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rì清晨,酒店的服务生来敲门。
“林先生吩咐在船上用餐,他正在等您去呢!”

他对我说的是“Yacht”(游艇),我以为是他的英语太滥,结果他的表达正确无误。

酒店不远处的海岸边,停泊了一艘白sè游艇,rǔ白的船身华贵醒目,高耸的桅杆气派非凡。

林济海并没有等我,我登上舷梯的时候,他一边吃着松仁馅饼,一边喝着本地咖啡。他示意我坐在对面,递给我一杯热牛nǎi,昨夜里发生的不快,仿佛忘得干干净净。

“这是你的游艇?”我问道。

“我可没这么奢侈!偶尔来一趟希腊,巴巴的置艘游艇!这是PANTELEIMON借给我的,他说今天天气好,让我出海散散心。”他笑着说道,PANTELEIMON正是酒店的老板。

我松了口气,他应该不会有钱到如此地步。

“不过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考虑买下来。”他接着说。

我差点呛倒。

“不用…我不喜欢!也不感兴趣!”

他失笑,“那么着急表白干吗?那你喜欢什么?我看你总是穿牛仔裤和T恤衫,怎么不象别的女孩子那样打扮?我女儿和你年纪相仿,最为擅长的就是购物!她和男朋友今天来Nafplio,然后转战法国,采买订婚用品,你要和她一起去吗?反正全程由我买单!”

我再次呛倒。

他什么意思?把我介绍给他的女儿?就算不必将我藏起来,也不用让我如此曝光吧!

他看穿了我的心思,脸上有讥诮的笑容。

“你在担心什么?我身边的女人,他们都能接受!对他们而言,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是他们的父亲,可也是一个男人!我的人生信条——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

“他们是谁?你的儿女?”我有些骇然。

“当然。我的夫人,也是一样。”他继续喝咖啡,完全不动声sè。

我简直无语。但是这还不够让我震惊,直到他欣喜地接到电话,“…你们来啦?我在船上!…当然要起航啦,一直在等你啊!”

“他们来了,我会为你们介绍,你不用太过紧张。”他轻轻拍拍我肩膀。

我的确没有紧张,而是几乎要崩溃。

当那对漂亮的璧人向我们走来,我想快要崩溃的不止我一个人。

“我女儿杜念影——她从小随母姓,她的男友庄可…这位是沈小姐,沈碧落。”林济海揽过女儿的肩膀,笑意盈盈地说道。

“你好,沈小姐!”杜念影颇有大将风度,率先伸手与我相握。

她的男朋友显然火候不够,脸sè苍白,神情冷峻。

“你们先在船上聊聊,我去和PANTELEIMON打个招呼,咱们午后出发如何?”林济海怜爱地抚摸女儿的长发,一面微笑着对我说道。

林济海刚一下船,庄可便抓住我的手,全然不顾女友在旁,愤愤然地对我说道:“碧落,你怎么和他在一起?你可以选择幸福,但不能选择堕落!”

“你有你的前途,我有我的人生!请问你又是谁?干吗对我指手画脚?”我冷冷地回答。

他噎得差点背气。

杜念影及时拉开了他,“阿庄,让我和碧落谈谈,好吗?”她连哄带骗,将男友劝退。

朝阳初升,满天霞光,两个女人站立在船舷,极力适应这样的结果。

“那天在Rosecoffee遇见你,我就觉得你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虽然你竭力否认,可是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阿庄也没有爸爸老辣,他的眼神藏不住心事。”她的镇静自若,超出我的想象。

我无言以对。

“我还在奇怪,我们原计划在法国购物,爸爸为何让我和阿庄绕道来希腊?原来是因为你!”她冷笑。

我怔怔地说道:“你是什么意思?他早就知道我和庄可…不可能!”

“他选择女人之前,一定要调查对方的背景资料,难道你不知道吗?如果有劣迹在案的,或是有不良情史的,自然排除在外,不予考虑。你纵然家世清白,记录良好,可是和女儿的男友纠缠不清,按他的脾xìng本来绝不会沾染,他刻意安排这次见面,可见对你另眼相看,而且还是志在必得!目的当然只有一个——你们最好了断干净,不要留有一丝牵绊!”她说道。

我看着面前这个女孩,jīng致的五官,玲珑的身材,但这些都不是令我侧目的理由,真正令我惊讶不已的,是她单纯天真的外表下,冷静且圆滑的个xìng。

“请恕我直言,你对父亲的情人,好象并不抗拒?”我问。

“哼!抗拒有用吗?男人都会乱xìng,如果有人例外,只是时机问题。只要他不越界,没人敢指责他,包括我的老妈。”她再次冷笑。

“何谓越界?”我又问。

“离婚。”她有些不耐烦,好象我的问题非常可笑,“他不会离婚,永远也不会。他对我妈虽然只剩道义和责任,可是林氏企业是上市公司,我妈有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如果他们离婚,我爸的身家少掉一半。还有一个不会离婚的理由——我爸早年深受我外公大力提携,他可不想在商界博个陈世美的名声。所以沈小姐,若是你安心做他的情人,ok,没有问题,钱sè交易,十分公平,若是你心比天高,另有所图,我奉劝你打消痴心妄想,不如挣够钱后,早早另觅良人。”

“谢谢你的提醒,我想回去休息了。”我和她实在无话可说。

我正要迈步下楼,她忽然在身后说:“至于阿庄,你不会旧情难忘吧?一路旅程,我们住同一个房间,虽然是**,但是我不介意告诉你。”

我的手心下意识地握紧,“那是你们的事情,轮不到我来关心。”

那一天,时间特别的漫长,我没有出门吃饭,昏沉沉躺在床上,直到夜sè悄然来临,直到有人叩响房门。

是林济海。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握着一份装帧的资料。

“看看吧!”他淡淡地说。

我迟疑地打开那份资料,果真被他女儿说中了。

“…沈碧落,二十二岁,父母早年离异,母亲已经亡故,弟弟沈皓南…”除了我不是母亲亲生女儿,除了没有记载父母的姓名,那份报告几乎把我七岁至今的所有大事记录在案,资料详尽,令人叹服,当然也包括我和庄可在华大那段人尽皆知的恋情。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请吩咐,绝不隐瞒。”我冷冷地说。

“很好!那么…把衣服脱掉!”他的语气更加冰冷。

“你说什么?”我简直难以置信。

“你听得很清楚,何必让我重复?”他沉下脸来。

明白了!他是我老板,我必须服从。他花钱是为了消遣,不是为了找个烈女,随时随地给他冷脸。

我慢慢褪去衬衫,长裤,内衣…

没有欢爱,没有激情,只有难以言喻的痛楚和悲哀。当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全身蔓延,我以为是冥神Tartarus挥动地狱之火,誓要彻底将我化成一缕灰飞。

“碧落,对不起!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歉疚。

不知道什么?老板,因为我是处女,请你格外怜惜!不要,我们之间,最好清楚!除了交易,没有别的,不必用情,不必动心,不必说抱歉。

“浴缸放好水了,你去洗洗吧!”他作势抱我。

“谢谢,我自己来。”我轻轻推开他。

他愣了愣,没有勉强。

身体浸泡在温热的水中,眼泪终于象决堤的河流,拼命肆虐,泛滥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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