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中宽阔的街道上,小买卖人正在纷纷撤摊。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蹄铁踩地发出哒哒的声音。
吕布显然没有严婧辨识度高,但是他们见到衣带飘飘的严女侠,便知吕将军回来了。

倒是深宅大院之中,听闻这种马蹄声,甚是刺耳。李家婶子更是皱眉而走出院中,嘴里喃喃道:“如今并州还有这么冒失的人?”

“呀!奉先回来了!”李家婶子出门一见是吕布,立即笑脸相迎。吕布则马未减速,他现在只想和严婧独处。

严婧走时院门以关,吕布则一个急刹马,自己抱着严婧借着惯性翻墙而入。严婧刚想责备吕布两句,怎么如小丢一般淘气。只见吕布一把将自己扛起,而后笑道:“抢亲咯!”径直将严婧抗入她的闺房。

咚!

吕布将严婧一把仍在床上,然后漏出坏坏的笑容,对严婧说道:“小娘子,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严婧对吕布的低级趣味表示无语,不知道是应该装作害怕配合吕布一下,还是应该抽他个大耳瓜子。

最后严婧什么都没做,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吕布。四个月来,严婧每日都在想,吕布归来之后,她应该说些什么。但今日见到吕布,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后只剩浅浅一笑。

李虞常对她说,她越来越爱笑了。她也知道,自从两个孩子上学之后,自己在吕宅百无聊赖,经常看着院落之中的一个角落发呆,而后嫣然一笑。

这院中,每一处都有吕布的影子,尤其是那院门处。吕研每一天都有新的办法将吕布哄出门外,而后重重的把门关上。

严婧知道,这是她们父女的一众特别的交流方式,但是对于严婧还是忍俊不禁,尤其是脑补吕布在门外吃瘪的表情后,严婧恨不得有一双透视眼,可以看看吕布的表情是不是和她想得一样。

佳人在床,吕布不免看得呆了。严女侠不似往日冷若冰霜,寒眸融化,那眸子仿佛是要渗出水来。

由于是被吕布扔在床上,严女侠不免仙衣微乱,配合上那含情的眉黛,吕布呆了愣了许久,直至严女侠发现这个姿势很不雅观,整理了下衣襟,端坐起来,吕布方才笑而说道:“小妞,陪大爷乐一个啊?”

“……”严女侠仍然无语,看着吕布这幅嘴脸,真的很想抽他。久别重逢,严女侠还是忍住了,眉头之上爬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愠色。

严婧不说话,吕布却是自然嗨,随手拿起掉到床上的赤霄剑,对带着坏笑说道:“小妞,是你自己脱,还是大爷给你脱?”

仓啷啷!

赤霄剑出鞘。

这赤霄剑却不是在吕布手中,而是在严婧手中。严婧在床上一跃而起,恍然如仙女下凡,眉宇之间的冷眸,像要将这整个房间都冻上一层冰霜。

“大魔王,你是不是又……”小丢和吕研恰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小丢影响,吕研现在也叫吕布大魔王。

吕研带着小丢推门而入,话还没说完,但见严婧手持赤霄剑,飘然落地,剑锋抵在了吕布脖子上。

“你们继续!”小丢见状一笑,拉着楞在当场的吕研从严婧闺房中缓缓走出。

噗呲!

严婧见状笑了出来,单是朱唇中的一点贝齿便看得吕布如痴如醉。

未几,吕布与严婧打开门来。小丢此时在门外侧耳倾听,吕布一开门,小丢撞了个满怀。

吕布见这调皮鬼,抱起了就是一口。而后扔下歇斯底里的抗议的小丢,扭头去抱吕研。

吕研见状那还不跑,一溜烟的跑出门外,然后牵着赤兔马进来,仿佛那是一个靠山。

吕布不知道吕研和赤兔马说了什么,但见赤兔马面色阴郁,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过来!”吕布向赤兔马摆手,赤兔马却别过头去。吕布吃瘪,一个箭步去抓吕研,赤兔马则缓缓的挡在了吕研身前,呆萌呆萌的望着吕布。

“今晚不给你饭吃!”吕布见赤兔马如此不识相,吓了他一下。但见赤兔马马嘴扯动,默默地走开了。

“哈哈!”吕布此时再看吕研,小丫头正在恼这赤兔马太没原则。吕布乘其不备,一把将她抱起,狠狠的亲了一口。小吕研的脸上被吕布嘬出了一个红印。

如此天伦之乐,吕布真的不想走了。去他的兖州、去他的天下,老子只想在家享这天伦之乐。

“小刘协怎么样了?”小丢一句话将吕布拉回现实。

“还那样呗!且死不了呢!”说着,吕布问小丢道:“你想小刘协了?”

“谁想他啊?”小丢此言明显口不对心,说完之后,小脸红红的。

这孩子恋爱了!至少吕布是这么想的。刘协聪敏,与小丢倒是般配,就是放不下帝王的架子,不好好调教调教,以后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把握小丢放哪?

政治上,吕布是个独裁主义者,但是在两个女儿的婚事上,吕布如现世的父母一样,准备做一个独裁者。

晚饭之后,吕布终于想起来了张辽,张辽住得不远,吕布携家小一同去张辽宅子。

张辽见吕布,似笑非笑,心中仿佛再说,终于想起我来了。但是他不是张杨,这种嬉笑之言比较少说,只是将吕布让入宅子。

宅子里正在烤串喝酒,赵云、魏越都在。张辽也奢侈了一把,买了一些小茴香,院子里香气扑鼻。

吃串怎么能少了花毛一体呢?花生这个时代肯定是没有了,毛豆也不是季节。吕布吃着总觉得缺点什么,忽然见到院中有黄瓜。

黄瓜产自西域,此时名唤胡瓜,乃是张骞出使西域带回来的。东汉的黄瓜,真的是黄色的,也就是现世的老黄瓜。

吕布将黄瓜去皮,加盐、蒜弄了个素拍黄瓜,也算是对这肉串的一种补充。

宴间,魏越时常与严婧耳语几句,严婧眉黛之上挂上一丝愁云。吕布则一直在与张辽、赵云聊天,完全没有留意到严婧。

翌日一早,吕布来寻薛兰。只见薛兰那厚厚的眼袋与眼睛中的血丝,吕布对他说道:“不是要你抽身出来吗?怎么累成这样?”

薛兰可真是累成狗了!吕布说要培养接班人,他就派人四处纠察百官,然后整理成册,想分析出一个可用之人,近日来真是衣不解带。

吕布听薛兰这么一说,嘴角上扬,皱眉道:“薛永不就挺好的吗?人机灵,办事也稳妥,而且常待你与魏崇大交道,略通经商之事。”

“小儿却在考察之列。”说着,薛兰也不藏着掖着,对吕布说道:“但是这并州一直是我薛兰主政,若我儿接任,恐这坊间会有风言风语。”

“然后呢?”说着,吕布皱眉而面有笑色,问薛兰道:“我见你威胁到我的地位,直接把你做了?”

“那倒不是!”薛兰说得不是实话,其实是有这方考虑的。最重要的还是并州的民主制度,他薛兰不能将其打破。

“先生想多了!”吕布闻听薛兰的考虑,对他说道:“我并州新安,民主制实行不足一年。若不选个自己人,更好的将此事落实下去。难道先生要选个所谓的名士,再将我万民分门别类?”

“那是薛兰欠考虑了!”说着,薛兰将名册合上,对吕布说道:“但是小儿年岁,实不能为一州之牧啊!”

“也二十多了吧!就他了!”说着,吕布眼中浮现出薛永的面庞,这大汉人都留胡子,看起来也像年近三十的人。

“二十有三!”说着,薛兰无不担忧的说道:“小儿的性子到与奉先有几分相似,平日里极为懒散。”

“比我强多了吧!”吕布虽然与薛永交流不多,但是薛永做的几件事,都是有条不紊。薛兰说他懒散,八成是子承父业,学得是黄老之学,能不管的事,坚决不管。

“那倒也是!”说着,薛兰老脸泛起笑意,这是第一次与吕布说笑吧。

“行就他了!”说着,吕布再问薛兰道:“钱粮吃紧了吧?”

“余粮足矣度日,钱财倒是不多了。”薛兰所说的钱财不多,乃是并州的税收,查抄氏族钱财乃是专款专用,薛兰并未算在内。

薛兰也正在打算与吕布说这事,于是问吕布道:“各郡查没钱财数十万金,倒也无忧。”

“那钱不能动!”说着,吕布有些心急,对薛兰说道:“多少双眼睛盯着那钱呢?你还敢打它的主意,那钱就是我并州民主的象征。”

“时逢乱世,物价疯涨,这钱若是此时不用,过上几年恐怕……”薛兰在魏崇之处倒是学了一些简单的金融知识,当然,魏崇普及这些知识,乃是因为打上了这些钱财的主意。

“魏崇告诉你的吧!”这个道理虽然浅显,但这薛兰哪有时间留意物价啊。

薛兰闻言点头称是,吕布对他说道:“时逢乱世,物资紧缺,钱币乱铸而大小不一,都是物价疯涨的原因,且先招魏崇前来商议吧!”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