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瘦弱女子脸红笑道:“公子谬赞,不错,小女正是李清照。”
锦儿喜道:“我这次到开封能遇见李清照和李师师两位当世才女,实属不易。当真难得的紧。”

李清照呵呵一笑,清秀的脸上露出几分羞涩,那男子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两位年轻貌俊的公子,不免有些不快。咳嗽一声。

谢聆看在眼里,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说道:“我们也是女儿身。”

李清照上下打量,暗自点头,锦儿对那男子说道:“你便是赵明诚吧?”

那男子点了点头,锦儿一拍手说道:“方才我们和师师姑娘谈论才女的事,倒是把你忘了。说到才情,赵夫人岂止是当世才女。说是千古第一才女都不为过。”

“姑娘一再夸赞,实在令人汗颜。不过我还是喜欢别人叫我李姑娘,或者清照。”李清照说道。

锦儿说道:“天sè已晚,我看咱们先到外面吃些小吃吧。”

李清照说道:“也好,相公,你自己先回去吧。”

赵明诚为难道:“这怎么好?”

李清照说道:“让我再拾回一次未婚的记忆吧。”

赵明诚倒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只是过于关心妻子,再说她们三个女子去吃小吃,自己跟着不免不像样,便道:“那你少喝点酒。”

李清照推着丈夫,说道:“走吧走吧。”

“等会要不要我接你?”赵明诚仍是不放心说道。

李清照无奈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还怕我找不到家吗?”

赵明诚一面走一面说道:“那可真说不定,你一喝醉了,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终于送走了丈夫,李清照松了口气,说道:“吃什么去?”

谢聆道:“清照姑娘在开封待得比我们久,应该熟悉的多。你选吧。”

李清照想了想,说道:“去第一楼吧。”

三人出了大相国寺,来到旁边的“第一楼”,谢聆和锦儿为了避免误会,已去掉头巾,散开长发,恢复女儿身份。

李清照显然经常到这第一楼,小二都认识了,见她带了两位姑娘,连忙招呼,替她们找了一处稍微安静的地方。

三人坐定,李清照说道:“老样子,料要足哦!”

小二吆喝道:“好咧,夫人放心吧。”

不一会儿,上来两盘包子,一个“鲤鱼烩面”及各种小炒,当然少不了酒了。

李清照斟了三杯,说道:“第一楼的包子是特sè,吃起来还不错。”

谢聆尝了一口,只觉得口感上层次分明,渐入佳境,越吃越香,点头赞道:“确实不错。”

李清照吃了一个包子,举起酒杯,说道:“来,我敬两位一杯。”

锦儿浅浅的抿了一口,李清照一饮而尽,谢聆自从上次被柳文文灌醉过一次,再也不敢碰酒,见她们两个都喝了,也不好推辞,浅酌一口。

三人一个是富家小姐,一个当世才女,还有一个武艺高强的侠女,三人能凑在一起,也是缘分,谢聆心情不好,两杯酒下肚,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李清照看起来瘦弱清秀,喝起酒来并不含糊,不过喝完了第三杯,就不再那么豪爽,脸上红扑扑的,显得格外可爱。

锦儿本是有些酒量,只是平rì里在家不怎么喝,此刻在外,又寻找不到心上人,没那那么多顾虑,谢聆是不胜酒力,然而此情此景,也是多喝了两杯。

锦儿说道:“一个时辰之约已到,清照姐姐,我们去见见李师师,你说怎么样?”

李清照放下酒杯,说道:“如此甚好。”

三女回到大相国寺,穿过大雄宝殿,来到罗汉殿,却不见李师师他们的身影,锦儿说道:“我们来晚了吗?”

谢聆摇了摇头,说道:“即便是晚了,她也不会不告而别。”这时一个和尚从外殿过来,看见她们三个,合掌问道:“谢施主?水施主?”

谢聆道:“你是?”

“小僧是这寺院的主事,法号虚宁,方才赵施主和李施主先行离开了。让小僧转告。”那和尚说道。

谢聆蹙眉说道:“他们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走的?”

虚宁道:“这个小僧不知。”

李清照叹道:“终究还是失之交臂。可惜可惜,二位姑娘,我回家了。”

锦儿道:“妹妹别急,咱们再逛逛。”

李清照摇头道:“再不回去,相公该找来了。他公务繁忙,还是不给他多找麻烦。”

谢聆说道:“如此那我送送你。”

李清照点头说道:“也好。”

三人同行,李清照在前带路,穿过一个小巷,只见一群人围成一个大圈,里面锣鼓声响。三名女子都是好奇心重,不约而同的止步望去。

圈内是三个卖艺的,一个是十岁左右的小丫头,一个是不过十五男孩,还有一个坐在椅子上老者,看模样是腿脚不便。

那男孩和女孩正在各子练拳,倒也像模像样,不过这是京城之地,百姓都是见多识广,对这些倒是看不过眼,摇着头便要走开。

那男孩见状,急的眼泪都要流了出来。当下大声说道:“下面请各位看我们兄妹器械相斗!”

围观的人听说要动刀子,准备走的人都又回头,那男孩拾起一刀一剑,将剑递给那个小女孩。

老者急道:“丁儿……”

男孩说道:“爷爷不必担心。我们演练的很久,不会出差错的。”说完,一刀砍向那女孩儿。

那女孩儿早有准备,长剑一封,格挡大刀。两人叮叮当当的斗在一处,那女孩儿年纪虽幼,舞起剑来却是有招有术,每一挥动,都是比较jīng妙的剑法,那男孩大刀耍的更加有形。谢聆看着不住点头。

男孩和女孩这一拆招,显然是互相联系已久,对打起来行云流水,并且那女孩的剑尖每招几乎是贴在男孩的身上。凶险的很。

斗了一会,又有几人走开,不愿再看。那男孩心急,扑地一声,女孩的长剑刺中男孩的右肩,女孩惊呼一声,长剑松手,男孩倒在地下,如被钉在地上一般。

这一下男孩显然是故意被刺,以博得围观的人同情,这招果然奏效,围观未走之人纷纷掏钱,或一文或十文丢在地下。

女孩扑在男孩身边,男孩说道:“花花,我没事,你去……收钱。”

女孩含泪答应,去捡那地上的钱。李清照一摸荷包,对锦儿道:“姑娘身上带了钱没?”

锦儿将自己的荷包递了过去,李清照一看,是十两碎银。全都拿了出来,交到女孩手上,爱怜的轻抚她微黄的头发。

女孩一看给了这许多,喜道:“多谢姐姐,多谢姐姐。”

李清照淡笑一下,退了开去,那女孩还是不住道谢,然后才继续去捡那地上的铜板。

谢聆身上也只有几两碎银,想起衣袖兜内还有一张陆希文给的银票,也不看金额,走到哪老者身边,双手递过。也不等对方道谢,步近那男孩,拨出长剑,点穴止血。见无大碍,退到原位。

李清照低声说道:“真可怜……哎……”

谢聆也是压低声音,说道:“好在那男孩伤的不重。”

女孩捡完地上的铜板,回到男孩身边,看见地上许多的血,忍不住哭了,男孩忍痛坐起,安慰道:“花花,哥哥没事。”

正在这时,一人粗鲁的说道:“哪来的两个小杂种,胆敢到此卖艺不跟大爷打个招呼?有交过保护费么?”

老者赔笑道:“我们刚到京城,不懂规矩……”话没说完,手中银票被来人抢了去。

那人尖嘴猴腮,长着一对三角眼,一看见那银票的数额,倒吸一口凉气,直接揣在怀里,说道:“既然不懂规矩,那就让你们长长记xìng!”

老者气急败坏,要去将那银票抢回来,刚刚站起,便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那人怒道:“怎么,你还想要抢回去?活得不耐烦了吗?知道大爷是谁?”

那女孩泪水还没擦掉,站起说道:“管你是谁!抢人的东西就是不对,你是坏人!”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对,老子就是坏人,人称开封小霸王!闵天起!”

女孩等了片刻,问道:“明天起?那把今天的钱还给我们!”

围观的人一阵哄笑,其中一人提醒道:“他的名字叫闵天起。”

闵天起横了一眼那说话的人,看见女孩儿手中串着几十个铜板,另一只手紧握,显然还有碎银,一把挚住她的脖子,一手掰开她的小手,抢过碎银,然后推到。

女孩倒在地下,大哭起来,谢聆实在看不过去,便要动手教训那闵天起,李清照前跨一步,说道:“你这人这么可以这般无耻?别人辛辛苦苦的血汗钱,你倒好,一下抢的干净!实在是无耻之尤!”

闵天起没想到会有人出头,他在开封这一带确实是一霸,做事的时候谁人敢讲半个不字。心头先是一惊,一看是个女子,放下心来,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敢管大爷的闲事!”

李清照傲然道:“明明是你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尚敢如此作为!难道我大宋当真没有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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