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封真美心里高兴,拿着酒碗大口的喝酒,吕柘既害怕天师劝他留下来,又不愿说起细封真美和他一起走的事,也是不停的喝酒,天师静静的看着,说道:“丫头,我屋里有一封书信,夹在书里了,你帮我去取来。”
细封真美说道:“好,明天我就走了,今天在帮你最后一回。”高兴的走了。

天师说道:“兄弟真的想带她一起回临安吗?”

吕柘犹豫半天,在心里揣摩着用词,说道:“我已经辜负了太多的人,我担心……”

天师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倒了一杯酒,说道:“兄弟明天就要走了,今天这顿饭,算是哥哥给你饯行了。”一口将酒喝了,呛得连连咳嗽。

吕柘连忙说道:“哥哥身体不好,这酒就不要喝了。”

天师咳嗽了一阵,突然说道:“兄弟知道这世界上最难的事是什么吗?”

吕柘想起自己的遭遇,为了实现用资本主义富强民族国家的愿望,自己处处碰壁,历经了挫折和苦难,却仍然一事无成,说道:“应该是实现心中的理想。”

天师摇摇头,说道:“不,在我看来,要想实现心中的理想是天下最简单的事,理想在你心中,你只要去做就可以了。天底下最难的是把属于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每个人都希望将自己凌驾于别人之上,每个人都希望享受到别人享受不到的生活,但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好东西白白的奉献出来。所以。就出现了许多其它的办法,偷盗。抢劫,欺诈,哄骗……。”

“几乎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但成功者总是少数,就像是一座狭窄的独木桥,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平安通过。哥哥很幸运,依靠哄骗的方法,顺利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财富,不用劳动,就过上了令人羡慕的生活。”

吕柘静静的听着,不知道天师为什么要给自己说这些。

天师说道:“但是更多的人却失败了,有的人身败名裂。有的人命丧黄泉,就像茴香。她刚来这里不到一年,我因为儿子之间的争斗困扰不已,一怒之下要将身边的所有人都赶走,茴香却哭着要求留下来,那时的茴香正是花蕾初绽的年龄,她想凭借着年轻貌美得到更多,可我已经是一个心力衰竭,又疑神疑鬼的老头。所以她失败了。”

吕柘说道:“哥哥,茴香已经死了,我们不要在说她了。”

天师说道:“我只是想告诉兄弟,不要再为他们的死而伤感。失败者的死不足以让人可怜,就像段正淳,云中鹤,还有梅守玉,他们都用各自的方法去追求得到别人的东西,失败了就失败了,没有什么值得可怜的。”

吕柘这才知道天师只是想劝他从对小人物死去的伤感中走出来,想着云中鹤临死前告诉他的话,‘不劳而获的东西都是毒药,一旦吃了,命也就没有了。’可这些毒药却是他们自己送进嘴里的,叹息着说道:“哎!兄弟只是觉的他们……”

天师哑然一笑,说道:“要想把这件最难的事情做好,还有许多种方法,比如威逼,利诱,要挟,梅守玉大概就是这么干的吧!”

梅守玉用大家抢来的粮食拉拢更多的人入伙,而对于入伙的人则用杀他全家做要挟,也用这种伎俩威逼附近的村民帮助藏匿粮食,结巴因此成了替罪羊,杏花也因为这些困居在山坳里,最终可怜的死去,不论这样的方法是残忍还是恶毒,但从做好这件最难的事的角度看,梅守玉毫无疑问的是一个成功者。

吕柘说道:“这些事情哥哥是怎么知道的。”他记的自己只是简要的给天师说了一下山坳里的事,并没有说的这么详细。

天师说道:“梅从谏曾经也这样劝过我,让我用这样的方法牢牢的控制安定邦他们,他总以为自己聪明过人,智计百出,但这样的方法只能一时得逞,可是他却把这方法当成宝贝一样教给了梅守玉,哈哈。”像是又一次证明了自己比梅从谏能干一样,天师也得意的笑了起来。

吕柘沉闷的喝着酒,天师的话并没有驱散他心中的伤感,想着无数的小人物被他们用这样的权术玩弄于股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天师说道:“兄弟想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大概对自己的方法颇为自信,脸上也略有得意之色,说道:“要想把属于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头脑里的东西变成别人的。让他们相信你,让他们依赖你,让他们甘愿为你去死。”

吕柘听着天师的话,心里不寒而栗,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好办法,就像谢惠谢顾,他们在天师的灌输教育下长大,从心里认可天师的每一句话,很自觉的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奴才,可是这种方法又比威逼、利诱更加的残忍恶毒。

吕柘想起从前的一点疑虑,天师把谢惠谢顾封闭起来灌输教育了那么久,为什么又要让他们和细封真美住在一起呢?难道就不害怕他们被细封真美带坏了吗?说道:“哥哥,兄弟有一件事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让谢惠谢顾和细封真美住在一起呢?”

天师眉毛一挑,说道:“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和苦难之后,即使意志坚如钢铁,也难免会灰心丧气,我知道兄弟会在临安沉寂一段时间,但总有一天会再次为了心中的理想而奋斗,到了那个时候,你需要一个忠诚的帮手。”

“谢惠谢顾从小在我的教育下长大,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忠心,但却只懂的顺从,这不行,所以我让他们和丫头住在一起,就是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够成为兄弟的好帮手。”

吕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天师的苦心的确让人感动,但为了自己,竟然把谢惠谢顾像泥巴一样随意的塑造,这也……太……。谢惠谢顾已经长大了,忠诚,顺从的观念已经沁入骨髓,就算是想要改变,也不可能,不由的长叹一声,又是为了自己。

一声叹息,让天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脸色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说道:“这些日子哥哥总是梦见从前,梦见戏班子里的人,我知道我的穿越之旅快要结束了,就像是一场梦,在这场梦里面,我是大英雄,大豪杰,无所畏惧的追求着心中的理想,将王侯将相玩弄于股掌之间,但梦总有醒来的时候,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到从前的地方去了。”

“我有些害怕,我不想回到现实世界中去,在那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可怕的,让你不敢放开手脚,生怕一个失误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哎!人生苦短,又能经历几回挫折和苦难。”

“那些财宝仍旧放在那里,有一天兄弟如果需要了,就过来拿,咱们兄弟在这里相聚一场,这也算是我留给你的唯一东西了。”

说话的时候,天师没有丝毫的悲哀,只有不愿舍弃的留恋,好像穿越者的终点并不是死亡,而是回到穿越前的地方,然后从那个地方继续开始。

吕柘说道:“哥哥不要多想,过些时候兄弟还会来看你的。”

天师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兄弟的梦才刚开始,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和苦难之后,兄弟一定变的更加坚韧,终有一天,兄弟会实现心中的理想,达到这梦境中人生的巅峰。”

吕柘苦笑着说道:“人生的巅峰,我已经不敢那样想了。”

天师喟然一笑,说道:“到时候,我希望兄弟能够帮我一个忙?”

吕柘说道:“哥哥只管说,兄弟一定尽力。”

天师说道:“我有十七个儿子,最小的才不过几岁,我把他们送到很远的地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也许当初我不该这样做,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很想念他们,如果有一天兄弟遇见了,不论他们做了什么,还请看在哥哥的脸面上,尽量的维护。”

吕柘说道:“哥哥放心,兄弟一定保全他们。”

细封真美从远处跑过来,不高兴的说道:“老流氓,你骗我,我把你屋子里的书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什么书信。”

吕柘知道天师不过是想故意将她支开,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书信,连忙拉着她坐下,说道:“快些坐下来吃饭吧!菜都凉了。”

天师却突然呵呵一笑,露出孩子一样的笑脸,挤着眼睛说道:“怎么没有,不信咱们一起去找,要是我找到了就罚你每个月多给我一只羊怎么样。”好像一瞬间把所有的忧愁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又变成了从前的摸样。

细封真美撅着嘴说道:“找就找,我还怕你吗?不过也不用拿羊跟我赌,我明天就走了,这里的羊都给了你,你每个月想吃几只就吃几只好了。”

天师站起来,说道:“兄弟喝的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拉着细封真美就往下面的院子走,吕柘知道他是想和细封真美说话,因此才骗她去找什么书信,也不多说,静静的回到帐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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