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大概是英雄惜英雄,杨志见王伦舞得一手好枪,更兼林冲英雄,便随着王伦他们去了朱贵店里。
不过王伦那一枪,却吓坏了宋万、杜迁和朱贵。这三人武艺虽说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过来,高低还是能看出来,林冲和杨志一交手,他们三人就知道就算把他们三个绑在一块,也打不过林冲或者杨志。而且他们随王伦多时了,知道王伦是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别说是一枪挑开林冲和杨志了,就算是他们三个里随便拉出一个来,王伦都打不过才对!

“难不成哥哥有一身好武艺,平日并未向我等显摆?”杜迁他们心里嘀咕着:“看来哥哥深藏不露,我等随着哥哥,倒是追随对了人了!”

众人分说着,到了朱贵店里。只见穿着獐皮袄的朱贵招呼着几个伙计,端着十几碟菜肴走了过来,又烫上了几葫芦好酒。

酒菜倒不丰盛,酒无非是村酿的水酒,菜肴也就是大盘的酱牛肉,冷切的熟羊肉罢了,不过江湖好好,自古就是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倒不计较这些。

“敢问杨制使,此番是要再回东京吗?”王伦敬了一碗酒问道。

杨志先说道:“洒家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年纪小时曾应过武举,做到殿前司制使,道君因盖万岁山,差与洒家一般的十个制使去太湖边搬运花石纲赴京交纳。”接着杨志眉头一紧,惆怅的说道:“不曾想洒家时乖命蹇,到黄河里翻了船,失陷了花石纲,不能回京走任,逃去他出避难,如今赦免了我等罪犯。洒家今收的一担钱物,待回东京枢密院使用。”

王伦听罢,连忙摆手,指了指林冲道:“这个兄弟,唤作豹子头林冲,原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因高太尉那厮容不得好人,把他寻事刺配沧州,又安排人寻事,如今才上了我梁山落草。制使要去东京勾当,不是王伦纠合制使落草,制使如今奸佞当道,更兼高俅小人,那厮掌握军权,如何容得下制使?不如……”

杨志苦笑着摇头,打断王伦说道:“承蒙众家头领提携,只是,洒家在东京有个亲眷,前者官事连累了他,也不曾酬谢,如今无论如何要去走一遭,还望众头领放洒家回东京吧!”

王伦见杨志说的支支吾吾,一看就是一个直汉子不会撒谎却又强撒了个谎,不好点破他,毕竟强迫人家上山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于是将碗里的水酒一饮而尽,冲杨志拱手道:“既然制使无意,王伦也不强留。”接着拍拍手道:“来人!”

说着就有小喽啰托着一盘东西上来,把上面红绸布揭开,底下尽是一锭锭的雪花银。王伦拱手道:“这里有白银百两,我山寨虽小,可是对过往好汉,这点钱还是拿得出来的,权且与制使做个路费。”

杨志连忙把那一盘银子退回去,口里急切的说道:“这如何使得!”

王伦一笑:“制使只管收下,祝制使回东京宏图大展便是!”

杨志也是个爽快人,收了银子拱手说道:“寨主哥哥如此客气,杨志暂且收下,带到将来杨志在边**凭着一刀一枪立下功勋,定来梁山答谢!”

王伦看杨志心里已经埋下了小种子,于是哈哈一笑,便带着众人送杨志往东京去了。

送走了杨志,林冲还在那感叹:“又是一条好汉子,只可惜……唉!高俅那厮!如何肯容得下好人!”

王伦刚要劝说一分,一旁朱贵脸色不好的凑了上来,一脸尴尬的冲王伦说:“寨主哥哥,不是兄弟多嘴,我梁山自从那杏黄旗立起来后,也不见得替天行道,整日只在山上操练,过往的客商也不骚扰,碰见山下好汉还礼送一番,如今……”

听到朱贵说的,王伦心里道了一声不好,果然,朱贵接着自语道:“再过五七日,我梁山上下,就没得粮食了……”

“众家兄弟,先上山,我等分说一番,这么下去,终究也不是个道。”王伦负着手,带着一帮人又上山了。

聚义厅里。王伦坐在当中虎皮交椅上,左手是林冲、宋万,右手是杜迁、朱贵。

因为之前朱贵的话,五个人都没话说,个个木在那里。王伦摸着下巴颏,满厅里只听得宋万在那里捏吧关节的咔咔作响。

“断炊!断炊了如何是好,我就这么一个根据地,一断炊那还不树倒猢狲散,转眼就烟消云散了么!还结交杨志有个球用!我一个穿越者,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还穿越有个球用!车到山前必有路!”王伦心里翻江倒海的想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聚义厅里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宋万先是忍不住了,猛地一拍交椅,吼了一声站起来高声喊道:“想想想,想个屁啊想!寨主哥哥,依了兄弟的意思,咱们再带小的洗略一番便是了!”

“胡说八道!”杜迁赶紧拉住宋万说:“我梁山如今替天行道,如何做的了那北方狼子做的事情!”

“哎呀!”宋万一把扔开杜迁的手,刚要发泼得再喊起来,那边王伦却一拍脑门!暴喝一声:“没错!抢!”

杜迁还要再劝说宋万呢,却听得王伦自己却这么说了。那边宋万倒是高兴了,拍着肚子嚷嚷道:“就是就是!还是哥哥高见啊!小的们都练了那么久了!兄弟我带他们下山去开开荤!”

“哥哥,不可坏了名声啊!”林冲赶紧站起来,想要打断王伦的想法。“嚯!好你个林冲,见了我使的那一枪,终于肯叫我声哥哥了!”王伦心里窃喜了一下。

“宋万,你且坐下。”王伦吩咐宋万坐下,又对林冲说道:“林教头也稍安勿躁。”

“哥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宋万是个急性子,看王伦一副不紧不慢的神态,早把持不住了,把个团花锦袄一撕,露出胸膛来,当下就嚷嚷了起来。

“你坐下听我说!”王伦有点动怒的喊道,宋万这才坐下。于是王伦说道:“抢,是必然要抢的,可是怎么个抢法,咱们就有个门道了!”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