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地过着这种酒色生活,虽然惬意,可是时间长了,刘山河却也觉得有些腻烦。虽然自己的心里也在不停地提醒着自己:天时还未到,大任尚未来,着急什么?当年那刘邦,也是在乡里混了许多年之后,才得以成事的。
虽然心里也曾这样想着,不过,毕竟刘山河知道了自己穿越到这里之后,特别是知道了自己穿越成为那个刘邦之身,便总觉得自己身上有一种重压的感觉。于是这几天里在跟自己的那几个弟兄们喝酒的时候,便比着原先的时候,多了一些忧郁,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心事似的。而他的那些弟兄们,自然也都看出了端倪,一天在喝酒的时候,见刘山河长吁短叹,便问道:“三哥,不知有什么愁心事啊?如此让你烦忧?”

刘山河长叹一声,道:“唉,想我刘季男子汉大丈夫,可是现在却落至无家可归的地步,想来真是凄惨之极啊!”

而刘山河的那些兄弟们,自然也都知道刘山河所指。很久以来,刘邦因为终日只混迹于村里的这几家酒店里,而且整天夜不归宿,而他跟那老板娘的暧昧关系,也早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了,村子的人们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让太公大丢面子。想到这个儿子居然这么地不争气,太公居然一气之下,把刘山河赶出了家门。所以,今天刘山河这样一说,他的那些兄弟们,自然便也都明白其中的明里。

于是,一时间,场面便有些沉闷。大家都知道,像这样的家事,无论是谁,都不好搭腔说话的。

不久之后,其中的一个弟兄像是故意要转移一下话题,笑着对刘山河道:“三哥,何必这样烦恼!你啊,其实是贵人自有吉相!你忘记了,你的左股之上,可是长着七十二颗痣的!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吉相啊!想必,你日后肯定能够大富大贵!相比于日后的富贵来说,今天这么一点儿的烦忧,又算得了什么呢?”

刘山河深深地看了看那位说话的弟兄,心里道:“嘿嘿,这个家伙还真是倒有些眼光,知道我日后能够成就一番大业!不过,虽然说自己穿越成了当年的刘邦,说不定,历史也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改写呢!光有着上天的垂顾,那其实也是不行的!”

刘山河虽然这么想着,可是,他听了那个兄弟的这一番话之后,还是感觉心里十分高兴,情绪也立刻提了上来,再喝酒的时候,心情自然便也好多了。

而另外的那些弟兄,一见刘山河脸色好看一些了,根据他们平时对于刘山河的了解,便知道,他们的这个头领三哥终于好受一些了,说话的时候,便也不由得放得开了,而且,大多也是接着刚才的那一个话题来说的:“嗯,我说三哥啊,有一件事情,你自己可能还不知道吧?那天你喝高了,躺在老板娘的床上睡觉的时候,突然间,你的身体居然发起光来——对,是金光!我们好几个人都看到了,哓,对了,就连老板娘也看到了!那金光,真是相当地耀眼啊!当时我们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事情。”

这时,另外的一个人把话按了过来:“这还不算悬的!到了后来,三哥身上的那一片金光里面,居然出现了一条金龙在不断的腾飞着,就在那一团耀眼的金光里……”

大家也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着刚才的那个话题。

刘山河一听不由一惊,心想,果然是这样吗?自己在前世的时候,对于历史还是很有研究的,有些传说里,确实说当年刘邦在醉酒之后,曾经有人见到有金龙附体。没有想到,这事居然还是真的!可是想到直到现在,这些话才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刘山河不由问道:“你们怎么没有早跟我说啊?听你们这么一说,我的身上都是都起小米了。”

“三哥啊,我们所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啊!”其中一个弟兄说道。

“是啊,三哥,我们怎么能骗你呢?只所以当时没有跟你说,其实也就是因为当时都喝了酒了,事后一混,也就忘了。今天这也是这么提起来了……”另外的一个人补充道。

刘山河听后,又仰脖喝了一口酒,沉思了半天,道:“嗯,可是,我能做什么事情呢?”

“三哥,你种田肯定是不行的!那田里的活儿太累了,忙死忙活的,一年下来,也弄不了几个钱花。那事儿,你肯定不能干!”一个弟兄肯定地说道。

“那是啊,咱们三哥堂堂一个如此有气魄之人,哪里能干田里的活儿呢!那事是绝对不行了!绝对不行的!”旁边立即有人随声附和道。

“嗯,三哥的大腿上可是有七十二颗痣的,那可是绝对的贵人之相啊!我看啊,咱们三哥啊,还是适合做官。大家说,我的这个建议怎么样啊?”一个在这一帮里比较有威信的弟兄像是深思熟虑过似的,环顾了一下大家后道。

刘山河颇有深意地看了这个弟兄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端着酒杯自顾默默地喝酒。

“嗯,山雨兄的这个想法很不错,我坚决支持!”跟刘山河紧靠着的一个弟兄接着说道,“想咱们三哥,待人宽厚,为人豪爽,又有能力,自然是天生的做官的好材料。别的不敢说,方圆数十里之内,谁人不知道咱三哥的为人?而且,咱们三哥平素喜好结交朋友,并且甘愿为朋友两肋插刀。这种胸襟,这种气度,这种本领,天下能有几人啊?”

“哈哈哈哈~~~”刘山河听后,不由一边放声大笑着,一边对大家说道:“各位弟兄过奖了!过奖了!其实我刘季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万事还不都是各位弟兄们抬举的结果啊!不过呢,话又说回来,这里也没有外人,都是咱们的最最要好的弟兄,有些话,说说其实也无妨。嗯,想我刘邦,虽然没有什么大才,可是,却也不甘心再做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营生。虽然平日里跟弟兄们不免有一些偷鸡摸狗之事,不过,乡里村间的老少爷们们,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刘邦帮忙的事情,我刘邦自然也是从来都没有说个不字。所以我刘邦也自以为,在咱们这三村四野里混得还算不错。别的话也不敢说得太大了,在咱们泗水亭这一亩三分地上,嘿嘿,我刘邦只要跺一跺脚,这地面还是会动一动的。只是这天时还没有给刘邦机会啊!嗯,刚才那位兄弟说,我适合于做官,我也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嗯,好,咱们就这样定下来了,做官!咱们就他娘的做官!”刘山河一下子豪情万丈,好像一下子腾云驾雾起来一般,满脸通红,满眼放光,俨然一个天下英豪的气势。

“好,做官!咱们三哥就是适合做官的!”

“嗯,咱们三哥不但适合做官,还适合做大官呢!最起码说,怎么着,也得做个县太爷吧!你看那个县太爷,我草啊,真他娘的威风八面啊!”

……

听着大家议论纷纷,刘山河却不由得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刚才的时候,听着大家伙都争相要求自己去做官,而自己呢?也是一番离情壮志的样子。其实,自己的内心里,却根本就没有多少底气的。而自己之所以那样做,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对,顺势而为。因为自己穿越到了这一个秦朝末年的时空里,仅仅也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当他发现自己居然穿越成了那位曾经创建了大汉四百年河山基业的刘邦的时候,不由得一下子蒙了。实际上,自己能不能真正地成为像历史上的那位刘邦一样的人物,他根本就没有底。虽然自己穿越成了刘邦,可是,自己未必就能够成就当初人家刘邦的那一番大业来。而本来有着这样的历史机遇,自己却不能进行把握,那岂不就证明了自己的无能了吗?也似乎就是为了争那一口气,刘山河这也才断然决定,一定要活出一个样子来。

而他现在所知道的关于刘邦的那一切,其实都是自己在前世的时候,根据书本上的一些资料介绍得来的。而现在,事情似乎已经把他推到了身体力行的地步了。而既然已经这样,那自己也就只能前进了,无论前面是什么,自己都得走下去。

※※※※

几天之后的一个傍晚,刘山河正在赵氏的小酒馆里面无聊地吃着酒,忽然间,一个弟兄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他说道:“三哥,三哥,县衙里派人下来了!正在到处找你呢!我打问了下,其实也没有别的事情,再者说,也就是下来两个差役而已,所以,我就把他们给引来了。”

刘山河对于这个弟兄的这种细密的办事方法,还是感到很是满意的,便向他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么,那两个差役现在在哪里啊?快把他们二人请进来吧!”

不一会儿之后,那个弟兄,就领进了两个差役进来了,并对他们两个说道:“二位,请进!里面就是我三哥刘邦了。哈哈哈哈,有话你们慢慢谈!慢慢谈啊!”

那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便大踏步走直了屋子里。刘山河见二人进来了,忙起身让座,道:“哟,二位差官,来来来,快快请坐!我刘邦正愁着没有人来陪我喝酒呢!来,咱们先喝上一杯再说!”

而那两位差役自然也没有坐下来,只是向着刘山河一抱拳,道:“请问阁下可是刘邦?”

刘山河起初的时候,还以为这可能是因为那天他们兄弟们打了那两个秦兵之后,那两个秦兵前来报复。不过呢,在他的这一亩三分地上,只要不是来了个百儿八十人,想动他刘山河,还真不好说。虽然那一些影响力都是在刘山河穿越到这里之前,就已经被刘邦给造成了,不过,他刘山河还是乐于接收一下这些现成的东西的。而且,无论是通过史书资料了解到的,还是自己在穿越过来之后所探知的,刘山河对于自己的前身刘邦所造就的这一个良好的社会关系环境,还是感到很满意的。

“嗯,不愧为左大腿上生有七十二颗痣子!那刘邦果然有两下子!”刘山河不由赞叹道。所以,即使今天他见到了这两个差役,不论这二人究竟想来干什么,他刘山河也不会在意的。

“怎么?不给我刘三面子?呵呵呵呵,好,那就快说吧,是不是想来把我带到县衙门里去过堂啊?”刘山河决定还是先声夺人为好。

“什么?过堂?哈哈哈哈~刘邦,你想到哪里去了!没有的事情,没有的事情!是这么回事,我们县太爷有请你刘三爷,到县衙里一座。刘三爷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么,现在就跟我去县衙里走一趟吧!”其中的一位差役向刘邦说道。

“哦?是这么回事!”刘山河饮尽了那一杯酒,盯着那两名差役一会子,仿佛要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似的。其实对于县衙,刘山河根据前世的资料记载,还有穿越以来自己所探知到的一些情况,知道刘邦跟在县衙里面的人还是有些交情的,比如说那位后来帮着刘邦打下江山的萧何,当时在县衙里面担任主吏掾的职务,主管人事和文书事宜。还有那位后来曾经接过萧何的相位的曹参,当时担任着狱掾的职位,主管县里的问题人物。

半天后,刘山河站起身来,向着那二人做了一个“走”的手势,接着,便跟着他们走出了酒店。而此时在酒店的外面,早就有三匹马等在那里了。

“三哥,你这是跟着他们两位到哪里去啊?要不要找几个弟兄跟着?”刚才给自己报信并把那两个差役引来的弟兄见刘山河跟着那二人向店外走去,便过来问刘山河道。

“哦,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县衙里面的几个朋友想跟我聚一聚。是啊,是有些日子没有跟他们喝酒了!嗯,这也不算什么事情,叫弟兄们跟着干什么?”刘山河心念一转,便编出了这么一番话来道。

“哦~~既然这样,那,那,那三哥可要小心啊!”那位兄弟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

刘山河向着他摆了摆手,意思是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就不用管了。然后便对那两位差役说了一声:“二位,咱们走吧!”然后,便飞身上马,随着那两个差役便扬鞭而去。

一路之上,刘山河也是边行边想。想着根据资料及自己穿越以来所了解到的那些情况,得知刘邦曾经仗着自己在乡里也算是具有着一定的势力的人物,觉得自己也具有着一定的呼风唤雨的本领了,于是便也不再满足于乡里的那巴掌大小的地方,时常到沛县县城里去游逛一番,倒也在那里结交了不少的朋友。除了曹参、萧何,还有马夫夏候婴、屠夫樊哙等人。因此即使是去沛县的县城里去,他刘山河却也是丝毫的不打怵的。

一路的鞍马劳顿,不久之后,刘山河便在那两位差役的带领之下,终于来到了沛县的县衙之内。而此时,那位县郡的县令早就在那里恭候多时了。见刘山河来到了,便起身笑道:“你就是刘邦?”

刘山河向着那位县令微微一拱手,道:“在下正是。”

县令向着那两位送刘山河过来的差役一扬手,那两位差役便意会,随即转向离开了。接着,县令让刘山河落座,然后让茶,说了一些闲话。刘山河毕竟也算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虽然这有秦末的习俗风气,生活习惯等方面,均与他所生活的那一个年代相去甚远,不过,凭着刘山河对于历史的精通,以及自己的本性中的那种慎密灵透,在跟这位县令的谈话之中,倒也显得答对得体,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不久之后,下人居然摆上了丰盛的酒菜上来,那丰盛的程度,自然远非刘山河在乡里的小酒馆里所看到的所能比。县衙毕竟是县衙啊!虽然,刘山河也知道,这位县令以这样的招待级别来招待自己,可是,这些花费却都是民脂民膏啊!想到了这里,心里不由得也痛骂了几句“狗官”。可是,毕竟这一回是县令高规格地招待了自己,因此,刘山河还是客气了一番,道:“不敢破费大人!小民承受不起,小民真的是承受不起啊!”

谁知那位县令却是哈哈一笑,道:“刘邦不要客气,更不要拘礼。今天你是既来之,则安之,来,本县先敬你一杯!”说着,县令便端起了酒杯。刘山河一边连声道谢,一边也随着举起了酒杯,然后两个人都是一饮而尽。

“呵呵呵呵,痛快,痛快,真是太痛快了!本县平时就知道你刘邦平时行侠仗,打富济贫,乡里人对你的评价可是很高啊!”这位县令自然也是不傻,尽管他也知道这个刘邦,在乡里甚至是在他的县城之内,都有些不光彩的事迹,偷鸡摸狗,饮酒作乐,几乎样样都来。可是,今天他是有求于人,自然不能大说人家的不是,而只有专挑着好听的话来说了。人人都知道,谁都爱听好话的,除非那人是个傻子。

尽管刘邦自然也听出了这县令所说的话里,其实大部分都是一些溢美之辞,不过,也只能哼哈乱应着,说道:“大人过奖了,大人过奖了!小民哪里有那样的能耐与品德,只不过喜欢多交几个朋友罢了。”

话说出口之后,刘山河对于自己的这一番答对,还是感到很是满意的。一方面,表明了自己的谦虚之态,另一方面,也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特点及实力,应该说,还是很高明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县令便直接向刘山河道:“刘兄,咱们今天可以说是一见如故啊!真是相见恨晚,千杯不醉啊!既然如此,兄弟我也就直说了。今天把刘兄请来,一来是敬仰于刘兄的大名,二来,也是想请刘兄帮一下忙,不知刘兄可原意否?”

刘山河当然知道这县令是绝对不会白白地请自己吃酒的,现在总算是等来了他的这句话了。既然这样想着,心里当然也就早就有所准备,听县令此言,刘山河便起身再一次向着县令躬身道:“大人有话请讲,小民只能能够帮得上忙,为大人效力,也是小民的福分。”刘山河自然也是知道这话,当然还是要拣着好听的说的道理了。

县令一听刘邦如此豪爽,当然非常高兴,便端起酒杯来道:“来,刘兄,咱们先干了这一杯酒再说!”

刘山河心里暗骂道:“我靠啊,你这狗官!现在用着老子了,倒也很会套近乎!老子刚进门的时候,一口一个‘刘邦’,而现在,居然也是一口一个‘刘兄’的叫着了!真他妈的有一套!”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仍然是春光满面,嘴里一边说着“好好好”,一边也端起了酒杯来,又一次来了一个一饮而尽。

“刘兄,事情是这么回事。前几日,我内的姐丈,家中丢失了不少的财物。可是我身边的这些饭桶们,我已经差遣他们下去察访了好几天了,可是却一点儿的眉目也没有。真是一群饭桶啊!不知道,刘兄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啊?”县令一边夹着菜,一边看似无意地把此次请刘山河前来的用意和盘托出来。

一听到县令说起了此事,刘山河心里猛地一惊,心想,莫非,这狗官知道是谁干的了?既然知道了,那么,又叫我来作甚?心里想着,便决定先弄明白虚实再说。想到这里,刘山河便向着县令一拱手,道:“大人,这件事情,小民倒是听说过,只是小民也不知道详情。”

县令一听,“嗯”了一声,似乎对于刘山河的这种表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想了一想,便接着说道:“刘兄,实话对你说了吧,我听说,你跟乡里周围的人很熟悉,想必耳目也不少。本官想请刘兄替本官察访察访,如果真的能够弄出一些眉目来,本官自然要重重地谢你的。不知刘兄意下如何啊?”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