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试到隔六个字。开始怎么试都不对,直到他把20分钟连在一起。
出来了……

怎么那么慢?我等了你【20分钟】,如果再不来以【后】我就不见你了。

【打】人还是被打了?【破】皮了都,谁干的?

【火】起来我立马报【警】!

【报】到上面,总有军【警】能管管这不成【器】的地方!

20分钟-后-打-破-火-警-警-报-器

王朝猛的吸了口气!骤然从坐便器上起身。

触发火警报警器,目的无外乎是想要引起骚乱,为什么呢?王朝脑子快速的运转,心惊的想到一种可能性——傅家也在这次行动中?他们是想趁乱做点什么?

不得不说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没再怎么多想,即使他全然不知道从灵的后招是什么,但此刻王朝只能选择相信从灵,按她的意思去做,一旦他自作主张,他担心会一环扣一环的,出现更不好的后果。

王朝身上所有的私人物品早就被收走了,包括手表,眼下王朝不知道具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可心算差不多也有20分钟了。

没有时间了,但他没有贸然行动。王朝在思索该怎么绕过门口两个士兵,不动声色的打破火警警报装置。

若是被他们发现是他打破的,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必须避开他们的眼线。

王朝目光睃到一侧的窗上,凝住了。

一分钟后,守在门外的两个士兵忽然听到里面一阵的异响,两人对视一眼,即刻冲了进去检查一番,每一间隔间全部踹开查看过后,果然,已经没人了。

大开的窗户和窗台上的脚印都让他们立即认定了王朝是跑了,虽然这里是三楼,正常人应该没能力从这里跳下去后毫发无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们都是军队里培养出来的,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是办不到的事,因此他们也就没考虑王朝或许根本做不到。

两个士兵没丝毫怀疑的转身走人。

而王朝则躲在洗手间那储存打扫用具的狭小隔板里,直到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迅速远去,他才小心翼翼的从那里面跨出来。

探头到门口望了望,见无人才出去,潜行到实验室换了一身白大褂,又顺手捞了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神态正常的走过走廊,到拐角处时,手肘一击打碎报警器的玻璃,启动报警开关。

刺耳的警报声立即响了起来,走廊里的应急灯一闪一闪,惊呼声和慌乱无序的脚步声随即响起,王朝低头随着人潮往楼外走。

这栋楼是医务楼,同时也是实验楼,万一有闪失,后果非同小可,因此尽管这很可能是一个假警报,他们还是必须要立即通报给上头。

***

另一边,注入从灵身体里的药物药效开始发作了。

她不像余微言他们那般受过特训,她不会给自己催眠,她擅长的东西全部需要靠清晰的大脑操控,而眼下她的大脑罢工了,她也就完完全全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目光开始涣散,眼前的一切都成了重影。

“差不多了。”医生在一旁低声说。

司珵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从灵的面前,双指捏住她的下巴,猛地抬起,“说说看,如果我去了你刚刚告诉我的那个地址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从灵试图对焦目光,可半点用都没有,“那里是…大毒枭…猎豹的根据地。你去了,不仅讨不找好,说不定还会折在那。”她无意识的说出这些。

啪——

司珵反手一个巴掌挥在从灵脸上。

从灵只是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吐真药有一定的麻痹作用,她感觉不到有多痛,然而半边脸颊快速的肿了起来,嘴角也沁出了血丝,发丝黏在血渍上,她瞬间变得蓬头垢面。

司珵对于她的狼狈视而不见,继续冷声问:“然后呢,我见不到证据不会放你和你的情人出去,更别提如果我出事了,你们俩更是一个都走不出这一亩三分地,你的打算是——?”

从灵眉头蹙紧,停顿了很久,仿佛此刻迟钝的大脑需要额外长的时间去消化这个复杂的问题,可末了,她却只是摇头。

“说话!”司珵冲她吼道。

从灵张了几张嘴,才摇头小声道:“不会,不会的。”

“什么不会?”他弯下腰凑近了听。

“不可能的,你,无论怎么选择,都没用的……”

司珵听出来了一点端倪,伸手掐住她的两腮,咬牙切齿道:“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报告!”

来人急促高昂的声音打断了司珵的逼问。他缓缓松开手指,站直身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然后才回头,冷然道:“什么事?”

“实验楼的火警报警器响了。”

“实验楼?”司珵皱眉重复道。

“没错。”

实验楼里有诸多重要的数据以及进展到关键时刻的研究,司珵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将从灵交给手下,先亲自去那里看一眼。

就当他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快到实验楼时,派去看着王朝的两个士兵匆匆忙忙的跟他来了个对撞。

“怎么回事?让你们看着的人呢?!”司珵盯着他们问。

“正要去跟您报告时碰上了火警警报,王朝不见了!”

司珵猛地顿住了脚步,不对,不对劲。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调虎离山!

他狠狠骂了句国骂,然后即刻转身往来的方向快步而去,跟在司珵周围的人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这点眼色还是有的,知道眼下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只能颠颠儿的跟上。

调虎离山计,司珵没有料错,只是进来救从灵的不是王朝,而是傅家暗中安插在限制区内的人手,只有三人。司珵御下严格,因此能够安□□来的人非常非常少。

以少敌多,只能智取。

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迷雾放倒了一众人,然后再进去带从灵出来,只是从灵意识不清,无法自理行动,因此救援有些滞缓。

但按理时间也是足够的,他们唯一没料到的是司珵会回来得这么快!

三个人一人探前、一人垫后、一人架着从灵往外撤的时候,就这么巧,碰上司珵领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过来,面对面的撞了个正着。

他们迅速被拿下。

司珵脸色阴云密布,他敏锐的意识到,这几个人不可能是王朝的人,而有能力在他的秘密地盘安插人手的、还要救从灵的,只有傅家。这么说,从灵在他这里傅家是已经知道了。更甚者,是不是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这是一个局?

司珵的感觉非常不好,与此同时,他的手下仿佛刚刚听到什么消息,满脸震惊。虽然手下清楚这不是一个好时机,但却耽误不得,不得不说。

“司令,限制区外被军队包围了,现在暂时还能抵一阵,可是……估计也抵不了多久了。”

确定了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至此,司珵怒极反笑,他明白他们一定是手握证据才敢堵上门来,他知道自己完了,于是三两步过去一把扯过从灵就走。

傅老就带兵静静的止步于限制区的大门外头,一动没动,他没有收到从灵被安全带出来的信息,不敢轻举妄动。

年过花甲的老人一直精神矍铄,可当他看到自己的外孙女被挟持着,远远的出现在他已不清晰的视线里时,他的腰背第一次伛偻了寸许。

“傅老,别来无恙?”司珵笑着打招呼。

他表现得越是轻松,傅老看了就越是心惊。从灵昏昏沉沉的在他手上,他不敢做任何举动。“我可以把记录下来的证据还给你,但她,不能有任何闪失。”傅老沉声道。

“听起来不错。”司珵笑道。

“可是众目睽睽的,就算你还给我,又还能怎样?我能把今天在这儿所有的人都封口了不成吗?”司珵道,“其实很简单,你们都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既然今天把柄落到了你们手里,我认栽,可你们也总得付出点代价。”说到后面,他笑得狰狞。

傅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与此同时,傅琮明自后贴到他耳边轻声道了一句什么,傅老背在身后的手暗暗做了一个手势——狙击手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司珵不知从哪掏出一支针管,猛地朝从灵的后颈插去,可下一瞬,她的身子被斜刺里冲来的人影骤然扑倒,针尖穿过她的发梢,与她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而就在从灵被扑倒时,司珵的膝盖猛然一痛,整个人都因为那波冲击波倒在地上,针管从他手心脱落。

他的膝盖中木仓了。

傅老再无所顾忌,抬手一挥,武装人员迅速上前制伏住司珵和他的一干手下,医务人员将掉落在地的针管收入密封袋……

混乱的现场一边,从灵倒在王朝的怀里,依然无什么知觉,他却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轻轻吻着她肿起的脸颊。他的手还在发抖,无法控制,嘴里却在不停默念着,感谢主、感谢上苍,他感谢了一切他曾经不信、如今却感激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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