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哥的长相很是英武,中等个头,身材壮硕,虽然已经稍稍有些发福,但身手却依旧灵活的紧。
没费多少力气,驴哥就在树林中间的一小块空地上发现了马克和自己的妻女。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都被捆在小树上,萎靡不振地坐在地上,妻子阿依松则被蒙住了眼睛,两手捆在背后,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被马克用枪指着头。

看着阿依松大开的领口,驴哥顿时脸色一沉,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愤怒的情绪在胸中暴涨……不过马克很狡猾,而且似乎能很准确地知道驴哥潜过来的方向,他将全身都藏在阿依松的身后,让驴哥根本找不到打黑枪的机会。

左右查看了一下,没感觉到有埋伏,于是驴哥干脆地站了出来,事实上他也别无选择了,总不能丢下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开溜吧?

“马克,我没有出枪,你这么害怕干什么?你就只会欺负女人和孩子,然后躲在女人的身后吗?”驴哥冷笑道:“这样的行径,你也好意思当个男人?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美国中情局的特工?”

马克丝毫不为所动,依旧躲在阿依松的身后,用嘶哑的声音喊道:“驴哥,你把情报卖给了谁?”

驴哥冷笑道:“我们这一行的行规,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马克也不动怒,慢条斯理地伸出一条胳膊,慢动作地放在阿依松的领口,然后停顿……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如果驴哥不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这只手就会撕开阿依松的衣服。

驴哥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两眼死死地盯着马克,以期能找到一丝破绽。可是马克的战斗经验一点儿也不比他少,除了那条胳膊以外,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枪口依旧紧紧地顶着阿依松的太阳穴。

片刻之后,马克的手猛地向下一拉,驴哥的瞳孔瞬间放大……阿依松的上衣里面,上半身竟然是真空的,很明显她之前已经被马克侵犯了。

驴哥猛地将手枪掏出来,对准了马克的眼睛,吼道:“马克你这个禽兽,欺负女人和孩子,你还是人吗?”

“把枪放下!”马克哑着嗓子吼道,同时不紧不慢地移动着那只手,慢慢地落到阿依松的胸前,左右摇晃了一下。那个意思似乎再说——你看,你老婆有两个奶,你说我是捏住左边的那个?还是捏住右边的那个?

“驴哥,我劝你还是早点说吧,以免你和你的家人遭到更多的羞辱。”马克面无表情地说道。

“说个屁,这又不是我老婆。”驴哥冷笑一声,扣动了扳机,只听“砰”地一声响,子弹射穿了马克的手臂,钻进女人的心脏。

马克吃痛大叫,条件反射地也扣动了扳机,顿时“砰”地一枪,将女人的脑袋给轰成了烂西瓜,自己被贱了一头一脸的鲜血,同时也被颓然倒地的女人给压住了。

驴哥快步上前,马克尚未爬起来,驴哥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脑门儿,马克顿时挺着身子不动了,驴哥一脚将马克手里的枪给踢飞了。

“这不是我老婆,马克先生,请问,我老婆在哪里?”驴哥用力压了压枪口,狠狠地戳在马克的额头上。

马克痛的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说不出的诡异:“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你老婆?她俩的胸可一模一样,我亲手对比的……”

“砰”地一声响,驴哥一脚踹在马克的脸上,等马克再挣扎着抬起头来时,四颗门牙全掉光了,鼻梁骨也塌了,满脸都是血污,整张脸的五官都变得一塌糊涂。

可是马克还是在笑,用漏风的声音大声叫道:“驴哥,原来你和你大姨子有一腿啊。”

驴哥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随你怎么说,老子就是干过了,又怎么了?”

马克大声叫道:“可是你把她打死了。”

驴哥也豁出去了,冷笑道:“对,那又怎么样?她最小的一个儿子就是老子的种,怎么样?”

马克无声地笑,狰狞的脸上,表情诡异。

驴哥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儿了,马克这厮的表现,有点儿像是诱供啊。驴哥下意识地左右四顾,却见他的正牌老婆阿依松正躲在不远处的一株大树后面,漂亮的脸上除了泪,就是无比惊讶的神情。

“尼玛……”驴哥又在马克的身上猛踹两脚,踢得马克大口大口地吐血,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只虾米的样子。

驴哥是行伍出身,又干了那么多年出生入死的雇佣兵,绝不缺乏打人的力量和技巧,别看马克的块头儿比他大,而他的身体又有些发福了,真要两人肉搏的话,马克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也许连半分钟都坚持不下来。

两脚让马克丧失抵抗能力以后,驴哥赶紧跑向阿依松,费尽口舌开始安慰这个美丽的阿拉伯少妇。

一家之主的权威不是盖的,阿依松平时也是听惯了丈夫的吩咐了,不到十分钟,竟然被驴哥给侃晕了,稀里糊涂地跟着他走了。

这时马克挣扎着抬起头来,用阿拉伯语说道:“阿依松,你不看看你的两个孩子吗?”

阿依松顿时想起自己的两个孩子还没脱险了,下意识地就扭头去看,驴哥赶紧捂着阿依松的两眼,生怕她看到大姨子凄惨的死状,让自己刚才的劝说做了无用功。

马克裂开嘴嘿嘿地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按钮来,朝驴哥挥了挥手。

驴哥顿时僵住了,引爆器……这里有炸弹吗?驴哥的视线落到两个孩子身上,这才发现两个孩子的屁股地下都有一个小马扎似的木头盒子,如果有炸弹的话,就在那里无疑了。如果是两盒子C4炸弹的话,整个小树林都在爆炸范围内,就是刘翔在这里也来不及跑掉,他们三个人都要完蛋。

“别动,有炸弹。”驴哥低声一句话,阿依松顿时老实下来,吓的缩进男人的怀里。

“马克,你到底想干什么?咱们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上次我就觉得你有点儿不对劲儿,今天你简直就是不正常。”驴哥冷冷地说道:“如果你想要寻死,没关系,你可以自己去死,不用拉着女人和孩子。”

马克咳了一口血,喘道:“驴哥,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上面开始调查了,我必须死,不然一直栽培我赏识我的头儿,就要因为我而受到牵连了,但是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知道你的下家是谁。”

驴哥冷哼一声,讽刺地道:“真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讲义气的。”

马克捏着按钮的手在哆嗦着,驴哥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瞄着他的手,马克突然笑了笑,将按钮丢到一边。

驴哥也顾不上在捂着阿依松的眼睛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脚将按钮给踢开了,然后扣着马克的咽喉,将他全身上下拍了一通,确认没有危险品以后,才稍稍松一口气。

这时候驴哥才想起来,阿依松……扭头看过去,这美丽的阿拉伯少妇正两手捂着嘴巴,看着姐姐的尸体无声地流泪。

驴哥这个头痛啊。

“驴哥,我不管你是个情报掮客,还是中国方面派来的间谍,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想要保住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和家庭,你就必须同CIA合作,密切合作。”马克断断续续地说道,声音越来越低沉,眼皮子也渐渐地阖上了。

驴哥刚开始还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就像扭断马克的脖子,但随即就醒悟过来,这货都已经这样了,好像随时都会死掉似的,我靠,CIA的特工几时变得这么不耐操了?喂,看你五大三粗的样子,竟然这么娇气,老子也没打你几下啊。

驴哥不甘心地摸了摸马克的颈部大动脉,却发现这哥们儿真的咽气儿了。

“尼玛,马克你这货死的不是时候啊……”驴哥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驴哥没法不哽咽,一个CIA特工死在他的手里,而且还是CIA驻土耳其分部负责人的副手,光凭这个身份都够CIA全球追杀他的,他的好日子可以到此为止了。而且他想瞒都瞒不住,这位爷找他的时候都不知道闹出多大的动静来了呢,现在估计有多少人都盯着他呢。

看了看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驴哥,终究没法再个性十足地来个一枪毙命,苦笑两声,驴哥朝着马克的尸体,伸出了大拇指,用汉语普通话说道:“哥们儿,你牛,哥哥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弄死了你,哥哥我也只能跟你们CIA深度合作了,不然就是个家破人亡的结果。哎,你那个头儿真是太有魅力了,能让你这样为他献身着想。”

弯腰拿起马克的手机,驴哥在一长串没有姓名的电话号码中找了最近的一个接听电话打了出去。

片刻之后,电话接通了,驴哥用英语问道:“我找马克的上司。”

电话那头,一个低沉的男声有些诧异地问道:“马克呢?叫他接电话。”

驴哥淡淡地道:“马克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那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你是驴哥?”

驴哥忍不住苦笑……他娘的,还真是,CIA真的早就盯上自己了,看来马克说的CIA上层已经有人在开始调查了这句话,并非虚言啊。

没等到回话,但是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已经确定了就是驴哥,于是飞快地说道:“你可以叫我米切尔,我是马克的朋友,驴哥,请你不要挂上电话,稍等一下。”

驴哥捡起马克的配枪,朝天举起,扣动扳机,只听“砰砰砰砰砰砰”一连六响,将弹匣中的子弹全都打光了,枪声顿时让濒于崩溃边缘的阿依松回过神儿来,到底是一个曾经雇佣兵的妻子,她总算冷静下来了。

两个孩子也被枪响惊醒了,开始放声大哭,驴哥忍不住纳闷儿,刚才两声枪响都没有惊醒这两个小祖宗,现在六响就醒了?

电话那头,米切尔也被突如其来的枪声给吓了一大跳,手以哆嗦,一整杯咖啡全都倒在自己裤裆上了。狼狈的他也顾不得去擦,捂着话筒飞快地朝弗兰克的办公室跑去。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人人都望着米切尔飞奔上楼。

当话筒里重新传来一个冷漠的男中音时,驴哥明白,这就是正主儿了,决定他命运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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