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县毕竟不是平州府,金满堂想不到杜雨威会不给自己面子,气得怒发冲冠:“什么你情我愿,老子可不懂谈情说爱,先让老子把秋雨小妞带走睡上一觉,然后你们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想怎么风雅就怎么风雅,此事不必再说了,正阳县可不是你杜雨威的地盘!”说着就要冲过来抢人,那些金家的家丁也为虎作伥围拢过来,给金满堂壮声势。
萧九歌感觉到两个女人都在瑟瑟发抖,双手微微一紧,笑道:“正阳县好像也不是你金满堂的地盘吧?”

金满堂一直留神着今天的正主儿,玉树临风,唇红齿白,倒是一个俊美小哥,只是不知道他的来历,听萧九歌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正阳县的知县大人是我老爹,大龙王朝的第一富商钱恒是我姑丈,在正阳县这块巴掌大的地方,我金满堂说一不二!小子你要是识相一点就把秋雨小妞交出来,咱们交给朋友,如果不识相……看到了吗?老子人多,小心你出不了这醉花楼!实话告诉你,就算老子把你给打死了,我爹和我姑丈也能把事情摆平!”

萧九歌淡淡地笑了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知县老爷的儿子就可以不守王法吗?今天这个女人我保定了,倒是要看一看你能嚣张到什么地步?把我抓进正阳县的大牢?”

杜雨威见萧九歌与金满堂顶上了,知道这是站队的唯一机会,如果此时摇摆不定,以后也难以取得萧九歌的信任,咬牙赌上一把,如果钱恒偏袒义子,自己就赚了,如果钱恒偏袒侄子,就收拾东西离开,此生不踏入正阳县半步。想到这里杜雨威一挥手,身后的如狼似虎的打手也冲了过来,与金家的家奴针锋相对。

金家毕竟不是钱家,其财力与平州大豪杜家天壤之别,从下人的身上就能看得出来,刚刚交手几招,金家的奴才就躺满一地。

金满堂气得咬牙切齿:“杜雨威,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这辈子不想来正阳县了!”

杜雨威看了看气定神闲坐在一旁的萧九歌,笑着说道:“莫非正阳县是你们金家的?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本少爷想去什么地方,还用得着向你金公子通报一声不成?”

金满堂一时语塞,随手抄起一条长凳,嗷嗷怪叫着冲了过来。杜家的家丁哪能让他近身,几个壮汉一起动手,把金满堂按倒在地上。

动手打了金满堂,杜雨威也觉得不好收场,看了看萧九歌,轻声问道:“九少爷,正阳县地方不大,衙门的人马上就会到,你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萧九歌悠闲地在黄月仙的腰间捏了一把,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而问道:“我刚认义父不久,还不知道纨绔子弟该怎么当,你们这些大少爷遇到这种事情,是不是该踩人啊?”

杜雨威有些尴尬:“阔少也各有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萧九歌见杜雨威言辞闪烁,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有踩人的机会干嘛不踩呢?假如今天咱们被金满堂打败,他会怎么做呢?”

杜雨威立刻明白了萧九歌的打算,想了想说道:“恐怕会暴打一顿折辱一番,让咱们没脸在正阳县混下去吧。”

“如此甚好,就这么办吧,也让他知道金家不能无法无天。”萧九歌还是一副与人无伤的表情。

杜雨威一咬牙,眼神中透出一股yīn狠:“也好,你们几个听着,给我打,什么时候九少爷说停再停下来。”杜雨威还是留了几分心眼,这么一说就成了萧九歌是主事人。

杜家的手下正待动手,突然大门外传来一声断喝:“住手!我看谁敢打人!”接着就看见钱金氏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推开按住金满堂的杜家打手,破口大骂:“真是翻了天了!连我的侄子都敢打!”

杜雨威曾经见过钱金氏,讪讪地往萧九歌的身旁躲了躲。

钱金氏这才看见左拥右抱的萧九歌,她这次来醉花楼本来就是捉萧九歌的,救下金满堂属于歪打正着,此刻看见萧九歌这个样子,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小九!你要明白你的身份!一个下人,一个义子,如果不是看在多多的面子上,你以为老爷能高看你一眼吗?刚刚脱了下人的衣裳,就学会了狎jì,你可真行啊!你还敢打我的侄子!”钱金氏气得直哆嗦,抄起戳在一旁的琵琶,劈头盖脸地向萧九歌打了过去。

萧九歌身手还算灵活,略有些狼狈地闪身躲开,琵琶刚好砸在黄月仙的身上。黄月仙虽然没见过钱金氏,但也听出了她的身份,尽管挨了打,却也不敢还手,怯怯地躲到一旁。

眼看钱金氏把萧九歌逼到了墙角,抡起琵琶砸了过去,突然凭空多了一柄短剑,剑花一搅,把jīng致的琵琶搅得粉碎。钱金氏惊骇地倒退了两步,这才看见挡在萧九歌面前的钱多多。

钱多多挡住了母亲的攻势,也吓得没了主意,垂着头摆弄着手里的短剑,不肯讲话。

“多多!你来这里干什么!这种肮脏的地方,不符合你的身份!”钱金氏怒视着女儿。

钱多多不敢顶撞母亲,小声嘀咕:“你不是也来了吗?”

钱金氏与女儿的距离不远,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当即大怒:“为娘还不是为了你着想,来捉这个混账男人!他不仅背着你喝花酒,而且指使狐朋狗友动手打伤了你的表哥!今天我要是不把他赶出家门……”

钱多多对萧九歌喝花酒的事情也很不满,但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毕竟在大户人家这种事情司空见惯,喝花酒的事情说几句也就罢了,赶出家门可不行,所以钱多多霸道地截住母亲的话,朗声说道:“九哥哥来醉花楼的事情我是知道的,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平常得紧,再说表哥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心中有数,九哥哥是不会平白无故和他打架的,一定是表哥不对在先!”

钱金氏听了女儿的话,气得脑袋嗡嗡作响:“多多,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满堂是你表哥!亲表哥!”

钱多多护在萧九歌的身前:“娘,反正人已经打了,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让人伤害九哥哥。”

钱金氏大怒:“难道你表哥就白白让人打了?老娘今天偏偏要打断他的腿,就算闹到老爷那里,也得分出一个亲疏远近……”

钱金氏话音未落,就见一大群钱家的家丁呼啦啦闯了进来,钱金氏一愣,莫非是老爷来了?

果然,满脸怒气的钱恒走了进来,身侧还有一个中年尼姑,正是百劫师太。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闹到了这里来!还嫌不够丢脸吗?”钱恒压低声音怒道。

钱金氏见钱恒到了,以为来了靠山,从衣襟掏出手帕扮作哭哭啼啼状:“老爷,你可算是来了,你快看看吧,你那宝贝闺女帮着一个外人,欺负到奴家的头上了,他们勾结外人把满堂打成那个样子,老爷,你可要为奴家做主啊……”

钱恒没有搭理哭天抢地的钱金氏,向畏畏缩缩的杜雨威看了看,笑道:“听说雨威贤侄是小九的挚友,怎么能算是勾结外人呢?”

一句话勾起了钱金氏的怒气:“小九,小九,就是你那个干儿子小九,他勾三搭四跑到这醉花楼来,还打了满堂,他也不想想,咱们一家是如何待他的,他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留着有什么用!”

钱恒两眼一瞪:“我钱恒的义子,逛窑子又怎么了,小九是什么xìng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金满堂是什么货sè,咱们也都心知肚明,我想一定事出有因,即便就是为了抢女人,敢跟我钱恒的义子抢女人,打他一顿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这一番痛斥把钱金氏吓懵了,指着钱恒说不出话来。

钱恒瞪了钱金氏一眼,走到萧九歌的面前,温言抚慰道:“小九啊,刚才这帮不开眼的东西有没有伤到你?”

萧九歌微笑着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此事就此揭过吧。”

“如此也好,毕竟是你义母的亲侄儿,给一个教训也就是了……”几个人正说着话,突然门外一阵吵吵嚷嚷,金玉辉带着一群衙役捕快闯了进来。金玉辉虽然不够聪明,但这种场面也能看出端倪,上前大力踹了金满堂一脚:“不像话的东西,还不快给九少爷磕头赔罪!”

金满堂此时也知道了萧九歌的身份,起初还以为姑姑和姑丈会站到自己这边,没想到姑丈旗帜鲜明护着义子,平rì里金满堂最大的依仗就是老爹金玉辉,而金玉辉的依仗是钱恒,这种情况不低头是不行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笔账以后再算。想到这里微微一欠身:“小九,哥哥给你赔礼了。”咬了咬牙,眼中无限怨毒。

钱恒一叹,本想就此了结,哪成想百劫师太突然宝剑出鞘,刷地一下向金满堂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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