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眼又是几rì过去,天气比之前更好了一些,久违的太阳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官道上虽然还有厚厚的积雪,但人马却已经可以在上面缓慢通行了。不过凉州地界里已经习惯了猫冬的人们并没有就因此出来,所以官道之上依然显得很是冷清。
但腊月初五这一天,情况却发生了一些变化,一行五十余骑却小心地行走在了这依然有些不便的道路之上,这些人中多数身材魁梧,拿刀背弓,正是曾经的马贼一窝风,现在马越身边的亲卫王风等人,其他那些则显得单薄得多。

自从临洮之胜后,王风等人也因为立下功劳而彻底被官府接纳了,身为首领的王风更被提拔为可领百人队伍的屯长之职,也算有了个比较不错的出身。不过,王风却婉言拒绝了马腾和董卓的邀请,毅然地跟随在马越这个现在只是布衣的少年身旁为一亲卫。

对此一点,许多人都有所不解,觉得他实在太糊涂了,毕竟此时的马越自身都要依附于他人手下,怎么看都没有任何的前途可言。但王风却不这么认为,通过前次与那队羌人的交战,他已经看出了马越的厉害,他相信这个少年将来必成大器。而且他还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对百姓的爱护之心,这让王风甘愿追随其左右,供其驱策。而其他那三十来人的想法也与他一致。

今rì,他们这一行出现在这官道之上,自然是跟随马越出来的,而马越也赫然身在其中,他们前往的目的地正是陇县。

几rì前,马越接下了那个棘手的问题,将帮董卓筹措足够的粮草,而在派遣那百名jīng干之人四处前往各郡县后,他便没有了其他动作。可事实上,马越却并没有就此放手不管,而是在考虑着下一步的行动。

只是董卓单方面的力量,恐怕很难让那些豪门心服,要知道这些人在西凉一地盘踞多年,其势力也不容小视。要想让他们就范,就必须拿出足够的实力来。除了董卓方面,马越还想到了陇西太守李相如,如果能争取到他的配合,此事应该多添三分胜算。

所以马越便打定了主意,将回陇县一趟,与李相如好好谈上一谈。只是他还没有准备出发呢,马腾就谴人给他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他的兄长马越将在腊月十八成亲,希望他这个做弟弟的到时能赶回去。

当马家的人送来这个消息后,马越当即就决定立刻返回陇县。一来,他有充分的理由从董卓那里得到允许回家,毕竟他是因公事而离开的。二来,眼见时间已经到了年尾,他也希望能和家人一起过这个年,要知道这还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年节呢,自然有着不一样的含义。

至于第三点,则是他对马超颇为歉疚。前番本来马超早就可以与林家女林婉成亲了,结果因为自己之事而拖延到今天。现在兄长终于要成此亲事,他这个做弟弟的当然要前去祝贺一番了。

有了这几方面的原因在,马越就立刻做了出发的决定。这次见董卓就好说多了,很快就获得了他的批准,然后带上王风等亲卫,以及董卓派来帮他处理官场之事的一众帮手,马越便出发了。

从昨天告辞离开临洮,马越他们已经赶了数十里路了,此时眼看着太阳西沉,众人便打算寻一处地方安歇下来。前rì夜间,因为错过了宿头,大家都是在野外搭的帐篷睡觉,看这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马越想着可能今夜也要这么凑合一晚上了。

这时,一个叫周勇的侍卫突然指着前方道:“公子你看,那里就有一处村落,看来我们今天晚上的住宿是有着落了!”

马越凝目看去,果然发现了一些隐约的低矮建筑在不远处,只因为此时四周都是一片雪白,而那些建筑上也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所以才一时不曾察觉。他当即点头:“那我们就去这村子里借宿一夜吧,想必也不会太过打搅这些村民的。”

众人打马继续向前,可在接近这小村子时,不少曾经的马贼们的脸sè就变得有些凝重了,因为他们已经明显感觉到这里有些不对劲了。他们突然勒住了马,然后转头对马越道:“公子,这村子有些古怪哪,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怎么?”马越有些不解地问道,他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问题。其他那些官府里的公人们也是一脸的茫然,看着那些壮汉们一个个都如临大敌一般。

王风抬头看了眼即将落山的红rì,解释道:“公子你看,现在已是黄昏时分,照道理这村子里的人家是应该做饭食了。可现在这整个村落都没有丝毫的炊烟升起,这实在太不合常理了。即便有某户人家或早或晚此时正巧没有生火,也不至于举村皆是如此哪。”

听他这么一说,马越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的确是我疏于观察了,此地只怕有些古怪。”

“为防万一,我们必须先过去查探一番,公子你再去也不迟。”说着,王风已经抽刀在手,又指着身边几个兄弟道:“来三个人跟我摸过去看看,其他人保护公子,留意周围的情况。”

“是!”众人应了一声,便散了开来,以马越为中心布了个阵势,至于那些公人,就没有什么人去关心他们了,这些汉子们眼里只有马越,可没有其他人什么地位。

而在见马越已经在兄弟的保护中后,王风才跳下马来,带着三名兄弟踩着雪向那寂静的村落摸了过去。很快地,他们几个就变成了白sè大地里的几个小黑点,而后进入了那个带着几分古怪氛围的村子里。

马越在众人保卫之下看着这个宁静得有些过头的村子,心不知怎地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这是他在之前的遭遇里从未有过的。“难道是有什么人埋伏在村子里想对我不利么?可这实在说不过去哪,我现在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有人会为了对付我这么个小人物而布下如此陷阱啊。”马越心里嘀咕着,同时担心地看向村口,只望王风等不会出什么意外。

不一会工夫,王风等四人便从村子里冒了出来,然后急急奔了回来。待他们走近之后,马越才发现他们四个的脸sè都有些青白,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这让他大感不解,忙问道:“怎么,这村子里出了什么事情?”

听得问话,王风才吐出一口浊气:“公子,这村子确实是出了事情。整个村子已经没有活口,不单是人,就是猪狗等牲畜也没有活的了。”

“什么?”听到这话,众人都变了颜sè,那些公人们更是面sè惨白,显然是想到了那村子里的伏尸之状而生出了畏惧之心。

“是什么人做下的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居然屠杀了整村之人,竟连牲畜都不放过?”随即有人难以置信地说道。他们虽然是马贼出身,但也向来不怎么杀人,毕竟他们也是凉州人,和本地人有着几分香火情的。

“恐怕不是什么马贼下的手吧?”马越的脸变得铁青,却不是因为寒冷或是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他已经猜到事情的原委了。

“公子说的是,我们草草查看了一下其中两具尸体,发现他们身上的致命伤口,都是被胡人的弯刀造成的。”王风点头:“所以我们判断杀他们的是胡人。”

“应该是羌人才是。”马越紧绷着脸:“最近我西凉也就只有羌人来做过恶了。”

“可那些羌人不是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杀退了么,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一个叫崔遥的公人很是不解地问道。

“我想这些羌人只是之前那些人的残余而已,但他们对寻常百姓来说已经很是可怕了。”马越说着想到了之前自己所看到的那幕,只是百多名羌人,就能驱赶三百多汉家百姓了,若他们只是杀戮的话,这数字必然会更多的。

“羌人在临洮被击溃,虽然大部逃亡了,但还是有不少零星人马散于在临洮附近的。这些人无论是因为想要报复,还是为了获得自己的需要,势必会对周围的村落造成威胁,太靠近了临洮或是其他县城的村落他们不敢下手,可这远离县城的小村子,就被他们选中了。”马越根据事实做出了自己的判断道。

“可恶!”众人听了这话后,纷纷破口大骂,恨不能现在就找到那些为恶的羌人,将他们全部杀了。但此时周围根本找不到任何羌人的踪迹,他们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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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rì,写这种冬天的情节,实在让路人心向往之哪。但到了冬天,怕冷的路人又要向往夏天了,真是纠结的人生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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