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轩的出现使翠竹不安,她甚至觉得,可能是杨云轩后悔把自己让给孙进,这才上门想以强权逼迫孙进就范。
让下人先把他们让到前厅后,依旧坐在那里胡思乱想不已,一颗心沉下去又浮上来,浮上来又沉下去。如此几回折腾,翠竹忍不住以帕子掩面哽咽起来。

良久,心中悲凉丝毫未减,倒是因此添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勇气。

抖着腿起身,踉踉跄跄的朝前厅走去。她已下定决心,如果此次杨云轩果真是为了讨要自己而来,那今天,宁可拼着一死,也绝不就范。

此时前厅,宋译和杨云轩坐在那里相对无言。下人端上来的茶水从有sè喝到没sè,主家依旧无人出来招待。宋译只得叹气道:“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外面晃悠呢。”

杨云轩疑惑道:“按理说,咱们好容易过府一趟,翠竹那丫头,再怎么着也得出来接待一下啊。好歹咱们是成全她和孙进姻缘的大恩人,对恩人态度不应该这么冷淡吧。”

宋译抬头正要说什么,无意间看向门外,哑然失笑道:“她来了。”

杨云轩本能的抬头,然后看到了哭得梨花带雨的翠竹。

翠竹也没有正眼看他俩,只是闷头冲了进来当场跪下抽噎道:“龙公子果真还是不肯放过翠竹吗?天下女子,强过翠竹的岂止千千万万?公子何必执拗于翠竹,毁了翠竹一生的幸福。”

宋译看了看杨云轩,杨云轩朝他苦笑了一下,然后对跪在当地的翠竹道:“你先起来,有话咱们好好儿说。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你和孙进的事儿我已经不再计较追究了。我此次来府上,是找孙进有事儿,你不必紧张。”

翠竹闻言这才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先是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杨云轩,觉得心里没底儿,便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宋译。

“姑娘还是听龙公子的话先起来吧,”宋译朝忐忑不安的她微笑道:“那rì的事儿,我既然管了开头儿,自然会负责到底。龙公子何等样人,那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主儿,他说不追究,那便当真是不追究。我们只在这里等孙进回来,有些男人们的事儿要问他。你若在此不自在,只管回房等消息,我们无碍的。”

“当真不是为翠竹的事儿来?”

虽然站起了身,但翠竹依旧不敢肯定。

“我们何必扯谎骗你。”宋译啜了口茶水,尽量挤出温和使人一看就很信任的笑容道:“我们还指望过些rì子吃你俩的喜酒呢,如果把你强要了去,那该如何吃喜酒。”

。。。。。。。。

。。。。。。。。。。

好说歹说,翠竹到底是信了。

在孙进回来前,张罗着下人摆上水果点心招待他们。前后待遇差别如此之大,看着显得异常热情的翠竹,宋译和杨云轩作势甩了一把冷汗。

好容易熬到孙进回府,翠竹这才隐入内院。

孙如圭盔甲未换,匆匆踏入前厅施礼道:“不知太子殿下驾临府上,有失远迎,这个。。。。。”

杨云轩起身看着孙进,尽量平静的道:“起来吧,不必拘礼。”

孙进起身后,却立刻把他扯到身边附在其耳畔急急的道:“府上茅厕在何处?快带我去。”

孙进神情古怪的看了杨云轩一眼,老脸一红很惭愧的道:“殿下请跟臣来。”

说完拉着杨云轩就要往外走,宋译忙跟上去道:“还有我一个,麻烦孙大人带路。”

孙进回府之前,他们前前后后关了七八杯水。后来翠竹招待他们的,也都是季节瓜果,虽说到最后很明智的象征xìng吃几口,但是,上厕所的尴尬事儿到底还是来了。

从茅厕出来,轻舒口气的杨云轩对暗自擦汗的孙进道:“这次来主要是问你,白天究竟怎么一回事儿?”

孙进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道:“没什么事儿啊。”

“少来,”杨云轩轻踢了他一脚道:“你看到我并挑明我的身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说,谁指使你的。”

听他如此说,孙进哑然失笑道:“臣白天奉旨巡视外城,无意间遇见殿下。臣子见殿下,叩拜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倒是有一点很奇怪,殿下为何会出现在外城粥棚前?臣后来在那附近打听了下,殿下似乎昨儿个就已经去了?”

“我只是一时兴起,想体验下民生疾苦罢了。”杨云轩讷讷的笑了笑。

孙进看了看天sè道:“夜已深,臣方才回来的时候听说殿下昨夜遇刺。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早点回去,免得多生枝节。”

“额。。。。”杨云轩闻言有些牙疼的倒抽口冷气道:“那啥,我见你府里布置很是jīng妙,如今很想参观一下,不知你是否大开方便之门。”

“这个。。。。。”

看着一心要赖在府上的杨云轩,担心翠竹的孙进心不在焉的叫上下人作陪领着杨云轩参观府宅。

杨云轩在前面故意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对那下人问东问西,宋译趁机落在后面拍了拍忧心忡忡的孙进道:“你不必担心,殿下已经默许了翠竹姑娘是你的妻子一事。”

“如此,我便放心了。”

杨云轩话刚出口,没想到宋译话锋一转道:“孙进,今rì你是故意拆穿殿下身份的吧!”

“这个。。。。”

“少这个那个的,”宋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做的很好,就算你今rì不当着流民的面儿拆穿太子的身份,我明rì也会安排的。”

孙进见他如此坦荡,当下也不隐瞒,把拆穿杨云轩身份的主要原因交代完毕后问道:“宋大人其实这两天已经在流民中安排人手了吧?适才在外城,殿下悄悄溜走后,流民中总是适时的出现一个声音,把大家的感激之情都带到太子殿下身上去。”

“我不瞒你,是我安排的。”宋译笑道:“不过你既然也已经出了手,想必也是极看不惯成王的人。我和你一见如故,话很投机,以后还得多在一起相互帮扶的好。”

孙进闻言会心的朝他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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