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许,是认识到了自己的过分。阿木的眼神,稍稍地缓和下了来。“谢谢,你的汤。”他捂住胸口处,“现在你可以走了。”说着就躺下去,准备拉直被子。
“嗳!”芊蕊一把拽住了这边的被子,和他相反地拉。带着力量的被子,想当然的变得笔直,“被子湿了。”芊蕊顿了顿,“我,我去换一套新的来。”

“不用了。这样很好。”说着,阿木就猛的一用力。被子,脱开了芊蕊猝不及防的手,完完全全的遮盖住了他。他需要,是急需要有一个能躲避其他人、尤其是芊蕊的地方。

“这,你,……怎么……”芊蕊,当然是不赞同阿木盖着cháo湿的被子。

“出去!”

芊蕊的话还没说完。被子下的人就不耐烦了。声音带着明显的,隆隆嗡嗡被阻隔、被围困的印记,但传出来的分贝依然的是高。

“出去!”。虽是看不见,但他可以感觉到,感觉到芊蕊还在房间里。

在阿木的第一声后,芊蕊的确是在房间里。她在适应和反映,这又是怎么了。传出第二声后,带着还没有理清思绪的芊蕊,走出了病房——除此之外,她还能做什么或说什么?在自己无法左右的境况里,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听从别人的指挥。

“出去!出去!”,能感知到人在房间里,却感知不到人已经离开的阿木,发了疯般在声音上发泄着。

“出去,出去!”多少次,满带着愁闷、忧思的话,在房间爆炸开后。被子,猛的被抛向天——像是要要完全的站立起来,接着就沉沉的砸了下来。重重的,浸透着芊蕊苦苦熬的汤水,落了下来——如同死尸——重重的落下来了——落在地板上——盖住了反扣在地板上的汤碗。

被子,躺在地板上;阿木,躺在床上。空空的,芊蕊顺了他的意,出去了。

出去了!真的出去了!声音把被子下面,哄烤的很热很热,热的几乎要熔掉裹在其中的**。包在被子中的愁闷和痛苦的往事,压的阿木喘不过气来,要窒息了。

出了311病房的芊蕊,径直地往李浩的办公室走去。这里的径直,也是芊蕊在医院唯一可以去的地方。

去那里做什么?行走间的芊蕊突然地问自己。去李浩的办公室,给他添麻烦么?是啊!去那里,只是徒增他的烦恼。

应该去画街!芊蕊不禁在内心责怪着自己居然把那张画的事情淡忘了。是要去画街!想法还停留在脑中的芊蕊,急匆匆的就向医院外走。

还未走出医院,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犹疑一下,芊蕊换了个方向急步走去。

她去了吴雨的办公室。她得请人,代自己一下——不能不负责的就走开了。除了李浩,医院里能让她再找的,就只有吴雨了。

虽然芊蕊,认为吴雨没有什么针对自己的。但她今天的态度,还是让芊蕊感到意外,感到迷惑。

那笑容,是绝对的不包含任何渣子的;那声音,是满载着由衷的欢欣热情的。当然,在这样完全真实的态度下,迷迷惑惑的芊蕊说出的请求,是打着绝对值的通过了。

“自己小心点啊!”在芊蕊走出吴雨办公室的一刹那间,她还在关心叮咛着。芊蕊耸耸肩、摇头、皱眉了。是这么了?不过这受宠若惊的亲昵和关心,仍让她感到全身流动着温馨、感激的汁液。

现在芊蕊可以毫不牵挂和顾虑的走出医院,去画街了。

闹钟在桌子上,准时的工作着。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吴雨,正对着镜子。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她jīng心的化上了装——烙上现代高科技产品的印子。

化装和笑,并不是相悖的两个动词。它们在女xìng的字典里,是等同于“相辅相成”的意思。

吴雨在笑。她很高兴,很开心,很……,现有的词语中,找不到一个,可以确切的来说明此时她的心情。因为她的此时的心境,不是单纯的一种情感,而是多样的,是复杂的,是所有那类词xìng的集合。

准备好一切的吴雨,看一眼,被自己拿着很近的钟。急忙的就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是午饭的时间。她要去李浩的办公室。去找他,一起去餐厅,一起去吃午饭。

抿着嘴,带着腼腆笑容,还没走到近前,就见李浩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他的出现,被高兴得可以容纳一切的吴雨认为,他是要去自己的办公室,找自己的。

“李浩哥!”抿了抿嘴,控制自己情感不外泄的她,一步跳到李浩面前。

“嗯?”吴雨出乎意料的出现,倒是让李浩的眼神和思想稍稍地停顿了片刻。不过这并为被沉浸在自己制造的幸福中的吴雨发觉。“你,怎么来了啊!小雨。”说着话的李浩,眼神在吴雨身后的长廊里游弋。他是在寻找、在等待。

“现在,是午饭的时间啊!”吴雨说的话和做的动作,有些忸怩。半低下头去的她,生怕李浩看见她脸上绽开的幸福花朵。

“是,该去吃午饭了。”他的眼神,还是越过吴雨,停留在她身后的长廊里。

“那我们走吧!”

是谁邀请谁?还是自己邀请自己。自己邀请自己,需要这样的外包装么?

“噢!”李浩引颈望着,“你看到芊蕊了么?”

“她啊!有事出去了。”

说着,吴雨和李浩,就走到过道里。并不是李浩因为去食堂吃午饭的目的和她前后而行的。他这样的走着,只是因为已经迈开步子的吴雨,说了“她有事情出去了”—— 含着下文的话,李浩才提起脚的。

“出去了?什么事情?”李浩追问。

“她说,她去画街了”

“去画街了?!”

“是啊!我想她应该很喜欢画吧!”吴雨猜测地说,“真是想不到她还有艺术细胞。改天我把爸爸画得画,送几张给她。”。这话,是出于她真心的。此时此刻她已不对芊蕊抱有任何成见;相反到是对她像是自己的妹妹或是老友。

“什么时候?”问的没有前后,“她,是什么时候去的。”李浩进一步地问。

“嗯……,是十点钟吧。”吴雨,回忆着说。

“噢!”李浩会意点点头。“十点啊。”

说到这,“餐厅”两个字,已经赫然的在不远的前方了。

“小雨!午饭你好好吃。我,我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了 。”

李浩的话只是告诉吴雨自己要去做什么。所以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转身跑开了。

需要特别介绍一下吴雨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么?也无需用文字去说明她有多失望。

在芊蕊去她的办公室的前一分钟。吴雨才从李浩的办公室里回来。

前后就那么一分钟的间距。但吴雨对芊蕊的态度,却迥然的不可同rì而语。这一切,全来自于,那双手,那个抽屉——她拉开了李浩办公桌上的一个小抽屉——平时是锁着的。但这次不是平时,它是必然里的偶然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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