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课的清晨,青chūn正在被荒废着。原畅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怔怔的出神。已是深秋的季节,他却一副燥热的模样。匆匆两个月的光yīn“嗖”一声过去,他总会感到恍惚。
“在看什么呢?”啸天走到原畅旁边,顺着他的目光向远处望去。

“没什么!”原畅微微侧头,淡淡一笑。

“骗谁呢?都一个宿舍睡两个月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啸天拍拍原畅的肩膀,“你有心事的时候,都会这样。”

“奇了个怪的,我还不能有点**了啊?”原畅斜眼一脸鄙夷地看着啸天,“谁还没有点儿心事呢?比如说你,你难道就没有么?”

“有!师傅,我何时才能成为吉他高手,和你一起组乐队啊?”啸天比划了一下弹吉他扫弦的动作,而原畅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八戒,您的吉他安静的躺在柜子里有两周了吧?”

“唉……”啸天顿觉尴尬,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嗫嚅着说道:“繁琐事太多,加上太懒,这眼看都十天没碰琴了!……”

原畅冷哼一声,双眸闪过一抹厉芒,看着啸天眨巴着眼睛故作委屈的样子,他扯扯嘴角,“不是为师打击你,就算有一天你练成了,最多组一个五月天,玩玩流行民谣什么的,你没有玩金属摇滚乐的气质!”说完,原畅抓来吉他一通乱扫。慵懒的阳光透过宿舍的窗子斑驳地照在原畅的天蓝sè床单上,而他手中的吉他像泛黄的照片,温暖而又遥远。重新将吉他小心地放回衣柜,他继续安静地趴在宿舍的窗台上,抬头望着窗外飞过的鸟,“天空可见飞鸟,穿梭天际只想觅zì yóu!”原畅似是认真地看着外面的风景,手指若有似无地敲着窗台,“不过啸天,我这几天的确在琢磨一件事儿,我准备买一把电吉他,重组乐队了!”

“那走吧!”马华突然一个跨步闪进里屋,他正要拿毛巾擦一把脸,手却顿了一下,“我们陪你出去逛逛!”

包子麻花全体作陪,原畅心底一暖,而后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弯月牙儿。

小城虽小,但市中心热闹非凡,街面车水马龙,购物的人群熙熙攘攘,荆zhou城,又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故游人如织。包子和麻花逛完荆zhou的大小琴行,用了一个上午,令他们不悦的是,半天的“旅行”毫无收获。荆zhou的琴行数量少,且都以卖钢琴和民乐为主。晌午时分,他们走到一个名为月亮湾的游园,游园对面是市劳动文化宫,文化宫的顶层,一块以紫sè为主sè调的广告牌上,“蓝天吉他教室”六个大字十分引人注意。原畅的脸sè多云转晴,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文化宫三楼的吉他教室门前,进门前他还在门外理了理头发与衣领,等调匀了呼吸才推开门。但当他走进教室,一切都与他想象的不太一样,或许,应该这样说,这间音乐教室要比他想象中文艺的多,偌大的天窗,没错,开在屋顶的透明天窗,让阳光透视般的直shè视野,他的目光又扫了一下大教室内雅致的摆设,两侧的墙壁上,井然挂满了木吉他、电吉他及电贝司等乐器,而几套架子鼓上都铺放着关于电声乐器的书籍和乐谱。向里走,是一间间练琴的小教室,教室内及门外,正聚集着一群小青年,他们怀抱吉他,或弹或唱。他们的父母在一旁揣着胳膊板着脸,一看便知,他们一定觉得自己的孩子原本可以成为一个三好学生,如今却不务正业高调的做着“坏事儿”,可作为家长,为何一定要把孩子买取快乐的一种方式,往自身顽固的思维模式里去套?你们要懂得,这样只会更加激发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的逆反与对抗,在这个哗众取宠的年代,那只是他们的一种对“爱”的表达,多听听他们的想法,让他们有zì yóu表达的平台,未尝不是件好事儿。

“你好!”原畅走到一个正在弹奏《再见理想》Solo的男孩儿身旁,他笑的和蔼有礼,“我想问下,你们的老师是谁?”

“曹老师!”男孩儿停下手中拨动的琴弦,“曹钧!那个就是!”男孩说着抬手指向不远处坐在讲桌旁边怀抱吉他的一个穿米sè休闲风衣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低垂着眼,像是在听他的学生弹琴,又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事情,神情怔默片刻后,他抬头,视线捕捉到包子麻花,他点头微笑,嘴角拉伸,向上45度,标准,完美,继而好似故意抱起一把古典吉他,对他的几位学生说,“这段儿怎么还没练会?《加州旅馆》就难倒你们了?都安静一下,听我再演示一遍……”

原畅见识了曹钧的琴技,虽然说他明显是想杀包子和麻花们一个下马威,难逃炫技的嫌疑,但他演奏出来的琴声却是一个堪比录音机里听到的干净清澈的声音,他对《加州旅馆》情感的把握与拿捏,远被原畅要准确得多,原畅暗自思忖,在这儿,竟然遇到一个将音乐玩得如此漂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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