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又来了!
后母一打开客厅的门,她立即象黑旋风一样掠到我面前,质问:“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我并不明白她想讲什么?就装作没听到。

谈笑又重复一次:“我说你是不是心理不正常啊?!”

我说:“你想说什么,痛快一点!”

谈笑极尽姿态地笑起来,嚷:“哟!你还想拿纸包住火?我妈都同我说了,你将白盈都勾到手了!也忒黑了吧?女人你也搞?……”

我看后母一眼,她立即低眉顺眼地踱到里间去。

我说:“我劝你还是小声点,白盈在睡觉。”

谈笑一听我这话,变本加厉地抬高声音,yīn阳怪气地叫:“呀咦!你倒蛮会关心人的嘛!怎么,现在开始心疼起女人来了?……”

我淡淡地说:“如果你不想自取其辱的话该立即闭嘴!”

谈笑“哼”一声,继续:“对哟!你和白盈现在是热恋阶段嘛!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怎可能容得我说半句话……”

“啪!”谈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得闷在那里。

白盈手叉着腰,厉害地教训她:“你是从哪个粪堆里爬出来的毛毛虫?!又臭又脏又让人这样讨厌还偏偏要爬到我身边来歌唱?!”

白盈的脸庞因情绪的异常不稳定而绯红,双目圆睁。

谈笑显然也被白盈的样子吓倒,站在那里出不得声,甚至不记得要还手。

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不是谈笑的作风,这会却捂着脸不说话。

白盈这会竟然给人一股“气势磅礴”的感觉,她甚至半带着笑容问谈笑:“怎么不还手啊?怎么不还骂啊?你不是蛮厉害的嘛,刚才不是还挺来劲?继续啊?!”

谈笑笑起来,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

谈笑看我一眼再看一眼白盈,说:“好!情侣联手一致对付我这个外人!好!做得好!我今天就成全你们俩个的恩爱,不打扰了,下次再过来讨教。”

谈笑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你们真让我觉得恶心!我想都不敢想,两个女人怎么做那档子破事……”

白盈冲向她,谈笑立即象鼠一样窜出去。

我想了一下,才觉得自己应该笑起来。

白盈看我,问:“谈笑什么时候练了轻功?”

我说:“她不是学武术的。”

白盈走到过来,挨着我软软地坐下来,然后慢慢地将手放在我大腿上,我一下全身僵硬起来。

白盈笑着说:“她不是学武术的?什么意思啊?”

我装成很自然的样子站起身,笑着回答:“不是学武术的不就是指[不学无术]嘛!”

白盈掩着嘴笑起来,站着,握住我的手,声音软软地:“哎哟!是这样的意思啊!我说呢,你一向都很幽默的。你就是这点对我造成了困挠……”

我正sè地说:“白盈,你别这样,我敢肯定你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呢。”

白盈不笑了,也拿出严肃的表情来:“我没发烧,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告诉你: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你被注定是我的!现在我分析过来,你一进公司就吸引了我的,只是我那时候根本没有现在这样深刻的意识!”

我从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握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白盈,你是个女人,我也是个女人。我不是那种可以给女人爱情的人,你也不是,你只是走入一个感情的误区了,你明白吗?”

白盈灵敏地反手将我的肩膀握住,也一字一顿地说:“我现在只要你承认你是我的,你只属于我!你现在就这样说!你说啊!……”

白盈的眼睛里盛满期待,她的jīng神状态很混乱,这让我无奈。过了好久,我强迫自己用一种很淡然地口气说:“谁也不是谁的谁,你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白盈开始用撒娇的语调讲话:“我不要这样……”

我打断她,快速地说:“今天我要加班,还有好些事情没有处理好。”说完,立即象弹簧一样离开白盈的身边。

白盈懊恼地坐在地板上,将手放在膝上磨擦,低着头,十足初次怀chūn少女的窘样。

在门口,我一边换鞋子一边说:“我走了。”

白盈猛地瞪大眼睛,嚷:“不准去!是林叶那个妖婆让你加班吗?星期天不准上班!我不让你去!你去了就别回来了。我不会给你开门的!”

我说:“不用你开门,我带钥匙了。今晚可能有应酬要晚些时间才回呢。”

白盈呼地站起来,我条件反shè一样地飞奔着往楼下跑……

白盈的声音传过来,叫:“我是老虎吗?!我是老虎?我又不是老虎,你那样怕我做什么?我只是看见你的衣领没有翻好,还有你左耳边的头发很乱,我想帮你将衣领翻出来,想将你左耳边的头发抚弄得顺一些……这样很过份吗?!”

不过份,过份的是她奇怪的想法和动作。

我顾不得听这些,迅速冲下楼去。

刚挤上大巴,手机响,是林叶。

她问:“干嘛呢?”

我说:“在家里看杂志。”

林叶在电话那头“咯咯”地笑起来,嚷:“可怜的孩子撒谎都不会呢,大巴喇叭声这样大,你家开进了好几台大巴车?”

我只好说:“出来转转。”

林叶止住笑声,说:“过来公司怎样?呆会一起出去逛街?”

我犹豫一下,说:“好吧。”

老远,林叶就迎过来接我,她象久别重逢的朋友一样给我一个大拥抱,我觉得十分别扭,因而我拥抱她的动作很机械,表现得非常被动。

林叶上上下下看我一遍,低嚷:“我真是越看你越有吸引力呀!怪不得心高气傲的白盈小姐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我冷冷地说:“我很少穿裙子的,何况是什么石榴牌的裙子。”

林叶又咯咯地笑起来,听在耳里象母鸡打鸣一样让人受不了。我将手放进牛仔背带裤袋里,静默着。

林叶将我的手拿出来,放进她手里抚摸。我看她一眼,不动声sè。

我不相信林叶也是一个同xìng恋者。

林叶在我将要呕吐的时候放开了我的手,我无声地笑起来。

林叶瞪我一眼,嚷:“我抚摸了你这么久,若你是同xìng恋者早就该有反应了。”

我继续笑:“谁说我是同xìng恋?”

林叶撇开我,自个自地往前走,边走边懒散地说:“谈笑呗,还能有谁?她的消息总是最快的。真实度却总是有待考验。”

果真是谈笑。

如果我猜得不错,谈笑已经开始马不停蹄地四处散布我和白盈搞同xìng恋的消息。

林叶在我10步以内的距离站定,扬着声音问:“总归是无风不起浪的是不是?!说说,你和白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如何回答。我和白盈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我还得思考一段时间。

我慢慢地走到林叶的旁边,象她一样站定,目视前方。

良久,林叶又不死心地问我:“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我重复她的话说:“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林叶皱起眉头,说:“呃?”

我很想说:把杜寞还给白盈吧为什么要抢了她原本以为已经拥有了的东西呢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满大街都是男人为什么偏偏要和别的女人看上同一个男人还给她吧有什么大不了的杜寞于你不算什么可是于白盈来说等于抽了她的筋会要了她的命的……

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叶和白盈是平等的,就象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一样。谁也不是谁的谁。那又有什么理由要求林叶将杜寞还给白盈?

林叶开始往前走了,几个大步又将我甩在身后。

我扬着声音问她:“今天不用陪杜寞吗?”

林叶象没听见一样地继续往前走。

到公司楼下时,林叶才停下来等我,依然站定不回头,扬着声音嚷:“让杜寞见鬼去吧,让满大街的男人都见鬼去吧!从今天开始,我要奋斗!为了我是个女人而奋斗!我要象个没钱的女人一样为钱而奋斗!”

嚷完了,她满面含笑地问我:“我这口号喊得怎样?响亮不响亮?”

我点头。

林叶不甘心,命令我:“你得说句话:响还是不响?”

我说:“响!震天响!如河东狮吼一样响!”

林叶满意地哈哈大笑。这一会,我是喜欢林叶的。

看我一眼,林叶幽幽地说:“我想我爱错人了!”

我沉默。这个时候不是该说话的时候。

林叶淡淡地说:“想象得到吗?杜寞还piáo娼!哈哈!真是个深情的男人!大鱼小鱼通吃呢!”

我愣在那里。

我不相信杜寞piáo娼,但我相信林叶不会撒谎。

林叶继续笑,笑了很久,直到后来笑出眼泪。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对我说:“谁也不是谁的谁!我之前以为白盈嫁给杜寞,杜寞就是她的;后来我又以为我和杜寞好上了,杜寞就是我的,原来都不是这样的。只有东西才可以是你的或者是我的或者是某某人的。杜寞不是东西,我们谁都无法成为谁的东西。谁都不是谁的谁……哈哈!”

这一天当中,我又更深刻地读懂了这句话:谁也不是谁的谁!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