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州牧府,非是原来的刺史府。刺史府早就被薛兰改成了少学,饶是那五进的院子,也只是刚刚够用而已。
薛兰原本移居太守府,晋阳太守常年虚位,一直由晋阳令王固代管。而后军、政、监察三权分立,太守成了治安官,晋阳也一直没有太守。向来由守将兼任,这守将除了高顺就是张辽,薛兰一直认为,没必要出那两千石俸禄。

而后侯谐成了并州刺史,但是总被吕布外派。他手下监察官员,都是暗影组成员,薛兰也没给侯谐安排府地。

直至水镜军校成立,薛兰又让出了太守府这四进的院子,移居魏崇的商会。商会早已被吕布剪除,魏崇也用不到这么大的宅子了,就干脆在家中办公。

商会的宅子富丽堂皇尤甚州牧府,但是面积、高度都不如原刺史府。大汉住宅有自己的规矩,任何人不得僭越。

魏崇来时,见这富丽堂皇的商会这几个月来一直失修,心中不免心紧。虽说如今已经让给薛兰,但怎么说是自己亲手置办的。

魏崇入内堂,见吕布端坐在原本自己的位置上,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毕竟这椅子自己坐了多年。

吕布见他看这椅子脸上有异,立即起身笑道:“你来坐啊?”

“哪敢?”说着,魏崇连连摆手,对吕布说道:“自是奉先居得高位。”

“知道就好!”吕布对魏崇从来没有好脸,这是一种习惯了。虽然魏崇屡屡出手相助,但是吕布自认从没亏了他。

就连剪除商会之后,吕布放开盐铁专卖之后,魏崇的实力也是不减反增。毕竟以前商会那帮大佬都被吕布抄家了,以前的分食如今变成了独食。

“三个事!”说着,吕布直奔主题,亮出了三根手指,对魏崇说道:“第一,你着手再办个商学院,储备人才,待西域打通之后,你将五原产业交由心腹打点,赴凉州通商。”

“商学院?”魏崇闻言眼神一亮,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末位,谁能想过,如今商人也要有学院了。

“你兼任校长吧!挑一些往来西域的商人授课,学科仔细斟酌一下。西域的风土人情,商品物价,中间利润,这些都要有。”说着,吕布见魏崇一愣,看他一时间也不好找西域行商之人,并州毕竟边陲,再富庶也不会有西域商人来此直销,分销商倒是有不少,但也未必知道西域风土人情。

“老师的话,你给赵庶写信,需要什么样的,让赵庶帮你找。”说着,吕布解开了魏崇的疑惑,而后问魏崇道:“时逢乱世,这五铢钱越铸越小,百姓乃藏良币而流通劣币,此事可有办法解决?”

“乱世之中,诸侯私铸钱币,又如何解得?”说着,魏崇又打起了吕布抄没钱财的主意,对吕布说道:“如今物价飞涨,不如将各郡钱财交与我行商。”

“可以!”吕布答应的痛快,而后对魏崇说道:“但是不管你拿走的是什么样的钱币,还回来的必须是足重的五铢钱。”

“啊?”魏崇闻言张大了嘴巴,这买卖不划算啊!现在流通的五铢钱,小的只有两三铢。

“什么时候能做到,再动吧!”说着,吕布又问魏崇道:“我并州可有硬通货?”

魏崇又愣住了,何谓硬通货?吕布见他不懂,大概给他解释了一下,而后魏崇说道:“我五原丝、帛产量大,品质好,倒是算得。果酒、烧酒也是名扬北方四郡。”

“这还不够,去找毕岚,一同研究如何将这午餐肉等其他军用物资已水车助力生产,除了战马、马镫、蹄铁,都能卖。”说着,吕布见魏崇连连皱眉,对他说道:“总之一句话,多多打造我并州的硬通货。”

“这是要以物易物吗?”吕布的话,让魏崇感到深深的担心,商人交易,所需打量财物,这交易乃是越简单越好。

“不!”吕布一句话,打消了魏崇的疑虑,对他说道:“立即通知铸币处,以后铸钱,要铸足重的五铢钱,并且打上我并州的烙印。我并州粮、盐、丝帛、布匹、青菜乃至肉食等必需品,必须保证与我并州五铢钱价格稳定,其他州郡来钱,按重量以及当时粮价,折算兑换,方可交易。”

没错,吕布要打一场货币战争。并州的硬通货,就是他手中的武器。魏崇闻吕布言,深知此事难办,却有憧憬着,并州五铢钱流通整个大汉,再也不用为劣币之事烦心。

“此事急不得。”魏崇没有被这没好的愿景冲昏头脑,对吕布说道:“我并州边陲之地,人口太少,如果立即行此道,只会令经济低迷。”

“你看着办吧!”说着,吕布对魏崇说起第三件事:“从现在开始,我并州政府正式收编你,回去给自己好好想个官名,官办作坊、酒楼、铸币皆有你来主管。”

吕布曾在信中说过,要以魏崇为宰辅之职,所以魏崇对吕布的话,倒是没什么意外,只是按常规推辞道:“魏崇愚钝,万担不起如此重责。”

吕布知道,有些事情是要推让三次的。高祖继位、王莽篡汉无不如此,只是没想到魏崇也玩这手。

吕布是没有心思与他推让,笑道:“你别高兴的太早,明日起,你魏家资产便是我并州府库。这也算是便向抄家了吧!”

“这……”抄家这词,听起来就是那么的瘆人。

“你说你家里放那么多钱干嘛?吃穿用度能花多少?”说着,吕布市侩的对他一笑,继续说道:“到时候会仔细盘点你魏家家产的,不出三五年,我若还活着,这天下基本算是定了。到时候会连本带利还你的!若我挂了,这些钱你就当是给我买纸钱了!”

吕布说得轻巧,魏崇还是比较担心着连本带利,到底是多大利。吕布不用看也知道他的心思,对他说道:“点你家产,按如今小钱计。还钱时候,我还你我并州五铢钱。利息是多少,就要看你能把五铢钱做到什么价值了!”

感情还是派任务啊!魏崇知道,若五铢钱价值稳定,其他小钱价值走跌,这其中利润乃是无穷大。当然,这要看他自己上不上心了。

吕布也不怕魏崇不上心,自己家产都变成府库了,动力自然是大大地。

别过魏崇之后,吕布忽然想去拜会水镜先生。司马徽算得上鬼谷子般的存在了,教出了诸葛亮、庞统、徐庶等不世之材,比起孙膑、庞涓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起码吕布是这么认为的。

司马徽师从道学,清高拔俗,如沐仙境。吕布入水镜学院,一眼便认出了司马徽。虽然素未谋面,但是一眼望去,有一种他不是水镜先生,那谁是的感觉。

司马徽见吕布也是同样的感觉,剑眉鹰目,看似慵懒实则气场磅礴。二人相向而行,同时拱手,而又相视而笑。

“司马先生!”吕布还是率先开口。

“吕将军!”司马徽脸颊之上有笑意,司马徽最近一直在研究吕布用兵,如今坊间传闻飞将吕布宿虏城外,擒得鲜卑蒲头已经传得没边了。如果那个年代有西游记的话,吕布必是脚踏祥云而去。

当然,那场战役仅仅是个人能力与运气的体现,不得不说,这个蒲头比起祖父檀石槐来,差的不是一点点。

但是其后的火马阵,乃至以马守城、洒金成兵,司马徽发现这个吕布虽然剑走偏锋,但是晓得物尽其用,而且非常能够洞悉人心。

如今这洒金成兵已经成了司马徽授课的经典战役,还有许多包括狭谷道破须卜骨,以及火墙困马腾。

平凉之战,看似雷声大雨点小,这几万诈降兵士,敢于尽数接收,也是需要大胆识的,总之一句话,司马徽现在非常看好吕布。

策论天下之势,司马徽又与贾诩、荀攸不同。他主张留五千兵驻守陈仓,而后大军集结直奔兖州。

如今有鲍信献兖州,也算是师出有名。大军压境之下,管他是真降假降,拿下兖州半壁,便可图谋司州。

司州人口众多,各方名士云集。若能占据司州,一路走函谷关向西,一路出陈仓向东,双面夹击长安以及三辅地区,必能事半功倍。

拿下洛阳之后,便与袁术和兵,司马徽切入的角度很有意思,这天下英雄,唯有吕布、曹操,那么便联合所有可联合的力量,先消灭曹操,其后诸侯不足为惧。

当然,所有这些谋士,都对献帝的作用说得很明白,得献帝则可安半壁江山。荆州刘表、幽州刘虞,益州刘焉都是汉室宗亲,天下若有定势,他们必率先归附。

徐州陶谦并无大志,切与曹操一战,必然实力大挫,也会归附。如此一来,仅有袁术、公孙瓒两个割据政权,天下可安。

吕布对司马徽的话,说不上惊艳,但是也请他随军同赴兖州。司马徽听出了吕布言外之意,他还是想仅帅陷阵营前去。

司马徽闻言连连摇头,对吕布说道:“此役乃是独闯鬼门关,带上老朽尽是以累赘尔尔。”

“先生这么确定,这鲍信是诈降?”说着,吕布狐疑的看着司马徽。

“吾夜观天象,将有将星陨落,奉先且再思量。”说着,司马徽一拱手,淡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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