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断了!这三个字就像三个响雷在叶扶苏的头顶上炸开了。怎么会这样?路断了这3700多群众怎么办?路断了我们怎么达到省公路?洪水随时可能到来,路怎么能断了呢?
借着闪电的光亮,里羽还在焦急的说着什么。可叶扶苏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现在,他的大脑已经进入了下意识的屏蔽状态,满脑子转悠的就是“路断了”这三个字。

看着叶扶苏木呆呆站在原地发楞,里羽赶紧抓住他的肩膀一阵摇晃:“扶苏,你怎么了,醒醒。怎么办呀,你醒醒呀。马野还在前面等着你呢!”

马野,前面,哦,对,要马上到前面,到前面就知道怎么了。好一会儿,叶扶苏才恢复了思维能力,冲着里羽大吼一声:“带我去!”说着撒腿向前面飞奔过去。里羽一愣神的工夫,他已经跑出去了很远。

队伍前面现在是一片混乱。大人叫、孩子哭,几个中年妇女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哭得不亦乐乎,整个队伍都被一种绝望的气氛扭曲着。看着从后面跑过来的叶扶苏,群众们哗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跑过来的路上,叶扶苏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刚才在飞机上戴宝书还说这里可以通行,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断路了呢?雨刚下没多久,也许可以趟水过去。实在不成,派人游过去用绳子把老百姓滑过去。反正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

马野此时正用长杆试探着水的深浅,看到叶扶苏跑来马野迎上去说道:“是从上游山上冲下来的水,老乡说这里应该有一条土路,跟省公路有十几米的落差,我正在试着水有多深,能不能趟过去……”

叶扶苏点了一下头,蹲在水边看着对岸的公路斜坡。马野试了几次,湍急的水流把试水用的竹竿冲的直打横,根本难以试出水的深浅。看看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叶扶苏向马野摇摇头:“你这样很难试出来,还是我趟过去试试吧。”说着脱了外衣把一条大绳在腰间系了起来,一头教给里羽示意他栓到树上。

马野见状一把拦住了叶扶苏:“你不能去,这里要你负责,你去了我们怎么办。我去!”说着就去拽叶扶苏腰间的绳子。两个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张晨带着田毅和老支书也赶了上来。一看这个情况,张晨不言不语的拿起另一条绳子系在了树上。田毅刚要和张晨争抢,被张晨一瞪眼吓了回去。

张晨一边系腰上的绳子,一边指了指田毅背后的电台,那意思好像是说你的任务是保证电台安全。分开还在争执不下的叶扶苏和马野,张晨把绳子往两个人手里一放:“我水xing最好,你们两个闹腾什么。见过大河么,在河里游过泳么,瞎争!拉着,哥们的小命就交待给你们了。”说罢也不等两人反应什么大步趟进了水中。

看着张晨一步一步在急流中挪动,叶扶苏的心慢慢地在缩紧。能不能趟过去就看现在的结果了。大雨还在瓢泼一样下着,几米之外张晨的身影已经有些模糊了。叶扶苏使劲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努力观察着张晨的情况。水已经到了张晨的大腿根部,可随着张晨不住往前走,水线还在不停的上升。随着水线的上升,叶扶苏心里的失望越来越大。水线已经升到了张晨的腰际,叶扶苏知道趟水过去的可能xing没有了。别看跟叶扶苏、马野他们这群一米八几的人比起来张晨显得矮小敦实,实际上他的个头也超过了1米75。而高地上的这些群众普遍的身高也就1米6出头。让这些老人、妇女趟着齐胸的急流走上10来米,太危险了。

此时张晨已经开始从对面返回了。叶扶苏只顾想着应该怎么办,手里的绳子不知不觉的松了下来。猛地一个漩涡打过,张晨身体一斜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倒在了洪水中。几个浪头一过,张晨被冲的没了顶,随着急流呼地漂向了远处。

“不好!”马野一声大叫,死死拽住了手里的绳子。也许是水流太急,也许是脚下地滑,马野一个趔趄被带倒在了地上。飞速滑落的绳子猛地一崩,正好兜在了田毅的腿弯处。扑通一声,田毅仰面朝天的把电台压在了身下。

叶扶苏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飞扑了过去紧紧把绳子压在了身下。里羽、老支书以及周围的群众七手八脚的拉起了绳子。

“呕,呕,我靠,呕,有你们这么玩的么,我得罪你们了么?是不是成心的。你么这帮孙子,有这么开玩笑的么。”张晨被拉上来后一边吐水一边指着叶扶苏和马野骂开了。

看着张晨的狼狈像,叶扶苏想笑又笑不出来,一个劲的赔礼道歉:“兄弟,兄弟,我的错,我的错,刚刚走神了。没事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捣什么乱,这时候你发什么呆呀。谋财害命呀你。”张晨嗔怪的推了叶扶苏一把,顺手把田毅摔在地上的电台拣了起来。

糟糕!田毅扑过来打开了电台的防水背包,当时就傻眼了。平时看着挺结实的电台,怎么轻轻一摔就成了这个样子。一群兵围着电台大眼瞪小眼的全傻了。电台坏了,他们跟指挥部的联络中断了。

叶扶苏气的抡圆了给自已一个大嘴巴。怎么越乱越添乱呢。田毅还在努力摆弄着电台,他希望能够发生奇迹,也许还能修好。马野跪在便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田毅,他希望能从田毅的脸上看到一丝希望。张晨和里羽站在那里,张着嘴大口的喘着气。

电台看来彻底没希望了,几个人反倒过来安慰起了叶扶苏。现在最主要的不是电台,而是如何将群众安全的送到对面的省公路上。叶扶苏冲自己发了一阵脾气,渐渐的冷静下来。电台的事情一会再说吧,还是赶紧想办法。

看来趟过去已经不行了,就连张晨都站不稳,别人更别提了。用绳子拉过去,也不可能。先不说这是个费时费力的下策,就是跟对面高地十几米的落差,也没法保证群众过河的速度。还有什么办法呢。

正在这时候,周海城从后面扛着一架梯子跑了过来:“扶苏,怎么回事,我刚刚在后面听说这里断路了。我还以为公路太高大家上不去呢。电台怎么了?”

里羽小声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周海城也皱起了眉头:“扶苏,我刚刚从后面来,水涨的很快,大禹村估计已经……”周海城没有接着说下去,四周还有很多焦急围着的乡亲。不过谁都明白,他们的退路也没有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叶扶苏的身上。乡亲们在看他,他是解放军派来带领乡亲们转移的部队“领导”,部队是什么,是子弟兵,危机时刻,部队就是老百姓的主心骨,就是老百姓的希望,这个时候,他应该有办法;战友在看他,他是这帮兄弟们中最聪明的一个,一直以来他总能想出别人想不到的奇思妙想,总能出人意料的把问题解决,这个时候,他应该有办法。

叶扶苏抱着头坐在地上,脑子拼命的转着。退路没了,就是有也不能退回去。往前走,十多米宽,齐腰深的急流怎么过去?看样子水还在上涨。等等,等等,别慌,一定有办法。叶扶苏安慰着自己,目光滑过了最后赶到的周海城。他扛着梯子干什么,公路边上那个缓坡也用不着呀。等一会儿,梯子,梯子!叶扶苏猛地一拍脑袋蹿了起来:“海城大哥,你真***是个天才!我们就用梯子搭桥!把老百姓扛过去!”

也许是叶扶苏蹿起来太突然,周围的几个百姓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个小家伙给逼疯了呢。老支书稍一琢磨立刻明白了叶扶苏的意思:“好家伙!这个招能行。早年间在部队听老兵说过,他们曾经用这个办法过过敌人的封锁沟。”

一班的弟兄们立刻也反应了过来,相互拍打着高呼好主意。叶扶苏,你小子没让哥几个失望。

叶扶苏摆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仔细想了想搭桥的细节开始分配工作:“海城一会儿带着里羽和后面那哥俩一起找梯子,有多少弄过来多少。还有门板,床板,越多越好。我跟张晨多带几条绳子趟过去,比好了宽窄两边崩结实了,一会儿大家每人都把自己栓到绳子上。马野跟田毅给我们俩拉着绳子,我们过去了你们就在这边固定好。老支书,梯子不结实,我们人也太少,可能一次扛不过去几个人,您在这边组织好群众,告诉大家,别着急,都能过去!我保证不让一个人落在这边。让老人、孩子先走,然后是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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