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个温柔的红发女生坐在他旁边看着报纸。他依稀看到报纸的头版头条是《疯狂的野兽——帝国镇压德尔尼堡人民始末》。
“你喜欢看高卢语报纸?那上面没什么帝国好话的。”索斯一边说话一边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他略微一用力就做到了床边,但头部还是一阵阵发晕。

“啊,您醒了。”红发女生把报纸丢到一边:“我这就去通知腓特烈殿下。”

“等等,”索斯好奇地看着红发少女:“我们见过面吗?”

红发少女的手不自觉的揪着自己的裙子低声道:“您在我父亲的晚宴上见过我的。”说完就快步跑出房间。

见鬼,这个女生怎么看上去长得那么像茱蒂那个女疯子?索斯似乎想起来那个女生是谁了,好像是德尔尼堡某位重量级议员的女儿,他在宴会上见过几面。

索斯从枕头旁边拿起大衣披到身上,刚想推开房门那个红发小妞就拉着茱蒂从门外走进来。

“你还真是身体健壮啊,”茱蒂嘲讽地看着索斯苍白的面庞:“让飞翼抽了那么多血还能有jīng力和小姑娘打情骂俏。”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红发小姑娘低声说:“格鲁曼大人他……”

可惜这样的对话丝毫没有小姑娘的存在感。

“适当的失血有益于身心健康。”索斯傲慢地伸了个懒腰:“人都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茱蒂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所有人都在二楼会客厅等着我们的yīn谋家。”

“既然如此,”索斯微微鞠躬:“烦请两位女士带路。”

茱蒂转过身手里拉紧红发小妞的手走在前面,红发小妞不时扭头委屈地看着索斯。

腓特烈所住的豪宅原本属于帝国的法拉亲王,神圣帝国霍亨佐伦皇室中最有权势的军事领袖。索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被邀请到这座豪宅中做客,因为法拉亲王最厌恶的就是像索斯这样的人。确切的讲是像索斯这样享受着帝国带来的优越地位却丝毫不愿意为帝国付出的人。但是现在索斯可以走在这座豪宅中欣赏法拉亲王留下来的装潢,因为这里现在归腓特烈皇子掌控。他悠闲地踩着来自罗斯西亚的红地毯,欣赏着金雀花国高吊着的水晶灯发出的璀璨光芒。走廊两侧不时出现几具闪耀着钢铁光辉的铠甲,它们大多来自高卢或者撒克逊,这是法拉亲王最钟爱的收藏品。

茱蒂带着索斯走进法拉亲王的作战室,法拉亲王在他的宅子里设计了很多作战室,所有热点地区的战争沙盘都能在他的作战室里找到。虽然腓特烈皇子把大部分作战室变成了餐厅、舞厅和娱乐室,但是那些详实的战争沙盘还是被佣人们保存了起来现在派上了用场。他们要去的那个位于二楼的小房间是少数几个没有被腓特烈整改成娱乐场所的作战室之一。

“请进吧,”茱蒂说:“殿下他们在里面等你。”

索斯颇惊讶地说:“你不参加吗?”

红女士似乎被激怒了,她冷笑着说:“这次你们满意了吧,莱因哈特建议殿下远离无用的女人保持军事的纯洁xìng。你不就想这样吗?把我从殿下的核心圈子里排挤出来。”

索斯推开作战室的门,同时小声说:“我不想管你有什么计划,但你必须清楚我们同时在为那个年轻殿下服务,我希望你以后更多的尊重我,我亲爱的红女士,夜幕下的德尔尼堡不只有表面的繁华,还有难以预料的危险,当心你的背后。”

索斯说完走进作战室,他顺手把身后黑檀木制成的沉重大门关好。他仔细地打量着作战室的陈设,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这间作战室没有被腓特烈改造成富有人文气息的娱乐场所,黑曜石地板造价昂贵但是那种yīn冷的气息让人很难提起兴趣去娱乐。墨绿sè的窗帘把这个还算大的房间和德尔尼堡璀璨的夜sè分隔开来,加上昏沉yīn暗的奥术灯光很难让人可以舒服地呆在这个地方。桌椅和作战室的大门一样用黑檀木制成,这种坚硬的木质材料制成的家具很难让人对他们的舒适xìng产生什么良好的期许。总而言之,这里像一个孤僻老人寻找心中坚持的回忆之地更甚于某个实用xìng很强的房间。

“看上去恢复得不错,”腓特烈朝索斯招招手:“在放了那么多血以后还能jīng神抖擞的来参加作战会议,”腓特烈从身边拿起一只高脚杯,琥珀sè的酒浆画过一条弧线跳进高脚杯中。

“来尝尝这个,”腓特烈热情地说:“这可是从法拉亲王酒庄里搞来珍藏品。”

“多谢殿下,”索斯接过酒杯,那种独特的清香芬馥直冲鼻间:“普多非?”

普多非是高卢酒庄中特别的品种,只有在较干旱的年份就会有许多葡萄在特别的自然能量影响下变成琥珀sè。这种葡萄酿成的酒浆同样会保持如同琥珀般的金黄,而且特别的味道绝不是普通葡萄酒能媲美的。不过这种因为自然能量印象变sè的葡萄数量很少,只有那些大型酒商才能收集足够数目的普多非原料来酿造这种酒,就像商周之际青铜器是国力的象征一样,只有少数大贵族才能收集几瓶。

“真不错,”索斯虽然对酒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但是普多非那种仿佛沙海绿洲似的特殊甘醇还是俘获了他的好感:“真不愧是液体黄金啊。”

腓特烈也点头称是:“我要不是到这间作战室来,还不知道法拉阁下在这里藏着这么好的宝贝。”

“殿下,”一直在旁边研究沙盘的莱因哈特说:“比起液体黄金,我更关心士兵们嘴里的面包。”

面包?索斯担心城管局已经对帝**队动手了:“怎么了?”

“万能的总参谋部,”莱因哈特冷笑着说:“我们无所不能的参谋官们和那些宁愿把钱塞在自己屁眼里的后勤官们把黑森林军团的食品补助金维持在原来驻地的水平。一磅面包在德尔尼堡的价格是在卡普亚行省的五倍,再过两天我们的部队就要饿肚子了。”

“这是常态,”索斯听到以后平静的说:“在高卢战争时期有十三个师的军队因为愚蠢的后勤官计算错了补给数目而崩溃。我们应该庆幸只是算错了食品补助金而不是补给弹药的数目,不然我们就只能用木棍为殿下征服德尔尼堡了。”

莱因哈特皱着眉头:“补给问题必须解决,不然我们就控制不了那些黑森林蛮子了,他们身上充满了该死的佣兵习气。”

“不是人人都具有居鲁士军人的高尚品质,我的莱茵。”索斯亲切地说:“看来在讨论控制舍尔河之前我们首先应该讨论一下部队的补给问题。”

“我可以提供一部分,”腓特烈说:“但数目可能不会太多。”

莱因哈特左手按住腰间的剑柄说:“让军官们去控制士兵们的不满情绪,如果他们有怨言,那么就用剑去解决。”

“我想你们都错了,”索斯仔细的比对着沙盘上的几个战略要点的距离:“你们的想法很好,但是可行xìng不高。”

他抬起头看着一头雾水的帝国皇子:“殿下准备一个月投入多少钱放到补助我们的黑森林士兵身上呢?”

“或许三四千第纳尔,”腓特烈看着索斯的表情,然后咬牙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一个月最多能出五千第纳尔。”

“这五千第纳尔包括您的支持者提供的最大限度吗,无论您的支持者是来自dì dū还是德尔尼堡?”

腓特烈红着脸说:“这已经是极限了,帝国的财政状况并不好,不然我们也不用来打德尔尼堡的主意。”

“嗯,”索斯点点头沉重地说:“这样的话就是您把自己能提供的资金全力供应这支军队每个士兵也只能得到每月一第纳尔的补助,这些补助要不起因为物价差异造成的所有物资上的缺陷可远远不足。”

“所以要控制部队,”莱因哈特如是说:“居鲁士战士在东线就是吃黑面包和凉水也能战胜兰伯特人。”

“控制什么,”索斯无奈地解释说:“黑森林军团的那些军官可不是我们居鲁士人,他们是该死的黑森林人,你不要指望他们像真正的居鲁士骑士一样要求自己。如果我们今天逼着他们饿肚子和德尔尼堡人打仗,他们不到明天就会加入到德尔尼堡人的作战序列里去。”

“该死的佣兵,”腓特烈恼怒地说:“父亲当初就应该立法把黑森林人全部吊死。”

“好吧,该死的。”莱因哈特扬了扬手:“你有什么见鬼的主意。”

“搞到钱就行了,”索斯耸耸肩仿佛在说一个十分轻松的话题:“部队之所以不稳定不就是因为我们手里面的金子不够多吗?”

莱因哈特闻言双手合什:“赞美三神,你决定为帝国的胜利付多少钱?”

索斯嘴里一苦,赶紧摆手笑着说:“老伙计,我可没有钱供养一支五千人的大军。”

莱因哈特眉毛一挑,这里面有yīn谋。

腓特烈期盼地看着索斯:“格鲁曼卿既然能看出问题的关键一定有办法解决问题不是吗?”

索斯鞠躬感谢腓特烈的赞美,虽然就是个傻子也知道现在主要问题是缺钱。

“我有一些朋友手上有不少钱,”索斯斟酌着语气说:“或许我们能够获得他们的资助,不过利息的问题却要商量一下。”

“让他们把钱拿来,”莱因哈特说:“等到我们控制了德尔尼堡,我们只需要一个夜晚就能变得无债一身轻。”

索斯并没有注意莱因哈特的话,因为他知道在这个话题上莱因哈特没有任何发言权,他在等着腓特烈的态度。

“格鲁曼卿,”腓特烈眼中闪烁着某种光芒,这种光芒索斯在纳尔逊身上看到过很多次,那是一种名为野心的光芒。腓特烈握紧拳头说:“如果我无法控制德尔尼堡,我的一生无疑就完了,可是如果我为帝国掌控德尔尼堡,那么我人生的辉煌也就刚刚开始。不知道你听说过撒克逊赌徒嘴上常说的一句话没有?”

索斯接上他的话说:“要么赢双倍,要么全输光。”

“会议后去通知你的朋友们,吾有一笔好生意和他们谈。”

索斯低下头恭声道:“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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