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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蒙迪沃克的城墙下,看着脚下的火海慢慢地蔓延,吞噬掉一切…

然后我总会从梦魇中惊醒,我居然永远也抹煞不了蒙迪沃克在我记忆中的影象,以及关于我父亲熠炼的所有回忆。

我站起来,披着长袍抵御雪峰的严寒。我抬起头看到圣雷山顶已经残破不全的十二sè彩虹,其他的光芒已经逐渐暗淡,而代表我的那一束红光却是相当地耀眼。

如果赫卡说的没错的话,玄武的jīng神力强到可以轻易地杀死进入他领地的人,那么我们此行又会有多少胜算呢?

先知的灵魂已经被囚禁在了虚空中,可是我们剩余的九个人还是要继续战斗下去,击败玄武这只最强的神兽。

在圣雷山的孤峰崖上,赫卡穿着黑sè的风衣,手中握着他的噬魂鬼剑;在他的身后是紫发的折翼,身上还是那件华丽的岚天战袍;折翼身边站着儇涟和圣灵系的艾雷斯,而后面则依次是冰锲,冰颜,万森和卡若。他们都在孤峰崖等我,疾风从远处刮来,席卷起一地的落叶。

我最后一个走上孤峰崖,赫卡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一丝几乎凝固的笑容,他说,熠影,你总算来了。

然后他回过头对其他的人说,“如果我们可以击败玄武就可以得到永恒的生命,大陆也会得到永生;而我们死了,这个大陆也会死…”

先知死后,十二圣使之首的赫卡理所应当地充当起来领导者的位置。虽然他的心,他的剑,他的力量都是黑暗的,可是他的人却显得正气凛然。

折翼召唤出鲲鹏,我召唤出红龙。我们九个人分乘两只神兽从孤峰崖出发,前往幻影系神兽的领地——北部群山。

在北部群山的路口,赫卡说,进入北部群山之后大家千万不要分开,如果有人中了jīng神冲击,其他人就封印他。

“如果不能被封印呢?”

“那就杀了对方,包括我在内。”

“赫卡,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在我的幻影系结界内,所有人都不会受到jīng神冲击。”冰锲说完,伸出左手,托出一个紫sè的光球,一层淡紫sè的结界环绕在我们的周围。

在北部群山的丛林中,我们其他八个人围绕在冰锲的左右前进着。突然儇涟喊了起来,看那边,是玄武。

我循声望去,只看到一截暗红sè的长袍消失在一棵树的背后,一晃就消失了。而儇涟很快追了出去,淡兰sè的披风紧跟着玄武消失在了树的背后,离开了幻影系结界的范围。

“儇涟…”折翼刚准备追上去,却被旁边的赫卡拦住了。“折翼,不要冲动。你对黑魔法根本没有抵抗力,如果离开了幻影结界你会受到jīng神冲击的。因为我感觉到整座森林的jīng神力都来自玄武,他的jīng神攻击无处不在。”

“那儇涟她…”

“损失一个人还不够吗?要再损失一个?”

折翼不再说话,长长的紫发垂下来遮住他的脸。

玄武好象不愿意在我们面前现身,在森林里整整转了一天,冰锲很艰难地继续支撑着幻影结界,抵抗着对方几乎无孔不入的攻击

这座森林的夜晚异常地诡异,天空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黑暗在这里似乎有着令人感觉压迫的重量。我点起无数的篝火,围绕在营地的周围。折翼满脸愁容地坐在篝火前,冰锲因为消耗了太多的灵力,裹紧幻术袍打起了瞌睡。

又是在午夜,一阵疾风席卷而裹,所有的篝火在瞬间熄灭了,大多数人的眼睛因为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而看不见任何东西。可是我们影族却可以,黑暗系的赫卡也可以。我看到一个人影在森林边晃了一下。

我听到响亮的一声剑出鞘的声音,然后赫卡追踪那个人影冲入了丛林。

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无数的冰刃,铺天盖地般的落下来。

“大家快支撑结界。”我听到了卡若的声音,然后就是无数锐器撞击在结界上的声响,这时才有人注意到冰锲,他没来得及支撑起结界,有五根冰刃刺进了他的身体里。他被冰颜搀扶着站起来。

“赫卡呢?”当周围再次燃起篝火时,卡若问我。

“他追玄武去了。”

“去了多久了?”

“刚才去的。”

卡若没再问什么,倚着白龙神剑坐在篝火旁边。

远处传来极低的脚步声,平常人是感觉不到的,可是我们却能感觉地到。

卡若迅速将剑出鞘朝那个方向挥出了一道剑气,人影闪了过去。淡蓝sè的长袍映照在火光前,是儇涟。

没有人想到儇涟居然会对我们出手,而且一上手就是水系极限招数,瀚浪诀。我感觉到大地晃动了一下,而身后的冰颜,冰锲,万森,折翼都倒了下去。

我用魔杖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卡若握住白龙神剑的右手开始滴血,洒在地上。

儇涟朝我们走过来,手中握着深蓝sè的刀,cháo汐魔刃。而她身边的一棵树抖动了一下,艾雷斯从树上跳了下来,右手的圣灵拳剑和魔刃碰撞在一起,崩溅出耀眼的火光。

“艾雷斯,她好象受到了玄武的jīng神控制。”卡若对战斗中的艾雷斯说。

“不用你说,卡若,我知道该怎么做。”刺客冷冰冰地回答。

“艾雷斯,不要伤害儇涟。”折翼居然挣扎着站了起来。

“姐姐,只要控制住她,不要伤害她。”我喊道。

我忘记了艾雷斯和儇涟一直都情同姐妹,她怎么可能对儇涟痛下杀手。

圣灵系圣使的圣灵拳剑像闪电一样一道道地劈过去,而儇涟的脚步就像席卷大地的疾风一样迅捷。

可是最后一道闪电却停住了,那柄在暗淡的天幕下闪烁着寒光的圣灵拳剑停在了儇涟的喉咙前,而儇涟的一截cháo汐魔刃已经从艾雷斯的身体里穿了出来。

“姐姐…”我奋力握住魔杖,聚集起身体中全部的炎系力量,准备使出最强的“炎破”,以求对儇涟一击必杀。

可是折翼比我更快一步,他迅速吟唱出风系咒语,还流着血的右手放shè出绿光,顺手画了一个圈。

疾风破空而来迅速包围了儇涟。

儇涟如同一只困兽,在结界中左冲右突,结界每晃动一下,我就看到折翼的脸sè惨白一分。终于撞击变缓和了,更缓和,最后停止了,只有儇涟的喘息声。

折翼撤去那些疾风,他看到了儇涟那张充满疲惫的脸。她看到地上艾雷斯的尸体,她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折翼和卡若,问道,“谁杀了她?是谁杀了她?”

我强忍着动手的冲动,默默不语。

周围没有回应,只有回音久久地回荡在森林的上空。

久久,卡若回过身去说,“儇涟,你看一下手中的cháo汐魔刃,你久会知道答案了。”

“不,这不可能。折翼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儇涟看手中凝血的cháo汐魔刃说。

折翼没说什么,转过身,任凭风卷起岚天战袍慢慢地飞舞。

儇涟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在泥土上,跟艾雷斯的血,混在一起。她转过头,再次消失在了丛林之中。“儇涟,你去哪里。等等我。”折翼说完追了上去,深绿sè的岚天战袍紧接着消失再我们的视线之外。

埋葬了艾雷斯之后,卡若又些自嘲地说,“开什么玩笑,玄武的面没见到,人倒是死了一个,跑了三个。”

“谁说我逃了。我刚才被一个幻象调走了,结果扑了个空。”黑暗中渐次呈现出赫卡的身影。

“如果你在的话,艾雷斯根本就不会死。”卡若反驳他。

“什么,艾雷斯死了?”赫卡有些吃惊地问。

“是的。”

“我原本还怀疑她就是真正的玄武。看来神兽玄武另有其人。”

突然我的耳边传出玄武足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小心,玄武真的现身了。”赫卡说完,噬魂鬼剑应声出鞘,飞到他手中。

卡若也掣着白龙神剑,可是令我意想不到的事又发生了,赫卡和卡若居然自己打了起来。“赫卡,别再装了,你就是真正的玄武对吗?你杀了麟黯然后嫁祸给艾雷斯,折翼要去寻找儇涟,你却故意阻止了他。”卡若说完,挥手就是一道光焰之剑朝赫卡劈了过去。

“卡若,你疯了吗?我都不知道你再说些什么。”赫卡架住剑说,“你是不是也受到了jīng神冲击?”

“哼,疯了的应该是你。你居然将我们引到这个遍布着机关和陷阱的死路来,我们当中只有你来过北部群山,不是吗?”卡若和赫卡来回拼杀着,两柄神剑相互撞击在一起,愈来愈不可开交。

“熠影,快来帮我制住他,他受到了jīng神攻击。”赫卡大声说。

“放屁,你小子才是真正的四幻玄武。熠影,快打败他。”卡若一边拆招一边说。

我站在旁边,不知所措,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神兽玄武,赫卡还是卡若。

卡若的白龙神剑的光芒暴涨,贴着地面挥舞起来,数道剑气沿着地面朝赫卡劈过去。赫卡双手握住黑剑,斩断那些剑气。

赫卡高声念出黑暗系咒语,一把带着诅咒的黑十字剑横空出现在夜空中;卡若念出光明系咒语,无数的光芒破裂开泥土从他的脚下升起,将周围映照地好比白昼。两个人的手中同时出现了光球,两个人黑sè的长发向后飘动着,斗篷猎猎作响。

这是光明系与黑暗系的杀招,他们真的要一决生死吗?

赫卡和卡若都高高地跳起来,两柄神剑散发出的光芒照彻天宇,当两柄神剑相撞时,我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极强的力量生成。一股不亚于赫卡和卡若的力量。

而在天空中的赫卡和卡若高声念出了黑暗系和光明系的咒语,然后冲向对方,两把神剑碰撞在一起两簇光芒从他们脚下的土地暴长出来,再延伸到天空中,光明和黑暗的力量从天空散shè下来,照shè着大地上一切。。

骇人的冲击波将我支撑起的结界都震碎了,我急于想知道赫卡和卡若究竟谁活了下来。可是我背后的一棵树上却笔直地落下一个人来,居然是麟黯。

当烟雾散去时,赫卡和卡若都落在了地上,急促喘息着。

卡若走到麟黯的尸体边看了看对赫卡说,“他确实死了,看来四幻玄武也不过如此。你早就知道他来看我们之间的对决?”

“不错,他本来的目的就是利用儇涟来使我们相互猜忌,然后自相残杀。这一切好象都是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可是他被自己的圈套套住了。唯一令我意想不到的,四幻玄武居然会是麟黯,他伪装地很好,我原本没有理由去怀疑一个已死的人。”

这两兄弟和好了?

一个白sè的灵魂从麟黯的身体里挣脱出来,慢慢地融入在清晨的雾气中。

当我们救醒了冰颜,冰锲和万森时,一轮红rì透过北部群山浓重的雾气,照shè在大地上。四幻的威胁已经不复存在,我成功对抗了神的天罚。

而我们也将与美尼拉大陆同在,并永生着。

我们回到圣雷山时已经是中午,折翼也赶回来了,可是却没有看到儇涟。冰锲从他的房间取出一张地图,将最辽阔的西部草原划给了卡若守护,北部群山划给冰颜,东部沼泽由赫卡来守护,南部群岛归折翼守护。

折翼想了想说,“算了,你还是把这里分给儇涟吧,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冰锲要去守护幻域的次元封印,折翼想回翼族的敛云峰。当卡若问我想去哪里时,我居然说,我想回影月城。我全然没有顾及到冰锲的脸sè。

在离开圣雷山的前一天,我去向冰锲辞行,原本也想顺便看看冰颜,可是冰颜却不在,只有冰锲一个人在那里。

他居然开门见山地问我,是不是喜欢他妹妹冰颜。

我以为他总算想开了,抛开了以前对我的种种成见,所以我很直接地告诉他,是的。

可是冰锲却厉正言辞地对我说,熠影,我告诉你,你和我妹妹没有可能。我是不会让她跟你在一起的。

“为什么?冰锲,难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获得幸福吗?”

“为什么?因为你是影族的人,你是影族。而且她跟你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幸福。”

“冰锲,难道影族不是人类吗?影族难道就不能又感情吗?”我反驳他。

冰锲背过身去说,“你喜欢谁我都没有意见,但是不能是冰颜,我也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妹妹跟你,一个影族的人在一起。”

而这时,冰锲幻术袍的袖口突然闪耀出紫sè的光芒,他的匕首径直朝我刺了过来。我躲了过去,伸出右手就要召唤烈焰咒。

冰颜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她张开双手挡在我们中间对我说,“熠影,住手。我不允许你伤害我哥哥。”

冰锲手中紫sè的光芒消失了,我聚集起的火焰也无声地落在地上熄灭了。屋里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从门涌进来的声音。

许久,我听到冰锲颤抖的声音,“熠影,你走。永远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我绝望了,为什么我要是个影族的人,而又为什么要偏偏爱上一个跟影族有血海深仇的人呢?我又看了冰颜一眼,那张曾经让我无比挂念的脸,抖动魔袍从小屋里冲了出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圣雷山。

而此时布满yīn霾的天空开始落雨,打湿我身上大片的暗红sè。我想起了冰锲对我说的那句话,你喜欢谁我都没有意见,但是不能是冰颜,我也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妹妹跟你,一个影族的人在一起。

也许我应该选择忘记,忘记过去的一切。因为冰锲不会愿意冰颜与我在一起,只因为我是一个影族。

几天之后,我黯然回到了影月城。我看着影月城的白骨堆砌的城墙,逝去的一切仿佛就时一场梦,无比真实的梦。

影族原来的王病故了,按照影族数百年来的惯例,要在全族举行一次比武。只有影族中最强的人才可以成为新的王,所以即使是王子,如果不好好学习剑术或者魔法就不能够继承王位。

此时,竞技已经进行了半个月,保持到现在的是一位黑巫师,他已经成功地用诅咒杀死了六个对手,一时间关于他的传闻传遍了整个影月城。

我想起了先知所说的话,他说我有可能可以成为影族的王,而事情又是这么地凑巧。所以我也去参加了竞技。

我一上场就施展出惯用的烈焰咒,那个黑巫师瞬间就被火焰吞噬,像影子一样消失了。

这时,台下一片恐慌,其中的一位长老居然认出了我,他对这人群喊道,他是熠炼的儿子,他是熠影啊。

慌乱停止了,所有的大臣,长老和侍卫都匍匐下来,高声叫我,王。

我凭借父亲以往的声望成功地登上了王位,顺利到我难以置信。

而我却开始厌恶我自己,正是因为我是影族,所以冰锲才会对我干戈相向,可是如果他们知道我作了王,影族的王,那冰颜,她还会原谅我吗?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奈,我曾经听折翼说过,作为一个王的烦恼。他的身边也许此时还有儇涟陪伴着,而我却是孑然一身。所有的人都畏惧我的火焰系法术,甚至连那些蒙着面纱的侍女都不敢靠近我。

为什么我要是影族的人,而且是会炎系法术的影族呢。正是因为我是影族,这个学习黑魔法的种族,所以我才不能够跟这一生中最心爱的人在一起。

在一个席卷着暴风的夜晚,我孤独地站在影月城宫殿的钟楼上,寒风像犀利的刀片一样刮过去,留下隐隐的痛。

我看着脚下的影月城,遍布亡灵的影月城。突然,我伸出右手扣动手指使用了炎舞咒,火光映在我的脸上,大火吞噬着街道和行人,我不断地看到有我的子民消失掉,像影子一样地消失。

我从钟楼上跳了下去,站在红龙上离开了这座让我绝望,让我悲伤,却又让我荣耀,囚禁我,禁锢我的城池。

我回过头,影月城冲天的火光胜似圣雷山最美的夕阳。

毁灭吧,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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