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到不怕这些,径直上了山岗,果然有个城隍庙,只是那庙也小的可怜,只有半人高,里面也没有供菩萨,空空如也,只在外面有些香灰,想来香火也不旺。
转到庙后,果真有个洞,先前那些人进去的时候,绑缚的绳索,还扣在旁边松树上,地上散落了一些石块。

沈少阳和胡冰兰做了个松木火把,又背了几个,以防万一,两人沿着绳索而下,下了不到两丈,已然着地,前面是个平行的通道,一阵风吹过,身上颇有凉意,沈少阳望了胡冰兰一眼,道:”怎样?进不进?”

胡冰兰其实也有些害怕,但想到习武之人,身犯险地,却是必修课程,因此,壮了壮胆子,说道:”进!”

两人摸索前进,地上很不平坦,显然这个地道挖的粗糙,是临时而作。

走了几十丈,然后是一段上坡路,好在地道肯定有通风孔,倒不闷气,火把也一直没有熄灭,不过在那幽黑的地道中,火把的光线实在照不了多远地方,这时候胡冰兰先前的豪气已经荡然无存,紧紧抓着沈少阳的后背,一刻也不敢放松,扣的沈少阳肉生疼,想想这个嘴硬胆小的大小姐,心里暗暗好笑。

又前进了几十步,那地道却到头了,不到一人高的地方,就是洞口,顶上盖了些干草,用手一推,沈少阳先爬了上去,却没料到,这里是个院子,院子里面居然挤满了人。

他们个个手拿五花八门的武器,穿着邋遢,看情形像是啸聚山林的土匪。

胡冰兰这时候也爬了上来,等他俩看清形势,这时候想退回地洞已然来不及了,百来个山贼已经将他俩团团围住。

“二当家,又来俩个,先绑起来么”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大吼一声。

沈少阳心里直叫糟糕,这么多人,要是一拥而上,那他俩就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看着几个人挺了大刀就要来拿他,赶忙从怀里掏出**药,用手一捏,铁锏一挥,迷药被风一卷,已经将先前十多个人罩住,咕咚咕咚,先后软倒。众贼大惊,急忙散开,有几十人身上带了弓箭,只待头领一句话,任你通天的本事,前面的二人立刻就成了刺猬。

沈少阳心里叫苦,要是一两个人,他还能凭借敏捷的反应避让过去,这几十枝箭shè将过来,反应再快也无济于事,只好双手上举,以示投降,只要那些山贼一松手,他们就横尸当场了。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喝道:”跪下了!”沈少阳痛哭流涕道:”好汉!英雄!我上有八十八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求你放我一条生路!”胡冰兰差点听的吐出来。

“哈哈,那还不跪下投降!”

沈少阳道:”我投降!我投降!”胡冰兰鄙夷到了极点,怒道:”忒也无耻!”

沈少阳双腿一屈,就要下跪,那汉子伸手就过来绑他。沈少阳展开风游步,一下子就抽出匕首,架到那大汉脖子上,喝道:”谁动一下,我就拉着这位好汉陪葬!”这下奇变陡生,众山贼都措手不及,就要涌上来。

“且慢!”一个青年汉子走过来,沈少阳向那人一看,心里也不禁暗赞了一句,只见那人身高九尺,生的仪表堂堂,方脸浓眉,器宇轩昂,没想到这等人也会落草为寇。

“小兄弟,本事不错!一下子就撂倒了十来个兄弟。”

“迷药而已,用冷水一浇就能醒过来了,一时反应过激,还望大王宽谅!”沈少阳心想他二人现在已是人间刀板上的鱼肉,惹恼了对方自己下场定然不妙。

“就是迷药也挺了不起啊,寻常人手一撒,能迷倒两三个就很不错了,你却能一下子罩住这么多人,若是没有弓箭,想必你将这里百十来个人全部迷倒也不是不可能吧”那头领到是很欣赏沈少阳。

“大王过奖了,哪有大王厉害,大王手下皆是jīng兵,我俩是束手就擒,心里实在是佩服之至。”手里却抓住那大汉,丝毫不敢放松。

胡冰兰心道手里有人质,居然还继续拍马屁,还拍的这么言不由衷,刚才迷惑对手还情有可原,让她这个玄清派弟子感到有些丢脸,有心鄙视他一下,但这时候他们身处逆境,倒也无话可说。

那头领哈哈一笑,也不以为意,摆了摆手,让手下的都放下了弓箭。

“小兄弟看来是误闯此处,这样,我们在干一件买卖,二位在此盘桓半rì,然后你们就此离开,如何?”

沈少阳没想到对方却如此好说话,本来他还想将怀里的银两掏出免灾的。

“那前些rì子进来地道的,也都被大王扣留了是么?”

“不错!此刻我们好生招待,待此事一过,定会放他们回家。”

沈少阳和胡冰兰对望了一眼,心下都放心了一半,看来这帮山贼在此埋伏准备打劫,只因闯到此处,他们怕走漏了风声因此被扣留了。

“那就谢过大王了。”沈少阳不yù多事,及早离开最好。

那头领犹豫了一下,”不过!这姑娘,得留下,我大哥还缺个压寨夫人!”

沈少阳心里一沉,暗道不妙,这帮人果非善类,一把拦住要发作的胡冰兰,对着那头领冷笑道:”先前我见大王仪表堂堂,定非庸人,心下倒是好一阵钦佩,不过此话一出,却让我有些瞧的小了,如此行径,和其他啸聚山林的也没啥区别,人是绝对不能留的,真要翻脸,我们也不会束手就擒,鱼死网破吧,反正你们也从来都是以多胜少不敢单打独斗。”

这番话说的明明白白,先褒后贬,又表明了态度,沈少阳暗自戒备,一旦动手需趁其不备,将所有药粉都撒出去,然后放小乌出去扰乱敌人,冲出一条血路,才有逃生的可能。

那头领微微一笑,制止了手下动手的打算,笑道:”看来小兄弟对自己的武艺很有信心啊,既然这样,我们就下场比划一下,如果胜了我,人自然你带走,如果在下小胜,却由不得你了,人质在手也是一样。”说完头一摆,众山贼让开了场地,将二人团团围住。

沈少阳和胡冰兰都认为这样很好,胡冰兰本来想自己上场,不过她好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武功不及沈少阳,罕见的没有出言反对。

那头领从腰间抽出一把青钢长剑,手一抖,剑刃嗡嗡声不绝,手臂微抬,摆了个起手式。

沈少阳和胡冰兰看了,心下都一紧,看这人气度深沉,实有名家风范,绝不是寻常山贼。他将匕首交给胡冰兰,让她抵住那大汉后背,只要稍微不对劲,就结果了他xìng命。

沈少阳第一次跟人比武,心下惴惴不安,但此时已无退路,亦不可能示弱,心里盘算如果实在不行,只好拼命强冲,不过看来希望渺茫,他抽出铁锏轻声对胡冰兰身上的小乌比了个手势,让它看自己的指挥,不对劲就出去咬人,小乌眨巴了一下眼睛,也不知听懂没有,从布兜里面伸出脑袋东看西看。

沈少阳手轻轻震动,顺手一挥,呼呼风声大作,两人中间居然刮了一个龙卷风,吹的两人衣衫烈烈作响。

“好功夫!小心了!”那头领赞了一句,长剑一挺,一击刺来。

沈少阳看那头领虽说只是一剑,却笼罩了周身上下,无懈可击,只见一片剑影,连从什么方位来都看不清楚,心下一惊,只得退了一步,头领微微一笑,长剑划了半个圆圈,垫步前进,又是一剑,沈少阳只好又退了一步,那头领连攻十来剑,直是无止无歇,沈少阳一招都未能还手,眼看着就要退到墙壁了,四周群贼轰然叫好,个个喜动颜sè,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二当家出手,平时在山寨中,二当家的从来不出手,众山贼虽然平时一直很尊敬,但都以为二当家的是个读书人,是寨子中的军师,没想到一出手,却如此功夫。

胡冰兰见沈少阳身处下风,毫无还手之力,不由心急如焚,此刻又不能上前帮忙,一时彷徨无计,自己也暗加戒备。

那头领见沈少阳已被逼到墙角,再也无退路,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输了!”

沈少阳铁锏一横,回道:”那也未必!”说完,双眼居然闭了起来,他知道这头领武功了得,一剑刺来,就是一片剑影,自己光凭肉眼看不清来剑方位,如果闭起眼睛,感知反而更加灵敏。

众贼见沈少阳居然闭起眼睛和他对阵,齐声起哄喝倒彩,头领心下也不由的恼怒,本有心容让三分,让对方认输就算,没想到对手如此托大,轻视与他,手腕一晃,唰的一剑刺去,先前他还寸容让之心,现在却是毫不留情了。

沈少阳听那长剑攻到,预判好方位,退了半步,忽然纵身前跃,手中铁锏奋力一挥,当的一声,火花四溅,长剑断为两截,短剑飞出去,噗的一声,钉在院中的一个木桩上,将那木桩劈裂了。

四周鸦雀无声,众山贼都被惊呆了。

沈少阳一击得手,最高兴的莫过于胡冰兰,眼见的他被逼的无还手之力,本以为他必败,没想到他居然得胜,但就是不知这帮山贼是否会讲信用。

那头领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半截剑,半响无言,丢了手中的剑,叹了一声,淡淡的道:”你赢了,在下佩服,你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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