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说狂啸森林是一个树木由高到低向外扩散的盖子森林,那么外围的这一圈,就是一片林木散乱的半圆形灌木丛林。
而凶血军诸士兵所做的,就是将那名半圣赶入一个适当的地方,然后将其不着声息包围起来。

这般做法,如果按照一般的实力等阶划分来看,无疑是一个愚蠢的行为,因为按照正常的实力对比,一名半圣是可以肆意屠戮两千连宗师境界都没到达的修炼者的。

但显然,凶血军两千士兵,绝不会是表面上一群凡品修炼者组成的军团这么简单可以解释的。这一点,没人比正在快速奔逃,同时拼命压制体内血管翻涌的半圣更加明白,这群加入凶血军的士兵们,根本就不能拿简单的等级规则去衡量。

用人的规则去衡量怪物?

这名半圣在突兀出现的一片空地上停下脚步,脸sèyīn冷的望着四周在阳光照shè下,或者说正因为是在阳光照shè下显得无比yīn暗的密林深处。心中暗自冷笑,既然怪物不能以人来衡量,那就让怪物来衡量怪物。

在帝国研究院呆上那么多年,这位半圣显然也不认为自己算个正常的人了。

随着树木间相互摩擦的沙沙声大起,一队又一队身穿血红铠甲,并手持古怪战刀的凶血军士兵将这片唯一得到阳光照shè的地方彻底包围起来。虽然看不见到底有多少,但是这位半圣已经心知肚明,以凶血军的作风,恐怕这个局是他们故意布下的,那么此时,再妄图逃跑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他没有猜错,恐怕这一圈凶血军士兵身后,已经摆满了破气弩就等着他一凌空,乱箭将其shè死。

对于这些连宗师境界都没有,却拥有非人的敏锐感觉的士兵,这名狼狈的半圣明白,若真想逃出生天,要么在他们将你包围起来之前逃走,要么就大开杀戒,杀到他们无力追杀。

“凶血军,凶血军……”这半圣喃喃道,旋即抬起早已布满杀意的冷漠脸庞,已经被乱箭shè成破布一般的袖袍寸寸爆裂,两柄赤红软刀不知从何处滑入掌心,只听一声轻吟,两柄软刀瞬间绷得笔直,更有一团团肉眼可辨的红sè气浪从刀身喷涌而出,所过之处,青草植被尽皆枯黄,显然这股气浪并非如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让我来看看,你们凶血军,是否真的有胆,跟一名巅峰的半圣硬拼到底!”手持多年不再使用的武器,这名半圣战意却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气息中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火爆血烈。

若是一般人,或许早就开始考虑继续战斗下去是否值当,但对于凶血军来说,却不存在这种问题。

一队凶血军士兵忽然散开,露出一条通道,一名头戴还在染血的血马盔的男人缓缓走出,眼神漠然的看向这名被将军点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半圣,嘴角弯起冷血的弧度,冷声道:“亏你也是从帝国研究院中逃出来的人,凶血军的军规,你忘记了吗,别怪我没有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你偷走的东西,自尽于此,我可以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

“哈哈哈——”半圣猖狂大笑,眼神说不出的疯狂,他死死的看着这名“新”统领,yīn测测的笑道:“看来你是不怕我第一时间就将你毙掉,让你脑袋上的血马盔再次搬家啊。”

闻言,在带上血马盔那一刻就是新统领的男子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就被他强行压进心底,因为他知道,只有人还活着,凶血军的军规永远是他悬在脖子上的一把刀,可是若非这把刀的另一头有着所有凶血军梦寐以求的东西,谁又愿意让这把利刀悬在自己的脖颈上呢?

握紧手中血sè战刀,这位新统领抬起手臂,发出让半圣彻底冷下脸的命令,“布战阵,刀山血海!”

“是!”随着两千士兵震耳yù聋的怒喝,一道血幕从四面八方向向天空涌去,最后在半圣的顶空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座半圆的血sè罩子。

而就在血sè罩子完成的瞬间,几乎所有身披凶血军制式铠甲的士兵再度发出阵阵咆哮,并且伴随声声痛苦的咆哮,一柄柄尖刺突兀的从铠甲上凸显而出,这些钉刺就像是早就埋在铠甲中,等到现在,被人用重力一根根打了出来。

这幅场面变化极快,没有一会两千士兵的铠甲上就已经突刺出大量尖刺,一眼望去,简直就像一群血红的刺猬。

但这名半圣始终依旧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出手遏制这种情况的打算。

直到,这群士兵变化即将完毕的时候,脸上厉sè一闪即逝,一步踏出,砰地一声,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只深陷土中足足一尺深的脚印,而其本人,已经在一秒来到离他最近的几名士兵跟前。

左右手起,交叉挥落,两道赤影闪过,这名半圣就直接越过几名士兵,速度丝毫不减的继续向前shè去。

等到第二秒,这几名士兵身体才连带着铠甲化作块状物体,纷纷落下。

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这几名突变后可以匹敌宗师境界修炼者的士兵就成为尸体。

但这般令人胆寒的场景,却没有让凶血军士兵有半点胆怯,反而个个更加悍不畏死的朝着半圣撞去,手中的血红战刀,更是对准了半圣的身体砍去,几乎每一名士兵都抱着了,哪怕要死,也要在敌人身上留一刀的可怕执念。

而那名主动冲入凶血军战阵的半圣早就知道,这群凶血军从来就不能以正常的思维去理解,所以他老早就做好躲避的准备。

身影如同鬼魅般腾挪横移,如同一道鬼影般在战阵之中,穿梭来往,显得无比轻松自在,并且,这股鬼影飘到哪,哪里必然一地碎尸残骸。

到底是半圣,哪怕数量上有着巨大反差,没有一个足够的量,是不足以压制质变的。

站在另一头的新统领自然更是明白这一点,所以等到诸多士兵突变完成,他立马发出一声大喝:“凶血军听令,自觉必死者,给我爆!”

吼!

回答他的只有声声咆哮,突变后的士兵除了戴上血马盔的人,一律是不可能再保持理xìng的,他们只有一种判断,那就是听令。

低头看了眼身上同样突变的铠甲,藏在血马盔下的脸庞露出一抹冷笑,旋即不着痕迹的隐入身后的茫茫凶血军士兵之中,一转眼,便像是水入大海般,消失不见。

“打吧,杀吧,看看你这个半圣是不是真能在源气耗尽之前,杀光所有人,如果你真可以做到,嘿嘿……”

而这名躲入血sè浪cháo的新统领却看不见,正在大肆杀戮的半圣嘴角那一抹嘲弄。

同样的,就在这些人为一枚血卵而互相拼杀算计的时候,血sè罩子下最边缘的一颗大树上,一只凤头鹦鹉,正在那里上蹿下跳,好不得意的哈哈大笑道:“他娘的,大爷我就喜欢这种场面,坐山观虎斗啊坐山观虎斗,等到他们杀得同归于尽的时候,管他谁活下来,看大爷我不跳出来气死他,哇哈哈……”

不管鹦鹉在一旁神经质的哈哈大笑,楚歌却始终一副郑重的模样看着脚下由一名半圣掀起的尸山血海,就在这棵树下,仿佛小溪一般的血液流淌而来,看着这些鲜红到让楚歌都不舒服的鲜血流淌过来,本来就有些不安的心,顿时更加心神不定起来,仿佛有什么莫大的危险就在前面,可偏偏什么都看不见。

“真正的危险藏于不经意间。”

楚歌强行按捺不安的心神,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旋即猛然抬头,凝重的眼神看向鹦鹉,低沉道:“鹦鹉,我觉得,不能仍由这名半圣肆意杀戮下去了,我总感觉这个血sè罩子有大古怪,从来没有过,我会像今天这么心悸,也许是错觉,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当这批人死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会直接解封,你就直接去抢夺就行了,那种情况下,你突然杀出应该可以获得奇效。”

“不错,我这么做确实有奇效,但是失去凤影,没有我做隐蔽,你必然会被活下来的凶血军士兵发现,到时候我可就顾及不到你了。”鹦鹉沉吟一下,皱眉道。

“没关系。”楚歌直接将凤影放出体外,然后伸出手,一股微弱的旋风在他掌心凝聚,然后散开。

整个过程,鹦鹉敏锐的发现,凤影并没有挨着楚歌,而且凤影本身也透明异常,脑子稍稍一转,心中便有些了然,道:“没有凤影,你也可以使用源气?”

“恩,因为想到以后你解封我就没有凤影护身,所以就特别尝试了一个方法,就是让凤影将风之源炼化至饱和后释放出来,保证在没有凤影的支持下,我能将这股力量牢牢控制在体内,达到没有凤影也能使用源气的状态,不过这种状态有个缺陷,那就是没有凤影炼化,我本身便无法吸纳风之源的力量,甚至连像普通修炼者抽取天地源气都做不到,属于有进无出的战斗方式,一旦储存在体内的源气被消耗掉,我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武者而已,随便一名凶血军士兵就能杀了我。”楚歌将注意力放在那边的战斗中,但是依然为鹦鹉做了些解释,等到话说一半,发现鹦鹉神sè有点变化,这才赶紧把这种状态的坏处说了出来,楚歌可不想被这头不知良心为何物的鹦鹉大爷给误认为没有凤影都不会有什么大碍。

看到鹦鹉脸上一闪而过的可惜,楚歌不禁暗暗腹诽,对付这位大爷,真是不能有半点大意。

“行,按你说的办,反正只要不影响我拿到那个东西就成。”鹦鹉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到鹦鹉同意,楚歌轻轻点头,也不让凤影回归体内,就这样悄悄的趴在树梢上,静静观察下方战局的形势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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