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论东吴自己怎么样,西晋都是不可能放过它的,所不同的就是动手的时间迟缓,获得的难易程度不同。
武帝新媳妇娶了,国力也强盛了许多,东吴又是那样一种形势,战争似乎益发不可避免。

著名的军事战略家美男子羊祜这几年在荆州也已经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他干的相当不赖。

当时的荆州其实有两个,一个是西晋的荆州,一个是东吴的荆州。

西晋的荆州包括今天的陕西、河南的一小部分和湖北北部地区,吴国的荆州则有今天的湖北和湖南的大部分地区。晋吴间的边界线以荆州为最长,所以这里是灭吴战争的关键地区。

羊祜在这里开荒垦田八百多亩,先解决了军粮问题,他来的时候荆州部队只有百rì存粮,而现在军粮足以够十年之用了。

军粮自给自足,老百姓的负担自然减轻了不少。

此外,羊祜又大量开办学校,兴办教育,广施德政,安抚百姓,得到了老百姓的绝对拥护。

老百姓安居乐业,后方自然安定,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战争和治国的首要方略。

这些东吴的老百姓当然也看得到,羡慕啊,羊祜爱心泛滥,对他们一怀柔,他们好多便弃暗投明,一步跨国国界线,成了晋朝的人了。

荆州的气象为之一新。

这些当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不是大才略大人格的人是做不到的,可以说晋朝伐吴战争的迅速胜利与羊祜做的这些努力是分不开的。

羊祜是一个渴望建立丰功伟业的人物,能够将晋朝的统一大业在自己的手里完成,羊祜是梦寐以求的,但是竟不能够。

羊祜最初的阻力在东吴本身,在陆凯陆抗两兄弟身上。

陆凯是东吴名帅陆逊的族子,此人陈寿在《三国志》里评价说:“忠壮质直,皆节梗梗,有大丈夫格业。”他品格如此,又是一个内政上的大才,孙皓在濮阳兴后用他做了左丞相。

陆氏家族在东吴代表了一种势力,势力很大,不止于声望,还有实际,孙皓用他做丞相也是不得不为。孙皓残虐无道至此,陆凯耿直如此,但是孙皓可以不听他的,却不敢轻易动他,连他的后代子孙都不敢动,可见陆氏在东吴是怎样一种地位。

孙皓虽昏,但他用了陆凯做丞相,有公忠体国的陆凯为他张罗国事,收拾残局,东吴就仍有残喘的理由。

围绕着陆氏家族围绕着陆凯,东吴就仍有一股势力为东吴卖命。

羊祜要跟东吴开战,就要面对这股势力,这股势力当然不可小觑。

因此羊祜在这时候只有等待,一方面积极准备,一方面等待机会。

陆凯不久就死了,羊祜正要动手,却又来了一个陆抗。

陆抗是陆逊的亲儿子,孙权的外孙,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军事家,而且跟他父亲族兄一样,都对东吴忠心耿耿。

他们整个家族都是忠心于东吴的,虽陆抗的父亲死于孙权之手,遭孙权打击而忧愤致死,但陆抗不改其忠。

陆逊死时陆抗二十岁,孙权拜他为建武校尉,领陆逊五千士兵。二十岁的陆抗葬完父亲,还都谢恩时,针对以前杨竺告发其父的所谓20条罪状,向孙权逐条对答,为父亲辨明了冤屈,从而使孙权在临终之时非常愧疚,流着泪对他说:“我从前听信谗言,对不起你父亲,也辜负了你,那些奏章我都一把火烧了,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了。”

以陆逊之能尚不能让孙权释疑,而二十岁的陆抗做到了,可惜陆逊已死。

陆抗来到荆州前沿是因为一件偶然事件,他来了就给予羊祜当头一棒,因为他和他的这一棒,东吴又得以残喘了几年。

事情是这样的。

东吴凤凰元年(272年)八月,吴帝孙皓忽然给昭武将军、西陵都督步阐下了一道诏书,让他回都另任职事。

这大臣换防内迁的事本来很正常,可是到了孙皓这里就不能让人放心了,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子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那步阐世代都是西陵镇将,他无缘无故忽然得了孙皓这样一道诏书,怎能不怕?他疑心自己是得了谗言,要被孙皓骗回去杀了,因此一咬牙就举城降了司马炎。

司马炎当然好高兴,好高兴,马上封了步阐一个卫将军的职位,并让他照旧都督西陵军事,但他也知道,步阐把西陵给了他,人家老孙家肯定不乐意,只要老孙家不乐意,步阐给他的就只能是一个名义,这个接收大员并不是容易当的。

因此他就兵分三路,一路由荆州刺史杨肇率领直奔西陵(今湖北宜昌西北),接应步阐,一路由车骑将军羊祜率领攻向江陵(今属湖北),一路由巴东监军徐胤率领进发建平(郡治秭归,今属湖北),作为牵制救援。

水陆并进,后两路即是牵制救援,又试图将西陵周围的障碍扫清,不然即使步阐得救,西陵仍难稳固,司马炎得到的就只能是一个政治影响和包括步阐在内的降兵降将。

其时陆抗已是东吴大司马,总督信陵、西陵、夷道、乐乡、公安诸军事,那西陵是东吴的门户,步阐举城而降,后果相当严重,因此陆抗急遣将军左奕、吾彦、蔡贡等部进围西陵。

陆抗当然也知道西晋不会对步阐坐视不管。

陆抗的部队急如星火,西晋大军rì夜兼程,战争最能体现出时间的宝贵。

司马炎兵出三路,以攻为攻,以攻为救,陆抗腹背受敌,在这种情况下,陆抗稍有不慎,不但西陵难保,门户洞开,很可能晋军就将长驱直入。

愈在这种时候愈能体现出一个军事统帅的杰出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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