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子兴又接着说道:“试想若是他在前面和白瑜娑假战,背后再找人偷放战马,我们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哪里还会注意后方的事情?这样他们的目的便达成了!”
陈落大怒,这杨子兴竟然用‘他们’一词,意思就把他和马贼放在了一起。不过杨子兴的这番话却是很有威力,连赵山都重新站起来,目光如炬的看着陈落,旁边的三执事赵有为更是双拳紧握,只要他有个动作,那双拳头便会毫不犹豫的朝他轰去。

那赵山沉声道:“你身具武功的时候我就在怀疑,这样的修为怎么会被马贼抓去?要知道你体内的真气虽不是非常雄厚,倒也不可小觑,一般的马贼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后来你说你自小便被抓去了,我也相信了,现在想想,若是你身处马贼之地,这身修为又是从何而来?你不会告诉我是你遇到那个前辈高人了吧?”

陈落转脸向赵幽月看去,只见她面sè凄然,似是伤心无比。

他知道现在的情形对自己不利,暗中压下对杨子兴的怒火,当务之急要让他们相信自己不是jiān细,不过眼前的状况赵山他们认定了自己撒谎,必须要改变这个观点。

只见他静静的说道:“我的确不是从马贼手里逃出来的,我只是一个远方的游子,无意间碰到了你们的人,才过来送信。只不过怕你们不相信,所以才说自己是从马贼手里逃出来的。我并没有什么才能,杨兄的话让我惭愧。我只不过是看过几年的书,临阵对敌之时懂得随机应变罢了。至于我的武学修为乃是家传,这个也不太方便讲出来了。”

这一番话明里是说自己撒谎了,但实际是说自己跟马贼毫无关系,杨子兴是在冤枉自己,而且更说明了武学修为和才能的问题,一举几得,端地巧妙无比。

“既是天涯游子,为何甘冒生命危险来给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送信呢?”

“难道换成你的话,你会束手旁观,任凭一个落难者苦苦哀求?”

“你到还懂得怜爱相助?只怕是狼子野心吧!”

忽见陈落面sè一整,“杨兄此话何意?若是好心相助都是狼子野心的话,那么世间大道何存?照杨兄的意思是说我相助别人是错的了?若是你们都这样认为,我无话可说,公道自在人心!”

他本就是汉语言文学系的学生,博古通今,又喜爱斗嘴,研究古文,懂得比杨子兴多上千年,杨子兴自然说不过他。

只见赵山脸上yīn晴不定,倒是赵幽月轻轻一叹道:“陈公子为牧场身负剑伤,众人所知,不可随便冤枉了他。”

“只怕是苦肉计罢了!”

薛仁果怒目圆睁,横眉怒对这杨子兴:“不要说了,我相信陈兄弟!我看你三番两次挑拨离间,倒像是个jiān细!”

那薛仁果本就高大威猛,一脸杀相,再加上此时他真气外放,直逼的杨子兴无法呼吸,更是说不出话来。陈落心中一阵感动,冲他抱抱拳,只有王玄恕在旁边默不作声,冷眼观看。

忽听赵幽月说:“现在贼兵未退,战马被敌人所得,马贼也就毫无顾虑,只怕会立刻攻来,此时不是争吵的时候,想办法退兵逃走才是正策!”

周围的人心中一震,都清醒过来。原本战马在牧场之中,贼兵投鼠忌器,不敢强攻,现在战马已失,他们自当肆无忌惮,只怕真正的战斗马上就要来临。

赵山立刻吼道:“迅速回去整队,准备迎战!”

陈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对着冷看自己的杨子兴笑了一下,几乎把对方气的翻白眼。

谁知赵山刚整队到栅栏大门,便见前方有数千兵马浩浩荡荡的向这里开来,原本围困牧场的白瑜娑的马贼却不知何时退走了。几千军队竟走的一个也不剩,速度之快令人乍舌,像是涨cháo的水一般又退了下去。

远处的军队中高高的竖着两面大旗,左边的写着一个斗大的“梁”字,右边的写着一个斗大的“郭”字,两面军旗迎风招展,好不威武。

忽听赵青凤大喜道:“志达,是公公来了!想必马贼早已吓走了。”赵山长叹一口气,也是面sè欢愉。牧场的守兵知道援兵到来,也都欢喜雀跃,一片沸腾。

只有陈落暗自疑惑,“这马贼前来不到半rì时间,这梁师都和郭子和就一起来了,和战马丢失不过前脚后脚差错,难不成里面有诈?”可是转脸见众人都是兴高采烈的,自己也找不出哪点不对劲。

赵幽月低声恨道:“是梁师都也一起来了,这个狗贼!”

赵山不动声sè,沉声道:“万不可露出马脚,全当不知!”说罢自己带众人下了木栅栏前去迎接,前面的军队突然停住不再前行,只有一并数十骑朝牧场奔来。

赵山策马迎了上去,远远的便朗笑道:“郭兄来的正式时候啊,再晚些只怕你就见不到我这把老骨头喽!”只听得前面一人也大笑道:“倒是我来晚了一些,让赵兄久等了!”

不一会众人随着赵山奔至跟前,赵山又向梁师都行礼,却听见梁师都满面惭sè,叹道:“没想到我朔方的管辖之地,马贼竟是猖獗如斯,是我的过错啊!”

陈落定睛一看,那梁师都白面微须,眼神极为深邃,比旁边的郭子和不知文静了多少,倒像一个文人。这两人俱是隋末起义中大名鼎鼎的人物,陈落也不敢怠慢,跟着赵山一起行礼。

忽听人群中有人朗笑道:“陈兄,别来无恙啊?”

他一听心中顿时大惊,自从来到这个时空,除了牧场的人以外,便没人认识自己,怎么会有人跟自己打招呼呢?这里姓陈的可只有他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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