且先不提李恪与李泰的各自筹谋,只说兵部尚书李靖,在府中得知突厥之事,顿时心下大喜,顿感自己此次的机遇终于来了!!
欣喜过后,再一次的联想到以前所遭遇到的种种对待,心中瞬时又是充满着苦辣酸甜咸,真正是五味俱全。而事情还得从那年说起。

武德八年八月,突厥叩击太原。朝廷以李靖为河东地区的行军总管,统领江淮军一万人马,与张谨屯驻于大谷。当时的诸路军马战事皆不顺利,而只有李靖保全了部队。武德九年四月,突厥莫贺咄设再次叩边,李靖又再次西调为灵州道(治今甘肃灵武)行军总管,于灵州大退了突厥颉利可汗。既而朝廷与突厥和亲,终于止息了干戈,黎民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而当战争到了尾声,硝烟也到了消散之时。

李靖立于行军总管府的庭院。多年的疆场生涯使得他本来英俊刚毅的脸颊变得更加黝黑而且刚硬,他的眼神更加的深邃,胡须更加的浓密,再也没有了往rì的飘逸,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豪气,也许这才是真实的李靖吧!

李夫人站在他的身边良久,柔声道:“这片是到了土地该休息休息的时候了!”虽然李靖的话很少,然而她却总是能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常能读懂他的眼神、他的内心,所以才被李靖引为红颜知己。

“是啊……现在却只怕祸起于萧墙之内。”这才是李靖真正发愁的地方,而他的担心却也是发自内心的。

“夫君是为了大唐的基业而战,是为了大唐的百姓而战,还是不要参与皇族的家事为好!”

“身为帝王哪里有什么家事可言,帝王家事即为大唐国事,我本无心介入,然而现实却令得我实不知何去何从!”李靖却是叹道,他李靖何尝不知夫人所言却为老成之言,可是现实有时却是逼得人不得不低头。

“那以夫君之见,太子与秦王,哪位当国,于国家福多祸少?”却是换了个方向询问。

“太子仁厚,而秦王英武!”此回答却是等同于没有回答,李靖自己也知道,只是一脸的苦笑。

“可秦王于夫君有恩!”李夫人再次提出来一个可能影响到他的决定的因素。

“秦王之恩,李靖自然可在疆场上相报!”

李夫人听完却是笑而不答,转而进房去了。

只剩下李靖一人立于庭院之中,沉默良久却是突然笑了,原来自己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只是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偶尔有风吹来,吹动他的胡须,李靖再次陷入了沉思,他十分了解秦王于治军安民一道的高妙,不是太子所可以比拟的,在才能与权力的争逐的残酷之间,他无从选择。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世界并不总是循着人的美好意愿来进行。

“老爷!长孙大人与杜大人来访!”李靖正在沉思之中,却突然闻报长孙无忌与杜如晦来访,心底苦笑,也很是吃惊,毕竟他现在未在京师,那两人自是从京师远道而来的了,他也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然而他的回答也许会令他们十分的失望,当下从思绪中惊醒,未及更换官服,便径直往门口迎接。

“两位大人远道而来,李靖有失远迎!”见到两人,李靖当先抱拳,很是客气的说道。

“哪里……李大人太客气了,是我等来的太过于冒昧!”两人当下还礼,言语中亦很是客气。

三人见礼完毕,李靖便将两人引进厅堂之中坐下,命丫鬟送上热茶,为两人解乏。李夫人与两人也是老熟人,当下便也出来见客,见得长孙无忌与杜如晦俱是神sè庄重,知道有要事相谈,遂命左右俱都退下,与两人寒暄几句,为三人掩好厅堂的门便也退了出去。

李夫人却也没有走远,在庭院之中与几名侍女一起侍弄花草,然而却心不在焉,她也是聪慧之人,自是知晓两人路远迢迢从京师赶来所谓何事,只不知三人相谈结果如何,只愿不至于闹得太过于尴尬、不愉快。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长孙无忌与杜如晦两人便告辞而去,脸sè虽不是眉飞sè舞,却也不至于黑面,言语间仍是十分的客气,李夫人急忙洗过手,随同李靖一起,送客人离去。

“大唐就要变天了啊!!”看着两人匆匆而去的背影,李靖却是冒出了惊人之语。

虽已知事情的缘由,却仍不免大吃一惊,没想到事情来得如此的迅速,然而毕竟是久经风雨之人,承受能力非常人可比,很快便镇定下来,定定地看着李靖:“妾身只想知道夫君到底是何打算?”

李靖却是望着她良久,方才叹道:“我的剑是用来对付敌人的!!”语音虽然萧索却也满怀着坚定!

“那秦王那边……”对于这个问题还是比较忧心,毕竟就秦王手中掌握的军事力量而言,获胜的可能xìng比较大,但是事无定xìng,结果如何很难确定,不然秦王也不会来寻求李靖的帮助。

“秦王殿下想必也只是想要得一颗定心丸,只要李靖不倒向太子那方,想必便是无妨。李靖也无意介入其中,秦王当大可放心!”话虽如此,然而李靖的眉头却仍是紧锁着,将来若是秦王真的顺利身登大宝,那今rì之事势必会在秦王的心中留下不可泯灭的痕迹,李勣因为长沙郡王的缘故,已经倒向秦王一方,将来势必无碍,只是自己呢?

果然,几rì之后,从长安城传来消息,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伏诛,陛下改立秦王为新任太子储君,一个月后,陛下单位于太子,太子即帝王位,第二年,改元贞观,随即便接到诏书,他被拜为刑部尚书,并录前后功,赐实封四百户,贞观二年,李靖以本官检校中书令,三年,再转任兵部尚书。

而就在前段时rì,李靖再遭遇了一系列的冷遇之后,却是突然接到宫里的命令,进宫奉命面圣。

太宗当rì待他参拜过后披头便问道:“爱卿可知今rì朕请爱卿此来所为何事?”不过语气倒还很是和气。

“突厥!”李靖的回答很是言简意赅,一言点出重点,太宗现在心中心心念念的便是突厥之事了,而他李靖却是大唐名副其实的军神,平时里为了避嫌,除了军事上的事情稍微有过进谏以外,政治、经济方面的朝政,俱是不插手的,此时传唤于他,自是与军事有关,再一联想,自是很容易知道所为何事。

“爱卿果然知晓朕的心思,便为朕说说这突厥吧!”太宗的表情倒是古井不波,想必早就已经知道答案的。

“陛下!武德年间,中原大地一片战乱。而大漠之中,东自契丹、室韦,西尽吐谷浑、高昌诸国,皆惟突厥可汗马首是瞻,突厥控弦之士百万,而我大唐可用于西北之士卒,仅仅二十余万,再者,突厥士卒皆是骁勇善战之辈,突厥骑兵更是来去如风,锐不可当!”李靖也不讳言,此时倒是实话实说。

“那依照爱卿的意思,这突厥是不可能打下来了?”太宗听完却是皱着眉头,站起身来背着手走下榻来,停在李靖身前,眼睛死死的盯着李靖,显然对于李靖的回答很是不满意。

“陛下!李靖之意,并非突厥不可打,而是需得慎兵!”李靖赶忙站起身来,躬身答道。

太宗闻言眉头却是松开了,脸上也回复笑意,递给李靖一份奏疏,道:“爱卿先看看这份奏疏吧!”

李靖双手接过,却是代州都督张公瑾的上疏。奏疏言明,乃是张公瑾派人刺探得来的突厥内情。奏疏之中写道,突厥可伐者有六:其一,颉利可汗纵yù逞暴,诛杀忠良,而任用jiān邪;其二,臣属于突厥的薛延陀等诸部皆反叛突厥;其三,突厥内部不和,突利可汗等人都为颉利治罪,不能自保;其四,塞北遭遇霜寒之灾,粮草十分匮乏;其五,颉利委任的其他部族首领,却与他离心离德;其六,中原人被突厥掳入漠北的很多,且大多聚集于山林之中,若大军出塞,一定会有所响应。

李靖详细看完之后,双手递回奏疏,只是很平淡的说了一句话:“李靖请求为陛下效力!”于此时,他才终于明白了太宗真正的心思,不是为了询问他突厥之事,而是希望由他领军出征,彻底的打败突厥,洗刷大唐的奇耻大辱。

太宗闻言,当即便是开怀大笑:“爱卿有此心,朕深感欣慰,此事且先待朝议过后再说!”他当然高兴,李靖虽然看似平静,可是眼中一闪即逝的兴奋,他还是捕捉到了的。

想到此,李靖却是笑出声来,陛下诏他进宫不就是询问他: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想来这大唐还是需要他的,这不,现在机会便送上门来了!这突厥,终是要打下来的啊!

这突厥可是太宗的心头大患,为什么?高祖当年为了积聚力量扫平中原各地的割据势力,不得已称臣于突厥,可是确实不得已而为之,而太宗刚刚登基的头一年,突厥再次背信弃义大军入境,虽然最后退兵而去,却带走了长安城的大部分财富,也在太宗的脸面上狠狠的打了一掌,一直引以为耻,以前没有力量来对付突厥,而现在的大唐经过三年的积蓄,已经有了这个实力,自是到了发兵一雪前耻的时候。

“出兵的时机终于到了!”此话却是对着夫人说的,却也显示了他心中所想。

【突厥:突厥,这是个以狼为象征的北方草原民族,其先为匈奴别支,族姓阿史那氏。北魏时,移居金山(今阿尔泰山),曾臣服于强极一时的柔然,被柔然奴役为冶铁的工奴。族名到底是怎么改为突厥的,却是不甚清楚。有一种说法是:远望金山状如兜嵍,而兜嵍俗称“突厥”,所以即以居地之名作了族名。至于其本族传说:阿史那氏乃是狼的后裔。大约狼曾是其祖先图腾崇拜的偶像,故而其大小营门皆树狼头櫜,以示不忘本!】

【今天看到有帖子说谜虫的文笔很烂,确实,谜虫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记叙文体一向就是谜虫的弱项,读中学的时候,作文不论是何命题,只要文体不限,一向都往议论文方面写,这里只能说初次动笔,文笔青涩,只能慢慢改善;另以前看书的时候,总是说那些作者文笔不好,现在方知其中的困苦,在此向以前被谜虫责怪的作者大大致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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