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红闻言瞟了纪翎一眼心想倒看不出你还怪会说话呢假使我要没和砚哥哥订亲又没见过砚哥哥先认识你自己就难保定会喜欢你了。可是如今我这一颗心已给了砚哥哥了!
一想到砚哥哥他那挺俊的丰态又上了眼帘一回想到在曹州旅店彼此对拥的一幕不禁情丝万缕往空抛系眼圈一红两行情泪顺脸流下……

纪翎见李雁红流下泪来只觉当是自己言语有所冒犯当时窘道:“姑娘……唉!我是无心说的你千万别在意……”

李雁红愈哭出了声在枕上摇头道:“纪大哥你别误会我不为你……我有我的事想起来就难受。”

纪翎皱着眉道:“姑娘到底是一件什么事叫你伤心成这样?能不能告诉我……也许我能为姑娘少效微劳解除一点忧愁……”

李雁红闻言用一双泪眼看了纪翎一眼愈觉得他简直太像叶砚霜、不由喃喃道:“天啊……怎么像……”

纪翎一愣道:“像什么?……姑娘请你把你心里的话告诉我一些好不好?你这样一直闷在心里实在对你眼前的伤势没好处!”

李雁红叹了口气道:“死了算啦!反正我活着也是多余的……”

纪翎愈不解急道:“姑娘你可不能说这话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令你伤心成这样?天下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只要姑娘凡事本着正常的心去做一定有一个好的归宿的。”

李雁红闻言颇受感动在枕上点头道:“谢谢你纪大哥!我能认识你实在是值得我高兴的但是……看到你我又怎么会不想到那负心人呢!”

纪翎一听这话简直就像浇了一盆凉水半天才苦笑一下道:“我还不明白姑娘的意思不用说姑娘所谓的负心人一定是一个少年英士了。”

李雁红闻言脸一红偷眼见纪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禁不忍但瞬即又想到既然自己早晚都是叫他失望不如现在早早告诉他叫他死了这条心算了。

想到这在枕上点了点头纪翎见状面如死灰忽然二目圆瞪闪出奇光道:“我对姑娘敬若天神谁要是欺侮了你就是我纪翎的对头。姑娘那人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早晚碰在手叫他知道我的厉害!”

李雁红见状心内暗惊因为她已看过这年轻人的手段而且是说做就做。要是告诉他叶砚霜的名字日后要叫他碰上以自己判来叶砚霜还不是他的对手岂不害了叶砚霜我怎么能告诉他呢?

李雁红想到这里慢慢道:“你只要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就算了何必要知道他名字……其实也许他并没有错但…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怪我命苦罢了!”

纪翎闻言在窗前了半天愣又回头对李雁红道:“我们相处了两天了我还不知姑娘芳名怎么称呼呢?”

李雁红想了一想道:“你已知道我姓李就够了何必一定要知我这名字……”

纪翎苦笑一下道:“我才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呢!以一番赤心待人人家却连名字都不愿告诉我……”

李雁红闻言翻着那双泪眼看了会这悲伤的纪翎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既然你一定要问我告诉你叫李雁红一个苦命的朋友不值得你记住罢了!”

纪翎反复地念着李雁红三字李雁红笑了一声道:“干什么嘛!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纪翎似才惊觉含笑道:“李师妹你别生气承蒙你还把我当成朋友足见你尚看得起我……”

话还未完李雁红已抿嘴笑道:“才告诉你名字就改了称呼叫我师妹!你可知我师父是谁呢?”

纪翎摇摇头道:“不是师妹说我都忘了我只看出你是少林家数却不知尊师何人可能见告么?”

李雁红在枕上摇摇头道:“这可不行你愈来知道的愈多了。要告诉你也可以那就是你先把你师父是谁告诉我才行!”

纪翎笑道:“提起我师父你一定不认识如今武林中除了几位前辈知道他名字外几乎没一人知道老人家来历。”

李雁红笑道:“你说说他名字吧也许我知道。”

纪翎想了一下道:“我师父姓尤叫天民江湖上人称野叟他老人家到处云游以卖野药及为人治病为生。如今愈行踪神秘差不多的人都不知他的来历就是我要想见上他老人家一面也是可望而不可即呢!”

李雁红想了想的确也想不出江湖上有这么一位人物只是这纪翎武功已是如此了得这位野叟尤天民的功夫想来定是骇人听闻了。

纪翎这时笑道:“怎么样?你是决不知道的。现在你可以把你师父名字告诉我了吧?”

李雁红道:“我师父人称华山侠尼一尘子你也许会不知道!”

纪翎一笑道:“原来是一尘侠尼我久仰大名了!侠尼以一套‘庶人剑’名扬江湖师妹一定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了!”

李雁红心中暗惊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居然见闻如此广博不由笑道:“得啦别夸了我师父可能还没你厉害呢!”

纪翎摇头道:“我一介平凡后生岂敢与侠尼相提并论姑娘你真会说笑话!”

李雁红知道他是客气当时也不和他争论;忽然脸色一冷苦笑道:“我问你我这伤还要多久才会好?我真等不及了呀!”

纪翎皱眉道:“师妹功力毕竟不凡普通人中了我这掌力此时怕早就没命了。以眼前境况恐怕再有十天就可复原了。”

李雁红白了纪翎一眼道:“看样子你还嫌打得轻是不是?你干脆打死我也免得活着受罪了!”

纪翎见李雁红这一娇嗔简直美不可言心中愈感到一股酸味心想那位负她的人真是一位特大号的傻瓜如此俏丽佳人居然无福消受我纪翎只盼此生能与她同饮同出含笑论交于愿已足!想到这一双俊目不自主地盯住了李雁红千言万语在心中起伏不定竟忘了回李雁红的话了。

李雁红见纪翎那份憨态当时不由噗嗤一笑。待纪翎惊觉后才假作正色道:“你可别老这么样看我我脸上又没有花有什么好看?告诉你要叫他知道不打断你的腿才怪呢!”

纪翎一愣道:“谁有这么大胆?我不打他都是好的了他是谁呀?我不相信他有这么大本事?”

李雁红一笑道:“告诉你他姓叶就够了他本事可大着呢!像你这样来上两个还不是他的对手……你相信不?”

纪翎闻言只气得剑眉一竖厉声道:“哼!叫他来试试看我纪翎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可是一生就没服过人。此人到底是谁师妹你一定得告诉我!”

李雁红一翻眼道:“告诉你干什么好叫你们打架我看热闹是不是?”

纪翎气得一声不出心想这姓叶的莫非真有这么大本领?自己从出道到今年八年来尚无遇见对手就不信这姓叶的有这么大本领早晚我要遇着他一定要和他比比看看到底谁强而且还要叫李雁红在面前看看叫她心服口服。

正想着此事忽听李雁红哎呀了一声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啦?”

李雁红这才摸着胸口道:“糟了!我的一个草囊还忘在马上了还有一把剑也不知放到哪去了!”

纪翎才放下一颗心笑道:“你放心这些东西我都收得好好的就连你那匹马我也派人给牵回来喂在马棚里好好的!”

李雁红又羞又笑地瞟了他一眼纪翎顿感这一眼令自己通体舒适见状笑道:“你等一会儿我这就把你东西拿来免得你又担心!”

言罢开门而出须臾回转手中早拿着一剑一翼一面走一面再端详那剑柄赞道:“聚萤好剑!这穗儿尤其美。”李雁红闻言心中一动接过剑第一眼就看着那浅绿红穗不由用手轻轻摸着那穗儿眼中透着痴情。

纪翎见状暗想:这穗儿怎会被爱成这样?忽然李雁红一抬头冷然问道:“我问你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纪翎一怔道:“问谁?有名便知无名不晓!”

李雁红道:“这人姓铁名叫守容“你知不知道?”

纪翎点头道:“那当然知道啦!这两年江湖上谁不知新近红遍了半边天的女侠云中雁只可惜我没见过她你莫非认识她么?”

李雁红冷冷地道:“人家是大侠客我们哪配认识!不过我一直怀疑她是不是真有本事?而且真长得那么漂亮?”

纪翎点点头道:“长得如何我是不知道不过本事是不会差了你没见人家孤单单的一个人就在乌鸦岭杀了那条千年以上赤仙怪蟒没本事这事能办的了?”

李雁红啊了一声慢慢道:“那蟒原来是她杀的师父只说是一个女侠客还不知竟是她呢!真令人敬仰!”

纪翎又道:“杀了那条蟒还不说姑娘你可知有一位前辈叫金七老的么?”

李雁红点头道:“冷面佛金七我知道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纪翎道:“怎么没关系?你听呀有一次云中雁路过关外被金七师徒知道了因金七徒弟看上云中雁长得美想娶她为妻结果他师徒三人在半路上把人家铁守容给截下来了……”

李雁红一惊道:“什么?铁守容嫁给他徒弟了?”

纪翎一笑道:“那怎么可能?你听呀!”

李雁红心中又好像放了心却又似微微有一点失望道:“你快说呀急死人了!”

纪翎笑道:“我说的好好的你自己打岔。我不是说那铁守容在半路上被金七师徒给截住了吗?一言不和就给他们打起来了。”

李雁红急道:“结果怎么样?铁守容真可怜!”

纪翎看着李雁红一笑摇头道:“云中雁才不可怜呢可怜的是他们三个人。”

李雁红闻言皱眉怔道:“他们把人家欺侮够了还可怜?”

纪翎道:“我的小姐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以为金七师徒把铁守容给打败了抢走了是不是?”

李雁红奇道:“不是这么回事么?”

纪翎笑道:“满不是这么回事人家铁守容真有两下子先用掌震住了金七徒弟马兆新再用剑把铁狮子钱剑秋肚子划开了条大口子!”

李雁红皱眉道:“那金七会答应呀?这位老人家向来心狠手辣云中雁惨了!”

纪翎闻言皱了一下眉道:“你怎么搞的怎么尽想着铁守容败。”

李雁红看了一眼纪翎眼中透着惊奇纪翎这才又开始言道:“金七他不答应也得行呀!也怪他夸下海口要以手中的那枝旱烟袋对云中雁手中那把剑而且还说要在二十招以内把云中雁制服不想一动上手叫人家云中雁用剑把他旱烟袋给砍断了。你看这一下不丢脸到家了?”

李雁红叹了口气道:“算她走运后来怎么样呢?”

纪翎笑道:“金七说过二十招要是制不住人家就得乖乖叫人家走当然只好放她走了。不过此老仇心太重一月后听说就带着徒弟上山去苦练一种功夫去了最近听说已二次下山了以后事情就不清楚了。”

李雁红此时内心对云中雁真是既羡慕又不服暗想但愿自己早日遇上她也好和她比比看看谁厉害她要是真如所言也不负砚哥哥对她一片痴情要是沽名钓誉空负其言真有些令人不平了。

纪翎说完了这番话才暗奇李雁红好好地怎会问起铁守容来而且满脸忧郁之色不由道:“师妹莫非认识这位云中雁么?怎么好好的问她作甚?”

李雁红摇头道:“她是我心中一直想看的人当然我要问啦!而且她还送了我一件衣服。”

纪翎道:“送了件衣服?什么衣服?”

李雁红把革囊拉过来才一打开室内已闪出一圈圈的红光竟是一件红光闪烁的衣服。纪翎还弄不清这是什么衣服李雁红已把那件红衣抖开来道:“你方才不是说云中雁在乌鸦岭杀了一条千年的赤仙怪蟒吗?这就是那蟒的皮做的。”

纪翎道:“真的?怎么会到你手上了呢?”

李雁红道:“是我师父把那蟒皮剥下拿回山去交给大师伯作了两套衣服还用那皮在华山之顶扯了一个太阳棚她老人家日夕在那上面练坐功听说好处还多着呢!”

纪翎一面翻阅那衣服一面点头赞道:“果然是件无价之宝师妹要是穿上非但普通刀剑不能砍人就是水火也恐不能伤它分毫吧!”

李雁红笑道:“其实我倒不在乎它这些功效只是喜欢它如此鲜艳别有一番大方高贵的气质。”

纪翎赞道:“这衣服也只配师妹来穿穿上了不知要害多少人着迷呢!”

李雁红似笑又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我还以为你有多老实呢原来也是一张油嘴老夸人家你也不嫌烦。”

纪翎红着脸笑道:“本来是如此你难道要叫我说瞎话不成?”

李雁红用手遮着双耳道:“不听!不听!狗儿念经!”天真率直娇态可人。纪翎在一旁看得如醉如痴心想这女孩真是美若天人自己如能得妻如此真是不愧此生。

想到这突有一人在门外一伸头纪翎一纵身已来至门口。见是那钱顺儿正想喝叱钱顺儿已一缩脖子道:“得!三爷我可真怕你脾气要是没事我天胆也不敢来这里找你呀!”

纪翎急道:“有什么事快说!”

钱顺儿笑道:“不是又到了吃中饭的时间了吗?可别又叫我挨骂就是这么点事提醒三爷一声。”

纪翎又气又笑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可真讨厌!”

钱顺儿一咧嘴道:“有了她我当然讨厌了!”

纪翎一瞪眼道:“你说什么?”

钱顺儿一拍后脑瓜道:“咳……我说……连我自己也觉得讨厌不是这么回事么?”

纪翎明知他说的是什么可也不愿追究当时笑了笑道:“你这家伙早晚得给你点厉害说话不分轻重你去关照厨房一下叫准备一份午餐要精致一点等会我自己去端。”

钱顺儿答应着心想我来的倒真是时候正赶上跑腿的了当时故意皱眉道:“何必还要少爷自己去端打个小丫环不就行了么?”

纪翎一瞪眼还没说话这小子可真精当时咧了一下嘴叫道:“得!爷算我没说这两天风水不好一说话准挨骂!”心里可在嘀咕三爷对这小妞可真孝顺连饭都要自己端从前他不是最讨厌女人么?现在变得可真快!

纪翎待钱顺儿走后又回至房内李雁红在床上道:“你有事就请便吧我自己一个休息一下也好。”

纪翎道:“哪有什么事?我现在去吃饭呆一会我再给你送饭来。还有我去叫个小丫环来侍候着你有什么事情只管招呼她好了。”

李雁红笑道:“我有什么事?才吃过饭没多久我还不饿。你快请吧我睡着了你可不许吵我。”

纪翎皱眉道:“不吵你当然行只是你不吃东西可不成你再怎么也得少吃一点!”

李雁红叹了口气道:“纪大哥我真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只是我吃不下怎么办等我饿了再吃总行了吧?”

纪翎想了一想道:“这样吧等下午你睡醒了再把饭送来好吧?”

李雁红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吧。你呀反正不胀死我你也不甘心。”

纪翎闻言喜道:“岂敢只要你乖听话就够了!”

李雁红闻言羞得双颊飞红有心说他一句只是一见他那份直率无心的劲又觉不忍只骂了一声:“死东西!”

纪翎已笑着跑出屋去了剩下李雁红一个人心中更是心绪不宁想到这纪翎对自己分明似有深情只是自己对他只是尊敬和喜欢谈不上爱总觉这人难得古道热肠而且又有这么一身惊人的功夫各方面条件都不比叶砚霜差。只是叶砚霜独有那么一种人的个性叫人只要和他相处些时就永远忘不了他和眼前的纪翎比起真可谓之一时瑜亮并生然而自己的心只为早给叶砚霜占去了并不能再少分一点给眼前的纪翎。

李雁红想着这恼人的“情”字真是柔肠寸断一时多愁善感在床上抽搐了一阵真是侠骨柔情无限的相思情意凭空抛寄冥冥中砚哥哥可知情乎?

院中的一对八哥正在一枝枯藤上闭目小想室中的李雁红也正是忧伤初定小睡正浓。

那雕框的小窗扇下正背着手站着一个面如冠玉的公子哥儿只见他剑眉深蹙似在倾听什么似的此时他时而仰天长叹时而低头深思。显然的这年轻人已陷入了爱情的圈井里。

从那雕框的小圆形窗中此时传出了续续断断的呓语那声音似泣似诉令人闻之百肠绕结一掬同情之泪!此时只听得那多情的李雁红半泣半诉道:“砚哥哥……我不怪你都是小妹不好你……真的就生我的气了?……

“砚霜我不来啦!你尽欺侮人家你答应要带我去的又赖皮!我……不在乎铁姐姐如果她能容我的话我也能容她……只要你凭良心就好了……

“纪大哥……只是……你可别乱想!”

窗前的那位年轻公子楞了一下更注意地去听可是话就此结束他已洞悉了这些话中的真意只听他慢慢念道:“他名字是叶砚霜……他是几世修来的福啊!唉……”

他又叹了一口气由廊边的栏杆上端起了一份食盘轻轻绕到这房门口以一手轻轻地叩了两下门里面李雁红似已醒转道:“是纪大哥么?请进来吧。”

纪翎答应道先在门外揉了一下眼这才推门入内道:“姑娘你醒啦?愚兄特地给你送点心来了。”

李雁红闻言心想他这会怎么变得客气起来了当时笑道:“都是什么?你告诉我听听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我真还不大饿呢!”

纪翎进室前一分钟还打算人家既然情有独钟自己何必再苦费心思反而平添彼此苦恼立时对她变得端庄礼貌一些不想被她这芙蓉一笑玉齿呈娇那早先心意又不觉飞到哪里去了强忍着内心的不安情绪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略为惺松的睡眼透着点点的泪痕情然的美笑带起一对梨涡儿愈显得玉体柔娇惹人怜爱心中暗暗叫了声这真是造化弄人!我……实在放不下你雁红!哪怕为你沦为千古的罪人那怕为你捐弃一切甚而我这条命我只要你……

想到这他愣愣地看着李雁红不一语。李雁红见状惊觉一扭脸嗔道:“又来啦又是这一套……”纪翎这才惊觉叹了口气。李雁红一回头笑间:“好好的你叹什么气?年轻轻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愁成这样?”

纪翎心想这好我前天问你的话你倒搬出来回敬起我来了不过问的倒是时候。想到这摇摇头道:“每个人都有一件伤心事姑娘你就别问啦就像姑娘你还不是一样吗?”

李雁红脸一阵红忸怩道:“谁跟你谈这些个纪大哥我正有一件事要给你商量呢不知你答应不答应。先吃饭等会儿再给你谈。”

纪翎浅笑道:“姑娘的事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但听吩咐也就是了!”

李雁红笑道:“其实这事情也不算是求你等会再说吧!”

纪翎已把食盘放在桌上说道:“我知姑娘这两天胃口不好所以也没叫他们弄什么油腻只烙了几张玫瑰鸡油饼熬了一点大麦粟子粥另外还弄了两个下粥的菜也不知这些你爱不爱吃?”

说着把那食盘盖儿揭开李雁红见那玫瑰饼一色粉红似有数层叠在一起还未吃呢那味儿已香啧啧地直透鼻梁不禁食欲大振笑道:“纪大哥你真好你挑的也正是我爱吃的你也陪着我吃一点好不好?”

纪瓴笑了一笑道:“我才吃过饭怎么会饿?不过能和姑娘同室而食这是多大的荣幸我就陪着你再吃一点也无妨好在我肚子是弹簧做的。”

李雁红笑着道:“你这人真没办法跟你说也说不清自己想吃吃就是了偏有那么多说头今天我们各人吃各人的我可不叫你喂了。”

纪翎笑道:“你能吃饭我当然最高兴要是不行还是早点叫我别又用筷子碰碗可真好玩……”

李雁红脸一阵红也没说话瞟了他一眼。纪翎盛了一碗大麦粟子粥递上食盘放在她床边自己拿了一块玫瑰鸡油饼在一旁慢慢撕着吃。

这次她倒真能自己吃了纪翎见状大喜道:“师妹的伤快好了再有两天定可下床不出十日以内定可复原真是可喜可贺!”

李雁红白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可贺的?你当时多用点劲打死我才好呢!”

纪翎在床前打躬道:“我的好师妹别再提那回事了好不?我真惭愧死了!”

说着把吃剩的食具搬至几上打了一杯漱口水递上又递了一块自己洗脸的手巾李雁红接过毛巾道:“这是谁的手巾?”

纪翎笑道说:“除了我的谁还配服侍姑娘?”

李雁红笑道:“那我可不用男人的手中最脏了臭死人了!”

说着樱口一撇纪翎笑着道:“姑娘放心用好了这手巾我都洒过香水保险味道好闻。”

李雁红把鼻子凑近闻了闻笑道:“难为你一个男人心怎么这么细还用香水也不害臊!”

纪翎脸一阵红道:“这是专为姑娘洒的我怎么会用?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李雁红笑道:“我给你介绍一个徒弟你看好不好?”

纪翎闻言摇手笑道:“这可不行我这样怎可教徒弟姑娘别开玩笑了。”

李雁红佯愠把头一偏冷笑道:“好好那就不谈了有什么了不起嘛!”

纪翎见状只急得抓耳挠腮半天才皱着眉头道:“姑娘你可别生气……唉好吧!你说说是谁吧。这事还得给师父他老人家禀告一下我可作不了主。”

李雁红这才转喜道:“只要你答应就好了这徒弟保险根骨奇佳就和你小时候一样的。”

纪翎皱了一下眉道:“是谁?”

李雁红想了想道:“我本来是答应人家把他介绍给另一个人的只是我也不知道还遇得见那个人不?现在既然认识了你而且本事也这么大是可以收徒弟了。”

纪翎苦脸道:“如果你能介绍给别人还是介绍给别人好些。”

李雁红叹口气道:“这人我不是说了么见不见得到他还成问题。你只说你愿不愿收吧我可不敢勉强你。”

纪翎点头道:“冲着姑娘的面子我就收下好了这小孩现在在哪呀?”

李雁红笑道:“他是我一个世伯的儿子名叫方凤致样样都好只是太顽皮了以后你得好好管他。”

说着把方家地址留下了又道:“等我走了以后你有工夫就去一趟我再写封信给你带着去就可领回来了。还有我告诉你方凤致有个姐姐叫方风仪长得真美极了……”言到此用眼看了纪翎一眼道:“和你作个朋友倒挺合适的人家人品才学样样都好你一见了她保你喜欢。”

纪翎苦笑了笑道:“姑娘谈这些作什么?除了一个人以外天下就不会再有我喜欢的人了。别开玩笑了。”

李雁红明知他话中有意却仍装作不知有意俏皮道:“哟这么专情呀!这人是谁呢?说出来听听。”

纪翎心想小丫头你真会装当时嘴角动了尖獐想说总怕不当还是没说出来笑了一下道:“是谁了姑娘以后就知道了我也用不着说。”

李雁红笑道:“你不说我也不问你只是我劝你不要去用情爱一个被人家爱过或者曾经爱过别人的人这种人不是不值得你去爱只是会令你失望的。”

言罢满脸凄寒之色纪翎闻言心中怦然一动怔了半天才苦笑道:“姑娘这话也不尽然我想一份至情是能融化一块钢样的心我倒不介意那人是被人家爱过的或是去爱过人家的我就知道我是爱她就够了!”

李雁红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随着躲开了他那双痴情的眼睛低头叹了口气道:“那你何苦呢?天下女人多的是也许你见的那人是最不值你爱的也未可知你何不再多去掘一些呢?”

纪翎此时已泪流满面由对方的话中已体会出人家是劝自己不要痴心妄想但自己哪能做得到不由长叹了一口气道:“姑娘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心如铁石我常常去妄想一些我得不到的东西冀图在这妄想里会产生些奇迹。”

李雁红猛一抬头注视到这年轻人那张痴情的脸泛着坚忍的毅力不由心中一酸抖声道:“我不知你说的那人是谁但是我自己常想我这平凡的一生早经上天注定是不会有什么奇迹出现了!”

纪翎闻言脸色苍白半天才道:“姑娘奇迹是不能事先预测得到的我只劝姑娘凡事顺心去做不要太拒人于千里就够了。”

李雁红一惊暗想这纪翎却是一坚志的痴心人似此下去自己早晚又要害一个有为的人这是何苦呢!由此想到自己的伤但盼早日康复好来个远走高飞乘着此心尚未被他摇动以前还是早点远离他好些俗云“烈女怕缠郎”这样展下去再有一月时光自己也不敢想那下场如何了!

想到这不由抬头一笑道:“纪大哥我这伤快好了吧?”

纪翎也正为这些伤情的话感到断肠也乐得转一话题克制一下过于激动的情绪当时点头道:“依我看再有几天就可复原了现在姑娘如不嫌累待我用本身乾元真气再与你通行一周这样就好得更快了。”

李雁红想了想道:“还像上次那样呀?”

纪翎笑着摇头道:“姑娘请放心这次只四掌相对各行坐功就够了。”

李雁红喜道:“那就快点吧!”

言罢在床上盘膝坐定伸出两只玉掌。纪翎把窗门关好脱了鞋在李雁红对面坐定须臾热气通行全身这才伸出双掌合抵在李雁红的双掌上道:“从现在起姑娘不管何事都不要开口说话约一个时辰也就差不多了。”

李雁红点头答应纪翎遂合双目把那乾天真气提贯双臂一丝丝都逼进李雁红掌内。不一会儿李雁红但觉五内如焚七孔中都透出丝丝热气全身好像是万千火蛇钻咬奇苦难耐但因纪翎关照过不可开口出音也只好深锁蛾眉苦苦耐着。

这样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觉得全身渐渐舒泰出气也无方才那么急喘。又过了一会儿竟自通体舒适已极暗想这纪翎小小年纪居然有此功力连师父一尘侠尼似也无此功力不由暗暗赞叹一番心想我那砚哥哥功力要能如此就好了!

想到这不由睁开双目见纪翎此时脸色红晕有两股白气由鼻中时出时进知道这是练气登峰造极现象已能将气质凝固成形见他气细如小指一般知道尚是初有形质如果练到极顶可有杯口粗细数十步内开口可制人死命师父偌大岁数这气尚不能练它成形看这纪翎武功真是大得出奇了!

纪翎把这白气吐吸了数十往返开目道:“好了你感觉如何?”

李雁红点头笑道:“果然是好多了你真是了不起……”

言罢一翻身竟下了床。纪翎见状大喜道:“能走路就快了你不妨试试看!”李雁红慢慢在这房中走了一圈愈觉行动方便并无何痛苦只疑伤已痊愈试着一提丹田之气才知竟是盘旋不上心想这金劈掌好厉害!

且说李雁红在纪府养伤转瞬八日每日由纪翎以本身乾元真气与她周贯全身故此那伤已完全康复行动如常。这一日午后李雁红在房中写了一封致方益川的信方住笔纪翎已在外叩门李雁红道声请迸纪翎已进室内一眼见李雁红写好的信不禁一愣道:“师妹这是为何?”

李雁红浅笑了笑先对他作了个揖道:“谢谢大哥这十天来对小妹尽心的服侍小妹有生之日决不忘大哥这番鸿恩因这两日来已感到完全痊愈故此向大哥告别了。日后如小妹再经此处定来与大哥问安!”纪翎闻言面如死灰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

李雁红见状知道他心内对己不舍当时一笑道:“你可不要难过这十天来我们不是谈了很多吗?小妹能交到像大哥如此的正人君子真应引以为荣现在我伤好了你应为我高兴才是怎么你倒反而难过起来了!”言罢佯作薄嗔。

纪翎见状勉强笑道:“师妹伤好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哪会伤心呢?只是何妨在此多留几日容愚兄少尽地主之谊再走也不为迟!”

李雁红摇头道:“你呀!已经尽了十天地主之谊了还不够么!你别难过以后时间长着呢说不定我们还会碰头何必这么伤感呢?”

纪翎此时内心已如刀割虽然这几天早想到一待她伤好定会要离开自己而去寻访那叶砚霜但仍图万一之想今日果然对方提出要走的话来说得尽情人理自己哪能硬有留人不叫走的道理闻言眼泪差一点就流出来停了半天才喟然道:“既是师妹立意要走愚兄哪能强留此一别尚不知何日方能再见不如多留一日待明日愚兄小备别筵与师妹饯行望勿再推辞才好!”

李雁红想了想点头道:“大哥美意实不忍辜负其实你我既属侠义道中人还是免去这些俗套好些……”

纪翎凄然道:“人情总是人情愚兄心内苦楚师妹想必知悉甚详尚请莫为己甚!”言罢长叹一声。

李雁红此时何尝心内不难受但她是一极为明智的女孩如今叶砚霜下落不明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访到他把自己一番苦心向他表明一下他如回心转意自然是自己再理想不过的事了。即便他立志非娶那铁守容不可自己也只好远走天荒也决无再事他夫的道理。尽管这十日来已和纪翎有着极深的友谊尽管觉得纪翎一切都是那么好但是自己最多只能和他做到兄妹的情分再进一步是不可能的了!

李雁红深知自己感情的脆弱如果与他再如此展下去不是自己狠心有意冷淡令他失望已极再不就是自己经不住考验堕入这年轻人的浓厚感情里将做了万世的罪人日后如何向叶砚霜交待?这两种可能都不是好的结果所以还不如早日别了他好!

想到这里装着不懂他的话笑道:“我已写好了一封给方老怕的信大哥这些时候有空请去一趟那方风致如堪造就就烦大哥成全他一番如认为不适习武还是劝其读书的好。”

纪翎点头道:“师妹请放心那方凤致不论根骨如何愚兄定尽最大能力予以成全不负师妹一番嘱咐。”

李雁红闻言也颇为感动须臾那纪翎又道:“师妹明日出门愚兄之见还是乔装出门的好愚兄已揣摸着师妹身材命人作了两套男装两套女装尚乞师妹哂收愚兄愧无别物相赠再就是这颗心了师妹走到哪它跟到哪……”

李雁红脸一红道:“谢谢大哥的厚赠小妹匆行在外身无长物却无可相赠只颂大哥鹏程万里前途无量。”

纪翎含笑道:“谢谢师妹师妹此番远行但不知欲奔何方可能见告么?”

李雁红闻言低下头慢慢道:“天涯海角我也不知到哪去……”

纪翎慨然道:“师妹不要太苦了愚兄也定为师妹留意见着那位叶君定把师妹一番苦心转告他如不是铁石心肠定会体谅师妹一番真情……”

李雁红猛然一抬头眼中含泪道:“你怎么知道我去找他?……你莫非认识他?”

纪翎摇头道:“我如何会认识他?……不过我定会留意去找他就是了。”

李雁红摇头道:“你既不认识他怎会找到他呢?何况我也不愿你如此我要亲自去找他我可不要人家可怜我……谢谢你大哥!这事还是不要费心的好。”

纪翎苦笑了一下没说话。二人这样无话对坐了一会儿每个人都有一肚子心思纪翎站起道:“我就去看看师妹衣服做好没有做好了拿来给师妹试试看合不合身。”

李雁红笑道:“大哥不慌!”

纪翎已出了门回头笑道:“这料子是我自己选的不知师妹喜不喜欢我拿来看看。”言罢就出去了。

李雁红一人在室中把东西稍作清理这房间本是纪翎的屋子十天来却作了自己的卧房每天晚上纪翎都到别室去住天亮了就来自己这边一陪就是一天有时候连吃饭都会忘了对自己真是无微不至这份人情自己如何来还他啊!

正在想得人神时候纪翎已回返手中捧着一个新制的锦皮行囊一面走一面道:“昨天都做好了我竟忘了去拿师妹看看还喜欢不?”

说着解开行囊内中折放着崭新的一叠衣服有罗裙凤服还有两套马褂长衫都是极好质料精工裁制不由笑道:“我一个人哪能穿这么多衣服呀!你自己留下几套穿吧!”

纪翎笑答道:“这是揣摸师妹身材作的。我如何穿得下?衣服并不多男女各两套刚够换洗多什么呀!”

李雁红略为看了看形式花样都很称心满意不由笑道:“谢谢你啦!下次我再见你时一定也送你几套衣服。”

纪翎低头道:“我不要衣服。”

李雁红一怔笑问道:“那你要什么?我一定给你。”

纪翎苦笑一下慢慢道:“我要的……师妹是舍不得给我的……”李雁红一听脸一红心想你的心还不死呀!……当时却不敢再接他的话了。这二人在室中又谈了些别的事情纪翎就含着落魄的心进到里室去了。

第二日纪翎备了一桌极为精致的席搬到自己卧室与雁红饯行。食间纪翎是垂头丧气雁红却谈笑自若其实她内心痛苦并不下于纪翎只是她此时若不如此装作那简直就不堪设想了。

席间纪翎用筷子夹了一双鸽翅置于李雁红面前碟内勉强含笑道:“此一别愿吾妹鹏程万里前途无限不要以愚兄为念……我敬师妹一杯……酒!”想不到平日咤叱风云的小孟尝纪翎这几句话竟说得差一点流下泪来。

李雁红见状红着眼圈由位上站起双手举起酒杯泣然道:“谢谢大哥……小妹平日是滴酒不饮既是大哥劝饮小妹哪能推却呢!”言罢居然喝了一大口。她本不擅喝酒这一口酒直喝得满面通红鬓见汗。

纪翎见状急道:“师妹既不会喝酒还是不饮的好都怪我不该敬你……”

却不料话还未完李雁红又举起酒杯含笑对纪翎道:“十天来小妹多承大哥厚待此恩此情小妹没齿不忘但愿大哥此一别后千万以己为重不要再……念着我这薄命人才是……大哥你可答应么?”

纪翎闻言两眼直道:“要我忘记师妹那是办不到……但师妹放心愚兄决不会为此给师妹添什么麻烦的!”

李雁红闻言落泪道:“大哥这是何苦……可怜可怜小妹吧!叫小妹心安一点吧!你要是答应此求请干掉这杯酒否则小妹誓不就座!”

纪翎吞着泪拿起酒杯道:“既如此我就答应师妹就是了。”言罢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李雁红见状心似稍安正欲饮尽手中所余半杯酒却被纪翎把酒接过道:“师妹既不会喝酒还是少喝为妙这酒愚兄代饮了吧!”正要举杯饮尽似觉此举不当又把她杯中之酒倒人自己杯中这才一仰脖子饮尽。

李雁红见状既羞且娇正要拦住他见他已一饮而尽不由用目一瞟他道:“你真是不嫌脏……大哥天已不早我这就走了你也不要送我免得我心里难受。”

纪翎闻言呆了一呆遂苦笑道:“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我送师妹一程不要再拦我了师妹难道又忍心叫我心里难受么?……”

李雁红知道不叫他送是办不到不由一笑道:“好吧那只许你送到大门口!”

纪翎接道:“不送到这昌平县界边!”

李雁红看了他一眼心中也不知是何感觉半天点点头道:“大哥稍出去一下待我改换一套男装这样外出方便些。”

纪翎道:“我也正有此意师妹我去去就来。”

李雁红不明其意见他出去自己就把门关上换上一套纪翎送的衣服大小腰身都挺合适。这一换上愈显得挺秀明朗飘然俗才把那把剑佩好纪翎已在外叩门道:“师妹衣服换好了吧?”

李雁红答应着去把门开了见纪翎手中一个黄缎长包另一手还拿着一面朱红色小弓和一鹿皮红囊正想问故纪翎已笑道:“这是愚兄赠师妹的两样东西都是不可少的。”

李雁红笑道:“你送我的已经够多了这是什么呀?这么重要?”

纪翎道:“我知师妹外出匆忙一定带的银子不多所以略备了些师妹带着上路为数虽不多可也够三四年花的。”

李雁红一伸舌道:“我的天!我要这多钱干嘛呀!我自己还有呢你快收回去。”

纪翎泰然道:“这东西师妹是非收下不可除了几块黄金以外其它我怕师妹带着不便所以都换了庄票如需钱用随时兑换亦甚方便。”

李雁红皱眉道“这怎么行……”

话还未说完忽见纪翎剑眉一挑双目含泪愤然道:“这点东西师妹都不肯收下分明是看愚兄不起!还说什么永不会忘记……”

李雁红见他竟如此认真只好皱着眉叹口气道:“你呀真不愧人家叫你小孟尝拿着钱乱送一气真没办法我收下就是了看样子你是要叫我买地盖房子是不是?”

纪翎这才回笑道:“反正钱是你的怎么用我就不管了。”

李雁红笑着道:“那么这小弓又是干什么的呀?”

纪翎一面把那朱色小弓递上道:“师妹不要轻视这张小弓要知这弓实是万年花竹竹筋所弯蛟筋为弦为恩师野叟当年爱不释手的玩意儿江湖上见此弓如果知道他老人家的就像见到他人一样的所以这弓无异是一样防身信符。这袋内全系恩师亲制的数十粒黑色弹子每可射千步左右是一件极好防身利器。我为不放心师妹所以送给师妹沿途防身也算是愚兄的一件纪念品吧!”

李雁红接过那小弓入手轻若无物试一拉那弓弦铮然有声不禁正色道:“大哥我可不是给你客气银子我勉强收下这东西分明是令师所赐的一件宝物小妹天胆也不敢收受大哥万不要强人所难。”

纪翎笑道:“师父送我时并无不可赐人之语何况这弓形式小巧玲俐极适师妹运用。我生平向不喜用暗器留着它也不过仅为一番点缀反而有辱恩师赐时厚意。师妹样样都好就是太见外一点需知你我虽非同门习艺但却都是武林中人凡事还是直爽些好。”

李雁红闻言不胜汗颜皱眉道:“大哥话虽不假只是我收的实在太多了呀!”

纪翎笑道:“这是最后一件再没有任何东西了!收下吧!”

李雁红见状实在拗他不过只好勉强收下那弓一面道:“既如此小妹就愧受了大哥对我之好我永不会忘记我们走吧!”

言罢把弓往背一背倒是挺合适的。纪翎由床上把她那随身革囊提起道:“师妹随我出去吧。”言罢在先领路而出李雁红随后跟着一路低着头走不一会儿已来至大门口纪翎立足招呼一人叫他去槽上牵两匹马来一匹是原来李雁红所有纪翎把革囊置好鞍上翻身上马。

李雁红正要叫他别送纪翎在马上已道:“我志已决师妹不用客气了上马吧!”

李雁红无奈这才翻身上马那钱顺儿此时由身后赶至对纪翎道:“少爷要我跟着不?到哪去呀还拿着包袱?”

纪翎回身道:“我送送这位李爷至迟晚上就回来你跟着干什么我还要照顾你快去把门开了。”

钱顺儿心中一笑暗道:“她又成了李爷了你这好好相公不当这十几天当听差的还没当够还要给人家提行李真是!想着就把大门开了。

二人在马上抖动缰绳急冲而出一路上二人都无话可说他说一声今天天真好她又说今天好热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

为了打破这沉默气氛李雁红双足一蹬马腹这马撒开四足如飞似地向前驰着纪翎也抖缰跟上。

差不多快是黄昏的时候二人已驰至南口地方已是县郊甚远地方李雁红勒缰稍停回身道:“大哥别送了吧送君千里终需一别还是就到此吧再前就出关了!”

纪翎此时内心如刀割就像少了一样什么东西似的自己顿感空虚寂寞十分闻言在马上手搭凉棚往远一瞧果见长城已在望中那两行英雄泪扑簌簌流了满脸。抖声对李雁红道:“师妹好自保重愚兄不远送了。如有何事需我帮忙只要师妹二指宽一张纸条愚兄誓死不辞。”

李雁红也是柔肠寸断尽管用牙咬着下唇不一言此时见人家已说完了话不由点头道:“大哥……”一开口声音已不对那眼泪真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洒了一地不由一狠心道:“大哥保重我走了!”言罢拨转马头抖缰急驰而去一路上屡想回头都忍住了一直跑过这条驿道才回头后顾黄尘万里哪有那纪翎踪影?

李雁红对天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到哪去呢?”远远见那巨大的长城婉蜒地列着自己一生只由书上及人口中得知还真没见过不由在马背上双腿一蹬马腹加向前奔去。

这一阵马不停蹄的疾驰跑了足有一个时辰天已黑下来了见那马全身冒着热气确是不能再跑了本想今夜赶出长城看样子是不行了。

就在这南口镇找了个小店住下这小店见来了个锦衣公子哪能不侍之如上宾。

这些靠近长城附近的县镇旅店都是兼卖食物前面是食堂后面有几间小房子就算是客房。李雁红一入内正是吃饭的时候乱轰轰的人一股熏人的汗臭味夹杂着一股膻气。原来这附近地方人多喜食羊肉因靠近关外羊只输入颇多而且羊肉冬天可出较热气质再饮以酒实在是防寒再好不过的食物如今虽是晚秋时光羊肉已上市了故一般人多喜吃食。

李雁红坐定见跑堂的往返奔着口中嚼的总离不了羊肉不由皱眉问那小二道:“你们这里除了羊肉就没别的东西了是不是?”

那小二一弯腰道:“有牛肉、狗肉。”

李雁红道:“弄两个牛肉的菜好了。”小二答应着自去。且说李雁红一人在那昏昏的灯光之下正在无聊的时候却听得身旁不远有四人在高谈阔论因为说话的声音极大所以不须怎么注意已可听得很清楚。

这些话却能引起李雁红的兴趣不觉注意地听了下去。这时听得一苍老口音道:“长白枭那老家伙是好斗的呀?弄不好胡老镖头就得丢个大人丢人不说弄不好不就许把命赔上。”

又听一人尖声尖气道:“真是这么大的年岁火还这么大。多活几年不好呀还要摆哪门子擂台?真是!”

李雁红心中一动暗想那长白枭不是师父日常提的一个绿林怪杰么?此人姓施名亮却有一番人功夫。那胡老镖头不知是说的谁又听说摆什么擂台这倒是一件新鲜的事不由往那说话四人望去。

见这四人都是四十开外的年纪当中一人五十余岁的年纪脑后一条小辫已呈花白一人酒到杯干皱着眉毛也不说一句话。

下余三人看样子也都像是个练家子的言语间似对那老者均甚恭敬。这时却见那先前尖声尖气话的人想是多吃了两杯酒居然把鞋脱去一只光着脚丫子踩在板凳上一面伸二指在串着口中道:“那胡老镖头虽年纪大了不行了不过听说他倒很交了几个好朋友听说把江湖上两个极厉害的人物也叫他请出来了。”

那老者闻言似一怔抬起头先皱着眉看了他一眼道:“你看你这是什么样子?跟我出来连一点样子也没有你那手还吃饭不吃了?”

这人被骂得脸一红急忙放下脚弯腰穿上鞋一面带笑摇头道:“二哥管得可真严连这基本的享受也要干涉……”

下余二人都笑着摇头那老者见他穿上鞋后又道:“老五这话你是听谁说的?你说请出两位厉害的人物是请的谁?你说说看。”

那尖声尖气的人道:“这二人真是大大有名二哥你可知江湖上有一外号叫长鸟的人物么?”

老者面现惊容道:“什么?你是说司徒星?这个怪人如今还在人世上?”

那老五笑道:“在不在我也不清楚我是听人家这么说的这位老先生出来那施老当家的可还不知能敌不能敌呢!”

老者又问道:“还有一位是谁?”

那老五想了想道:“啊对了这位爷我还不大清楚他的来历只知道人称他柳先生听人家说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那老者又是一惊冷然道:“柳二先生你会不知道?曾以一双铁掌一夜间连毙中条山二十四人这位异人你会不知道?”

李雁红对这二人都有耳闻一听这擂台如此盛会不由内心倾慕十分心想这擂台也不知摆在何处自己既赶上了何妨去看看热闹要是那铁守容或叶砚霜也去了自己不省得再到别处找他们了!

这时又听另一人对那老者道:“二哥我看这趟混水我兄弟还是免淌的好别帮不了人家自己弄得灰头上脸那可划不来!”

那老者闻言冷笑了一声道:“既然答应了人家就是刀山油锅也得去呀!人家长白袅施老当家是怎么个人物人家看得起我们我们哪能不知自量!”

此时那尖声尖气地道:“大哥偏又在此时到什么汉中去少了他我们这五鬼不成了四鬼么?”

李雁红此时已由这四人对话中清楚了原来这四人都是施亮一边请出助拳的心想听他们的外号分明是叫什么五鬼看他们那一副尊容倒真可称为五鬼由这外号上判断可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那堂倌把菜也端上来了李雁红此时倒担心这四人走了自己找不到那擂台还真麻烦呢!

正在担心已见那四人食毕相继起立心想你们可别走了!正在愁却见那尖嗓子的对小二叫道:“喂伙计给我们哥四个找一间好房子住一夜明天一早还要上路呢!”

李雁红这一下算吃了定心九心想你们明天早晨走我是跟定你们了!想到这就见那四个醉鬼跟着小二往后房走去自己也吃得差不多了当时招呼着算了账也往后房走去。

因为累了一整天上床就睡着了。第二天天一明李雁红赶快起床生怕那四人走了漱洗完毕就走到那前面食堂坐着吃早点一面等着房内四人。心想你们一出来我就算跟定了。

一会儿果见那老者先出来坐好叫些烧饼酱肉那三人也出来了此时6续又出来了好几个人都是想乘早赶路的一时这小房子又热闹起来了。

李雁红才拿起一个烧饼咬了一口却见那四人站起身来那老者还道:“快别吃了包上在路上吃这一天我们还要赶三百里路呢!”李雁红一听心想乖乖这可够我跟的你们包上我也包上你们什么时候吃我也什么时候吃!

想到这里把肉都夹在烧饼里问柜上要了两张油纸包好放在囊内自己行动已够快的了可那四人比她还快还没离位子那尖嗓子已先喝道:“小二备马算账!”

李雁红一时情急不由跟着叫了声:“也给我算账备马!”

那尖嗓子的闻声看了李雁红一眼对身旁三人道:“还真有比我们更急的!”

李雁红一出声心已后悔生怕四人对自己注了意就不好跟了这时见四人并未怎么注意自己心不由放了一半。

须臾小二把账算好李雁红见四人已走至门口自己慌忙在后跟着先在门口看他们都上马了自己这才随后上马再看四鬼已经跑了老远了不敢怠慢一抖丝绳这马放开蹄星驰电闪在后紧跟着。

这一阵乱跑跑了整整一上午高大的长城已在眼前。此时前面四骑马都放慢了脚步李雁红也只好放慢了忽见四人翻身下马李雁红也只好翻身下马心想也该歇歇了别一个劲直跑。

这一下马才见原来这是条官道路上行人都下了马心中不由感到奇怪再往前一看敢情这是一个城门口上面二个大黑字“居庸关”关口还站着六个清兵手提雪亮的大刀正在检查盘问出关的行人。

李雁红心想还真有这么麻烦!原来那时清人虽表面上对出关汉人略微放松实际上限制仍相当严园为关外系他们满族源地方生怕汉人喧宾夺主再方面东北又产人参肉桂这些东西都极珍贵一向为皇族所享用生怕汉人偷盗享用所以出关的人如果没有特准放行证就是一般苦力自动开垦者再就是他们满人自己其实汉人只要通过塞点钱也就没什么问题了要是又没钱又没特别情由想出关可就万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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