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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妄图登这九五帝位,你为自身荣耀安危,还是为了这天下黎民苍生?”李添一终究是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他亦是想问问赵定坤,可他当真是没那勇气,若是赵定坤的答案并不如自己之意,那时又该如何,况且此时的他,到底什么答案方才能合他的意,他亦是不知道了。

“我...”赵恒目光闪烁的看着李添一,他脑中依旧在回响着李添一的那些话。他自认自己并非心怀天下的仁皇,若说是四处征伐论守他有余,可论攻他比不过赵引天,便是掌管朝政当真说来,他怕是比不过赵定坤的。可是若是如此简单便让他放弃,他又怎能甘心,口中虽是无言以对,那眼神却是坚毅起来,“无论如何,这帝位我依旧是要争上一争的,毕竟这选择并非在我。”

“没得选择?还是你自己不愿选择,人生最幸福之事或许便是何事到得跟前都无需选择,闭眼前行即可吧,”李添一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一副兴趣寥寥的样子,朝着来路又回转了过去。

片刻间,李添一再次到了这大殿中的屏风后,从那缝隙之中朝外看去,那赵玄赵怀二人却是早走了,赵定坤脸色铁青的坐在主座上,而那赵引天亦是满脸怒火的看着门外,双拳紧握。

只见赵引天冷然一哼,回头望了一眼赵定坤,嘴巴张得几张,一甩衣袖扭头便走,赵恒此时却是跟了上来,满面笑意如春一般。

其站在李添一身侧朝外看得几眼见殿中已是只有赵定坤一人,咳嗽一声亦是走了出去,脑袋一偏正好看到赵定坤那气极的模样,心头一愣却是问道:“不知皇兄为何如此模样,莫非是两个皇弟出言不逊不成。”

猛的一拍那身旁的茶几,只见嘭的一声巨响,茶几上的茶杯震得一跳,那杯盖竟是滴溜的从茶几上落了下来,当即摔了个粉碎,半盏凉茶亦是撒泼出了一半。朝其手板看去,竟是拍得一片血红,怕是已经麻了。

“岂有此理!当真是岂有此理,这两个黄口小儿莫非是要翻了天不成,”赵定坤依旧是不解气,大手一掀,那茶几顿时倒地,仅剩的茶杯顿时摔了的稀里哗啦,杯中茶水缓缓蔓延开去,湿了一片。

赵恒熟知赵定坤的秉性,又何曾见过其勃然大怒的模样,一时之间亦是愣在了那里。

“若是你方才在这,怕是要一剑将那两个不知天下的家伙杀了,”赵定坤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血色才缓缓的平复下来,只是剧烈欺负的胸口却是显露出其心中此时依旧是杀意腾腾,“我等争夺这皇子之位,仅是凭借自身之力,而他二人竟是敢如此作为,当真是...当真是...”

见赵定坤当真了几下,亦是没当真出个东西,赵恒眉头一挑,当即问道:“他二人可是怎的了?”

“还请先生助我,否则定坤已然是无法可想了,”赵定坤也不答话,朝着缓缓走出的李添一鞠了一躬,而后把方才所发生之事说了个清楚。

这赵玄赵怀二人乃是一母所生,当真是亲兄弟,平日间走动本就频繁无比,再则其二人所掌城池亦是连成一片更是占据了中原腹地,这腹地中仙山遍地,这二人倒是有了一段奇缘。

初秋之时,漫山遍野草木凋零,那林间走兽少了吃的,自然要出来寻,于是便有了秋猎之事,偶有一日,他二人带着那随从追一头山豹入得深山之中,却是陷入了迷雾之中,丢了出路。而慌乱之中却是天降童子将二人领出了这幻阵之中,更是将其手下归还。见得如此神鬼莫测之法,二人哪还不知遇到了这俗世传说中的仙长之流,当即却是死乞白赖的纠缠上了。这几月之下,凭借二人俗世皇子的身份亦是稍稍拉上了一些关系,而后二人凭借手中权势全力搜刮灵药,倒是猜对了心思,得这大礼之下,那道门修士却是无法,只得答应若有事相求,定然助之。而今日这赵玄赵怀二人却是当赵定坤的面将此事提出,言语之中的威胁之意,自然是路人皆知了。

李添一站定沉思,却是脑中细想,这天下灵草岂是如此好得的,那赵玄赵怀二人所得灵草不过是陈年芝草罢了,虽是众多,那道门修士却能将其看重,怕是小门小派罢了。只是若是大门大派则好,这小门小派若是犯起浑来,虽说定然是不敢冒犯这身怀真龙之气的皇子,但如同自己一般找其手下下手亦是不好的。到时与李侯对上,真的打将过来,却是胜负难料了。

“此时却是不好办了,”李添一亦是皱起了眉头,心里亦是大骂,哪家道门的弟子竟是不顾这道门约束,私自展露身份、神通。

赵恒却是心头大震了,他惊的并非是这俗世之中真有修道之人,可使那飞剑此等莫测神通,而是惊的赵定坤竟是把李添一当那救命稻草,如此说来,这李添一的身份到底又是如何?

“如是真个对上,怕倒是不怕的,”李添一揉了揉额头当即是给了一颗定心丸,“只是若非箭在弦上,倒是不想真个对上,不过殿下放心,无论如何殿下性命定然是无忧。”

李添一这句话本就是定然的,那些道门弟子再不知天高地厚,这赵定坤之流定然也是不会出手加害。不过这话在赵恒耳中却是变了味道,能护得赵定坤在那神仙一般之人手中安全,这岂非亦是那神仙中人,却是迟疑起来。

“若是殿下能答应我一件事,那我则更有把握了,”李添一一瞄那大殿之外,竟又是飞雪连绵,怕是寒冷至极了。

“可是何事?”赵定坤本是极为相信李添一的手段,见李添一这么一说心中大石本已放下,可一听得李添一后半句,那颗心又是悬了起来,当真是怕李添一让其放弃那皇位。

“这事自然是小事一桩了,不过亦是有些关系的,稍后再谈便是,”李添一含糊其辞的带过,而后倒是看向了赵恒。

“不知皇弟可是如何想的,四皇兄亦是听到了那番话,当即是气冲冲的奔了出去了,怕是有何依仗吧,”赵定坤气定神闲的看着满面复杂之色的赵恒,心头却是陡然想到了那三个背着巨剑的剑客,转瞬便想到了那被李添一斩杀的赤红剑,当即隐然是猜到了个几分。

赵恒一张脸顿时塌了下来,只恨自己方才怎的鬼迷心窍跟着李添一出去了,若是在那屏风后听个清楚也好,心中五味杂陈,竟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那修道之人传说之中举手投足排山倒海,又怎是这凡俗武将可以抵挡的,即便是自己怕是眨眼间飞灰湮灭了。

“李先生,可否教赵恒一条明路?”赵恒额头沁出的汗珠亦是豆大一颗,面对着闻所未闻之事,换得谁来,怕亦是要六神无主的。

“我若出手救你,有何好处?”李添一倒是问得直白,手中虚空一抓,那紫月化于手中,只见那妖元一吐,一团凝实无比的剑气气贯长虹猛然吐出,竟是将头顶那片黑瓦冲出个大洞来。再执那紫月朝地面一划,也不见其如何用力,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如同刀切豆腐一般整整齐齐的出现在其脚下。

咕隆两声,这是赵定坤与赵恒二人齐齐吞下了一口口水,平日里李添一皆是一副书生模样,怎知突然发威起来,竟是如此骇人,这一剑要是朝着那内皇城的城墙划得几下,怕是那城墙须臾之间就要崩毁了,那还攻个什么城,骑兵冲刺便可了。赵定坤方才想起李添一那时候曾说,李侯一人足矣的意思来。

“先生若是出手...”赵恒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竟是结巴起来,心中思虑的几番,竟是拿不出合适的价码,朝那赵定坤看得几眼,当即一咬牙道:“若是先生肯庇佑于我,我赵恒终身以七皇兄为马首是瞻。”

赵定坤听得心头大爽,竟是不能自已的猛然一拍手,那啪的一声却才醒悟过来,此时隐然之间却是要李添一发话,当即尴尬的笑得几声。

李添一此时却是身心一阵,那放在腹内乾坤之中赵定坤随身玉佩之上那一缕真龙之气却是缓缓的抽离出来,凝成了一团漂浮在李添一的体内,李添一当即分离出一缕妖气触碰那团真龙之气,虽是隐然之间亦是有所抗拒,但却如同被炼化一般,似乎可将其操控,虽是无伤敌之力,到对敌之时,猛然将其放出,引那天地之力击之,倒是一个绝好的杀手锏了。

暮然之间,李添一却是领悟了这气运天经第一层的实际意义,这真龙之气无法剥夺,乃是存乎天地之间,只得这人皇血脉诞生之日便会凝聚于体内,而后等人皇驾崩、新皇登基之时,这真龙之气再次聚拢,附着在那新任人皇之身,在虽之血脉分散开来。若是将那皇子捧在手心,与这借气之道亦是毫无作用的,唯独让这皇子心悦臣服,自觉受其庇护,方才能受那真龙之气的延益。

“若是如此,你亦须要答应我一个要求,”李添一眼睛眯缝成一条丝线,一缕缕银光从眼中投射而出,朝赵恒拢去,只见其身躯之上那真龙之气猛然惊醒,竟是张牙舞爪。李添一面不改色,将体内那团真龙之气祭起,裹住那迸射银光朝赵恒射去,只见两团真龙之气撞击于一处,却是那赵恒身躯之中的真龙之气庞大许多,奈何不得。当即眼睛一眨,将妖元收回,证实了自身的猜想。

“自然无任何问题,”赵恒思量的一下,当即点头应允,只是看李添一双眼之中的银光颇为诡异,遭其一看,浑身如堕冰窟,那衣裳似乎成了摆设一般,当即打了个冷颤,可那怪异之感却是一触即收,当真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心中却以为是李添一暗中警告自己,亦是浑身再一哆嗦。

一团真龙之气此时却是从赵恒身躯之上飘起,缓缓融入了李添一的身躯之中,两团真龙之气一汇聚,顿时部分彼此,融合在一处,宛如一颗金黄龙珠一般,煞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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