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是源于生活的,谁说电视剧是垃圾我跟谁急.每次我看电视剧里面,有病人动手术的时候,手术室门外总是有很多家属在守候,有一阵子我不理解,到底为什么,家人非要在手术室门口干着急,难不成就是为了集体等待手术室的灯熄灭之后,看到医生走出来,然后沉重的摇摇头说,“我已经尽力了!”其实不然,家里没人生过病,动过手术的,实在是不知道家属在手术室门口守候这件事,真得是意义重大!
老外媳妇终于要动手术了,我的手机要保持24小时开机,以防老外媳妇有什么万一,也好找我。我那个时候真得非常后悔揽上这么个破差事。真的,我现在脑海中还常常想起那个时候的手机铃声。那个铃声对于我来说简直是比午夜凶铃还可怕的噩梦。

手术之前,我要带着老外去签署《手术同意书》,我把《手术同意书》详细地翻译给老外,让他知道如果eva要是死于手术的任何一个环节,院方都将不负任何责任,否则医院将不给eva动手术。老外毫不犹豫地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仿佛在签署eva的死亡判决书。

还有就是交住院押金,在交押金之前,不知道是哪位高人传授给了老外媳妇说动手术要给主治医生送红包的,还是我之前给老外办工作证的事情给了老外媳妇很大的启,这我也不确定。老外媳妇让我打听了医院的行政结构,然后我们详细打听了医院各级领导的schedu1e。我们从院长、副院长、主治医师、麻醉师、护士长等等逐级开始送钱。我工作这一阵子,没赚多少钱,但是送出去的钱可真是不少。这对我轻车熟路,也不新鲜了,不过最不新鲜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不收。不知道大家是被老外媳妇的真诚所打动还是怎么的,大家都觉得,如果不收老外媳妇的钱,那就是对外国人不友善。要不就是大家本着劫富济贫的态度,全都收下了老外媳妇的红包。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自从我们从上到下打点了之后,医院的每一个人对我们都是跟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热情。老外媳妇住院之后,没有办法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我和院领导反映了之后,院领导说要加派两个护士协助我的工作,当然,也要额外给两个小护士工资,我平白多了两个帮手。最后一件事就是,由于在手术期间,eva没有办法做饭,而且她也不打算吃医院的饭,所以只能拜托食堂的厨师帮忙。detai1(细节)我实在是有些不记得了,反正那些日子全公司都为老外媳妇的手术好像停了摆,全公司对他们的关注程度绝对高于美国大选。

我现咱们中国人真的非常喜欢凑热闹,打听事情。大家最感兴趣的莫过于,到底老外媳妇得的什么病?介于要保护老外夫妇**的情况下,我征求老外及其老外媳妇的意见,到底说老外媳妇得了什么病住院了?本来子宫肌瘤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但凡是做过人工流产的女性,常常因为流产的过程,而患上子宫肌瘤。若是未婚,恐怕要掩饰一下,但是既然是老外媳妇已婚,而且还有一个2o岁上下的儿子。

但是,老外夫妇在商议之后表示说谎还是有必要的,不知道上帝对说谎这事怎么看,反正他的这两个门徒,对于说谎这件事就跟吃饭睡觉一样,是生活的必须品。

我在老外夫妇的指示并胁迫下,向全公司的职工承诺说,老外媳妇得的是阑尾炎,没错,就是阑尾炎,打死我都说是阑尾炎。但是我现这世界上真的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没到几天,就有质量部,某不识相的小女子跟我神神秘秘地打听,“陈渔,老外媳妇得的是阑尾炎么,她不是得的是…”

我当时一口咬定,说,“没错,就是阑尾炎。”

可是该小女子非常不屑地跟我说,“少骗我了,我二姨是鲈鱼圈医院的护士长,她跟我说得的是…”

我当时把她拉住说,“停,此事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你二姨知,知道了么?”

小女子向我一眨眼睛,神秘地说,“没问题,你也知道,我嘴最严了!”

在该小女子向我保证的第二天,老外媳妇得的是子宫肌瘤这件事就已经是全公司人尽可知的秘密。并且大家对于老外媳妇为什么对于自己的病情说谎这件事,也多出了诸多的猜想。

我对这点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在我们这个处于城乡结合部的外资企业,本来公司说什么工资保密制度,但是我觉大家对公司每个人的工资金额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唉,什么东西到了中国,全都变了味。这个搁到现在社会叫——本土化!

终于到了老外媳妇动手术的日子,对于我来说,不知道我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还是前世作孽才可以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场面,而且可以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经历。从eva住院开始,我一直在医院照顾eva,直到eva马上要动手术,我就从来没看到过老外露面,仿佛公司的工作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我也感觉自己好像被公司隔离了,仿佛变成了私人保姆,但是无论如何我要坚持,因为一来我向公司的领导也包括老外承诺说我会照顾好eva,那么我就要完成我的使命;二来,每个月的2o号,我的工资都会准时打到我的工资卡上。

老外媳妇,在手术之前被换上了病患的衣服,然后医院还特意推来了一张床,情景就好像电视里演急救病患一样,医生吩咐老外媳妇躺在床上,然后推到手术室去,老外媳妇有点抗拒,因为表示自己没问题,能走动,没必要推。我也在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医生非常坚持,让eva躺在那张病床上。

病房在二楼,手术室在四楼,这样有医生护士推着eva往四楼进,我和两个陪护的小护士在后面追着,在那个瞬间我以为我真的就再也见不到eva了呢!

到了四楼我被允许进了手术室的第一层门,手术室里面还有好几个小间屋子,没有经过消毒的我,就不能进去了,医生指示我留在外面。我说,没问题,我当然要留在外面,虽然我不知道留在外面具体干什么。

好在小护士陪着我留在外面,手术室门口没有像电视剧里面演得那个灯,显示手术结束或者手术开始。反正eva被推进去了,我坐在手术室门口和小护士闲聊,时间很快,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过去了。

突然间,手术室门开了,一个带着口罩的,我也分辨不清楚到底是医生还是护士的人,从门里面出来,大喊,“谁是老外的家属?”我冲上前去,说,“我是!我是!”仿佛小学生抢着回答老师的问题。

这时候,那个人从门缝里面拿出一个塑胶袋,里面红乎乎的一团物体,递给我说,“这个,拿到一楼去做病理分析。”我有点没有想到,我本以为我主演的是一部浪漫轻喜剧,转瞬间变成了惊悚片,有点吓到我。下意识地接过了塑胶袋,然后掂了一掂重量,嗯,足斤足两,能有半斤,而且还带着老外媳妇的体温。

结果还没完,然后那个人又拿出来一大长条的单子,同时递给我说,“按这个上面的单子交款,这个是手术下一步的医药单子,然后把交款的收据返回到我这里,我们也好进行下一步的手术。”

我当时真得是被震撼到了,因为先,我虽然从小就胆大,但是我还是第一次提着人体的某个部分,当然那个不是器官,反正是从一个人的身体上拿下来的。从那一刻开始,我就誓,我以后再也不吃猪、牛、羊等大型牲畜的内脏了。因为那真得非常容易让我联想到从老外媳妇身上取下来的那一部分。

我按照刚才那个人的吩咐,拿着那个我无法下定义的物体,从四楼的手术室,一溜小跑拿到了一楼的病理分析室。我和病理分析医生说,这个是今天动手术的老外的那个什么什么。

病理分析的医生说,放着吧,我就放下了,我由于惊吓过度,实在是不记得放在哪了。然后我要拿着那个仿佛埃及法老身上的绷带一样的药品单子去缴费窗**钱。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交钱的人特别多,我一边焦急地排队,一边心里想着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到底病理分析之后,医生会怎么处理那块红色的物体呢?是扔到垃圾桶,还是集体焚烧…

另一个问题是,我在这边排队,那么楼上的手术到底是在进行呢?还是暂停呢?难不成动手术和我们放电影一样,中间可以按个暂停键,允许医生上个厕所,或者是药品商插播广告?

我带着一串问题,终于排到了窗口,顺利地把药品缴费。然后把收据送回了手术室,我深刻地体会到,家属在手术室门口等候这件事对于病人来说意义有多么得重大。

又过了大概不到一个小时,eva的手术顺利结束,那个时候麻药还没有完全消退,eva还不是很清醒。当天晚上我被要求,手机24小时开机,eva麻药消退之后,又是无止境地折腾,我整晚都没睡,我也非常同情当晚陪护的护士小姐。

第二天凌晨,eva没再打电话过来,我一个人躺在公司的宿舍里,一点睡意都没有了,虽然我非常得疲惫,但是,我的心情无比得轻松,因为我知道我的戏分就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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