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皇宫禁中,靖国夫人匆匆进去见了皇后娘娘,她身上有御赐的金牌,出入皇宫禁苑却无人挡阻。
开封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人,靖国素娇也是有心计有主儿,就怕小郎惹祸,所以偷偷派人盯着这冤家的,哪知后晌就传回不好的信,说是国子监太学的仕贤楼上出了事。

听了府从细细汇报,府从只花了二百纹给酒肆跑堂的小二就买回了所有详细情况,靖国素娇一颗心就塞到嗓子眼儿了,冤家啊冤家,本夫人迟一天给你吓死了,在京外惹事也就罢了,天子脚下还敢胡来?

当时她也不敢去向姐姐说这事,灵机一动便去了郑居中府上,可那郑居中竟不在,等到傍晚也不见回转,靖国素娇又怕冤家真的出了事,慌忙打心腹用婢怜卿假借送些打杂仆役的功夫去探看安宅情况。

又听怜卿回报说衙内把折、种两家子弟全领回宅子了,靖国夫人翻了白眼,晚饭也没吃在心上,只待夜深了才去皇宫中见皇后娘娘,而郑皇后先她一步得知了今日酒肆里生的一切,竟是那太子赵桓邀功把安敬给卖了,表面上皇后娘娘笑的明媚,实则银牙暗咬,小冤家,早便看出你不是个省心的,气死我也。

靖国素娇一入了中宫,便给皇后劈头盖脸一顿好训,末了郑皇后还道:“……我早便说了,安家小郎不是省油的灯,你如今看看,才来两天就挑索他人把童贯义子踹了,还骂昏了高俅的腌臜儿子,也不晓得他要做甚么?如何敢这般放肆?你明日先把这个祸精关到你府里去,狠狠治他一番,不叫他吃些苦头也不知天高地厚,气死了本宫……”郑皇后高耸的酥胸起伏不定,本就丰硕挺拔,如今这番光景更是有看头了。

“……姐姐,妹妹以为小郎必有所谋,他、他前几次惹事也是这般,是不是问清了情由再责他……”

靖国素娇心里定是不舍,小郎分明瘦了,又有心事,想来也是郁结难舒,那童衙内、高衙内都不是什么好鸟,想必是惹了他吧,“……姐姐,小郎素来有心计,也不是轻易惹事的,他似有心事,人都瘦一圈。”

郑皇后咬着银牙,只当妹妹在偏他,哼声道:“你休要袒护他……”见靖国这般护着小郎,皇后心里越不是滋味,想到之前与他的暖味,心下怦怦狂跳,莫不是他与素娇生了苟且之事?心念及此,无名醋火涌上心头,脸色更冷了,“朝中事体错中复杂,他还敢来搅局坏本宫大事?若不惩戒日后不知要闯了什么祸来,明日我只派如仙去你府上治他,你若存心护着休怪本宫翻脸无情把他弄进宫来阉掉,这番倒省心了。”

分明是妒火焚心,偏偏还寻了个堂皇的借口,靖国素娇见姐姐真的黑了脸也不敢违背,就知这遭好不了,姐姐也忒狠了点,还派如仙去治他?也怪小郎不争气,倒是该给他吃些苦头,“那今日事又如何应对?”

郑皇后也是头疼,蹙着黛眉道:“我在宫中又能如何?你去找郑居中商议吧,已然撕破了脸,小郎还是要保的,郑家亲系若给童贯、高俅拿了处置,我这皇后脸面何在?郑居中也必晓得这个道理,相机行事吧。”

靖国也就点了点头,又叙几闲话,便起身告辞了,郑皇后望着妹妹离去的背影眸光不由一凝,半晌才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中了哪门子邪,居然姐妹两个同时对那个小汉子动了心思,但再想想自已在宫中的遭遇,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随即唤来了心腹婢子如仙,“明日你亲自动手治治那小郎,问他有没有轻薄靖国,他若嘴硬便使些手段,却须避开靖国…也不可胡乱用什么刑,只捡肉厚处打两下,谅他弱质也吃不得苦头。”

如仙点头,当日在大名府行宫私召安敬入见时,如仙便是守宫五婢之一,眼下花蕊得宠走了,她更给提成了内侍都知,如今便是娘娘宫中最有权的内侍,一干宫婢太监皆在手中掌握,心下也自知娘娘之秘事。

如仙也是聪明婢子,更知娘娘是吃了醋,若靖国素娇不那般护着小郎也可能不会惹娘娘这般恼怒的。

同时她心里也谨慎起来,亲姐妹尚且如此,换做了别人更难相容了,自已日后更须小心行事,那花蕊不也因此挨过板子,但这顿板子反抽的她成了官家的宠妃,听说近些日子,官家日日泡在花婉容宫中呢。

前两日还碰上那个叫廖权的小太监,花蕊被册封后,他就给从靖国府调去了侍候花婉容,这二人间的勾当如仙更是心知肚明,纵是心里极鄙廖权,却道他是好命的人,阉了根的货也能和皇帝同享美人,异数!

夜间,安敬与紫珏谈了今日的事,又问她逛市的情况,这般那般又叮嘱了一顿,要她明日如何如何,之后便与二美拥了上榻去修练《黄帝阴阳经》,一如往常与紫珏、玲珑按既定之功法相互腌臜,却其乐融融。

当然,我们的衙内并不知晓某人因妒火中烧迁怒了他,也因他一来京师就闯了祸事而对他心存了不满。

次日一早,安敬就起来在庭院中耍起了太极,这些日来他的体质是大大的增强了,便是耍太极都感觉有气感,看来《黄帝阴阳经》确实不凡,想到秘法的好处,自然就勾起了对莺美的思念,只不知伊人在哪。

“咦……衙内这趟慢吞吞的掌法到是前所未见,如何伤得了人?哈……真正是花拳绣腿……”不知何时,韩世忠、杨再兴两人来到庭院里,他二人本在一厢共歇,打早也一便起来,不想衙内在这里耍慢拳。

“小叔叔这套掌法怪异,似有无穷奥妙隐藏其中,我到不觉得是花拳绣腿,小叔叔,满堂可说对了?”

安敬肃容的道:“……虚灵顶劲、沉肩坠肘、坐腕舒指、含胸拔背、松腰敛臀、圆裆松胯、尾闾中正、气沉丹田、运劲若抽丝、迈步如猫行,动静有常、势势均匀,前后连惯、绵绵不断,劲断意不断、意断神可接,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一气呵成……神聚气敛,中正安舒,妙手双运、虚实实虚、阴阳阳阴、是为太极……”言至最后,他亦收了功法,这玩意儿是强身健体、舒经活络的,以前也练可不及如今有感觉。

韩世忠、杨再兴固然听的一楞,就连那边从窗口望着衙内的紫珏玲珑也听楞了,“咱家衙内也是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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