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场众人也是惊诧,不知道他如何认识对方的人,转脸一看,只见一个人从后面勒马走了过来,却是一个年轻将领打扮的模样,生的倒也俊美,身着金丝佩黄软甲,背负一柄长剑,说不出的风liu洒脱。
陈落一皱眉头,眼前这人自己从未见过,他又如何认识自己?听口气还好像很是熟悉。

忽听梁师都责道:“千云,还不给赵山伯伯行礼?”

那年轻人随即给赵山拱手行礼,牧场众人俱向陈落望来,那眼神里都是怀疑和不解,连赵幽月都是眉头紧皱。

他暗暗叫苦,没想到这年轻人是梁师都的儿子梁千云,他这般众目睽睽之下跟自己打招呼,岂不是明摆着陷自己于孤立之地吗?现在他是百口莫辩了。唯有含含糊糊的跟梁千云打了个招呼。

郭子和笑着对赵山说道:“刚才带兵前来的路上碰见了一伙马贼,赶着数万匹战马向西东北方向跑去,幸亏我随军中有些御马的高手,便截住了这伙马贼。只不过那马群过于庞大,想要尽数追回,还要花些时rì。”

那梁师都面不改sè的笑道:“我听有人来报,说南山牧场被马贼侵袭,事故特地率兵前来相助,路上正好遇见了郭将军,便一同赶过来了。”

那梁千云却是脸sè一变,旋即笑着对陈落说道:“陈兄,前些rì子你说曾和白瑜娑有些交情,经常在一起喝酒谈天,却不知为何你在此处,他还要率兵前来?难道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你吗?”

此言一出,陈落知道不好,只感觉身边杀机陡增,牧场之人无不对他怒目而视,连赵幽月也是银牙紧咬,手指轻触剑柄。

杨子兴喝道:“这下和马贼勾结的jiān细众人皆知了吧?陈兄和白瑜娑的交情非同一般啊!”

陈落一阵苦笑,知道此时百口莫辩,那郭子和更是横眉冷对,一股铺天的杀气向他逼来。

只见他突然朗声大笑,勒马走到梁千云身边,轻轻的在他耳边低声道:“算你狠!”说罢竟策马向军营阵列中冲去。

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要逃跑也用不着往大军里冲去吧?难道是他知道事情败露,便单枪匹马的跑到大军里面送死?梁千云也是一脸疑惑。

就在大家不解的时候,陈落已经冲到大军面前,忽听他鼓足无常真气仰天大叫:“前方有变,梁将军特命我回城搬兵,军情紧急,大家速速闪开!”

前面的兵士见他刚才和梁千云耳语,甚是亲密,知道关系非同一般,又听他说有军情,都不敢怠慢,立刻闪出一条道路,让他策马通过。后面的兵士见前面让开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随即也都闪在一边,直愣愣的看着陈落狂奔而去。

梁千云顿时明白过来,大吼道:“快快给我拦住那人!不得让他走脱!”说罢与众人策马赶来,梁师都更是叫道:“那人是马贼,给我抓住他,死活不论!赏银一百两!”这一声也是鼓足了真气,比之刚才陈落的声音有过之而无不及。

四下的兵将们听后急忙转身,但那梁郭一起的军队约有五千人,此时情况突发,来不及调整,顿时大乱,梁师都拿起一把弓箭,想要去shè陈落,却被那杂乱的士兵挡住,根本无法锁定,不由作罢。

陈落砍倒了身边的几个兵士,猛刺座下的战马,只听得一声嘶鸣,陡得向北疾驰而去。

等到梁千云和牧场的人冲出大军之时,他早已消失在起伏的草原山丘之上了。那梁千云面sèyīn沉,恨恨的说道:“只怕你逃不出这个草原了!”

却说陈落冲出大军之后,向北一阵疾驰。那战马被他刺伤,早已筋疲力尽,速度不由的放缓下来。他暗暗叫苦,在这草原之上,毫无遁形之地,早晚会被梁千云等人追上。方才自己凭大军的混乱,阻挡他们不过半个时辰,现在马匹受伤,无法快速潜逃,只怕敌兵早已策马赶来。

更何况自己身上的剑伤虽然被葛妙手粗略的包扎一下,但经过刚才的剧烈奔跑,又似乎向外绽开,疼痛难忍。现在最要紧的当是争取时间恢复体能和脚力,然后在做打算。

朔方周围的草原多成山丘之状,连绵起伏,不像蒙古草原的一马平川。数里之外便相隔不见,唯有头上蓝天白云,偶尔会有飞鸟经过。四处的牛羊十分零落,却也无人看管。

陈落翻过一个草丘,只见前方牛羊满地,和别处大不相同,更有一大片连起的毡房,心头一喜,掉转马头,翻身下来轻叹道:“马儿啊,马儿,今rì你救我xìng命,我却要恩将仇报!他rì若能再见,必让你享尽马中富贵!唉!”

说罢架起长刀,狠狠的朝马股刺去,那战马再次吃痛,“灰哷哷”的一声嘶叫,撒开马蹄朝来的方向奔去。

他见战马回去,不敢怠慢,立刻忍住伤痛向那片毡房跑去。此时正值下午,牧人多在外面放牧,只有一些妇女和孩童留守这里。他趁人不注意,跑进了一个较小的毡房,里面倒也没人,只有一些突厥式的衣服和一些风干的烤肉。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之声,更夹杂着儿童的哭泣和牛羊的嘶鸣。还有一些女人的喝斥,不过却不是汉语,想必是突厥语言。这里随离突厥较远,但是近年来突厥内部混乱,连年征战,一些小的部族和部落便向南方迁徙,这朔方虽不甚太大,但是上接榆林地区和著名的河套平原,水草丰美,最适合放牧。

陈落知道追兵已至,不敢出声,静静的躲在这个小毡房的角落里。就在此时突然传来几声低吼声,随即变为了沉沉的像犬吠一样,外面的牛羊更加的sāo乱起来。他心中一惊,难道牧场之人竟带来了牧羊犬?

他不敢大意,悄悄的走到毡房的后背,拿起长刀轻轻的划破了一个口子,瞧见外面没人,便静静的守在那里。

这时外面传来了梁千云的大笑之声:“陈兄,我知道你就躲在这片毡房之中,想你身受重伤,又把自己的脚力放走了,与其我獒犬去找你出来,还不如你自己光明正大的出来,也不失为一条磊落的汉子!”

忽听旁边有人冷笑道:“如此jiān佞小贼,何必跟他废话,直接放起獒犬,看他哪里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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