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是我女朋友!"
我说完这话,小影一心只担忧那包袱的事儿,并未在意。

房东大婶听到这话,又细细上下打量了下小影,起身走到身后的衣柜处,取出了关老太交给她的包袱,说自从她拿到这包袱时就觉得怪怪的,一直就藏在了衣柜里,也不敢拿来看。

小影拿过包袱,这包袱四四方方,棱棱正正,似是其内包裹了一盒子一般,她掂了掂包袱,疑惑了声,将包袱往桌子上一放就要拆开。

房东大婶忙不迭的拽住她的手,“这包袱不能拆,先不论有没有灾祸,做人这点儿诚信还是要有的!”

小影面色泛冷,冷言道“你要是不想这整栋楼里的人遭殃,就松手!”

这话一说出口,吓得房东大婶惊得叫了声,松开手,不再去阻拦小影,她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凑到我身边,低声问着我这女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耸了耸肩,也没有做声,要是说萍水相逢,怕房东大婶又生阻挠,干脆就什么都不说的好。

此时小影已将那包袱拆开,我和房东大婶两人齐齐看去,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这包袱里有棱有角的小盒子并不是其它的物件,而是一骨灰盒,这骨灰盒做工粗糙,明显已有些年头,其上贴的照片已泛黄,房东大婶凑近一瞧,声颤道“这……这不是那关老太吗?”

小影嘴角一勾,似是这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自言道“果然如此!”

房东大婶不解,问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小影将那骨灰盒用布包裹好,说着这关老太怕是想报复她那不孝的三个儿子,这骨灰盒较轻,里面像是装着毛发,若是不出她所料的话,这骨灰盒内的毛发是她那不孝儿的,她是要让她儿子赔命。

此前在村里也有些关于此种复仇的方法,将要害之人的毛发埋于槐树下,死后便能以此寻到要害的人,槐树的槐,单“木”附“鬼”,属极阴之树木,幽魂多聚集其周,我只是以为这只是一传闻而已,竟不成想真有这事。

我问着小影,眼下该如何是好。

小影双手环胸,踱了两步,“绝不能让她害人,不过若不把她的亡魂导引出这楼的话,怕是这楼内的人都要有性命之忧。”

话音刚落,忽的一阵阴风乍起,其势猛劲,灯光闪烁不停,忽明忽暗,明暗之间,见一人影“嗖”一下闪过,房东大婶吓得连连退到我身后,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胳膊,惊慌道“这是……闹鬼了!”

我也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愣了神,不知何时,小影挡在了我身前,“站在我身后就行!”

“我死的好惨啊……”关老太的哀嚎之声在房间内萦绕不绝,忽远忽近,只闻其声,却不见其影。

小影站定身子,喝声道“死者长已矣,既已撒手西去,又何必难为生者,不如就安心入了六道,切莫一错再错!”

“哼!”关老太冷哼了声,声音尖利,“黄毛丫头,竟敢坏了我的好事,今儿你们都别想活着出去!”话声未落,那阴风愈发的强劲,卷带着通道处的黄纸,吹刮而起。

小影并未慌乱,大声一喝,抬手在空中随意划着,指尖所画过之处若有金丝晃现过般,她骤然收住手指,口中叨念着,方才所画的符印一一在空中显露而出。

“三脚猫的道行也想收服了我?”关老太的声音愈发的凄厉。

小影冷哼了声,随即只见那道符散射出道道金光,金光凝聚成一条光柱,直直冲向棚顶,循着那道金光看去,光线犹如洪柱般直冲黑影,那黑影想要躲闪,却远不及金光之速,淹没在刺眼的光线之中。

小影手一把抓住空中那道符,在手中搓了搓,口中念念有词,随手一扬,一股黑灰弥散在空中,她转头叮嘱着房东大婶,尽早把那关老太的尸体火化掉,免得再生乱子。

房东大婶见识了刚才小影的本领,目瞪口呆,只是点着头,应着声。

我现在才明白小影口中的保护我是什么意思,而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不管别人信不信,我是信了。

房东大婶追问着这包袱里的骨灰盒该怎么办,这物件怪渗人的,留着心里也不舒坦。

小影默声了片刻,似是有所犹豫,张口道“就把这骨灰盒随着关老太的尸身一块火化了吧!”

房东大婶点了点头,说着她这就去办,免得夜长梦多,说完就急匆匆的打着电话,联络着人搭把手,把关老太的尸体运到火葬场去。

见房东大婶走了,我才开口问小影究竟是什么人,单从她刚才那身手来说,像是常碰到这种事。

小影张阖了下嘴,欲言又止,踟蹰了良久,她只说了句,该到我知道的时候,自然会了解。

见她并不愿意多说些什么,我也不再去追问,我问起了昨晚的事儿。

小影说这事儿说来话长。

小白桥边儿的楼是一座荒楼,并不是因年久失修而荒废,而是自一建成便无人入住,一直搁置至今。

修建那荒楼时,打地基挖出了十几口棺材,开发商起初以为只是一片坟地而已,就派人把挖出的棺材丢到了荒郊野岭,照常施工,却不成想就在完工庆典那晚,怪事儿发生了。

开发商的老总姓李,外号李胖子,这李胖子那天高兴,喝的有点多,醉醺醺的拉着合伙人走进了一洗浴中心,想着找点儿乐子,可说来也奇怪,那洗浴中心的小姐都偏偏争着抢着要给李胖子服务,这倒让李胖子受宠若惊,她最后挑了俩姿色上好的,进了包房。

李胖子年近知天命之年岁,要说喝点儿酒再做那事儿也力不从心,进了包房洗了个澡,倒头就睡,可临近晌午,李胖子还没从包房出来,洗浴老板一打开门,包房内的景象令他吓得当即瘫倒在地。

李胖子浑身不着一丝,此时却已成了李瘦子,皮紧包着骨头,七窍流血,面目惊恐,待洗浴老板缓过神来去找昨晚的那俩小姐时,却发现那俩人也不见了踪影。

这事儿不胫而走,口口相传,竟和打地基时挖出的十几口棺材关联在一起,没人敢买那楼,那楼也就真成了荒废的楼盘。

后来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里过夜,称是在楼内见到了鬼,而后连流浪汉都没人敢在楼内度夜,楼里连半点儿生气都没有。

听小影这么一说,我直觉得后脊梁骨阵阵冒着白毛汗,额间不住的渗出细密的凉汗,按她这么说,那我见得那个小影和老太婆都是……想着,我不禁身子打了个哆嗦。

小影端倪出我细微的动作,轻声笑了下,安慰着说,别害怕,有她在,听她这话,我倒也放心。她眉心一紧,双目凝视着屋外,自言道“真想不到这楼里的人还真不简单!”

我刚要开口问她为什么这么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前天那个男人正站在门口朝屋里看来,露出满口焦黄的烟熏牙,嘿嘿的淫笑着,似是在YY着小影般,这着实让我气不打一出来,撸起袖子想冲出去好好教训下这人。

却不成想,这男人手插在裤兜里,晃悠着迎面朝我走了过来。

小影按住了我的手,暗声道“别轻举妄动,这人不简单!”

不简单?我实在不明白这男的到底哪儿不简单,俨然就是一混子的模样,在街头巷尾一抓一大把,唯一一点不同就是他比其它混子更招惹人厌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那男人走到小影身前,眯起眼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是那小子的女朋友?”

小影没做声,那男人干脆不去搭话,吆喝了声,问我要不要和他换着玩,一分钱不收。

“我去你大爷的!”这话着实令我不能忍,他打老婆我也就忍了,毕竟是他两口子的事儿,可竟能当着小影的面儿说出这么无耻的话,且不说她不是我女朋友,要是的话,我今儿就跟他拼命。

我抡圆了拳头朝着他面门砸了过去,却不成想这男人反应极快,一把便捉住我的手腕,双眼半眯,呵呵笑着,“不换就不换,别动了肝火!要是你想玩我媳妇儿,老价格!”说着,他手一甩,松开我的手腕,视线又在小影身上扫了个遍,摸了摸下巴,“妞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早晚还得见面!”说完,他仰头大笑了两声,径直走了出去。

我见小影双目睁得滴溜溜圆,皓齿轻咬下唇,垂下的手紧握着小粉拳,明显被那男人气的不行,我问着为什么刚才那男的说那么难听的话,你不让我动手。

小影面色凝重,说今儿我要动手,我俩都没啥好果子吃。

我不知道小影为什么如此还怕那男人,莫不成那男人也懂道行?我正不解,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把我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我接起手机见是毛子打来的。

我刚接起手机,就听毛子在那头,声音兴奋的说着,昨晚我上那妞儿又找他了,今儿他要好好交交存货了。

我头皮一麻,昨那妞儿不就是小影吗?小影就在我身边,那现在和毛子在一起的就是那个假小影,我急声说着,让毛子能脱身就脱身,那个小影不是人。

毛子以为我贪了独食儿,哼了声,说别以为他不知道我的花花肠子,不就是想一个人耍个舒坦,话到一半,电话里传来一女人的声音,娇柔妩媚,催促着毛子挂了电话。

毛子早就等不及,这么一催更是火上浇油,不容我多说,他一下便挂断了电话。

小影见我面色难看,皱了皱眉,问着出了什么事儿。

眼下能救毛子的也就只有小影一人,我忙不迭的把事儿说了遍。

小影双手环胸,冷哼了声,“色”字头上一把刀,这牡丹花下死,怕是他做鬼也风流了吧?

我见她压根连出手相救的想法都没有,一时着急,反问着,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就因为你和他不一样!”小影不假思索回道。

我哪里不一样了?

正当我想继续追问小影的时候,小影瞪了我一眼“你那朋友还要不要了?”

我这才想起来毛子还在假小影手里,要是过去晚了别说毛子,怕是连他的毛都找不到了。

“要要要,咱们赶紧去救他吧”

小影又白了我一眼,然后先一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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