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还不知道,大酒店也有土罐瓦鸡汤,我们三人一人一罐子,服务员用一个什么托盘的东西端上来,有点像外面吃的那个铁板烧。
岳阳已经迫不及待的把自己那罐弄到面前,拿起勺子一个劲的猛搞,搞了半天还未吃到口,又见我们都是用筷子在,于是马上换成筷子,这才弄到一块塞进口里,或许是吃得急了,有点烫,他拼命的吐着舌头,旁边的服务员瞧见强忍着笑意,这反而让他更不好意思了,我挪到他旁边,拍了拍他肩膀,“要不先放会,等凉些了再吃吧。”

岳阳很听我的话,把东西往前面一推,不动筷子了,我看到他不吃,也没有动筷子,邓勇吃了会,看见我两像个和尚般,有点不解,以为我们对这不满意,叫过服务员,这才开始点正餐,刚来的鸡汤只是开胃汤。

说实话,邓勇变了不少,5年的时间的确可以改变很多,但是我想不到邓勇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要不然在酒店门口我不会认不出来,那也是同校了三年的高中兄弟啊。

以前邓勇身上总有一股混混气质,第一眼就瞧得出这人是混的,现在不同了,金边眼睛,高档衬衣,标准的企业白领,比我这民工服装不知要强多少倍。

我一直很好奇,那年高考后,分数线下来后满校的找他,他好像就消失了,后来从同学口中也打探不到他的消息,那时候我和红秀正处于热恋阶段,心思也没有全让他身上,后来到了大学,认识的朋友多了,慢慢的就忘记了。

“来,阿伟,你看这菜怎么样。”邓勇看到我又在发呆,不爽的叫了声,服务员放下一盘菜,他推到我面前,老子一看,这不就是王八吗?

“嘿嘿,这个是天门甲鱼,一般地方还真没有,你尝尝看。”

“还记得高二时候的夏天不,我们去旁边小河洗澡,你丫抓到一个乌龟,就这么大。”邓勇边说边用手比划,“我说拿回去红烧算了,你丫硬装B,说太小放生,为这事我们差点打了一架,还记得不?”

这事情我当然记得,聊到以前,话题就多了起来,仿佛高中时候发生的事情都被我们回忆了一遍,酒过三旬,我们都有点喝多了,“阿伟,你老婆呢?红秀,不会是分了吧?”

我哈哈一笑,把面前的一杯又干了,“还真被你说中了,分了,彻底的分了,对了,你丫后来怎么拉?找你那里久都找不到。”

高中毕业后发生在邓勇身上的事情,可能谁也想不到,那年他落榜后,居然选择了复读,怕别人认出他来,去了附近的一个县,后来我在大学一年纪拼命挥洒我的青chūn时,邓勇却在补习班不分rì夜的为高考作准备,再后来,考上了北方的一个2本大学,河南安阳师范学院,这丫居然去上师范大学了,呵呵,真的想不到。

“我上大学后,一直想找你,就是找不到,那时候没有手机,也不会上网,像个土包子,只能每次放寒假回家守着,以为你还会像以前那样,我们两一起去混饭吃,谁知等你四年,等不到人,在后来,就是现在了。”邓勇眼睛红红的,仿佛以前高中时候我们俩逃课出去喝酒的情景。

邓勇大学毕业那年,我正和江丹在一起,谁知我和他的分界岭就出现在这里了,他们学校女生本来就多,加上邓勇自身条件还不错,找了几个女朋友,后来不晓得怎么的认识了安阳本地县领导的女儿,两人搞上了,大四那年,当所有同学都在为毕业论文答辩,为工作实习准备时,他已经寻找到了一个商机。

原来安阳县刚下决定准备换一批工交车站牌,这个事情被他知道了,利用他老丈人的关系,把这活接了下来,然后全部包给下面的包工头,当了一个甩手掌柜,几个月后,也就是我去广州那段时间,工程结束了,100多万就这样到了手,你相信吗?

其实人生很多时候,都很奇妙,成天想着怎么挣钱,忽然有一天机会来了,你抓住了,两年时间就能蹦达起来。

老子脸上写满了羡慕,睁大着眼睛问道:“你丫比深圳那些鸭子强悍多了,对了,现在回武汉准备做什么?”

邓勇叹叹气,居然没有反驳我,“回来看呗,河南在好,也不如老家好,那里的馒头老子就是吃不习惯。”

“哈哈!在武汉你可没有做领导的老丈人。”一顿饭从下午吃到了晚上,一直到10点多钟,菜上了几翻,后来他说去潇洒潇洒,我瞧瞧岳阳,拒绝了。

第二天他又给我打电话,说在武汉买了个房子,带我去看看,那时候我酒劲刚醒,想起昨天晚上他说的话,在想想我从广州回来的目的,心里一下子找住了什么。

直接说,我想从他手上借点钱,在武汉办杂志,不过难度也很大,第一点,我用什么方法让他相信我办杂志一定能挣钱,第二点,就算能挣钱,他凭什么借我钱?5年的时间,可以改变许多人。

第二天,等岳阳上班去后,我是一个人去的,在郊区的地方看到了他的房子,还未交房,两人只能在外面指指点点观摩下,看完房子又是吃饭喝酒,这次我是带着目的来的,反而没有了昨天的洒脱。

“对了,邓勇,我找到了一个好的商机,能发财,做大,现在就缺钱,你能不能支持一下?”我计划一说,他没有回话,两人同时选择沉默了。

这顿饭就这么吃完了,不晓得是什么滋味,回来后,邓勇给我打电话,说最多能借我2万块钱,2万能做什么?我当时只是好意的说了声谢谢,又开始了发呆。

这段时间,我还是留在魔戒网吧做网管,对生活,对未来什么希望的全部没有了,就想混一天算一天,用农村的话说,就是一‘吃了拉,拉完吃’的造粪机器。

从来都没有想像过,当有一天,人没有希望时,会是怎么一个样子,现在,我知道了。

邓勇后来也打过电话我,还是出去吃饭,我去过一次,后面的找理由推托了,感觉我和他就不是一类人,关于借钱的事情我不能怪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换位思考下,就想通了。

一个5年不见的人忽然找你借很多钱,就算是你爹,你也不会一下子就借给他,对吧!

就这样一直混到10月份,几乎回武汉呆了整个夏天,没有空调,就一台破电扇,晚上睡觉还是我和岳阳轮着用,武汉夏天很热,接近40度的温度,几乎坐着不动就能流出汗来,有时候抗不住就在外面凳子上面坐一夜,外面有空调的,我想这一生中最苦的rì子,应该不会比现在还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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