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在太宗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当下与李恪分手之后便心满意足的回到了东宫。
“臣常胜参见太子殿下!”常胜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看见太子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便知事情成了,当下下拜参见。

“免礼。”李承乾在座位上坐下,待得常胜站起身来,又道:“孤现在已经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修永通渠的差事一准会落到你的头上。”

常胜忙再次下拜:“臣谢殿下!”

“你不必谢孤,这次是蜀王在父皇面前举荐的你,孤与蜀王都十分的看好你,你一定要好好办差,你是从孤的东宫出去的,代表的便是孤,记住不要给孤丢脸,老四估计还在旁边盯着呢!”李承乾说着说着脸sè便yīn沉了下来,自己的这个四弟一直以来便跟自己作对,李承乾也很清楚,自己的这个亲弟弟一直就惦记着太子的宝座,若不是自己是嫡长子,以父皇对他的宠爱程度,这太子说不定就是他的了,不过还好,老三是帮着他的,毕竟老三要爬到这个位子太难了!

“诺!”常胜赶忙应是,抬头瞟了李承乾一眼,发现他的眼中还暗含着一丝忧sè,便问:“太子殿下脸sè不大好,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李承乾想了想,也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他现在也需要一个人帮他想想办法,刚刚从两仪殿出来便想将李恪拉过来的一起商议一下的,不想最后李恪却被高阳给拉住了,当下便说了出来:“最近yīn雨连绵数月不停,父皇的老寒腿又犯了,太极宫地势偏低,里面yīn暗cháo湿,不利于父皇养病,孤倒是想到终南山的太和宫,那里地势够高,不过太和宫年久失修,已然无法住人,也不好贸然提议让父皇前往,所以孤想要修一修太和宫,让父皇搬过去住,”说到此处停了一下,叹了口气又续道:“只是现在朝廷在为北伐蓄力,根本就没有余钱来修理太和宫,孤很烦哪!”

“殿下诚孝,陛下若是知晓当得十分欣慰!”

“孤倒不是考虑这个。”李承乾笑了一下,“说到诚孝,我们几兄弟谁比得上三弟,小的时候便为父皇挡过一次暗杀,差点死去,如今更是时常弄些新鲜玩意孝敬父皇,虽说都是一些小玩意,不值当什么钱,但就是这份孝心已然让父皇称赞不已!”说到此处李承乾的语气中也是充满了嫉妒,却也饱含着挫败。

“太子殿下不必忧心,臣观蜀王殿下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常胜劝解道,虽说恨不得他们几兄弟打起来,但是蜀王没有夺嫡的心思,满朝文武人尽皆知,不然也不会去做经商这种自掉身价的事了,虽说不是由蜀王亲自出面,但幕后的指使是谁还是查得出来的,但是也没人在朝上说什么,毕竟都是在官场上混了那么多年的老油条子了,都知道这是李恪在自污了。

“孤也清楚,不然也就不会和他走得那么亲近了!”李承乾一想到李恪上次在他跟前抱怨,于志宁那些老夫子成天在他耳边嗡嗡,责怪他与民争利时的那张苦兮兮的脸便觉得好笑。

“那殿下何不与蜀王殿下商议商议?”太子与蜀王走得近,怎的这次不找蜀王商议了,常何觉得很奇怪。

“孤也想,刚刚从两仪殿里出来,三弟便被高阳给拉走了,孤也没有办法!”李承乾这话确说得有些委屈了,他也想啊,高阳不给机会嘛!

常胜听到这里,眼中一丝jīng光闪过,不过李承乾正忙着唉声叹气,却是没有注意到。

“殿下,臣这里倒是有个办法,只是不知到底可不可行。”常何语出惊人。

李承乾一听,有些愕然,不过随即大喜:“哦?你快说说,孤听听看!”

“殿下,您现在掌管着太仓,而现在永通渠决口了,漕运不通,粮食运不进来,此时粮价必定很高,殿下何不将太仓中的粮食弄出来卖,到时只要等到臣将永通渠的口子堵住,漕运通了,粮食运进京来,再送到太仓,如此,不就行了!”

“好,这个办法好,现在市场上粮食奇缺,将这些粮食卖掉的话,估计修太和宫的钱也差不多就齐了!”李承乾兴奋的从榻上站了起来,此时的他急于立功,却是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而没有看到常何所处出主意中的漏洞啊,不过合该他倒霉,他不倒霉怎么显得出主角呢?嘻嘻……

“常胜,待得明rì父皇明确下来由你督办永通渠事务的话,便用最快的速度将决口堵住,把粮食运进来,明白吗?”李承乾从美梦中清醒过来,当即吩咐常胜道。

“诺!臣明白!”常胜的嘴角隐隐有着一丝笑意,枉费李世民聪明一世,却立了这么个废材儿子,不可笑吗?

“好了,你下去办差去吧!”李承乾此时心情大好,再看不出一丝的yīn霾,随即对着外面的小内侍道:“去将胡成给孤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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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有人欢喜有人愁,此时刚刚回到王府的李恪便是愁眉苦脸的,刚刚从两仪殿出来,尚未与太子殿下分手,便被宝贝妹子高阳给逮住了,在答应她一系列不平等的条约后,方才被高阳放了回来,此时他的心中正在滴血,这次又要大出血了呀!

挥挥手,让小顺子守在书房门口,便推开门走了进去。两位先生又是在下棋,不过现在这个时代貌似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玩意儿可以供人消遣的,麻将吗?一直到唐朝才出现了麻将的鼻祖,却也不是真正的游戏,不过现在李恪可没有打算弄出来,在他看来那纯粹就是浪费时间的玩意儿,不值得提倡,至于其他的他却是懒得弄出来了。

任先生从棋盘中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李恪那张苦兮兮的脸,当下失笑,问道:“殿下被高阳公主逮到了吧!”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先生真乃神人也!”李恪一听对了,太神了,佩服佩服。

“呲!殿下,这个皇宫里能够让你苦着个脸的,大概也就只有高阳公主了,那些个看你不顺的皇子,您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至于那些跟您还算亲厚的公主们,貌似都是一些温柔可人的主了!”孔先生在旁边幽幽地接了一句,显得很不屑,说完便给了任先生一个挑衅的眼神。

李恪顿时觉得好笑,直到熟悉了以后,李恪才发觉这位孔先生可是十分喜欢与任先生抬杠的,不过两人的感情却也是出奇的好,并没有因为这些个小摩擦而产生什么隔阂,曾经李恪也头疼过,就怕两人闹出什么矛盾,后来才发觉这也是两人增进情谊的一种方法了。李恪现在都有点怀疑两人是不是从背背山来的,想到此,李恪打了个寒战,忙将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踢了出去。

“殿下此次进宫可有什么事情发生?”任先生却不理孔先生的挑衅,反而问着李恪进宫的事情。

李恪坐下后喝了口茶,才道出今rì进宫后发生的事情,说完便问道:“两位先生怎么看这件事?”

“殿下做的很好!”任先生听完事情经过,当下便点头赞许,“殿下现在没有必要冒出头来,此时冒出头来反而让陛下厌倦,便让太子和魏王争去吧!至于这件事,太子现在虽然拿下了这个差事,不过,魏王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此事还会有些波折!”

“那先生认为老四会在什么事情上找麻烦?”打破沙锅问到底的jīng神被李恪充分的发扬光大。

“除了修堤,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吗?”此次却是孔先生答道,一旦说到正事,孔先生也是很严肃的,“这修堤不会只让常胜一个人去修,主要还是靠那些专门修堤的人,如果那些修堤的人不尽全力,这堤修的好吗?再者,常胜这个人虽说是从东宫出来的,可是谁又能保证他是全力忠诚于太子的呢?须知,‘人心隔肚皮’。”

“那本王应该怎么做?”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如何从中得到最大的利益。

“殿下现在什么还不要掺和进去,这些事情便让太子自己解决吧,太子手下的那帮人也不是吃干饭的,那个太子左庶子张玄素便不错,只是可惜他是隐太子的老师,当今不大看中他呀!”说到此,任先生却是叹了口气,随即恢复,“王爷现在就静观事态的变化吧,只有等到太子吃不住的时候,太子才会记住王爷的好来!”

李恪想一想,也确实如此,若是一点小事都要他出手,便也显得太子太过于无能,父皇的脸上该不好看了,毕竟这个太子是他自己选的,若是太差,岂不是在打他自己的脸吗?到时李恪也绝不会讨到什么好去,即便当时不发作,也会记在心里,指不定什么时候抛出来。不要说太宗现在很宠他,关系到自己的面子问题,再宠又有何用?历史上的魏征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死前何等的荣宠,死后儿子的婚事被吹,碑也被推dao了,还差点就被开棺鞭尸。

当下道:“小王明白了,多谢先生指点,不然,小王要犯下大错了。”此却为实心诚意的,再者时不时的称赞手下几句,又不费什么钱财,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两位先生却是俱摸了摸胡子,相视一笑,也许正在感叹自己的眼光确实好吧,一点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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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此时是心情大好了,而正被他算计的李泰呢?此时府中可是一片狼藉,书房里瓷器碎了一地,可见他气的有多深。

“你确定是李恪坏的本王的好事吗?”此时的李泰已然没有了什么气力,肥胖的身躯瘫坐在榻上,却难掩语气中的愤怒,听听,李恪都叫出来了,好歹也是他的三哥不是?

“是的,殿下!自打太子和蜀王殿下联袂觐见陛下后,陛下便将我等召集起来商讨永通渠的事,并当场指出由常胜督办此事,几位老大人俱表示赞同,我也就不好再提反对意见。”此人却是岑文本了,面貌普通,普通的文士装扮,现任魏王府长史,是个有才之人,李泰亲自在太宗面前求来的,现在已是李泰的心腹,为他筹划,“下臣也打听了一下,都说是蜀王在陛下面前举荐的常胜!”

“李恪,你个混蛋!就知道跟在太子的后面舔他的脚后跟!你……”李泰再次气得大骂。

岑文本听得李泰越骂越难听,听得直皱眉,心中十分不满,平常的温文尔雅都到哪里去了?却也不好责骂,遂打断道:“殿下,现在还不是骂蜀王的时候,我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太子殿下,蜀王殿下只是太子身边的一个亲近之人,成不了大气!”

如果李恪此时听见了岑文本对他的评价,不知道会不会笑得背过气去,岑文本呀!李泰的首席大谋士!他都这样认为李恪只是想做一个闲散王爷的人,那其他人呢?

“先生可是已经想到了办法?”李泰终于平静了下来,又回复到以往儒雅模样,若不是岑文本已然见过他疯狂的模样,还真的就以为他就是一个儒雅之人了!

“殿下,那永通渠的决口就是那么好堵的吗?”岑文本的语气十分的平静,可是说出的话却冒出了浓厚的杀机,永通渠不通,粮食运不进来,长安城所有百姓都得饿肚子,到时这办差不利的板子打下来可就不是一般的重了!当然现在他们还都不知道,常胜已然怂恿太子将太仓里的粮食弄出去卖了,不然他们估计要感谢老天有眼了!

“先生的意思是……”李泰说到一半就看见岑文本点头,当下大喜,“就依先生所言!”

唉,殊不知他们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算计着他们,李恪后来知道了今rì魏王府的密谋后,只说出了两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王很庆幸,在两位先生的帮助下,本王做了那只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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