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开花谢,百转千回,苦闷几时方休,凭栏yù语人不知。
rì升rì落,月叠年复,柔情何人可兴,阁楼宫阙遥想望。

杜氏低头自语,神sè黯然,美目隔空远望,眼中早已失去焦距,苦涩无神,却不知深思什么?心中柔情万千,怕是只有自身才能体会,明面上,刘诚确是暂时收留她们主仆二人,但其中的亲疏远近,她又怎会不明,往后的rì子,如一团薄雾笼罩着,进一步,亦或退一步,境遇截然不同,她又岂会不知,只是身处两难之地,身不由己罢了。

本以为,刘诚仅是一个普通人,想不到却为贵胄之后,那身份差距便显现出来,她又为之奈何,再次出现在无盐城,心境环境皆不同,一进一出,带来的只剩悲痛,难免睹景思人,昔rì一家几口,早就泯没尘埃中。

满身疲惫的刘诚,望着阁楼上,见杜月出神眺望远方,并没出声打扰,他略微猜到对方在想些什么,故地重游,物是人非,总会有一番感慨,考虑一会儿,他决定不去惊动她,转身进入阁中,三天三夜不曾合过眼,是该好好休息一下。

似有所感,杜月回头往下看去,一道身影从眼底闪过,眸中思虑更深了,随后又回到原来那个姿势,继续望着远方。

杜月即是杜氏闺名,至于刘诚如何得知,就要归功她的侍女小茹,在一次失口中,他从小茹那得知的,知道归知道,他可不打算冒冒失失去称呼,说到底,知道也要假装不知,免得双方难堪,现时的女子一般称氏不称名,即使清楚女方名,也不好随意称呼,非亲密之人不能称。

典韦三人是跟随刘诚来的,居住之地自然被安排在东华阁内,区别只在于位置,典韦自称是护卫,住所当然在东华阁外院,杜月二女来不及说话,便被安排进内院,事已至此,无需多说,也就安心住在内院,毕竟一些事一时说不清,经过时间洗刷,自会如河中沙石,大小明辨。

隔rì清晨,刘诚在院中练剑,舒展过后,正想去找自家兄长刘凯,不管怎么说,总得好好了解下东平王府,至少得见见王府亲人,他还未出院子,眼前就有一个小女孩出现,四五岁左右,蹦蹦跳跳的进入院子,身后跟着几个侍女,一直紧紧地盯着小女孩,生怕她摔倒。

小女孩长的粉嘟嘟,十分讨人喜爱,进来后,一看见刘诚,也不停顿,向他跑过来,拉着他的裤脚,带着稚嫩的声音道:“你是阿云的叔父吗?”

收好兵器,刘诚抱起她,笑着道:“那你是东平王的女儿吗?”

听他反问自己,小女孩嘟着嘴疑惑道:“东平王是父王吗?”

其实这话,刘诚是故意逗她的,从服饰打扮,以及侍女的跟随,他也猜出应该兄长刘凯的女儿,她的那句疑问,也算证明他的猜测。

见她迷糊的样子,刘诚心中喜爱更甚,忍不住又道:“那我是你的叔父,能否告诉叔父你叫什么吗?”

她盯着刘诚好一会儿,才用孩童特有的声音回道:“我叫刘璃,母妃她们又叫我阿云。”

正准备继续逗她,话还没开口,杜月从屋内走出来,直往这边走来,小刘璃的视线恰好对着杜月,问出一个问题,让他尴尬不已,又不知该怎样回答她。

“这是阿云的叔母吗?叔母好漂亮啊,阿云长大也要像这样漂亮。”

这句话,距离如此近,杜月听的很清楚,当下脸带晕红,不知该如何自处,那一抹晕红,更为她增加几分靓丽,让小刘璃雀跃不已,直呼要她抱抱,挣扎着从刘诚怀中离去。

当杜月抱起小刘璃时,院子外走入一位贵妇人,向刘诚行了一礼,道:“安国,欢迎归来,若在府中如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王嫂。”

刘诚还礼,说了些感谢话,她正是刘凯正妻,东平王府王妃,小刘璃母妃,王府后院的主人常氏。

看她在教导小刘璃,刘诚便悄然离开,前往刘凯所在,让他帮忙介绍东平王府的旁系,以及那些要明白的地方,这样一来,他才勉强算半个东平王府人,要想他立即融入,自不会是易事,他需要时间适应,并非所有人都能快速接受一个家族。

接着,又行什么祭祖一事,已告先祖在天之灵,保他平安归来一类的话语,让他好一番折腾。

对于典韦,刘诚找他来再次询问,确认他是否真要成为自身护卫,若那样,便要成为王府家将,得到他的确认,也就没再考虑什么,既然相遇,即是有缘,或者说注定这般,又何须去多想。

经过和府中护卫较量,典韦迅速占据护卫统领一职,负责着府中安全,在打斗中获胜,原本的护卫技不如人,倒也算被他折服,护卫终究以武来论成败,甚至可以进而影响在护卫中的地位,他几乎胜的毫不费力,仅靠一身力气,就降伏众护卫,看过他的武艺,刘凯自然不会有意见。

一时间,琐碎事不断,刘诚更是理不清,自己在忙碌什么?只是任刘凯安排,一会在这,一会在那,似乎大事几乎没有,小事一堆,让他郁闷非常,不由感慨还是孤身一人好,起码不会有牵绊,倒不是他讨厌宗族,而是十多年,他本身这样过来的。

一想与杜月之间的关系,他不知要如何处理,虽说收留主仆二人,但也未有定论,当常氏了解两人间关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也不多说,只拉着杜月说一些悄悄话,说些什么?他不知道,毕竟要他拉下脸去倾听,那是很难做到的。

可远远望见杜月红彤彤的容颜,说他一点也猜不出,便是虚伪了,不仔细去思考,也能想象到一些,这是他现时所不愿接触的,或许他还有顾虑,顾虑什么?说来也荒唐,他自己竟然不知道,面对杜月,他一样会动容动心,此乃人之常情。

坐下和刘凯倾谈时,他把自己意向表示出来,想要入朝为官,听完,刘凯深思过,才表达自己看法,如今朝廷吏治一塌混乱,朝中外戚、宦官当道,朝纲沦丧,他不是隐居不出,心中自有定数。

况且,东平王府对于朝中事,鞭长莫及,体面点是这样,不好听一点,是无能为力,追根到底,眼下大汉州郡内的王国,已不是当初的诸侯国,一言一行均可让朝廷不安,实力有限的很。

不过,若幼第有意,他刘凯还是会全力支持,尚且当年父王临终前,嘱咐自己要照顾弟弟,他可不敢有违。

站起身,看着天空,刘凯道:“入朝为官,并不是几句话说的清,朝中风云动荡,稍有不慎,会落得个身死人亡,倒不如牧守一方,既远离风暴中心,又能做一些实绩,你以为呢?”

这确实不错,不失为一个好的建议,看来身处朝外,兄长对朝中事,有着自己一些想法,可是,若要牧守一方,他的选择必定在西北边疆,不求封狼居胥,也要求的威名四振,让羌胡畏惧,当年段颎段太尉的手段确实过激,固然有功利因素在,以杀止杀,并非一无是处,还是有可以肯定的地方,比如抑制羌胡人口,让凉州能够有时间休养生息。

单以招抚来稳定羌胡,实为不可取,恩怨由来已久,岂会是朝夕可解,从本朝开国以来,大汉子民便在心底不认可羌胡,那怕内迁与汉人混居,一样在内心有抵触,加上官吏不停压迫,对方要不反抗,那就不正常了,最好能刚柔并济,空口说来简单,又有几人可以办到。

尽管他不清楚凉州人口,估计会是大汉州郡人口最少的一州,常年局势不稳,人口少,也能够理解,这些话,他可不敢向刘凯述说,不是不信任,或有介怀。

刘凯口中的牧守一方,几乎确定不会为边疆地带,应是那些安定富足的州郡内,这样他如何能接受,男儿立于世,若不热血一遭,怎对得起男儿身。

将这想法深埋心底,一来不为家人担忧,二来还是不着边际的事,再激荡不已,也需要踏出第一步,才有实现的机会,空口白话,远不如实地干来的痛快,而刘凯能给他的支持,无非是钱财,兵丁怕有限的紧,单以国兵论,应该只有几千,具体多少,还不好说,战斗力更无从计较。

王府私兵他倒知道有多少,从护卫口中,大体知道有五千,实力怎样也不好计较,想来会比郡国兵好上一些吧,想到这,他自嘲一笑,诸事还不曾开始,就想的这么远,还思虑王府士兵的战斗力,实为一叶障目,等一切有了开端再来深思吧。

望着东都方向,也许,是该进一趟洛阳,再来思量往后也不迟,dì dū,真的很jīng彩,小人贤臣汇集一堂,荣辱兴衰一瞬间,生死存亡一家语。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