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chūn季到来,蓟镇长城一线又进入紧张状态。根据以往经验,这个时候,是深居草原的鞑靼骑兵进犯边关的高发期。
为及时掌握鞑靼人动向,潘兴汉派出斥候,北上哈伦郭勒,到王顺老丈人乌达夫家探听消息,很快有了结果。在哈伦郭勒一带发现了一队约有三千人的土蛮骑兵(蒙古土默特部)活动踪迹。

土默特部落是蒙古高原势力不次于察哈尔部落的另一支强大的部落,也是大元朝“黄金家族”的一个支系。他们的势力范围东起宣化、大同,西至河套,北抵戈壁沙漠,南临长城,本部住牧丰州滩(今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部落首领曾经被明朝册封为顺义王,现在继承顺义王的部落首领是撦力克。

得到土蛮人到燕山以北地区活动的情报,潘兴汉判断这支鞑靼人从千里远的西部到燕山北地一带活动,肯定要对边塞居民实施劫掠。为保证两处矿山驻地安全,潘兴汉暂时放下督导生产冶炼事项,全力做好安全防务。命令驻守矿山的军兵赶修防御设施,自己带领两队枪骑兵,在通往矿山的交通要道往返巡逻,以防鞑靼人突袭。

万事预则立,不预则怠。土蛮骑兵不久就出现在矿山驻地附近,并进行了一次试探xìng进攻。因枪骑兵驻地防御甚严,再加火枪犀利。这队土蛮骑兵浅尝辄止,吃了点亏,稍作接触就退出枪骑兵矿山驻地,另投他处。

放在以往,潘兴汉肯定率军全力追杀。可现在有矿山牵绊,无法抽出足够数量的兵力投入战斗。同时,枪骑兵弹药缺乏的问题还没解决,影响了枪骑兵战斗力的发挥。

为了增强防御力量,避免与其在野外遭遇,潘兴汉将两队枪骑兵分配到两处矿山驻守,停止外出巡逻。同时派人到三屯营总兵府通报情况,请求增派大军围剿这队犯边的鞑靼骑兵。

为了加强防务,潘兴汉对两地的防御设施都做了细致检查。并召集将领集思广益,提出增强防御的有效措施。

对潘兴汉请求援军的做法,几个将领都不以为然。“兴汉,王保怎肯出兵帮助咱枪骑兵围剿鞑靼人,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和王保有过接触的李蒙反对潘兴汉的求援。

“就是,咱张嘴请求援兵,显得多窝囊,不但搬不来救兵,还白白让人家看笑话。”张大勇因去年冬天不能屯驻三屯营,无法和教坊司的翠花私会,对王保也是一万个不满。

“他妈的,要不是该死的李如松抢走六百支火枪,咱分出五百人,就能把这帮子鞑靼人打得稀里哗啦,咱何必窝在驻地不敢出头。”胡大海因自己统辖的军卒还没配上火枪,念念不忘李如松。

“我知道请求增派援军无望,可咱名义上还是归王保统辖,有了军情,就该通报,否则让他抓住小辫子,麻烦无穷无尽。二叔,我外出巡逻这段时rì,铁矿运营情形如何?”胡大海的话提醒了潘兴汉,他将话题转到武器生产上来,尽早生产出火枪,装备枪骑兵才是王道。

“自开炉后,一直没断了生铁的炼化,可工匠太少,无法炒成钢材制作枪管,就是普通力工也不够用,为了不耽搁冶炼,只好让军卒轮流到矿上采掘矿石。得想个法子招募一些好工匠和大量矿工。”李蒙有些无奈。

“招募矿工倒是可以,但雇佣工匠总不是常法,那些工匠多是江南过来的,在咱这站不住脚,挣了钱就走。没长远打算,对咱的新炼法子也不是特上心。我想还是从咱本地招募一些学徒来得牢靠,谁的亲戚朋友中有想常干这个活计的年轻小伙子,都可以介绍过来。要是介绍来几个品行好的生员最好,童生也行,来了就给官职。”潘兴汉深感人才缺乏。

“嗨,张大勇,参将大人的话,你听明白了吗?”胡大海向蹲在炕沿上美滋滋品抽烟草的张大勇大喊大叫,唯恐别人听不到。他的话引起几人哄笑,大伙都明白他说的意思。

张大勇知道胡大海因自己在朝鲜连着抽了他好几个嘴巴,一直耿介在怀,总是想找机会报复回来。于是装作没有听到,将正在品抽的烟草举起,“这可是好东西,据传是佛朗机人传过来的,一般人弄不到。”烟草是翠花托人稍来的

刚才胡大海就是想引逗张大勇说出翠花之事,此刻听了他的话,终于找到找补面子的机会,“哼,你也不好好闻闻,那上面都沾了什么味道,还送人,谁敢抽!”

直肠子的张大勇丝毫没有思考胡大海的话里话,“还能有啥味道,就是一股香辣味。”

“男人的尿sāo味你没尝出来吗?我没闻就咂摸出来了,你还好意思拿来。。。。。”

“狗东西,我掐死你!”张大勇蹭的蹦下炕沿,直扑胡大海。

就在两个人不顾大伙阻拦,要死掐的时候,一个亲卫未经通秉钻进议事的地窝子,“参将大人,王曰乾派人来了。”随着亲卫话语,一个面sè仓惶的卫军也跟着钻了进来。

报信卫军咕咚跪倒在地:“潘大人,王镇抚派小的向您求援,鞑靼人正在围攻鲁昂金矿。”

潘兴汉听了报信军卒的话,沉思一阵,“你路上走了几个时辰,围攻金矿的鞑靼人是哪个部落的,有多少?”想要救援,首先要弄清基本情况,否则无法确定出兵人数。

“回大人,小的跑了四个多时辰,围攻金矿人数不清楚,至于是哪个部落的,小的也看不出来。”报信军卒一问三不知。

“你们距离喜峰口路途更近,点起烽火,长城上的瞭望台都能看到,为何不向喜峰口军卫所求援?”王保一直对枪骑兵别有用心,潘兴汉不得不防。

“烽火也点了,求援的人也派了,王大人怕不保险,又派小的快马赶到这里。”

“领他出去歇着。”潘兴汉向亲卫发出命令。

“怎么样,都说说,这事该咋处置?”潘兴汉待报信军卒走了以后,向众位将官询问。

早已停手打斗的张大勇说道:“当初,王曰乾做的可不地道,咱有瘪子时候,他袖手旁观看笑话,眼下遇到难处,还好意思张口?依着我的意思,不去。”

“送信人说的含含糊糊,没个定准,兴许是王保指使他给咱挖的坑。”锻炼的已经比较稳重谨慎的李chūn不无担心。

“不知围攻鲁昂金矿的是哪部分鞑靼人,要是别的部落围攻,我们分兵援助,附近游荡的土蛮人趁虚而入,攻打我们的矿山可不得了。”从不参与军议的王顺建议道。

“二叔,您的意思如何?”潘兴汉问自己的长辈兼助手李蒙。

“王顺说的有理,李chūn说的话,我们也不得不防,但是我们不出兵,王保就会趁机做文章,总的派几个人充充样子。这样两头都能交代过去。

李蒙的话很合潘兴汉的想法,“好,就按二叔说的办,从这里抽一个总旗,路过金矿时候再从兴旺手里抽一个总旗,组成一个百人队,由我带着增援王曰乾。其他人一律不得外出,严守驻地。”

报信军卒赶到的时候,太阳已快要落山。救兵如救火,为了争取时间,潘兴汉安排一番,带着一旗骑兵连夜赶往峪耳崖,汇合另一旗骑兵,组成一支百人枪骑兵队,马不停蹄的赶往鲁昂金矿救援。

“王大哥,你带几个游骑先赶过去,探听一下消息。”王顺因熟悉鞑靼人的习xìng,跟随潘兴汉一起增援王曰乾。

“好的,你们走的不要太快,等我消息。”王顺点出几个骑术jīng湛的游骑,叮嘱潘兴汉一句,离开大队,快马赶往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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