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么样了!”,阿木忙凑上前。好像神经是先把疼痛感传递给了他,阿木迅猛地拿过芊蕊的手,轻轻的翻看。“怎么,这么不小心?!”
“噢!没什么的。”

“还没什么的。你看看,都流血了!”

一个打架成习的人,说出这样的话,确让人诧异芊。他看到的伤口和流出的血会少么?

的确!阿木看到的伤口和流出的血,是不少。可是同世界上,每个有生命的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一样。不同xìng质和不同的人的伤口和流出的血,对不同的人而言,就有不同的感觉。不同的感觉下,就会有不同的反映。

对自己刚说出的话,没有一屡余思的阿木,顺手接过,阿姨匆忙从里屋拿出的应急医用物品。说过了,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与坏。伤受多了,医院去多了,也相应地懂了点应急知识。对于自己的包扎技术阿木倒是很自信,一丝不苟替芊蕊包扎伤口。

当人满心着急时,焦虑会让某些记忆短暂不存在。阿木专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有点班门弄斧——受伤的可是护士啊!

“嗯。好了。”阿木满意地看着自己包扎好的伤口,“你真是,太不小……。”阿木在出神的芊蕊眼前挥了挥手,“怎么了,想什么呢?”

“哦!”,眨了眨眼睛,芊蕊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幸福地笑了笑,“带着爱迪生,还怕停电么?”

一句话,阿木看着芊蕊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是此话的原创,但现在芊蕊又对着他重复了这句话。只不过,两个人话中的“爱迪生”却不是指向一个人。他这才记起,面前的可是以前护理自己的护士。

阿木包扎伤口的过程中,芊蕊并未说出一言。她是在诧异、感激、幸福地看着专心做事的他。这座城市里,熟悉的感觉,似乎已经让芊蕊感到了麻木。

可什么又都是模糊的,像是谁特意安排却不给出答案的迷题。那股流进全身血液中感激的暖流,突然让她想起了李浩,想到了和李浩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里的点点滴滴。

眼前阿木的脸庞,模糊了,清晰的时候,已经成了李浩那张柔和线条的脸。

想到自己不辞而别,李浩会有什么样的反映;猜测着,他现在应该和吴雨在一起,一起谈论着结婚的问题。芊蕊的心猛然被自己的想法一揪,痉挛般地痛了。

怎么回事?他骗了自己!他是把自己视为神经病之类的人的。为什么还要记挂他?应该把他忘记。是的,应该把他忘记的。

李浩欺骗了她。可芊蕊,由衷并不希望他的生活不美满。她感到奇怪,为什么想到李浩和吴雨在一起,自己会有如此的感觉。自己的离开,不也是为了,让吴雨消除误会吗?现在自己应该为他们再次如从前感到高兴才是啊?是啊!应该高兴。

脸一点点地热了,芊蕊感觉得到。她不愿意相信,自己对这种现象的判断结果。她不想去相信,自己会喜欢一个欺骗自己的人?

“喂!你到底怎么了。”阿木的手又在芊蕊面前晃了晃。

“啊?!我,……。”

“累了么?”

不知该如何说的芊蕊,顺从的地点了点头,肯定了阿木的猜测。

“累了,就去那边休息吧,这边我来做。”,阿木胸有成竹地拍拍胸,“你就等着吃吧!”看着阿木做出的动作,芊蕊不由地又笑了。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在阿木指定的地方,芊蕊坐了下来。周围的人,或诚心关心或好意或碍于面子都一一地问候了芊蕊一声。坐在那里,看着忙活不停的阿木的后背,周围的一切又都安静了下来。

眼中只有阿木,可鬼使神差般的一个身影走向了阿木,站在他的身旁。是身旁?还是重叠在一起?不知道。他同阿木做着不差一厘的动作。恐慌的芊蕊,定睛一看,是真实的存在;再摇头,闭眼,再看,什么又都没有,包括阿木在内。不相信的芊蕊,再一看,阿木在,那个背影也在。熟悉的身影。不是李浩,他已经被她强行的压在了脑海的最深处。那个身影是谁?是他么?他的魂魄,还在十几层的建筑房屋边游荡。芊蕊看得见。是,她能看见,是他。是他,眼睛模糊了,芊蕊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放下刀,拿起勺;拿起刀,放下勺。脖子上的挂坠,随阿木身体的运动,有方向的或向前或左悬或右浮。往rì傲不可一世的人,现在却在灶台前忙的不亦乐乎,还不断地别过头和身后的人说笑。

阿木的一身装束,又让芊蕊想发笑。笑着,笑着,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开就殆尽了,眼神又陷入了沉思。思绪飞进时光隧道,去寻找那个熟悉的背影和那份相识的熟悉。

“哔哔啵啵”,油在锅里跳shè着。阿木对馒头还真是有研究,又是抄又是煎又是炸又烤。一盘盘,一碗碗,一碟碟的从他手中传出,然后出现在衣服地毯上。

又有许多衣服落地,地毯越搭越长,越长也就越搭;人是越来越多,也是越多越来;笑声是越来越大,空气也中挤满了欢笑的分子。

芊蕊扭头望向跟随父母一起来到这片工地上,正拿着馒头玩闹的孩子。他们幼稚的举动,逗乐了她,微微地一笑。笑得,腼腆含蓄凄凉悲哀。鼻子酸了,眼泪克制不住地流了下来——终于忍不住了,美好记忆的力量是无法抵挡的。

在泪眼模糊的视线里,阿木正向她这边走来。吸吸鼻子,合合眼,擦擦脸,芊蕊快速的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

“你做的饭真的很不错!”,含笑的芊蕊,抢先一步地说。

“嗨!今天是几号!真该记下rì子。你还是第一次夸我。”,有点受宠若惊的阿木,孩子般看着芊蕊。

“真的么!你那么喜欢被夸!我下次多夸夸你就是了。所谓的夸赞,不过是一句话的问题么。”芊蕊很不以为然。

“嗳。你这样说,真得很令伤人心的。夸了我这么一次,还说什么夸赞只是一句话的问题?”阿木的话,委屈中带着点撒娇气。

“哦!”芊蕊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很不得体,“对不起!”

“喂!你们也过来吃啊”,“是啊!过来啊!”,……

“好的。你们先吃,我们就去。”阿木搪塞地回答到。

芊蕊和阿木,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的坐着,如两座雕塑。

两人的视线是一致的,在吃喝、谈笑的大人群里落在了玩耍的几个孩子身上。

“我想画画。”阿木自言自语似地说。

“嗯?”突然说出没有原由的话,芊蕊意外地一惊。

“画画。我想画画。”,阿木重复着,站直起身。脸上的表情,忽然严肃到有一丝悲伤。

“画画?!”,芊蕊也随着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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