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斗篷白骨真君嘎嘎一阵怪笑,声音仿佛两块石头,两片白骨互相摩擦,刺耳已极,“嘿嘿,看看,绿老儿,离火老怪,看看咱们这一向不可一世的钦天监主袁天罡道长这是怎么了!害怕了吗?哈哈,这要是传了出去,咱们兄弟的脸,可就露大了。”
离火宫主瓮声瓮气的大笑道,“小牛鼻子,当年玄武门之上,你是何等神气。嘿嘿,今天怎么了?熊了?挫了?哈哈哈哈。”

绿袍老祖yin笑道,“白骨,离火,跟这小子多说什么,废了他,徐茂公那老道孤掌难鸣,咱们尽可以大摇大摆的去找李世民小儿为建成太子报仇。”

白骨真君晒然笑道,“正是如此!”

话音未落,一柄森然惨白的骨质长剑,挟带凄惨寒风,凭空出现在袁天罡面前。

寒气扑面,其中更有无尽怨毒凶戾之气。

十多年前,袁天罡辅佐秦王李世民,对这三个太子李建成的重量级门客自然有很深的认知。一见他们现身在那里罗里吧嗦的,就知道这老jiān巨猾的三人是在寻找出手的时机。

故此,袁天罡的元神一直处于极端戒备的状态。果然,白骨真君毫无征兆的率先发难。

袁天罡冷哼一声,背后风纹剑锵然出鞘,幻起一道青虹,疾斩白骨剑。

刺眼的光芒一闪而逝,激撞在一起的白骨剑与风纹剑已然各自弹开。白骨真君与袁天罡二人同时闷哼一声,cāo回自己飞剑,倒退数步,方才化解那反震之力。

袁天罡神sè大变,显得yin晴不定,心中暗自吃惊疑惑,“十年前,这三个老家伙和我的修为相差极大,怎么如今竟然不弱于我?”

不容袁天罡多想,绿袍老祖的聚魂幡已经带着万千冤魂,戾啸着当头罩下。离火宫主的一柄炙腾火焰的飞剑也拦腰斩来。一时间,鬼气大盛,火焰滔天。

袁天罡反手掣剑,脚下连踏北斗罡步,如山剑气平地倒卷而起,恍若擎天之柱,硬生生的正面迎上了聚魂幡与离火剑。同时对着身后慧本大喊,“大师,带我父亲和妹妹先走,我拦住他们。”

慧本憨笑着实在的哦了一声,一手扶起身体有些发虚的袁守正,另一手拽住绣床床头,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对,连忙道,“袁施主,稍等一会啊,贫僧去吧师叔祖带上。”

袁守正神不守舍的嗯了一声,心中焦急万分,一面担心儿子的处境,一面又怕自己在这里会拖累儿子,只急得连连跺脚。

白骨真君霍然腾身而起,白骨剑遥空向袁守正疾挥而下,白光惨然,宛如地府夺命之锁,长卷而至,凶戾异常,狞笑道,“走?本尊送你们一程。”

袁天罡怒喝一声,右手握剑,幻起如山剑岚挡住聚魂幡与离火剑,左手变幻法诀,身形忽起,高喝一声,“乾坤借法,疾!”

但见两团刺目璨光自袁天罡肩头ri月双环腾起,在空中互相纠缠,似缠绵,似嬉戏,陡然间,一股近乎毁天灭地的凄厉罡风以ri月双环为鼎,龙卷冲天,直没云霄,以万钧碎堤之势,狠狠压向白骨真君。所过之处,地翻崩裂,云团离析,天地同时sè变。

眼见那威猛无匹的龙卷飓风已在眼前,白骨真君不敢大意,电光石火间收回斩向袁守正的飞剑,斜斜插入身前地面,直没剑柄。黑sè斗篷瞬间被无形之力撕成碎片,一具森森白sè巨骨出现,空洞眼眶中的两点幽幽磷火激烈的跳动着。

整片地面,自白骨剑插入的那点,迅速的开始枯萎,死灰,转眼间变成一滩数丈方圆的黑sè泥沼。来自地下九幽的数之不清的白sè骨爪chun笋般探出,骨节咯吱贲张,shè出团团黑气,弥漫在泥沼上空。

咆啸而来的龙卷罡风疾速卷至,却好像深深的陷入了这突如其来的黑sè泥沼,几乎停顿。被那一段段白骨手爪不断的拉扯,越来越弱,越来越小。

袁天罡这边刚刚分心拖住了白骨真君,右手风纹剑略显迟缓,破绽顿现,被聚魂幡结结实实的裹住了剑身,一时竟动弹不得。

如山剑影瞬间消失,得到了空隙的离火宫主怪笑一声,双掌遥空虚握离火剑,向前猛然一推。顿时,虚空中的离火剑携带着一蓬刚猛无比的炙腾烈焰,生生切入,直斩袁天罡。

火气嘶狂扑面,袁天罡眼见避无可避,无可奈何之下当机立断,松开被聚魂幡裹住的风纹剑,抽身疾飘而退,在间不容发的瞬间,闪开了离火剑势在必得的一斩。然而身上法袍却已经被长长划开,边缘处依旧燃有不灭火星。显然,如果慢上半分,此时的袁天罡已经被斩成两截了。

仅仅喘息之间,两个回合,然而风纹剑被困在绿袍老祖的聚魂幡内,已经和袁天罡失去了元神的联系,ri月双环也呛啷两声掉在了白骨真君的埋骨地内。袁天罡脸sè惨白,心下叫苦,“我死不足惜,怎么护得老父和小妹平安离开啊。”

绿袍老祖,离火宫主,白骨真君三人眼看袁天罡的狼狈相,不禁爆发出了得意至极的狂笑,同时一步步的逼向了护住绣床的袁天罡。

慧本只通佛法,不懂术法,身上没有丝毫修练之人的真元波动,这个紧张的时候,竟然没人注意他,被他溜到了玄奘的身边。

慧本急切着喊道,“师叔祖,快醒醒啊,袁善人家……啊,师叔祖你没……晤晤……”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玄奘一把捂住了嘴,同时耳边响起玄奘细若游丝的声音,“小徒孙,别吵。这三个老怪物太厉害,你师叔祖我没把握摆平,咱们等等机会先。你明白么?明白就点点头。”

慧本小和尚眼露惊喜,将头点得好像波浪鼓一样。

玄奘接着用元神给他传音道,“那三个人中,穿绿袍子的那个最厉害,一会我动手的时候,你念经先拦住他。等师叔祖我摆平了另外两个软柿子立刻来帮你。”

慧本脸上的憨笑有些僵硬了,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玄奘。

玄奘知道慧本在担心什么,“那个老家伙厉害虽然厉害,但却xing格看起来却有些急躁。我一会教你激怒他的方法,他一定会先找你麻烦的。放心,那老家伙练的是yin灵一类的东西,你只管安心的念你的经,他伤不了你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另外那两个家伙应该也差不多了。”

慧本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满脸慷慨激昂,好像赴死勇士一般。

玄奘剑眉一皱,有些尴尬的犹豫道,“原则上没问题,不过那老家伙受不受激将法就不好说了,试试吧,呵呵,呵呵。”

慧本脸上重新布满憨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绿袍三人的每一个脚步都好像万钧雷霆一般击打在袁天罡的心头,袁天罡不断的后退,忽然,背后碰到了捆绑着‘中邪’妹妹的绣床,已经无处可退了。

绿袍三人似乎也相当享受这种猫玩老鼠的游戏,不紧不慢的逼向那砧板上的鱼肉,嘿嘿怪笑不止。

绿袍老祖嘲弄道,“小牛鼻子,你也算的上是一块奇才美玉,不如考虑加入我门下,拜我为师,咱们一同反上长安,灭了钦天监,杀了徐茂公,****李世民那狗贼,然后咱们坐拥天下,岂不妙哉。哈哈,啊哈哈。”

“正是,正是。”白骨真君和离火宫主对视一眼,同时狂笑。

袁天罡心中惨然,回头对袁守正道,“父亲,对不起,孩儿不孝,连累你和妹妹了。”

袁天罡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虽然脸sè苍白,但却自有一股正气,“孩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太宗皇帝文治武功,冠绝古今。帮他得了天下,那是天下苍生百姓的福气,就算要赔上咱们袁家一家三口,难道咱们袁家赔不起吗?孩子,别管我和你妹妹了,你赶快走,ri后好好辅佐太宗皇帝,就算对得起为父了。”

袁天罡刚要说话,突然,耳边响起玄奘那细若游丝的声音,“小道士,你想办法分散那三个老家伙的注意力,然后等贫僧动手后缠住那个恶心的白骨架,其它的贫僧来处理。”

钦天监是李世民汇聚天下奇人异士的重要机构,袁天罡身为钦天监主,不动声sè的功夫自然是炉火纯青,再加上他本就不喜言笑,所以此时听到玄奘突然的传音,虽然心中充满惊喜,疑惑的复杂情绪,但竟能不动声sè,淡淡的对着绿袍三人道,“哼,五庄观门下岂有贪生怕死之辈?嘿,贫道今天就算拼却一死,也要拉你们其中一个当垫背的,只是不知道你们谁有这个运气,陪贫道一同去阎罗那里走一趟。”

绿袍三人同时一愣,缓缓的互相对视着,心中各怀鬼胎,紧逼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显然,谁都不愿意承受袁天罡拼死搏命的一击。

白骨真君空洞眼眶中的两点磷火微微转动,嘎嘎怪笑道,“小牛鼻子,你唬谁啊!你的风纹剑在绿老儿手中,ri月双环也落在了本尊的埋骨地里,跟我们拼命?你凭什么啊,哈哈。”

袁天罡轻蔑的瞄了他一眼,冷冰冰的道,“白骨,亏你也是成名百年的老怪物,难道不知家师袖中乾坤的威名吗?”

万寿山,五庄观,镇元子的袖中乾坤,开玩笑,没听过的他的传说的人,根本就不配修练。

白骨真君三人自然也听过,虽然明知道镇元子不会出现在这里,但仅仅听闻了‘袖中乾坤’四个字,竟然同时倒退三步,脸上表情惊疑不定,似乎镇元子随时都会找来一般。

白骨真君的反应比较快,两片骨头嘴额嘎巴了几下,嘎嘎笑道,“还真的差点被你吓到!就凭你这毛还没长齐的小牛鼻子也能施展袖中乾坤?哈哈,笑死本尊了。”

袁天罡冷冰冰的死死盯着白骨真君,“如果贫道**道基,以三昧真火燃烧三魂七魄呢?”

!!!

骤闻这道家的自我毁灭,激发潜力之法,白骨真君,绿袍老祖,离火宫主脸sè齐齐一变,尤以白骨真君的脸sè最为jing彩,满脸的白sè骨头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慧本小和尚憨笑着走了过来,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希望佛组宽恕他迫不得已的口业,嘴中按照玄奘师叔祖的‘教诲’,嚣张无比的大声喊道,“喂,那个穿绿衣服的,对,就是你,半死不活的皮包骨的家伙。你说你这个人,半只脚都迈进棺材了,不好好的在家等死,怎么半夜三更的跑出来吓人呢?你这副让人恶心到极点的鸟样,简直能让贫僧把三天前吃的东西吐出来,我呸!识相的赶紧过来磕头赔罪,如若不然,哼,别怪僧爷我手下无情!”

绿袍老祖的脸sè,随着慧本的叫嚣越来越青,怒火几乎能从双眼喷出来,恶狠狠的盯着慧本。眼光如果能吃人,慧本此时早已皮骨不剩了。

绿袍老祖毕竟也是成名百年的老jiān巨猾之辈,怒火虽盛,但灵智不泯。念头微转,不由心中暗喜,“正愁怎么应付那想要拼命的袁天罡呢,这下子正好。”于是更加装出一副急怒攻心的发狂模样,怒吼一声,“白骨,离火,二位先盯着袁天罡那小牛鼻子,我先刮了这个小秃驴。”

言罢,绿光冲天而起,包裹着风纹剑的聚魂幡猛然挥向慧本。顿时,数不清的鬼头骷髅汹涌而出,张着血盆大口,咬向慧本。

绿袍放出的这些鬼头骷髅可比他徒弟的那些厉害了无数倍。不仅个头上大了很多,狰狞了很多,就是形态上,也几乎就是实实在在的实体了。

慧本如法炮制,双掌合适,憨笑着自顾自的颂念着金刚经,脱口而出的经文化作护身佛光,将慧本牢牢护住,任凭那威势莫明惊人的鬼头骷髅如何冲击,竟然只是微微晃动。

白骨真君和离火宫主一见绿袍老祖扑向慧本,不由齐齐心中暗骂一声,“这个老狐狸,***竟然想让我们打头阵,接那袁天罡玩命的一击。”

他们的念头还没转完,袁天罡在耳边一声‘动手’之后,清啸一声,身形陡起,双掌一前一后,幻起一溜掌影,劈向白骨真君。掌风凛冽,隐隐竟有雷动之声。

白骨真君的白骨剑还插在埋骨地里,困着袁天罡的ri月双环,此时眼见袁天罡来势汹汹,浑身骨架微微晃动,骤然飘后,一下子将离火宫主**在了袁天罡的掌影之下。

离火宫主先是一惊,但旋即欺负袁天罡手无寸铁,双手法诀互换,和在一起,离火剑矗立当空,烈焰炙腾,毫不退缩的刺向袁天罡的掌影。

噗噗闷声连连响起,袁天罡的一溜掌影结结实实的拍在离火剑无锋之处,溅起满天火星,仿似缤纷落花,绚烂多姿。

也是白骨真君命不好,如果他不是选择退得这么远,想让离火宫主先和袁天罡拼上一阵,如果他不是正好退到了‘醉倒’的玄奘面前……

金光,仿佛积蓄了千百万年的火山一般,一瞬之间,以睥睨天地的气势狂喷而起,深深插入云霄之巅,咆哮,翻腾,直yu将苍天撕裂。

玄奘身形盘坐虚空,双手各成奇形佛印,面带微笑,胸前,滴遛转着一枚清莹佛珠。无穷无尽祥和的灿灿佛光在他周围,汇聚如洪。无形的威压,怒涛般激荡而去,充斥弥漫在八方**。轰然雷鸣梵音中,方圆数丈的地面刹那龟裂,蛛网一样的深深沟壑轰隆裂开,不停的蔓延向远方。

院中,墙塌,楼倒,一片狼藉,残垣断瓦激烈四溅,偶尔互相擦身而过,隧化为细粉微沫,散于无形。

玄奘,双手法诀合一,十指交结汇于胸前,朗声喝道,“行无常!”

佛印,一个仿佛来自西天灵山的硕大万字佛印以摩尼宝珠为中心,霍然成形。檀香,一瞬间从九天飘落,梵唱,一刹那仿佛诸佛齐吟。佛印绽出炎ri般的剧烈金芒,电光石火般印向白骨真君的背心。

身后突然传来的巨大佛门降魔之力,让白骨真君涌起了发自心底的恐惧,好似突然癫狂了一般,凄厉狂吼着召回白骨剑,反身刺向身后。无形的凶戾之气拘来了方圆之内万千尸骨,无数森白碎骨自地面不断喷出,眨眼便组成了一道骨质巨墙,yin森惨白的伫立在了佛印飞行的轨迹上。

然而这惨白的骨墙喘息之间便有了松动的趋势,随即在咯咯刺耳之声中,一缕缕穿墙而出的金光飞快变为洪流,以九霄银河倒泻之势瞬间便把骨墙化为了丝丝青烟,超度西天。

行无常印,以摩尼宝珠为中心,再无阻挡,怒旋着砸向连连飞退的白骨真君。

白骨剑被白骨真君召回,ri月双环已经黯淡的光芒骤强,锵然龙吟中挣脱了埋骨地的束缚,纠结着飞向已经被离火剑逼得避无可避的袁天罡。

袁天罡正在空中险之又险的倏忽变幻着身形,不断躲避身边如影随形的离火剑,突然见到ri月双环如飞而至,心中不由大喜,再次清啸一声,身形陡然斜飞云端,踏足ri月双环的光辉之上,高喝道,“乾坤借法,疾!”

轰!嗤!

ri月双环瞬时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旋转怒啸,一道庞大无比的龙卷飓风飙起,仿似出海游龙一般,撕破虚空的障碍,怒冲向离火宫主,刚猛无匹。

离火宫主眼见袁天罡来势凶猛,不yu硬接,想要抽身闪避,然而却马上尴尬的发现,身后竟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佛门降魔之力。

正在飞速倒退,躲避‘行无常印’威势的白骨真君也立时尴尬的发现,身后突然传来了威猛的罡风。

退无可退之下,两个老jiān巨猾的凶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聚集全身修为,冲向身前的攻势,争取那一丝丝先机。

白骨剑聚骨如山,不知吵醒了多少深埋地下的无辜之人。离火剑炙焰怒腾,将虚空瞬间燃为真空。

行无常印佛光璨然,降魔之力中隐然燃腾着佛门心火。龙卷飓风罡气凛冽,威猛无匹中一溜青凛青光闪现。

一声让整座城池百姓耳鸣了三天的巨响,一声上冲凌霄宝殿,下达森罗十殿的巨响,无可避免的传出。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空间,在这一刹那破碎。

白骨剑山在佛印之下,不断腾起嗤嗤青烟,白骨真君的惨白头骨竟然渗出了豆大汗珠,空洞眼眶中的那两点磷火,闪烁着惊惧的光芒,修练了三百多年,白骨真君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原来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

离火剑怒喷的烈焰,在那威猛的龙卷罡风之下,仿似风中残烛,无力的支撑着。离火宫主已经吝啬于驭剑的消耗,直接将陪伴了自己数百年的离火剑紧紧抓在手中,希望它能给自己一些慰藉。

眼看二人强弩之末,玄奘嘴角微翘,正yu催谷真元将那白骨真君彻底摆平,突然,身后慧本大声叫道,“师叔祖,小心!”

慧本的声音还在空中飘着,还没有传到玄奘的耳中,但玄奘已经感觉到了身后一股冰冷yin毒的鬼气,如针一般刺破了自己的护身佛光,刁钻诡谲的刺向自己的心脏。

危急之时,玄奘左右双掌同时在身前似缓实疾的虚晃轻拂起来,幻出另外两只如有实质的手掌。右掌继续掐住行无常印,左掌的五指飞快的灵动变幻,同时大喝一声,“法无我!”

空间,似乎在摇晃,在这一刹那变得不真实起来,玄奘的身体,好像水中倒影一般,在一圈圈的波纹中,微微颤动。

砰!宛如沉石坠落泥潭一般的闷响之声传来,卷裹如剑的聚魂幡的幽幽绿芒硬生生的刺透了玄奘的身体,然而绿袍老祖此时的感觉却是难受之极。自己这势在必得的偷袭好像平白的打在了不受力的虚空之中,那种瞬息传来的空洞的感觉,让绿袍老祖的心腹一阵翻腾,恶心。

空中,被绿光吞噬的‘玄奘的身体’,犹如被巨力震破的玻璃一般,碎成万千晶莹的各形晶体,星散四落。

另一面,白骨真君则肝胆俱裂的惊恐看见,玄奘,正从自己的斜上空扑来,怒目圆睁,好似降魔金刚一般,双手稳掐法印,口中一字一顿的喝道,“嗡、嘛、呢、叭、弥、吽!”

大明咒声浪之中,摩尼宝珠的金光猝然强了一倍以上,行无常印以摧枯拉朽之势,转瞬便将那如山的白骨炼化成一团蘑菇形状的青烟,随即再无阻拦的拍向白骨真君。

白骨剑上,条条黑sè裂纹自剑尖开始,转眼便布满了剑身。条条缕缕的金璨佛光自这些裂纹贲出,打在白骨真君身上,激起嗤嗤之声。

白骨真君吃痛之下心神微分,砰!金光暴涨,行无常印结结实实的印在了白骨真君的面门。

无形的巨力将白骨真君生生砸入地下,只留下上半截焦黑的骨头露在外面。佛门法印的降魔之力将白骨真君的上半身几乎彻底摧毁,只有那么几根当啷的支撑着一颗白骨头。条条黑sè裂纹布满了白骨真君的身体。空洞眼眶中的那两点幽火磷光已经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彻底熄灭。

然而本应顺势降魔的玄奘却在绿袍老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在离火宫主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喊道,“小道士,住手。”

袁天罡闻言一怔神,龙卷飓风稍缓,被离火宫主抓住了机会,瞬息抽身飘退,大汗淋漓的落在了绿袍老祖身边。

袁天罡眼见追之无益,遂收了法诀,手执ri月双环,不满的落到玄奘身边,诘问道,“为什么?”

玄奘身在半空,不答袁天罡的疑问,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对面地上的绿袍二人还有脚下的白骨真君,不屑的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今ri暂且放你等一马,ri后若再行凶,休怪贫僧手下无情。带上那骷髅,滚!”

一声滚字,好似九霄霹雳,声震四野,回声天地。

绿袍老祖脸上怒气陡升,聚魂幡一展,就要上前,却被离火宫主一把拉住了,对他使了个眼sè,示意不妥。

绿袍老祖也不是冲动之人,想想眼下的形式,白骨真君就算不死,也是废人了,自己和离火宫主两个人还真不一定是对面那一僧一道的对手,就算勉强拼下去也一定是两败俱伤之局。尤其是那年轻的和尚,自己方才那势在必得的偷袭,竟被他那样轻松的闪了开,而且还重伤了白骨真君,这是何等恐怖的修为?想到这,也就打消了为了争一口气而拼命的念头。

离火宫主和绿袍老祖一般心思,对视一眼之后,脸上神情极是难看的遥空将埋在地下的白骨真君摄到自己这边,定睛一看,见他早已不省人事。

绿袍老祖心有不甘的咬牙切齿对玄奘喊道,“小秃驴,如果不是怕引起袁天罡jing觉,早在你到来之初,我三人就已经将你做掉了。可惜,一念之差,低估了你的修为,哼,今天算你狠,敢不敢留个名姓,他ri,我绿袍老祖势报今ri之辱。”

玄奘斜瞄了他一眼,冷嗤一声,“就凭你,哼,告诉你又何妨。贫僧玄奘,随时欢迎你来。不过,你最好先衡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再来。”言罢,右掌平伸,一枚散发着清莹金光的佛珠冉冉升起,滴遛自转。

绿袍老祖和离火宫主的脸sè同时一片惨白,浑身剧烈的打了一个冷颤。绿袍老祖哆哆嗦嗦的结巴道,“摩……尼宝珠,法明是你什么人?”

玄奘玩味的看着他,笑道,“你说呢?”

绿袍二人顿时脸如死灰,一句话都不敢再说,离火背着没剩下几根骨头的白骨真君,绿袍抓回了不知死活的徒弟,二人化作两道异芒,转眼便消失在茫茫夜sè之中。

袁天罡面寒似水,极不认同玄奘放走了两个凶人的做法。然而自己和家人的xing命是人家救下的,所以也不便说什么。

空中的玄奘苦笑着看了身边不爽的袁天罡一眼,“小道士,我也不想放他们走,可是……。”随后,毫无征兆的一口鲜血仰头喷出,身形急坠而下。

“啊!”“师叔祖!”“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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