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者没想到剑宗出手毫不犹豫,而且连个招呼都不打,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心中一惊,想要躲闪,可两旁都是族人,已经躲无可躲,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勉强提起了八成功力,双掌一叠,拦在身前。
见此气势,剑宗知道老者已踏入顶级高手的行列,于是催动内力,拳面上闪出淡淡的七彩光芒。

两下相撞,老者口喷鲜血,咯噔噔脚步连退。

剑宗去势微顿,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追上,在老者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一把卡住他的脖子,仿佛拎小鸡一样,身形闪动,下一刻已经回到原地。

毫无例外的,所有殷家人都是一惊,这才记起这个家伙的厉害来。

剑宗虽然刚刚打败并杀死了他们心中的战神,但那个战神是他们平时很难接触到的,对他武功的高深程度没有什么具体概念,所以连带着对剑宗的武功也没有特别深刻地认识。可这个老者却不一样,那可是他们身边实实在在的顶级强者,是很多人望尘都莫及的存在。可就是这样的一个高手,却连眼前这个白发小子的一招都接不下,此等反差,让他们心里产生多大的震撼,可想而知。尤其人群后面的殷东良,此时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一丝血sè。

将老者往地上一扔,剑宗冷声道:“赔罪!为你刚才的话,向箐箐赔罪!”

老者先是一怔,而后忽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咳嗽声,给人的感觉凄惨无比。

“老夫一生顶天立地,纵然技不如人,却也不能任你这黄口小儿侮辱!”话毕,老者浑身一颤,将自身经脉尽数震断,七窍汩汩流出鲜血,倒地而亡。

“哗叔!”

“四哥!”

几声悲呼之后,场上出奇的变得沉默。

“连自家做过的事都敢不承认,却妄言什么顶天立地,当真可笑至极!不过,作为一个男人,到还称得上有骨气!”

剑宗缓缓抬起头,目光冷森森的罩向了殷家众人。

过去的几年,陈箐箐经常幻想着如何报仇,可当这一幕真的发生时,却有些反应不过来。双眼只顾呆呆的盯着大哥,仿佛做梦一般。

若无情看到她的情形,淡淡一笑,在她纤长的手上轻轻的捏了下。

陈箐箐立马清醒,表情略显慌张,掩饰道:“姐姐,大哥的武功......好厉害!”

这个时候,殷家的人又开始sāo动起来。

“这小子武功再厉害也是一个人,族长,咱们跟他拼了!”

“是啊,族长,咱们殷家人个个都是好汉,不会怕了他!”

老者临死前的作为,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刺入殷家人的要害,他们不由得对自己刚刚所表现出来的恐惧羞愧万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可羞愧过后,一种血xìng却猛地迸发出来,身为龙岛上的第一家族,自当有身为第一家族的傲气,又岂可任人欺辱?

殷仲延强压怒气,向后一摆手,制止了族人的sāo动。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东焕,去把哗叔带回来......好了,不要再吵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作为一族之长,考虑问题自不能意气用事,如今的形势,不知为何,竟然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即使再有怨言,可族长的话总得听,于是所有人都停止了吵闹,殷东焕走过去将老者的尸体抱回,退到族人当中。

剑宗冷冷的看着他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本来以他的xìng格,定是要将他们全部杀掉,替箐箐报了仇,方会觉得痛快。他如今不这么做,乃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和殷常盛一战,让他消耗了太多,如果不是前些天的刻苦修炼,说不定现在已经倒下。不仅如此,两人最后那一拼,还使他受了内伤,虽不至于有什么大碍,可与人硬碰起来,保不准会出什么问题。在龙内丹还没到手的情况下,一切都是变数,自然要留几分力气,以应付那个变化。至于替箐箐报仇,现在已经没了所谓的龙岛第一高手,还不是随时的事。

剑宗不出手,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如果打手太卖力气了,正主不但要闲起来,还能白白的看个热闹,这种蠢事,他当然不能做。

“仲延,推举大会还没结束,你走了怎成?”韦忠,韦义两兄弟笑吟吟的拦住了殷家众人的去路。他们的身后,跟着同样意气风发的韦家人。

殷仲延道:“如此不守规矩的大会,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我自然要走!”

韦义道:“哪个地方不守规矩了?即使有,也是你殷家不守规矩!况且,大会进行到这个地步,结果早已确定下来,你就是要走,也得先拜过岛主才可以!”

殷仲延嘿嘿一声冷笑:“岛主?现在谈这个恐怕有些为时过早吧?你韦家派出的比武人选,我殷家认为不妥,所以,最终结果要等到四家和长老会的合议后才能确定!”

韦忠yīnyīn一笑:“这么说,仲延是不承认我这个岛主了?”

殷仲延道:“如果合议后,你韦忠仍为岛主,我殷仲延自会承认!”

韦忠盯着殷仲延片刻,忽的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道:“仲延啊,仲延,你认为我韦忠会给你这个机会么?”话才说完,脸sè突然一冷,大声道:“殷家不听本岛主号令,意图造反,所有韦家子弟听令,把他们统统拿下,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他的话音刚落,“仓啷啷”一通响,韦家百多族人,除了韦忠等四五个人外,都抽出蓝汪汪的兵器猛扑了上去。

“住手!”殷仲延侧身闪过攻击,怒道:“韦忠,如果你不想受到长老会的责罚,就让他们快住手!”

“责罚?”韦忠哈哈大笑:“我现在贵为一岛之主,谁来责罚我?谁又敢来责罚我?不妨告诉你,你口中的那些长老们,我早就派人过去专门的招待了!”

“你......”殷仲延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仿若暴风骤雨般的急攻打断,没办法,只好沉着的应付起来。

他的武功并不高,只是一流初级水准,也就几招的工夫,便落入下风。幸好过不多时,旁边的两个高手各自甩脱对手过来护卫,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见双方厮杀到一起,陈箐箐毫不犹豫的自腰间抽出短刀,猛冲过去。

殷家这些屠杀了自己族人的凶手,她连做梦都想要杀死他们,如今遇到此等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箐箐,姐姐来帮你!”若无情一声娇喝,手握涤尘,莲足轻踏,轻飘飘的落到陈箐箐身边。

两姐妹相视一笑,共同杀起敌来。

剑宗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并不出手。在他的震慑下,跟二女交手的人,武功基本都发挥不出八成。而且,几个有数的顶级高手都在殷仲延那边,这附近的殷家人最多也就跟二女一个等级,并且在技艺上还颇有不如,如此情况,到是让她们二人杀了个痛快。

有大小姐带头,再加上多年来的愤恨,陈家三十多人也是呼啦啦的杀了上去,人数虽较另两家少得多,可在关键时候,却也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厮杀越发激烈化,殷家逐渐落入下风,但有五个顶级高手的支撑,暂时还不会落败。

蓦地,一声怒吼响起:“韦家的杂种,竟然在剑上抹毒!啊......”听惨叫声,显然已死于乱剑之下。

这一声音,仿佛一瓢凉水浇入滚油当中,顿时产生了剧烈的反应。越来越多的殷家人都开始破口大骂起来,但此时的骂声却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而且很快就被更多的惨叫声淹没。

也就是片刻的工夫,整个场中形势发生了急剧的变化,除了因中毒无力抵抗而被杀死的人外,剩下的殷家人现在大多数都失去了斗志,乱成一团。

殷仲延看着四面的惨象,胸口一窒,一口鲜血猛地吐出来,指着韦忠大骂道:“天杀的韦忠,原来......你们是早有预谋......造下这等孽,你们殷家就不怕遭到报应么?”

韦忠哈哈大笑,道:“若是你殷仲延也信报应,当年就不会有陈家的事发生了!况且,我如今所做的,只是老天在借我韦忠之手除去你们殷家的一身罪孽而已,乃是一件功德无量的美事。你说,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要忘了,那件事你们韦家也是有参与的!老天若是降罪,谁都跑不掉!”

“哼!即使老天真的要降罪我韦家,你殷仲延恐怕也等不到那天了!看看现在的局面,你还是把多余的心思用来担心你自己吧!”

“仲延,不要跟他多说,快随常志走!”殷仲延左边的老者一边挥舞长剑抵挡敌方的进攻,一边焦急的喊道。

“常言,仲庭,你们两个也一起走!”

被他一喝,殷仲延立马清醒过来,也认清了当前的形势,知道只有尽量的保存力量,方能保住殷家。不再与韦忠在言语上纠缠,对老者道:“三叔,你也......”

话说一半,就被老者打断:“仲延,三叔如果再怯懦一回,死后哪还有脸面去见你的二叔和四叔?这一次,权当是成全了三叔吧!快走!”

殷仲延知道他心意已决,心中一痛,但也不再劝说。

提起那件事,殷常志不由暗自羞愧,可现在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于是排除脑中杂念,大喊道:“仲延跟上,常言,仲庭断后!”话毕,银枪一抖,头也不回的往外冲去。

知道情况紧急,殷仲延不再啰嗦,随后跟上。

韦氏兄弟静静的看着他们,嘴角边一直挂着嘲讽的笑意。

陈箐箐短刀连挥,一个年轻的生命又一次在她手中结束,抬起头,猛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哼了一声,一个箭步蹿了过去。

殷东良几经努力,终于从合围中逃出,可护卫们却也因此被敌手缠住。环顾四周,入目所见,到处都是刀光剑影,每时每刻都有人丧命,不由吓得脸sè发白,惊慌失措,更加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办好。

正在这时,一股森冷的杀气突然将他笼罩,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高挑的身影从天而降,待看清楚那个容貌,以及她手中一柄仍在不断地滴着血的短刀,顿时吓得一颤,差点直接摔倒在地上。

嘴巴颤抖,带着哭腔道:“不要杀我,箐箐......不要杀我,不关我事的......那时我还小,都是叔叔他们出的主意,要报仇,你就找他们吧!箐箐,看在从小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呜呜......”见陈箐箐似乎不为自己的言语所动,干脆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哀求了起来。

陈箐箐脸上掠过一丝厌恶的神sè:“如此说来,到还真不关你的事......不过......”

殷东良一直注意着短刀的动向,此时见握着刀柄的那只纤手竟然微弱的紧了紧,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双膝移动,往陈箐箐爬过去,哭嚎道:“放过我吧,箐箐,放过我!无论是做牛还是做马,都可以,只求你放过我......呜呜......我还不想死啊!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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