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是皇上派来的?”袁崇进听窦菊瑛讲完,兀自难以置信,直勾勾地盯着窦菊瑛,得到窦菊瑛的肯定后双手一握拳,叫道:“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窦菊瑛问道:“袁叔叔,你打算怎么做?归降朝廷吗?”

袁崇进点头道:“那是当然,我是华夏人,皇上北伐我岂能逆天而为?”

窦菊瑛放心了,向袁崇进请罪道:“袁叔叔,侄女怕你有异心这才装病,请袁叔叔谅解。”

袁崇进能理解她的用心,笑着宽解道:“菊瑛不要往心里去,叔叔明白。这年头,龙蛇混杂,好人坏人往往难以分辩,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叔叔心还向着华夏呢。好啊菊瑛,你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长大了还得了?菊瑛,去把你的人都叫过来。”

窦菊瑛点点头,还没有去只见袁衡脸sè凝重地跑过来在袁崇进耳边嘀咕几句,袁崇进很是意外地道:“萧思温逃到蓟州来了?这可能吗?他就算是败了,也应该北返上京才是正理,哪会向东边跑逃到我蓟州来的道理?”

袁衡脚一跺,埋怨道:“哎呀老爷,这能有假吗?他可是已经进城了。他肯定是糊涂了,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乱跑一气才跑到蓟州来。”

他虽是不经意的一句话,还真给他说对了,萧思温给李筠他们追得昏头转向,误打误撞地逃到蓟州来了。

袁崇进非常兴奋地道:“太好了!我正愁没有见面礼给皇上呢,这不他自己送上门来了,这种大好事我没有理由拒绝。菊瑛,快去把皇上的侍卫都招来,看我的眼sè行事。走,我这就去迎接萧思温。”

还没走多远,只见萧思温带着三个亲兵,一身是血地策马而来。袁崇进一瞧,几乎不认识萧思温,原本jīng明干练的萧思温已经不复存在了,在他眼前的萧思温非常萎靡,脸sè苍白,左大腿缠满了布片,给鲜血浸得赤红一片,很明显受了重伤。

儋珪那一枪表面上看是直刺萧思温胸口,其实儋珪打算活捉他,本拟中途变向刺他的肩头。萧思温忠心的亲兵哪里知道这些,情急之下一把抓住萧思温一拽,把他拽下马背,儋珪这一枪就刺中了他大腿根。

儋珪一枪不中,本拟再补上一枪,然而萧思温的亲兵一拥而上,儋珪虽有绝世神通也不能不先处理他们。有了这一点点时间,亲兵把萧思温抱上马背,一刀捅在马屁股上,战马吃痛悲嘶一声,奋力狂奔。

骑在马上的三个亲兵忙跟了上去。这是情急之中的逃命,没管方向,给跑错了,居然跑到蓟州来了。

不过,萧思温还是认为来到蓟州比来到其他的地方好,因为他和袁崇进的交情还不错,袁崇进能当上蓟州刺史他没少出力。这倒不是袁崇进巴结他,而是他是读书人,对袁崇进的才学很是赏识。他本人多读汉人的诗人,是契丹人中的华夏通,再加上他才情不错,袁崇进对他也是另眼相看,不象对待其他契丹人一样正眼也不看,是以两人颇有几分惺惺相惜。

“袁兄,小弟叨扰了。”萧思温吃力地向袁崇进抱拳施礼,心神一松,一头从马上栽下来,袁崇进忙把他扶住。

袁衡袁方过来帮忙,三人把萧思温抬进屋,放在椅子上。

“水水水,给我水。”萧思温这几rì就没有消停过,连喝口水的机会都没有,着实够呛。

袁衡给萧思温递上一杯茶,他原本是一个很有风度的雅人,现在连一点儒雅之风也没有了,以嘴就杯牛饮起来,一口气喝得jīng光,这才很是舒畅地吐口气道:“好茶好茶!袁兄,麻烦给我弄点吃的,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虽是要抓他,袁崇进还不至于在一点吃喝上和他过不去,叫袁方送上早点,萧思温实在是饿得不行了,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

袁崇进看着他那副不雅的吃相,颇有些感慨,心想要不是两国在打仗的话,以他的学识倒是愿意与他做朋友。可现在,自己虽然对他很是看重,可不能因私废公,还是要以民族大义为重,所能帮他的就是不让他吃苦头。

萧思温吃得直打嗝这才停了下来,很是满意袁崇进对自己的招待,笑道:“袁兄啊,有道是患难见交情,小弟罹难,承蒙袁兄施以援手,小弟感激不尽,小弟rì后必有重报。”两人交情不错,是以兄弟相称。

袁崇进笑着婉拒道:“大帅遭难,都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过错,没有尽力。大帅请放心,袁某自会好好照顾大帅。”

这是萧思温这些天听到的最好话语,好感倍增,道:“谢袁兄,小弟一定把你的高节奏知皇上。”

袁崇进笑道:“大帅何必客气!袁某说的好好照顾你,就是不让你受委屈,吃苦头,我要把你完好无损地交给皇上。”

如此好事由不得萧思温不喜,很是高兴地道:“袁兄大恩小弟铭记于心,此生不敢或忘。”

袁崇进轻拍萧思温的肩头,道:“萧兄,你可能有点误会。袁某说的皇上不是耶律璟,而是大周的皇上,姓柴讳荣。”

萧思温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说什么?你投靠了南朝?”

袁崇进纠正道:“萧兄,这话就不对了,这不是投靠,这是归顺。你刚刚说了患难见交情,可是还有一句你却没有说,那就是国难出诤臣,袁某是华夏人,这心自然是向着华夏。袁某正愁没见面礼送给皇上,你就来了,袁某只好却之不恭了。”

萧思温只觉后背发凉,右手就要去拔刀,给袁崇进按住动弹不得。他那三个亲兵见势不妙,就要上来救主,只可惜窦菊瑛带着侍卫冲过来把他们全给制住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袁崇进接着道:“有道是君子绝交不出恶声,你我相交多年又何必兵戎相见呢?袁某很清楚,袁某能够做上蓟州的刺史,你老兄没少出力,可你想的是要袁某为契丹守这一方土,你却没有想到袁某其实是为了保护这一方百姓,为华夏守这一方土。若是中原出一明君,率军北伐,逐走契丹,袁某当然义无反顾要归顺朝廷。若是中原无明主,蓟州由袁某守着,也比由你们契丹人来守着对百姓更好些。

“现在,华夏真主已现,皇上率军北伐,破你之军于幽州,袁某此时不归顺朝廷还待何时呢?本来嘛,你们交战时,我就想赶去找皇上,可又怕你们契丹趁势南下袭扰,这才不得已呆在蓟州,没成想居然等到你这条大鱼。”

萧思温哀叹道:“我真是瞎了眼,养虎贻害,当初怎么就推荐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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