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的rì子确实是不好过,不能出府,毕竟是刚刚挨了罚,若是立马出门游玩,怕是那些言官又有得说了,而且事情也说不过去,刚受了罚便兴高采烈的出门游玩,哪有这个说法的?只得在两位先生同情的目光下接受老权同志的持续思想教育。
然而在接受轰炸的同时,府中的那些个暗探可是没有闲着,整个楚郡王府最繁忙的地方,大概就是那个后门了!毕竟在李恪的记忆中,历史上大唐贞观三年,太宗下令开始讨伐突厥,而贞观四年便平定突厥,想想也就是年底的事。

李恪一直都很想上战场看看的,热血男儿又有几个不期望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李恪也不例外,虽然他现在的年岁还小,可是上战场看看应该还是可以的,不捞什么军功回来,只是去转一圈也可以的,这便是李恪的打算!

果然,历史是具有惯xìng的,并不因为李恪这只小蝴蝶的到来,稍稍扇了扇蝴蝶翅膀而有什么改变。

大唐贞观三年九月,突厥酋帅俟斤(突厥官号)九人带领三千人归顺大唐。紧接着,拔野古、仆骨、同罗、奚等诸部酋长也一起率众来归。突厥颉利可汗大怒,发兵进入唐河西地区。十一月,突厥前锋至肃州(今甘肃酒泉)、甘州(今甘肃张掖),但是被唐守军击退。于此,大唐北伐之事正式的提上了大唐的朝堂之上。

汉州郡王府书房之中,李恪却是以就此事与两位先生进行商议。

“两位先生觉得小王此次应该如何应对?”李恪老实不客气地当先发问。

“殿下可是很想上战场?”任南坡此次却是没有当先回答,反倒是孔寻和先提问,不过语气却是有一丝怪异在内。

“嘿嘿……先生看出来了!”李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仍是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殿下,这几个月来,府中暗探来往不断,殿下您不就是在忙着这件事吗?”孔寻和却是笑了,与任南坡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道。

“……”

孔寻和语气中的揶揄之意,李恪听得很明白,知道自己这次又是做得有些过了,暗探太过于频繁,若是被有心人察觉而在父皇面前参奏一本的话,他便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毕竟现在仍是属于敏感期,当下便有了些许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殿下,此次若是真的北伐的话,殿下还是不要参与进去的好。”任南坡却是出言为李恪解了围,毕竟知道教训就好,气氛弄得太过于尴尬,以后如何自处,要知道两人现在可是在李恪手下吃饭。

“嗯?这是为何?”李恪很是疑惑,现在可是捞取军功的大好时刻,虽然以后也会有得仗打,不过李恪的身份却是亲王,而且比较特殊,即便很得帝宠,却也是很难得有机会上战场的!而现今无论是太宗还是太子均对他有一种愧疚之情,若在此时提出,还是很有可能得到实现的。

“殿下,您在这次已经是出够了风头,魏王已经将您视作眼中钉,而太子虽是很信任于你,可是太子手下的那帮子依附之臣呢?长孙皇后与长孙无忌呢?而现在殿下若是再上战场,得到军功,那要太子如何自处?更遑论其他人……这些都暂且不提,殿下且想想陛下吧……”

李恪却是愣住了,他确实是没有考虑得那么长远,只想着上战场,以便于得到那些将军的认同,从而得到军中的支持,虽然现在李勣是他的王傅,几位老国公也比较的疼爱于他,于他的关系很是亲近,然而几位老国公虽然在军中仍有威望,可是毕竟已经从军中退了下来,他们已经是功成身退,太宗也不再放心让他们上战场,太宗现在更看重的是军中的少壮派,譬如侯君集,年岁较轻,仍是身强体壮者,对他们给予大力的培养。他需要得到这些少壮派的支持!

“殿下不必着急,也不必失望,陛下知道殿下从小便是立志成为一员南征北战的将领,将来自是会给予殿下机会的!”

“小王明白了,多谢两位先生指教!”尽管知道任南坡言不附实,只是安慰与他,太宗是皇帝,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好恶而不顾朝政大局?却仍是选择相信,毕竟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

“殿下可是希望通过此次的大战,从而拉拢一批军中的支持者?”孔寻和却是一言点出了李恪的出发点。

“是!毕竟几位老国公已经从军中退了出来,以后上战场的机会不多了,军队中讲资历,却也是最容易遗忘的地方,一旦真正的从军中退出来,影响力势必降低,到时……”说到此处,却是摇了摇头,有些唏嘘感慨。

“殿下,您太过于着急了!”任南坡却是感叹了一句,然而却像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盯着李恪,“难道殿下想效法当今陛下吗?”

“嗯?”李恪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很是疑惑,实在是不知道怎的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殿下可是打算效法陛下……来个兵谏!”说道后面,语气却是猛地降低,提防隔墙有耳!

“什么??先生怎么会有如此想法?小王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任南坡的声音很是低沉,然而李恪却在瞬时被吓了一跳,顿时从坐榻上跳了起来,语气很是激动。

“殿下没有此等想法便好!”任南坡却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殿下须知,当今陛下可不是上皇!”语气很是意味深长。

“殿下,最好还是不要打算与军中将领有什么深入的接触,陛下首先便不会答应,而若是将来殿下真的大愿得偿,陛下自会为殿下铺路,而且那时殿下是名正言顺的得到诸将的效忠,若是不然,反而更遭记恨,结果如何,殿下心知肚明的!”孔寻和难得正经一次,便将李恪唬得一愣一愣的,很是不习惯他严肃正经的样子。

李恪知晓两位先生所说俱是实情,“争便是不争,不争便是争”这句话的真髓,他还是没有真正的理解透彻,当下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事情真的会如他所愿的发展吗?还是那句话,尚未发生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各人有各人的算计,你在算计我的时候,我也在算计你,只看谁棋高一着。

就在李恪谋划之时,魏王府的书房里却也在进行着一场类似的谋划,围绕的主题一致,只是侧重点不同。那边厢李恪倒是兴致颇高,不过这边的李泰则是愁眉苦脸的!

“殿下可是在想此次大战又不得参与其中?”

“是的,岑先生!本王是一个文人,手下的那帮子人也俱是文人雅士,这次的军功只怕是又看的见而摸不着了!”李泰却是一个重文轻武之人,手下之人当然也都是与他一般的文人sāo客。

“殿下不必着急,此次大功,殿下捞不着不要紧,只要确保其他人也得不到,不就可以了?”岑文本倒是对这次的军功不大看重。

“先生此言何意?可是有什么锦囊妙计?”听得岑文本如此一说,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他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殿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保这次的军功不被太子那派人所得到!”

“可是,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太子毕竟还是太子,父皇目前而言虽然对他有所不满,却也不到废黜的地步,不然上次的事件就是一个好的时机,而现在父皇肯定会为太子积累人望,此次却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提高太子在军中的威望,不可能不让太子分一杯羹的!此前讨伐突厥之事尚未提上朝廷的议程之时,便已经将太仓交予太子打理,不就是为了给予太子此战中的一个首要之功吗?虽然被太子给搞砸了,却是蜀王李恪背的黑锅,太子毫发无伤,仍是掌管太仓,一旦战事开启,这督运粮草、保障后勤便是一大功劳!”李泰却是不信,他虽然做事是有些冲动,可是却也不傻,否则太宗也不会如此的疼爱于他,一言便点出了岑文本话中的漏洞。

岑文本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殿下,此中缘由下官俱是知晓的,下官的意思是说从太子的手中往外抢功劳!”

“抢功劳?”李泰却是不明白了,父皇给的功劳还有人抢得走的吗?

“或者换句话说,让另一个人来与太子平分功劳,即便不是平分,也不能让太子在此次的大战中独占鳌头!”

这话却是说的很明白了,简单点说就是找个人出来与太子分庭抗礼,别让太子的风头太盛,若是太得民心、军心的话,以后便不好办了。

“哦,本王明白了!可是要找谁来呢?”这又是一个问题,此人必定需得懂得军事,不然,你一个对打战一窍不通的文人墨客跑到战场上去干什么,观光吗?而且这个人还不能是太子一党的,否则一切都是白费的;还得在军中有一定的人脉,若是不然,到了军中遭到太子一系人马的排挤,到时不要说抢军功了,先保住自己的xìng命吧!

“殿下以为汉州郡王如何?”

“李恪??不行!他不是太子的人吗?上次便是他坏了本王的好事!先生还是换个人选吧!”一听岑文本心目中的人选是李恪,李泰差点跳了起来,李恪可是现在他心中除了李承乾以外第二恨的人!

“嗯~~不……不……殿下,您先听我说!”岑文本却是很坚持己见,当下摇头不赞同,“殿下,汉州郡王虽然是帮着太子的,可是他的身份实在是过于敏感,而又过于优秀,虽然没有显露出什么夺位的野心,太子也十分的信任于他,可是太子手下的那帮人呢?您的母后呢?还有您的长孙舅舅呢?据臣所知,他们却并不似太子一般的信任他,尤其是您的舅舅,据宫中的内线报告,汉州郡王为太子顶罪的那晚,您的这位舅舅可是就在陛下面前给他下过绊子的!既然如此,我们便将汉州郡王捧得更高,到时,即便是太子仍是信任于他,可是三人成虎,心中总是会产生疑虑,这不就砍断了太子的一根强硬的臂膀?而且,此事由殿下提出,现下朝中谁人不知汉州郡王与殿下不合,可是却又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太子心中能不产生疑问,即便没有怀疑,这跟刺却是始终存在的,指不定哪天就发作了,即便是陛下的心中,想必也不会对此无动于衷的!”

岑文本的计谋,不得不说恰恰掐在了李恪最致命的脖颈处,不可谓不狠毒,人处于高位,总是会有疑虑之心,只是或多或少的问题,即便是太宗这千古一帝也不例外,不然李靖何以闭门谢客?只是太宗的心胸也确实宽广,给予所有的有功之臣一个安详的晚年,功名富贵全都给你们,只是不给实权,而明太祖朱元璋做的就比较绝了,找个理由统统诛杀!却是扯远了,只说李承乾作为太子,一个说上不上而又说下不下的位置,这个位置可以说是整个封建王朝中最危险的位置,然而又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位置,他必须提防所有人,直到他登上那个宝座,那他能没有疑虑之心吗?答案是肯定的,他即便不因此事而对李恪产生怀疑,隔阂却是一定的,而若是真的产生怀疑,就算李恪没有私心,是真正的帮助、辅佐于他,却也只落得一个里外不是人而已!

岑文本解说得很详细,李泰自是马上会意,当即拍案叫绝:“先生高才,此计真正的天衣无缝,本王深感敬佩!得先生之助,实是本王之幸!”语气很是开怀,当即也不再与贾暝商议便拍板决定,就按此计划进行!

“殿下过奖,下官当不起如此赞誉!”岑文本倒很是谦虚,只是摸着胡须淡淡的微笑,眼角的皱纹又深了很多。

“先生过谦了!先生之才实不让于刘皇叔之诸葛孔明!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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