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畅被不知响了多少遍的闹铃声吵醒时,天已朦胧亮。包子麻花们还在闹铃声中熟睡,原畅仰躺在床上,勉强睁开眼睛,“号外号外!荆zhou时间,六点整!都快起床吃早饭,八点就要开始军训了!”
“唉!这么快就六点了!”睡梦中的栗晏最先被原畅的高分贝喊叫声吵醒,他侧过身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拍拍枕头旁折叠整齐、崭新的军训服,“几个兵,来校园里折磨折磨学生,十五天,痛苦的生活即将开始,越想越他妈的烦!”

“我也无比讨厌军训这玩意儿!”马华咬牙拼尽全力坐起身,“一群人在cāo场上反复踢来踢去,还被暴晒,没有一点技术和趣味!”

“是啊!”原畅站起身看着一张张微眯着眼、蹙紧眉头的模样,也无奈极了,“中学军训是痛苦的回忆,高中军训仍是痛苦的回忆,好不容易上大学了,一入校又是痛苦的军训记忆!”

“我估计美国的军用卫星又该困惑了!”衣璘突然睁开眼冒出一句话。

“哈哈!”栗晏伸伸懒腰,穿上舒适的休闲棉织T恤,“我也看新闻了,说每年这时候,他们米国人就发现中国境内有上百万神秘部队在各大城市集结!……”

“关键这神秘部队又在半个月后神秘消失让他们很费解!”衣璘来了jīng神,猛地坐起身,“据说后来人家美国还投入几个亿军费进行战略研究,最后得出结论:大学生开学军训!哇哈哈哈,他们真是一帮傻叉!”

六点一刻,包子麻花才相继从床上爬起来,啸天洗漱完毕后站在镜子前将目光紧紧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自恋了一番,期间还不忘夸奖自己,“小伙子真jīng神,出门必撞桃花运!”

“呸!就凭你?撅着大肚子,翘着肥屁股,乖乖,你真赞,前面凸后面翘的!”栗晏说着又拍了一下啸天的屁股,“不过,屁股大,生儿子。”

“哈哈!”原畅看着啸天这模样,笑了笑说:“倒不是胖的问题,啸天难道你没发现你穿上军装,就是对军人绝对的侮辱吗?你真心特像kang战时期的二鬼子!”

“对对对!原畅,你这么一说让我想起一个小品……”衣璘忍不住大笑几声后歪头作出思考状,继而将目光投向啸天,“哥们儿,你看过陈pei斯的小品《jǐng察与小偷》吗?你特像小品里的陈pei斯!”

“谁?陈pei斯?”啸天听后有些不服气了,当即反驳道:“我读高中时,我们班同学甚至老师都说我长得特像刘德hua,还说我必将成为刘天王的接-班人,怎么遇见你们之后,就变成陈pei斯了?……”

“嗯,是接-班人!”原畅手指轻轻地搓着下巴,嘴角裂开了一个yīn险的笑,“接他下班的人!”

“…………”

偌大的cāo场上,由不同的院系分成的一个又一个方阵正紧密地排列开,场面十分壮观,除了那些体征特别明显的大胖子、瘦猴子可以分辨外,每个人都跟克隆出来似的。远望去,绿sè迷彩服呈现出来的视觉效果如同清新的非洲大草原。

教官有着军人特有的气质,刚毅。他皮肤略微有些黑,使得他整张脸都显得更为yīn沉,“稍息!立正!”他站在辅导员身后简单讲了军训的注意事项后,军训便正式开始。

“咱们先站半个小时军姿吧!”教官眯着眼,注视着同学们,神情淡然,“你们不要小看站军姿,它可是军人第一课,是一切军事动作他妈!……”

“唉!”原畅重重叹口气,一脸忧愁地望向天际,今天的天气,用佟掌柜的话来讲,美得很美得很,万里无云,骄阳似火,太阳不顾一切地抚摸着大地。大地上,这半个小时军姿让一群人汗流浃背。作为shè手座的原畅此刻最大的梦想便是一箭将太阳shè下来,可教官显然决定将冷酷进行到底——

“第一排左边第三位,头要正!”

“第七位,手要夹紧!你以为我看不见?!”

“第二排最右边那位,你瞪个眼睛瞅啥呢?齐天大圣也救不了你!”

“…………”

就这样,一群人都像挖过教官家祖坟一样,被他训得没有脾气。而接下来的军训生活,和原畅想象中的没什么不同,无滋无味。每天除了站军姿就是踢正步,或蹲下起立。

…………

“还有比站军姿更痛苦的事儿吗?”原畅已经数不清自军训以来他站过多少次军姿,反正就在数不清+1次站军姿前,他终于忍不住小声与衣璘商议起来,“衣璘兄,一会儿站军姿时你讲几个笑话听吧?我觉得我们必须得想一些排解无聊苦闷的方法了!”

衣璘看看原畅,微微一笑说:“那行吧!”

一个小时的军姿开始了,衣璘的笑话同步开始了,他的声音很轻,而原畅则面无表情、全神贯注地听着——

“十二生肖决定出海远行,但是在半途中遇到了风暴,只能载一个动物过去,于是十二生肖就决定,大家每人讲一个笑话,如果哪个人讲的笑话任有一个人没有笑的话就得跳到河里去。由猴子开始讲,猴子讲完后,大家都笑了,但是猪却没有笑,猴子哭着跳到河里了。第二个是羊讲笑话,讲完后,大家都觉得不好笑,都没有笑,只有猪在哈哈大笑,大家觉得很奇怪,就问:“刚才猴子讲的笑话那么好笑,你都不笑,羊讲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在大笑什么呢?……”衣璘讲到这里停了下来,“原畅!”他叫着原畅的名字,并用手臂轻轻碰碰他,“你好好想想,猪为什么哈哈大笑了,想好后告诉我!”

“行了行了……”脸上一直火辣辣疼,并基本被烤成牛排的原畅哪儿还有心情猜测猪为什么大笑,此时此刻他只知道他的脸已几乎被晒得跟猪头似的,于是他迫不及待地追问答案,“不猜了,你直接说答案吧!”

“那好,我告诉你!”衣璘抿着嘴忍着笑,“猪说,我现在觉得猴子讲的笑话好好笑啊!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声,响彻云霄,没错,是衣璘,他说出答案后,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哈哈哈……”由于他的笑声太有感染力,原畅也狂笑起来,那一瞬间,几乎所有同学都扭身以惊讶的目光看向他俩。

“谁??是谁??”教官咬紧牙关、憋着胸中一口气冲到衣璘身边,一个佛山无影脚差点将他踹到荆zhou火车站去,“你小子玩的很嗨皮啊!”教官嘴里还伴着一句。而一旁的原畅连忙正正脸sè,目视前方,眼角余光看着被踢飞的衣璘,嘴角还微微扬了扬。

“你装什么呢?”以为逃过此次大难,但当原畅犹豫半晌扭过头时,教官正站在他身后盯着他,“还不主动出列!?”原畅刚走出两步,教官的皮带就抽在他的屁股上,他边抽嘴里还边吆喝着:“你别以为你个子高我就不敢收拾你!”而一旁的衣璘看着原畅无可奈何的表情,他捂着脸,还偷偷地笑了下。

“你俩,来一个舞蹈动作调节调节吧!”教官说完转了转眼睛,机灵样十足,而后盯着原畅和衣璘很认真地说,“下腰,二十分钟,开始!”

“啥?下腰?”原畅和衣璘先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两人很无奈地同时举起了双手,再然后开始上体后仰,头慢慢朝下……

十分钟后,原畅涨红的脸几乎变成了紫sè。

“教官,原畅不行了!他不行了!快来!”衣璘突然伸直腰吆喝起来,而教官却是一副常态,他不慌不忙地走到原畅旁边,微微瞥了一眼,神情冷淡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原畅及时做出了一个可怜巴巴的神情,眼中还闪着泪花,“腰快折了,都不会直了,实在撑不住了!”说完后还故意咳嗽了几声,以示自己身体不太舒服,并做出一副“有谁比我惨”的神态,做完后,他还从心底佩服了一下自己的表演才华,开玩笑,在艺校时代和当红影帝、著名表演艺术家舟易同学坐了大半年同桌不是白坐的。

“嗯……”教官凝眉深思几秒,原畅表现出来的自信,令人无法不相信他,那么,情况既然是这么个情况,娃也都不坏,又没欠自己钱,于是教官沉稳开口道,“那这样吧,给你们打个八折,16分钟!现在已过了12分钟,最后四分钟!”

“哇靠,研究研究而已嘛,犯不着这么认真吧!?”原畅吸了口凉气,怔怔地望着教官,而衣璘听到原畅的话,也趁势说道,“对啊教官,萍水相逢,差不多行了吧?”

教官面孔一沉,冷冷地瞥了原畅和衣璘一眼:“你们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好吧好吧!”原畅和衣璘都不愚笨,在听到教官说出这样的话时,他们很快便反应过来,和教官根本就毫无商量余地,于是他们重新举起双手,上体后仰,头朝下,而不远处军训队伍里的同学们都在偷笑、jian笑或十足猥琐地笑,他们笑的很灿烂也很专业,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完事儿!起来吧!”衣璘拍了拍手,又抖了抖灰。

“我得慢点儿起!腰折了,直不起来了!”原畅费了老大劲儿终于站起身,为了表达再度复活的激动心情,他学song丹丹拳头向上、胳膊肘用力向下做了一个“噢耶”的姿势,也或许是应了那句话:人倒霉时真的是祸不单行,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缝,打个喷嚏都能闪到腰。教官扭过头时正好瞅见原畅微微有些得意的模样,于是他将手一挥,高声喊道:“你俩,向右转,围cāo场,两圈儿!”

“呵呵!”衣璘看着原畅如泄了气的气球,倒笑了起来说:“有没有想砍死教官的yù望?”

“有!想斩立决!”原畅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完后侧过脸白了一眼不远处的教官,“这他妈的才刚开学,哥差点儿被他整成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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