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听巴占木一行人走到我们身边,大声说:“怎么回事?这是你们谁干的?他们可是西可派的总统和部长,是来和谈的大人物,怎么被弄成了这幅模样?”
装腔作势,我心里叫骂道。

“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们,还不快快放郭总统他们下来休息。咦,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

只听巴占木声音停顿了一会儿,又大声呵斥道:“谁在这里撒尿啦?一点规距都不懂。”

这时,我分明听见人群中发出一丝嘻笑声。

接着有人将我们从树上解下来,用凉水浇在我们脸上,没法继续装了,我只得慢慢睁开了眼睛。

“郭总统,你醒啦,手下人不懂规矩,你不要见怪。”巴占木说道。

“你要是晚来一步,我们只怕命都保不住了,倒要好好感激你才是。”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是我的不好,回头我一定好好处罚他们。”停了一下,又朝身边的守卫说:“你们谁干的,还不快向郭总统道歉!”

几个守卫走到我面前,低着头大声说:“对不起郭总统,是我们不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们吧!”

“罢了!”我叹了口气,这场戏先到此结束,办正事要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巴占木伸出手,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怎么样,还能走吗?要不我找几个人抬着你们。”

“不用,我们能走。”我咬了咬牙,身上的鞭伤疼痛非常,但不能在谈判之前就先丢了气度,只得忍着。

于是我和肖大柱强撑着受伤的身体,跟着巴占木一行人上南叶派的首领部落。

南叶派首领部落所在的这座山很高,爬山要爬小半天时间,尽管我们长时间未进食,又有伤在身,但我们是代表西可派而来,为了不丢掉西可派人的气度,只能咬牙坚持,一步也不曾落后。

下午时,到了首领部落,也许这里的人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许多人在路口站成两排,双手合什,这也许就算是欢迎仪式吧!

半年多没来,部落里新修了许多木房子,有些看起来还颇为jīng致,棱角分明,连木板之间的接缝处也处理得甚为仔细。

巴占木带我们来到一座最大的木房子里坐定,这里面摆有两排长桌子,足可以坐下四十多人,两排长桌子的后方是一张宽大的椅子,就像是平铺在屋子里的对联一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南叶派人平常开会议事的地方,而后面那张宽大的椅子,应该就是巴占木坐的位置。

巴占木将我们带到长桌子旁坐定,他自己则带了两个人坐在对面的桌子上,然后有人端来水果,每人面前放一碗茶水。看不出来,在这穷困的偏远山区,待客倒还有些讲究。

我注意到,巴占木的旁边多放了两个茶碗,而那两个位置上并没有人。会是谁呢?我只能想到一个人,就是巴占木的儿子力古,另一个人我却想不出来。

“郭总统一路还顺利吧,你们远道而来,幸苦了,我们这穷乡僻地的,不像汉朝那样物产丰富,没有什么好的东西招待,还请郭总统不要见怪。”说罢巴占木端起茶碗,朝我示意。

我和肖大柱也端起茶碗,“巴占木首领客气,为了贵我两派的子民能免受战乱之苦,让子民们都能安居乐业,再苦也是值得的。”说罢朝对方举杯还礼,呡了一小口。

“听说郭总统组织西可派开荒垦地,广种粮食,应该收获不小吧!”

“客气,应该是收获不大,种的粮食还没有收获,就发生了战事,损失不小。”

“呵呵!”巴占木打着哈哈,“我们这片山区要啥没啥,除了毒品还是毒品,只有贵派镜河流域的沙金,是这片山区里唯一珍贵的东西,今天既然郭总统远道而来,特地前来和谈,我也就不再隐瞒了,在我们正式商谈之前,我想先向郭总统引见一个人。”

“谁?”我有些意外。

只见巴占木拍了拍手,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力古,另一个人西装革履,看模样,是个汉族人士。

“这位是我们请来的炼制沙金的专家,东方先生。”接着,又朝这个东方先生介绍了我。

“郭士成郭总统,早有耳闻,幸会幸会。”东方先生走过来朝我伸出了手。

“客气,东方先生也是汉朝人士?”我握住他的手问。

“正是,我祖籍是汉朝云南人士,不知郭总统祖籍何处?”

“我与东方先生算是半个同乡了,我祖籍川,同为西南片区。”

“正好,难得此地有同乡人,那我们谈完正事后可要好好叙叙。”

客套一番,东方先生回到刚才放有茶碗的位置上,坐在力古旁边。

“郭总统,我们的人已到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先开始谈。”

“好的。”我点了点头,正要继续发表自己这次谈判的目的,巴占木却先说话了。

“郭总统,恕我直言,镜河的沙金矿我们是志在必得,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得到,想必你也看到了,我们为此设了专门的提炼厂,还聘请了专家,我们的付出是很大的。这些沙金放在南叶派,可以为大家带来财路,可是如果放在西可派,只会埋在地底下,一无是处。”巴占木一口气说完,端起茶杯,晓有深意的看着我。

“直来直去的好!”我说道,端起茶碗在嘴边闻了闻,借机整理一下思路,这一路走来我曾想了很多的说法,却在昨天被一帮守卫打懵了,现在又得好好的理一下。”

“巴占木首领及在坐的各位头领,想必你们也知道,我在担任西可派总统之前,是汉朝边防部队的一名军官,经历的战役无数,我不怕打仗,西可派的子民也不怕打仗。我说的不怕,是因为我们能打胜仗。以去年的大风山战役为例,我们应该歼灭了贵派500多人,缴获枪支弹药无数,今年贵派为争夺沙金矿,又发动战争,经过一个多月的战斗,我们预计又歼灭了贵派近千人。所以我说,我们不怕打仗,西可派虽然比南叶派弱小,但我们都不怕死,我们都愿意为保护自己的公民而牺牲一切。”

我喝了口茶水,话锋一转:“可是我们不怕打仗,并不代表我们愿意打仗,我们共同生活在这片三不管的山区,无论是属于那个派别,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本应和平共处,共谋安居乐业的生活。可是现在我们在做什么呢?在做什么呢?”说到这里,我有些气愤的摊了摊手。

“我们在拿着枪,对着我们为数不多的兄弟姐妹开枪,我们在自相残杀,这样过不了多久,不用等汉朝军队的剿灭,我们就会自取灭亡。”

“郭总统言重了!”力古在旁边插话道。

“言重了吗?”我一声冷笑:“试问南叶派有多少人?我知道你们比西可派大,就算你们有两万人吧,这两万人当中,除去妇女,儿童,老人,有多少男人?六千人差不多吧,可是你想想,半年多时间,因为两次战役,你们就损失了一千五百多男人,还剩下多少男人呢?男人是劳动力,要打猎,要贩毒,要养活女人﹑老人和孩子,可是男人减少了这么多,怎么办?这片山区靠什么世世代代延续下去?”

我一席话说完,几个南叶派代表都沉默了!没有人接话。

这时那个汉人专家,也就是东方先生插话了:“郭总统你不要叉开话题,我们刚才谈的是沙金矿的问题,就如刚才巴占木首领所说,这些沙金矿到了南叶派是宝贝,可留在西可派,那就是一堆沙子,一文不值。有了金子,有了钱,自然就可以养活众多的子民,大家可以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不愁生活过不舒坦。”

听到这话,我真想过去扇他一耳光,看起来仪表堂堂的他嘴里说出这番话来,简直是愧对汉朝的祖宗。

但我没有冲动,这是在谈判,冲动是魔鬼。凭直觉,这个东方先生的身份,并不是个专家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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