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往后背浇水。”只穿一条短裤的潘兴汉站在木桶里,掬起冰冷的凉水,用力揉搓全身的肌肤。早晚进行冷水浴,是潘兴汉必备的训练科目。
“哎!”拄着双颊一眨不眨看着潘兴汉雄健躯体想入非非的袁红嫣,听了潘兴汉的吆喝,清脆的应承一声,从桌边站起,舀了一瓢冷水,浇到潘兴汉的后背。

“用力按摩后背。”还没等袁红嫣放下水瓢,潘兴汉又吩咐下一步。

“每天用这凉水洗澡,有何用项,你就不怕得了伤寒。”袁红嫣忍住心里泛起的异样,站在后边用力按摩擦拭隆起的肩旋后肌、后腹肌、肋间肌等后背各处肌肉。

“好处多着呢,这叫冷水浴,你懂不懂?咱枪骑兵营地处寒冷,要想让军卒冬天能伸手打仗,就得提高抗寒能力。这样洗澡按摩,还能促进血液循环,消除疲劳。”潘兴汉闭着眼睛,一边享受袁红嫣柔若无骨的手掌,一边用教授启蒙孩童的语调解说。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家教甚严的袁黄都管束不住的袁红嫣,来到军营没过几天,被潘兴汉调理的服服帖帖乖乖巧巧。

潘兴汉采用的办法非常简单。你喜欢和军卒对练武技,好,不听话,不让军卒理你;你爱打枪,好,不听话,不给你子弹火药;你爱骑马驰骋,好,不听话,命令执勤军卒不放你出营盘。

喜欢耍枪弄刀的袁红嫣忍不住自己的喜好,只好拧着鼻子服从,适应潘兴汉的那些各sè花样,也就逐渐习惯。

揉搓的皮肤泛红全身发热后,潘兴汉从木桶里站起,用毛巾用力擦拭皮肤,“洗完了,该轮你了!”

“滚!”虽然每晚洗澡结束,听同样的暧昧话,袁红嫣仍不适应,感到害羞,红着脸,用力拍打一下后背,像兔子一样窜到炕上,拉起新安的炕帘。忍不住诱惑,尽力屏住呼吸,羞怯无比的透过帘子缝隙偷偷向外观瞧。每天这个时候,对方都会褪下湿漉漉的短裤,一丝不挂的擦干身体,再换上干松内衣。袁红嫣最想看的就是潘兴汉擦干身体后,用力摆出的各种健美造型。

潘兴汉折腾一会,穿好衣服,挑亮油松灯,坐到桌边,铺纸研磨,练习起毛笔书法。“今晚该读啥书了,还不赶紧的出来!”写了几篇字,潘兴汉开始催促先生教授新功课

每天这个时刻,是袁红嫣最难熬的时候,由于刚偷偷看完潘兴汉一丝不挂的雄壮躯体,总是心头鹿撞呼吸急促,脸sè酡红娇羞无比,如何见得了人。

平复好一阵子,袁红嫣一如往常,扭扭捏捏磨磨蹭蹭的下地,躲着对方眼神,走到书箱前翻找新的书籍。

经过几天的教授,潘兴汉已读完所有启蒙教材。这些孩童所学的东西,对他来说,没有一点难度,很快完全掌握,所有的繁体字都已会写会念。

“咋还不开始讲书?”又过了片刻,潘兴汉放下毛笔奇怪的问道。

“字都会读会写,还用我来教你读书?从今个开始,就好好下番功夫,把这些书都背下来,有不懂的地方再问我。”坐在旁边出神的袁红嫣,将新找出来的厚厚一摞书推到潘兴汉面前。

“太不敬业了吧,有你这么做先生的吗?”潘兴汉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坐在身旁满身都散发慵懒的袁红嫣。敬业一词和同志一词一样,古已有之,潘兴汉倒不怕用错。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爹说了,只要你把这些书都背下来,军中所有笔墨,你都能自己应付。”

“又是你爹说,你身俱什么功名?难道不会自己教授?”潘兴汉开始怀疑这位公子哥是否具有做老师的资质和能力。

“身无功名,胸怀万卷。”袁红嫣大言不惭的翻了翻白眼,将潘兴汉满腹的疑问顶回去。

“胸怀万卷都没混个功名,书读到哪去了!”潘兴汉对袁红嫣更没信心,不由得气馁。

“我是粪土当年万户侯。把你栽培出来就全有了。”说完这话,袁红嫣觉得不妥,心虚的看了潘兴汉一眼。

“我读书到啥火候能混个功名?”潘兴汉翻动着新拿给自己的书籍问道。

“我爹还说,凭你的聪明劲,将这些书吃透,混个童生应该可行。”袁红嫣从不相信老爹的话,所以回答起来不大肯定,因为不大肯定,声音自然缺乏底气。

童生是啥,潘兴汉还是知道的。大学生要是相当于秀才,童生就相当于高考前的高中生。唉,我堂堂现代硕士才相当于跨进大明校门的高中生,功名难混啊!潘兴汉看着摆在面前的厚厚一摞古书。也被袁红嫣的含糊回答感染,头疼不已信心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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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兴汉不但读书学习从零开始,新的军旅生涯也将从新开始。没过几天,兵部发布奖惩出征朝鲜将士的御批呈文。朝廷为了平衡各卫军派系的矛盾,援朝抗倭的将领,只要没有大错,都官升一级。其中,李如松加封太子太保,中军都督府左都督;钱世祯任蓟镇天津卫指挥使,加参将衔;叶邦荣任石匣卫指挥使,加参将衔

潘兴汉任蓟镇右营都指挥使领燕山新卫指挥使,加参将衔,负责组建招募一万枪骑兵,并按着他的奏章所建议的那样,负责开拓、屯驻、守御长城以北燕山地区。虽然潘兴汉官职连升两级,但活计最不好干。给他的本钱就是那一千枪骑兵,除此以外,所需兵员自己招募;所需战马军械粮饷自行筹集,是完完全全的断nǎi。

援朝将领集体到紫禁城门口谢主隆恩,又到兵部谢委,然后奔赴新的任职地走马上任。枪骑兵营的三位将领办完所有手续,齐聚新任武选职方司员外郎(从五品)刘黄裳的牙房。相互道贺升迁过后,刘黄裳说道:“今个把你们聚到这有两件事,一是袁大人祝贺各位荣升,请在座各位到他家喝喜酒。二是兴汉原来在朝鲜答应我的事情,今个趁着大伙都在,一并兑现。”

“我在朝鲜答应大人您啥事了?”潘兴汉思忖半天也没得要领,不解的问道。

“你曾答应替袁大人解决家里的一件麻烦事,记得不?”刘黄裳恐怕潘兴汉不认账,紧张兮兮的提醒。

“是有此事,可袁大人现在赋闲在家,悠哉游哉,还有啥子麻烦事开解不了,让我这个小辈帮忙?”潘兴汉一头雾水。

“他家有个女儿,尚未嫁人,这是袁大人唯一一块心病。你光棍一条,正好相配。人家书香门第,攀上这门亲事,也算你蹬了高枝。咋样,痛快点。”不但刘黄裳着急,就连一旁的钱世祯和叶邦荣都怕潘兴汉一口拒绝。

“有了媒妁之言,还得经长辈点头才可。父母在堂,小子我岂敢在这里答应。”潘兴汉看到在场各位一致对付自己,赶忙搬出家里的便宜父母做挡箭牌。

“这事甭往父母身上推,凭袁黄大人的为人,礼节上肯定错不了,但你得先答下来。”叶邦荣一副逼宫的架势。

钱世祯也在一旁帮腔,“就是,你先表个心意。”

“总的让我见见本人,看中就成,没看中就不成。”潘兴汉见三个人一致对付自己,使出最后一招。心道:我连丫头的面都没见到,谁知道她是美若天仙,还是丑若东施,万一是个歪瓜裂枣,岂不腻歪一辈子。

“有你这句话,这事就算定了盘。走,别耽误功夫,去和尚家吃喜酒。”三个人都是一副信心满满吃定了潘兴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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