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报名处出来,大黑个请客,我们搓了一顿。用小白脸的话,我们这叫增进感情,也算是谢我在耿强面前为他们解围。在饭局上,我了解到,大黑个叫周华伍,父亲是包工头,也算趁俩钱。而小白脸叫东方骏,人如其名,长得是很骏,他们是中学七年同学。用东方骏的话说,开始,大黑个觉得他长的太帅,嫉妒他,因此老想欺负他。直到初三,东方骏个头开始长起来,自然和周华伍相比还差了一大截。可东方家有家传绝学啊,周华伍可就倒了霉了,本想欺负别人的,结果反过来被欺负了。再后来,两个人拜了把子,东方骏因一个月之差,成了名符其实的大哥。自然,也许真的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和善,受人欢迎,饭桌上两人提出也要和我拜把子,作为文科生,尤其是不安分的文科生,对拜把子更是有说不清的感情了。因此,我们一拍即合,也算是桃园结义了。吃过饭,我们各自留下联系方式,便各自回去准备了。我带着愧疚之情,把自己参军的事告诉了林鸢,看着她气呼呼的离开,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就此完了,许多年以后我还时常在想,如果我们当时分了,会不会没有以后的这些故事,我们是否能在各自的人生之路上平静的生活。可世上没有如果,即使有如果,我也会努力把握她,让彼此无悔,哪怕学的自私点。看着林鸢离开,也带走了我体检成功的喜悦。我无奈的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虽然,家里不是很了解,已经是名牌大学的我为什么还要选择参军,可不出所料的,家里并没有太多反对的意见,他们习惯了我从小自己做决定,尤其高中以后。家里的支持,让我低落的心情,略微恢复了一下,回到宿舍收拾好一切,准备出发。终于,十二月十五号,我怀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开始了人生的新征程。入伍训练,没什么可说的,无非会站军姿,踢正步,俯卧撑,仰卧起坐,没什么新鲜的,就是训练强度要大的许多。我也把林鸢的事放在了脑后,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我们桃园三兄弟分到了一个新兵连,受到了传说中新兵连最严厉的教官许阎王的训练。这对于一心想要加入特种兵的我们确实算不了什么。那时我才相信,当人有目标时,真的能发掘出无以伦比的能量。大黑个周华伍身体素质好,而小白脸东方骏更是身怀绝技,用他的话说是家传绝学,训练起来也是轻松加愉快。只有我,在他们两个人的刺激下只剩努力了。早起晚睡更是成了家常饭,时至今rì,我都时常在想,当时如果没有他们俩,我能不能撑下新兵训练,即使撑得下,我会不会那样努力,是不是现在也像大多数人一样,当上几年志愿兵,复原回家。自然,在这里我绝没有看不起志愿兵的意思,我尊重每个人的每一份工作。尤其是军人,不管他们靠什么入的伍,他们都受过大多数常人没受过的训练,也为国家做过大多数人没做过的贡献,无论抗洪抢险,还是各种军事训练,他们所付出的绝对超出你的想象。说到这里,我插一段闲话,不说具体几几年了,总之我刚分到军营不久,上面便下达了抗洪抢险的任务。先是誓师大会,然后一对对绿sè整整齐齐的站满cāo场。“会水的出列”排长站在队伍面前叫道。我是不会水的,可我也是不服输的,便仗着胆子走出了队伍。“上车”简洁的命令,该说的誓师大会上说了,此时时间就是生命,没有人愿意浪费一分时间,我也就迷迷糊糊的上了后车。抢险一线上,我是呛了几口水后,挨了一顿骂,被安排到背沙袋的队伍里的,而我的战友,我的兄弟,小齐,却为了抢救百姓家的小猪,永远离开了我们。他被洪水冲走的情形,我当时没在现场,可这是第一个战友,第一个活生生的战友从我身边离开,无需多言,你们也该明白我的心情。以后我见的血多了,战友离开的也有几个,我都很难受,可从没像今天这么难受,没有血,没有亲眼所见,却又如同亲眼所见,以后的rì子里不知多少梦里,那么真实的梦里,我听到了小齐的求救声,小齐那对生命渴望的呼唤。可我无能为力。没当过兵的一定以为我在开玩笑,不就为了一头小猪吗?有些人不明白,可当过兵的都了解,命令所到,生死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