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时曲江正在梦乡,梦里自家鸡舍盖成楼房,一层层都是鸡笼,鸡蛋顺着凹槽滚动,一筐筐鸡蛋溜溜排满了整个院子,院门口拉鸡蛋的汽车不停按着喇叭。
迷迷糊糊醒来,汽车喇叭声变成妈妈呼喊的声音,曲江赶紧穿好衣服给妈妈开门。

曲妈抱着一套棉衣,见曲江睡眼朦胧的样子,关怀道:“是不是屋子太冷了没睡好?我看你今天就搬回去住!”

曲江连忙接过棉衣,扶着妈妈进院,说道:“屋子不冷,是夜里老想着来年的事,睡晚了,您赶快进屋暖和暖和。”

曲妈妈随着曲江往屋子走去,边走边数落道:“你说你,穿这么少就出来,天气冷也不知道照顾点自己,我看……咦?哪来的兔子?”

走到门口曲妈突然怔住,指着门旁一只已经僵硬的兔子诧异地问。

刚才忙着给妈妈开门,曲江压根没注意院子里有什么不同,这会儿也发现了那兔子。兔子就放在墙边,灰白的皮毛上还粘着干涸的血迹。

昨天曲江忙活了一整天,院子里的雪还是父亲帮忙清扫的,这时地上干干净净的,什么痕迹也发现不了。曲江把手中的棉衣交给妈妈,捡起兔子仔细观察。村子里也没谁家养过兔子,想来这只兔子必是野生无疑,兔子脖子上有几个细小的伤口,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看伤口的痕迹倒于那天见到的黄鼠狼相仿,应该也是被什么兽类咬死的,不过任凭曲江想破头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动物做出来的,难道是那只狐狸?念头一闪而逝,不应该!没道理的。

曲江拎着兔子站起来,笑着对妈妈道:“被什么咬死的,或许谁家的狗逮到了把它藏到这里,倒是便宜我们了,下星期小妹回来给她炖一锅,一天到晚馋的跟什么似的。”

曲妈妈皱眉道:“还是别吃,来路不明的,别中了毒……”

如果兔子身上没有伤口,曲江无论如何也不敢去吃,既然是被咬死的,曲江可就没什么可怕的了,遂安慰妈妈道:“没事的,咬死的还怕什么?要是有毒也会把那狗先毒死了,放心吧!回头我就拎家去。”

实际上曲江之所以如此大胆还有个原因:村里种地从来不用农药的,那东西要花钱买的,一般也用不起,老鼠药更是从来不使用,怕不小心毒死家里的猫、狗。

曲江放好野兔,忙推妈妈进屋,说道:“妈,大清早您跑这里来干什么?一会我就回去吃饭了。这好像爸爸的棉衣,拿它干嘛?”

曲妈妈把棉衣扔到曲江怀里,没好气的道:“给你的!还大清早,看看都几点了?不是妈来叫你,还不知能睡到啥时候,让你回家去住也不肯。”指指棉衣接着说:“昨天晚上加了点新棉花,回头换上这件吧,你那身太单薄了。”

曲江身上的棉衣已经很厚了,平常看邻居们的都要薄得多,但还是远比不上曲妈妈带来的这件棉衣厚实。新棉衣抱在怀里很温暖,仔细分辨能看出针脚还是新的,一行行很密实。曲江有点激动,昨天回来时还没见妈妈做针线活,这一夜时间妈妈定然都忙在这上面了,看着妈妈眼底的血丝哽声道:“妈……我不冷的……”

曲妈妈看出儿子的感动,心里热乎乎的,微笑道:“傻孩子,冷不冷的妈还感觉不出?你呀……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妈也管不了你一辈子,看来还是要尽快给你说门亲事……”

曲江最怕妈妈提亲事,一听到这事儿就头大如斗,顾不上感动,赶紧岔开话题道:“妈,我快饿死了,咱们赶紧回家吧。”

说完放下棉衣拉起妈妈便向门外走去,到门口没忘记拎上野兔。

曲妈妈知道儿子心里装着青青,不喜欢听相亲的事,心中虽然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叹气道:“唉!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呢?”

母子二人回到家,跟曲父说了野兔的事情,曲父想了想道:“没啥事,兴许真的是谁家狗叼去的,先挂起来,等小妹回来再吃。”

山里贫困,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上肉食,一只肥肥的野兔足够家里大吃一顿了,曲妈妈也舍不得白白丢掉它,于是才有曲父拿主意的机会。家里大多事情都是曲妈妈来决定,遇到拿不准的才会咨询曲父,这回曲父的意见便发挥出用场。

第二天早晨曲江下意识地看看墙角,没发现什么,才暗道自己成了守株待兔了,哪能总有天上掉兔子的好事。摇头笑笑,取了饲料喂鸡,然后收鸡蛋,忙碌了半个多小时,才锁门准备回家。锁好门的一刹那,曲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门口又出现一只野兔,不过是在另一边,早起时可能被门挡住了才没发现。使劲儿揉揉眼睛,曲江确信天上真的在掉兔子,还都是咬死之后掉下来。

今天的野兔比昨日的还要肥大,而且也不像昨日般僵硬,看来死的时间不长。曲江院里院外寻找半天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望着地上的野兔呆了片刻,晃晃脑袋拎起来返回村里家中。

再次出现的野兔让曲江的父母瞠目结舌,昨天那只是个意外惊喜,今天这只可就更加意外了。稀奇古怪的事情老两口也听说过不少,还从没听说有人天天捡兔子的,这下连曲父也心里突突,紧皱眉头道:“许是那只狗又逮到了兔子,先挂起来吧!”这次不再提吃的事情了,实在是内里也不安生。

曲江对这只神秘的狗儿煞是好奇,回养殖场的路上不断盯着经过身边的狗,盯得狗狗们见到曲江就吠,也许是曲江神秘的眼神吓到狗狗们了。

“不一样了,江叔!”坐在曲江身边的小柳莹嘟起小嘴说道。“这个是不好听的那种,快吹好听的那个。”

小柳莹用自己能理解的方式区分曲江的笛音,与内力无关的被称作“不好听的”,运内力而奏时就是“好听的”。

曲江心绪驳杂连吹奏“春语”也无法专心。努力几次也没办法吹出“好听的”,小柳莹用童稚的语调说声“坏叔叔”,气鼓鼓地跑掉了。

由于无法定下心来,曲江只好停止了当天的吹奏,站起身向屋子走去。起身的一瞬间,曲江眼角余光发现一条红色的身影化作红线射向树林,窜出去的位置应该就在后院的墙角,那里是墙外距离自己最近的位置。

红影速度过快,曲江连到底是什么都没看清就消失不见了,不过脑海中却闪出个念头,迄今为止曲江见到次数最多的便是那个红色小狐狸了,或许是两个也说不定。一连串发生的事情仿佛被这个小狐狸连接在一起,想想这两天的野兔,没准并不是想象中神秘狗狗的杰作,难道一切都是这只狐狸做出来的?

想到这里曲江豁然开朗,从青青救命,到黄鼠狼偷鸡,再到突然出现的野兔,把这些放到小狐狸身上便有点道理了,但是狐狸只是一只野兽,真能这样通人性?再不然像民间故事里那样已经修练成精?在以前曲江万不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但是自从内力出现后,曲江隐隐觉得好多事情并不能用科学来解释,民间传说之所以能流传这么久,除了符合百姓好奇心里之外,或者也有点事实依据。

好奇心一发不可收拾,到了晚上曲江也不上床休息,搬了把椅子守在灶旁门口,竖起耳朵分辨门外的动静。屋子里漆黑,明亮的月光使曲江轻而易举从门缝瞧清楚屋外的情形,每当风吹草动曲江立刻测眼观瞧,可惜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倒是从门缝里挤进来的冷风让曲江微微有些寒意。

上半夜曲江精神还足,一丝声音也不肯放过,到下半夜时开始瞌睡起来,曲江打盆冷水,过一会便洗把脸来维持清醒。可这不是长久之计,渐渐的睡意越来越重,想睡又不敢睡的那种滋味非常难受,实在困得受不了,曲江开始按“春语”的路线运功。体内的“春语”一出,曲江倦意顿消,听觉也随之敏锐起来,屋外微风吹过树枝的声音、鸡舍内偶尔小鸡扑腾的声音一一传入耳中。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自己正在睡觉,大脑异常的放松;又仿佛在凝神倾听,任何动静都会做出反应。这种感觉如果是一团火,曲江就是扑火的飞蛾,受这团火的影响,曲江一遍又一遍地催动“春语”,时间对曲江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沉浸在奇妙感觉中的曲江突然听到一阵沙沙声,接着仿佛一团物体从高出落下,但声音很轻。轻微的停顿后,沙沙声再次出现,不断接近房门。体内“春语”的流转没有停顿,曲江缓缓睁开眼睛,将头慢慢移向门的缝隙,动作非常轻柔,唯恐发出一点声音惊跑了外面那个不速之客。

曲江眼睛贴近门缝,视野开阔许多,门外宽敞的原子里,一只狐狸叼着团黑乎乎的东西欢快地奔过来。月光虽然很明亮,却让人看不清物体的颜色,一切都变成黑白二色,像是黑白照片。

曲江贴住门没有动,静静地观察着小狐狸。小狐狸接近门口时突然停了一下,然后异常缓慢地挪到门口学着狗的样子坐在地上,口里的黑团掉在门旁,一个人和一只狐狸就这样隔着破旧的木门对峙着。曲江忽然有一种感觉,他认为小狐狸已经发觉自己就在门里面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这种感觉很实在,他坚信感觉是对的。

经过短暂的犹豫,曲江轻轻拉开房门。事实也证明曲江是正确的,小狐狸没有惊恐地逃走,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抬头望向曲江。或许是没有发现曲江的敌意,小狐狸竟然摇头摆尾靠在曲江的裤脚上亲昵地蹭了几下,安静地坐在一边,简直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宠物。

小家伙的动作震惊了曲江,体内正在流转的“春语”嘎然而止,小家伙也像有了感应一般举头打量曲江。

曲江缓缓蹲下来,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抚向小家伙,小家伙一动不动任他抚摸。过了一会小家伙才伸出舌头轻舔曲江手心,动作也不大仿佛担心曲江误会一样,一人一狐就这样无声地交流着。曲江仔细端详小家伙,还是无法确认它是不是上学路上碰到的那只,不过大致猜测自己三次遇到的都是它了。

半晌之后,曲江想起院子里的一团黑影,拉开灯抬眼望去,发现是一只色彩斑斓的野鸡。曲江出门捡回来道:“看来以前那些都是你送来的……”

曲江进屋关好门,小家伙也随着他的脚步跟了进来,进来后立刻窜进里间,瞧着倒像是曲江打小养大的一般。曲江无奈摇头,进里间上炕,小家伙也跟着窜了上来。曲江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笑着说道:“你上来干什么?这可是热的,不怕上火啊?”

事情找到答案,曲江也就没什么挂念了,逗弄一会小家伙,等新鲜劲儿过去,便沉沉睡去。胆子不小,一点不当小家伙是个狡猾的狐狸。

清早起床,曲江发现小家伙正趴在自己身边,见自己醒来,亲热地来舔自己的脸。曲江赶紧伸手阻挡,两者又开始了嬉戏。

家庭成员多了一位,曲妈妈心里不踏实,如果是养狗倒还放心,这狐狸可没听说有谁当宠物来养。有心把小家伙驱出家门,又怕惹来报复,老人家有点迷信各种神仙鬼怪,尤其是狐狸、蛇、黄鼠狼,认为每一种都有些仙气或妖气,惹不得。曲妈妈一边为家里的安宁担心,这一点主要是怕狐狸吸了家里的人气;一边为曲江养的百十只鸡担心,狐狸可都是吃肉的,听说尤其爱吃鸡。好些日子才慢慢把心放下,小家伙不但不偷吃家里养的鸡,还不时到山里猎取些野味,只是当曲江捡鸡蛋时才眼巴巴地望着,曲江看着可怜,每天也喂只鸡蛋给它。曲妈妈不见家里人有什么毛病,东西也不曾缺失,时间一长反倒觉得小家伙可爱起来,有空就去养殖场看望一番。

小妹对小家伙更是喜欢的不得了,逢休息日回家便呆在曲江那里一整天,听哥哥吹笛、念书,带小柳莹与小家伙一起玩耍。这也是曲江帮助小妹的办法,他发现在听过“春语”后在由自己运功朗读书本上的内容,可以让小妹领会更好一些。经过一番努力,辅导工作进展还算顺利,可惜小妹不像青青和柴影般天才,虽然有所进步却还不到出类拔萃的程度。

小妹放假后白天就长在曲江那里,每天与小家伙玩耍,小家伙好像能辨别亲疏,对曲江所有亲人都很亲热,对陌生人则爱理不理,这样更加激起家人对它的宠爱。

这天小妹应邻村同学邀请去了人家,曲江在家里吃过午饭,带着小家伙悠闲地返回养殖场。喂过鸡,难得清闲的曲江搬来把椅子,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曲江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小家伙也懒洋洋地趴在他脚边。

正当曲江要睡着的时候,忽觉脚边小家伙一动,睁开眼睛,看到小家伙已经欢快地窜了出去,一闪出了院门。不大功夫,小妹那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同时还有另一个声音,声音稍低听不大清楚。曲江心中纳闷,小妹不是找同学去了嘛?怎么这么早便返回来!不过既然是小妹回来了,曲江也懒得再费心思思考,闭上眼睛继续晒他的太阳。

“哥!”小妹刚到院门口就大声嚷嚷着。“你看谁来了……”

曲江抬头望去,只见柴影和小妹肩并肩走进院子。曲江顿时惊讶非常,小妹今天去柴影她们村子是知道的,可没想到柴影已经放假回家了,忙站起身招呼道:“柴影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柴影盯着曲江看了一阵,直到曲江有点发毛,才笑容满面地道:“昨天才回来,正好见到小妹就一起过来看看你。青青还没放假?”

曲江被柴影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然,干笑两声道:“青青来信说寒假不回来了,好像有个什么社会实践,你们大学的东西我可弄不清楚。”

柴影路上已经问过小妹,小妹不清楚青青的情况,这时听说青青假期不会来突然喜上眉梢,拉着曲江道:“听说你办了个养殖场,可不可以让我参观一下?大老板!”

打从曲江看到柴影进院门就没见到笑容从她脸上消失过,一时搞不懂柴影为什么这么高兴。听到柴影揶揄的话,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这养几只鸡还成了大老板了?你这是贬我吧?”

柴影依旧笑着说道:“哪敢?大老板不大老板的另说,让我这个学农的参观下总可以吧?”

经过这一番对话,曲江渐渐放开自己,对柴影笑道:“当然欢迎了,有农大的高才生给指导,可是求也求不到的,只怕我这小院让你太失望了!”

说完带着柴影参观空落落的猪圈和鸡舍,地方太小,两分钟便转完了。柴影对鸡啊猪啊的也不太感兴趣,只是随便看看连问也没问,看过后又跟着曲江向屋子走去。

曲江奇怪地望了望小家伙,平时跟小妹很亲近的小家伙好像转移了目标,不时跑到柴影脚边,以前可没有过这现象,通常有外人来,小家伙根本不理,也不知今天怎么转了性子。

进门后,柴影发现屋里的两颗白菜,那是曲江准备晚上带回家的东西。柴影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道:“你种的?”

“春语”的催生作用已经经过曲江的肯定,对这些白菜还是有点自豪的,任何一颗拿出去也都是白菜王,个头大不说还实成的很,颗颗三十斤出头。可惜的是这东西不值钱,拿到市场也卖不上价,连个路费钱也赚不出来,村里更不用提了,谁家也不少种,市场都没有,只好留着自己吃。好在口感上比父母种的强上不少,家中现在只吃自己小院里种的,地里出产的变成喂鸡的饲料了。

这时曲江见柴影关注白菜,便点头道:“是啊!长的挺好,可惜这东西太不值钱了。”

柴影摇头道:“不能这么说,我们学校现在还有老师在研究这东西,不过实验田里出产的样品也比不了你这两颗,你用的什么种子?还有施什么肥?”

大白菜的优点就是生长周期短,易储存,一般来说过日子是少不了的,但也不是什么希罕玩意儿,曲江不明白大学老师研究白菜干什么,不过既然柴影问了还是耐心地给予解答,从种子到种植的全过程详细描述了一遍,当然“春语”的事情没有说,这种诡异的事情曲江还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但是曲江还是低估了柴影的智慧,经过短暂的沉思后,柴影看看小妹已经跑到院子里与小家伙玩耍去了,低声怪笑道:“想蒙我?老是交代是不是跟‘春语’有关?”

没想到柴影竟然猜出来了,曲江无奈点头道:“我真是不清楚,有可能吧!”

柴影有点不甘心地道:“那样就可惜了!如果能大面积推广你可就发达了,身价起码上亿!”

曲江愕然:“一亿?能买到多少白菜啊!就算能推广,这东西也不值那么多钱吧?”

柴影妩媚地白了他一眼:“你呀……想想,如果按照你说的,这产量可就加倍了,不要小看这几分钱一斤的白菜,全国通算下来能增加多少产量?又能节约多少耕地?上亿还是保守估计呢!不过既然不能推广说它也没用。”

半年没见过面,曲江发觉柴影变了许多,一颦一笑间增加了诱人的魅力,不再是当初那个活泼、单纯的小女孩了,不知道青青又会有什么变化。

柴影见他盯着自己发愣,眉花眼笑道:“怎么?我脸上长什么东西了?”

曲江清醒过来,摇摇头叹息道:“你变化可真大!”

柴影紧张问道:“很大么?是好还是不好?”

曲江道:“很大,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好像变了个任似的。不说这些了,快进屋坐会儿。”

曲江把柴影让进屋里,倒上水,默默坐着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与柴影说什么好,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生硬地说道:“给我讲讲你大学生活吧。”

柴影听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赶紧掩口道:“你跟青青也这么说话?”

看曲江涨红了脸,柴影解释道:“跟你开玩笑呢!还是这么脸嫩!不过老同学见面不用这么紧张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从前的柴影活泼,甚至有点顽皮,但这样的话还是说不出来的。如果高中时候的柴影是个小妹妹,那现在的柴影就是个大姐姐了。曲江面对全新的柴影明显吃不消,结结巴巴道:“不是……我……我……”

柴影连忙接茬道:“好了,不开玩笑了,其实大学里也没什么,不过是些上课、自习、实验、考试,只是课程比高中多些,人也自由许多。不说这些了,没什么意思,还是说说你的菜吧!我觉得应该试试种药材,看看会不会还有这么好的效果。”

曲江诧异问道:“药材?”

柴影答道:“对!就是药材,既然你的办法不能推广,那当然要种植高附加值的作物,而药材生长缓慢价格昂贵,正是你大展手脚的最佳种植物种,想想别人种能赚钱,你当然至少要加一倍啊!”

柴影的话仿佛给曲江打开一扇门,一下子让他看到更广阔的世界。曲江激动地握住柴影的手,兴奋地说:“还是你聪明,我怎么一直没想起来!对呀!药材……药材……真是太谢谢你了,大学生就是不一样。”

柴影任由曲江握着手,脸上也泛起阵阵晕红,默默看着他,嘴角微微翘起。

半天曲江反应过来,赧然放手,尴尬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柴影看着曲江羞赧的表情,心里泛出丝丝安慰,心道:他还是这个样子,看来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大方地笑道:“什么有意无意的,拉个手有什么关系,你跟青青没拉过手么?”

曲江暗想,那怎么能一样呢?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柴影怕惹得曲江不快,微笑道:“没怪你的,用不着那么紧张,真想谢我的话,干脆将来我毕业后给我口饭吃,我给你打工,现在学农的实在不好找工作。”

曲江以为柴影在开玩笑,于是心情放开,也笑着说:“你给我打工?那真是开玩笑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是你当老板我给你打工才对。”

柴影趁热打铁道:“不管谁给谁打工,到时候找你合作可不要推托啊!”

曲江哈哈大笑道:“求之不得啊!跟大学生合作还敢推托,不是跟钱过不去嘛?”

柴影听曲江如此说,心中高兴道:“对了,干脆我早点返校,找学校老师帮忙参考一下到底种什么好,你最好也能和我一起去,顺便看看暖棚的样子,将来少不了要建的。”

柴影现在简直成了曲江的指路明灯,每一句话都深入他的心里,恨不能立刻按照她的思路检验一下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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