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时,也没等到什么人来寻麻烦,紫珏珊珊回迟,她在东京四市逛了一天也未遇上合适的目标。
玲珑则把折、种两家子弟分别安顿了方间,行李等物一应俱全,临近傍晚时分,靖国夫人府又打来了她贴身的那个俏婢,把十七八个打杂的婢女、婆子、仆役一鼓脑给安宅塞过来,对此安敬也只得接下了。

那俏婢名唤郑怜卿,是靖国夫人后来从家里挑出来的可靠丫头,聪慧灵俐又能干,至此一直随着她,如今论年龄也有二十左右了,靖国也有心思让她有个好出身处,偏生这丫头也是个倔性子,誓死不肯出嫁寻个人家,只说愿为奴为婢侍候夫人一生,靖国也怜其忠心,便把这事给放下了,这遭啸风口她也跟着的。

怜卿也是美人胚子,她自知夫人心思,所以对安家小郎那是异常的谦恭有礼,唯恐那里做的不周了。

事实上若是夫人与这小郎真个相好了,郑怜卿必也是个通房丫头的角色,古时,有点家势的女儿出嫁,赔两个丫头过去侍候小姐充当通房丫头是极正常的,若是连这个也赔不起,娘家也丢不起这个脸不是?

主要还是主人家免不了三妻四妾,后院里的事也比较复杂,妻或妾身侧都有贴心人跟着,嫁女儿的谁不怕女儿受了冷落或白眼?身边多个人照应或传话什么的也方便不是?不过,平民小户就没这些讲究了。

在安敬来说却没有想过太多,他本是现代人的思想,硬把他融入这个老古时代,已经让他极度郁闷了,他也知凭自已的能力想改变这个时代是不可能的,也许只能影响一下身周的人或事吧,这就很了不起了,最大的问题是他必须把自已融进这个‘封建社会’,还要去接受许多封建的思想,有些东西可以改变,可有些东西也不是自已能改变得了的,比如这个简单的下跪,你不让人跪你行,可你要是不跪人,人家当是你心存不敬呢,对此,安衙内也是莫可奈何,跪便跪吧,谁叫你来了非跪不足以彰显你恭敬之心的时代呢?

也许有一天站在极峰处才能去废除一些旧的礼制,现在做这些事显然心有余力不足,只会遭人白眼。

其实眼下安敬最怕见的一个人是花蕊,此女心计极深,更有一股不达目契而不舍的劲头,而为达目的她更不择手段,想想在开德行宫桃树林那一幕,衙内心里就疼,心疼之余也担忧花婉容的报复,过份的不敢说,只怕小花招她是要耍的,最好的应付方法就是不与这位花婉容照面,事实上两个人照面也难的很。

此女一身媚术淫巧手段尽得郑皇后真传,只怕刻下正迷的官家头晕吧,想要实施自已的谋策,这个女人确须好好利用,这样的话又难免与其有接触,一但接触却怕她使些手段来戏弄自已,想至此处,衙内更是不忿,但坚定了他攫取更大权力的决心,无疑这是个强权时代,想要获得更大的权力,确须有所舍弃!

东厢房里,种家三个兄弟和种淽坐在一起,种洆侃侃而谈,“……哥哥,我看这乐寿衙内生就反骨,对朝廷抱怨颇深,还装出一付为民请命的模样,须知蔡童高梁权贵哪个是好惹的?与其交往须慎重了……”

种洌也是个不惯言事的沉着个性,但不代表他心中没有想法,此时道:“……二兄此言差矣,安衙内颇具风骨,休小看他是儒生,却胸怀铁胆,是个有担当的男儿汉,只是言行偏颇了些,相交亦无大碍……”

种淽只听不言,心里亦有她的想法,只是她更不懂国朝大事,只对安衙内的见识颇为心服,此人又胆大敢为,又有男儿豪气,这时代女子都爱英伟有担当的汉子,何况安敬相貌极为出众,扮相又独特,极易惹起女子的关注,折、种两家女儿都是嗜武心性,秉性磊落直爽,也不是什么闺秀碧玉,统统都是母老虎!

“三位兄长,与安家衙内交不交往且不论,只是他这人有皇后娘娘撑着腰的,狂妄些也是难免,今日之事又肯担当,我怕是要把折家月茹的芳心给吸引了去,二兄苦追了折月茹年余,人家只不理你,后晌你献了番丑,午时她出手揍了那童方,你也吓的呆了,连句慰心的话都没说,换了是我也必不搭理你……”

“呃……”种洆五官扭成一堆,更是不服的道:“那安衙内有什么?只活了两片刻薄的唇,绕舌聒噪有如市井泼妇,居然能骂晕高衙内,真也佩服他,男儿好汉当沙场建功,立不世功勋,却不是说嘴,折月茹只是感念其今日担责而已,又怎会对他动了儿女心思?你不须替为兄操心,我自有计较,必抱得美人归!”

他一付自信满满的模样,老大种泟淡然开口道:“你又想错了,男儿征战沙场到是不假,但有宋以来确是重文官而轻武将,林立朝堂上的权贵有几个武夫?治国安邦、振兴家声怕非入仕不可,父亲也这般说…我观那安衙内神清精奕,雄姿英,哪似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儒?且此人识见颇深,其言论多与父亲想法相近,而去岁父亲得掌陕西路军政大权更是郑枢密进言之功,在宫中,姑姑亦须仰仗郑皇后,我等如何不与这安衙内结交?今日之事更是这安衙内存心挑起,显是逼种、折两家与那童枢秘离心,好投他郑系。”

“大兄高论,小弟赞同……”种洌点头道:“小弟也这般想法,这个安衙内绝不是个与易之辈……”

种洆还是不服,“他连太学亦未入,只沾着皇后娘娘的光混差事,我只瞧他不起,卖嘴的腌臜货而已。”

“哥哥莫不是忘了他在啸风口的一节?便是今日做戏也强过我等多矣,当时你为何不敢顶撞那童方?”

“妹妹休长他人志气,我只不服他,是男儿好汉的执剑与我一搏,胜得我手中剑我便服他,哼……”

种淽不由哂道:“二兄只是欺他不谙拳脚吧?你有胆去找那杨满堂斗斗,胜得他一招半式,我也服你。”

“呃……”种洆顿时红了脸,瞪了种淽一眼道:“你这丫头滚回房去歇息,休在这里惹我心烦……”

种泟瞅了他一眼,也冷然道:“你妄自尊大,目中无人,也滚去歇了吧,眼下这关先过了再说,我亦想看看这安衙内耍什么手段……你若惹事我必先治你。”言罢便先起身走了,种淽也站起来哼了一声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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