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一遇空气,便发生转变,如同男人们吃了伟哥,女人们被喂了过期的春药那般,香味入人肺腑,顿时飘飘然起来。
寻着味儿闻来,最后停留在李春手里的那朵妖艳的“花”上。便就此打住脚步,贪婪呼吸。世间花朵千万,也抵不过这朵“花”的万分之一。那渗入肺腑,流入血脉的气息,迅速的挑拨着他们的神经,随着脉动,越发的兴奋起来。

一个无比丑陋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朵妖艳的花,拈花而行。他浮萍一般瘦弱的双腿,相似承受不起身体的压负,微微的躬着,脚步蹒跚,略显得踉跄。活脱脱一个现代版丐帮人士。只是那乞丐只怕也比他上眼一些。起码不会让人看一眼女人害怕、男人想上去抽他一顿的念头。

“好漂亮的花!”

“这样漂亮的话拿在他手里,真奶奶的,对比性也太强了吧。”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堆上。”

“嘿嘿,你说错了?他连牛粪都不如!”

“是呀,牛粪起码还有狗跑去闻一闻,他连狗都会远远的躲开。”张淼越看他手越痒痒的。有种揍人的冲动了。他回头看了下身旁的凌丽,恰好凌丽也在盯着那花儿看。于是不假思索地走到李春面前。

“拿来?”

“什,,,么,,?”

李春显然没受到花香渗人的影响,在那些人回头看的时候,还沾沾自喜;当然,他也没料到这朵花不经意间,就开了。母亲坟头上长的,兴许是她送给自己的礼物吧。还在寻思着找个漂亮的花盆,把它种起来呢。就见张淼过来。本能的,他感觉到张淼甚至那些慢慢围拢过来的同学们的意图。

此花不保也。但他没打算献出来。多年受到殴打的习惯,本能地把花朝心口护去,一边做好了蹲下抱头挨揍的准备。

瘦弱往往和欺凌联系在一起。虽然他也很暴怒,很想反击,把欺负他的人爆揍一顿。可是,他明白,自己还手只会令他们下手更狠,只会令他身上的伤口更深。

张淼嘿嘿冷笑着:“别TMD给我装。说吧,是要我用强的,还是你乖乖的交出来?”这花,他是打定主意要定了,定是要抢了过来送给美丽漂亮的凌丽。只有她才配得上拿这朵花。想着送花给她后,她俏笑兮兮地拈花低头,忸怩中透着一丝羞涩。然后,,,,距离自己得到她的身子也就不远了吧。

李春脚朝后退了一步,小心防备着他伸手来抢,一边试图和他说理,“这,,,这是,,我,,母亲送,,我的……”

“你母亲吗?埋葬在那个坟墓吗?哈哈,真是笑话,黄土一堆的死人,还能送东西给你?好吧,我现在宣布,这座山都是我的。山上所有的花草树木通通是我的。你手上的花嘛,当然也是我的。”张淼嚣张的说着。

这个时候凌丽走上前来,扯了扯他的衣服,“算了,这花是他在他母亲坟上采的。我们不要了!”

凌丽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张淼‘腾’的下火气就大了。又来替这丑人傻子求情,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了。而恰恰这个时候,遇到这种场面,时常都选择假装不在场或者不语的班长也走了出来劝说。虽然她也很想要那朵花。因为那多花对她的吸引力太大了。

这样以来,张淼已经下定决心要给这个傻子好看。而不仅仅是要花那么简单了。他挥了下胳膊,挣脱了凌丽的手,毫无征兆地一拳挥向李春。被挨揍,揍出经验来的李春身子一蹲,头一歪轻松的躲了过去。

一拳头挥空,张淼很没面子。其他的同学都在跃跃欲试,或许他们也都有过来抢夺花的念头。只是慑于张淼,才作观望状吧。

“你躲是吧?站好了。谁让你躲的?”张淼历声喝着,凶神恶煞地盯着李春。

李春不胆小,真不是被人一喝斥就胆怯的人。与其说害怕,倒不如说迁就。习惯了。他们要打便打吧。打完了消消气也许就放过子自己了。于是,他‘胆怯’地看抬头看向张淼,眼神中闪烁着怯意。

居高临下,张淼得意忘间,稍微寻回了点自尊,手近乎指着李春的鼻子,“你给我听好了,爷爷我打你的时候,你敢躲的话,我饶不了你。”

李春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凌丽,见她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轻叹一口气,暗自道:“你要花,便直接说,旁人不给,我也会给你的。何必让张淼来要呢?”心里不知是酸还是疼,“要给,也是我亲手给你。”的决心。

“我,,我给,,给你打,,,,花是,,,不给你,,的,,”

张淼轻蔑地一笑,并不理会他,而是说道,“给我站好了。”

李春以为他答应了,便站将起来,微微拉直了身子,有些懦弱让人同情间又可恨的表情看向张淼。那眼神里分明写着,你下手可要轻点的祈求。

张淼还不待李春站好,抬起脚就踹李春,他个子本就高,这一脚直接踹在李春心口上,力气太大,李春瘦弱的身体整个飞了起来,直接飘出几米开外,才轻飘飘地落在草丛中,他太轻了,这一脚虽重,他摔的却不是很重。

李春‘痛苦’地扭曲着脸皮,那疙疙瘩瘩的脸皮更加的丑陋,他挣扎着抬起头来,却不忘看了眼被他刻意保护的花。人可伤,花不可折。

众同学虽然有点责张淼欺人太甚,但欺负对象是李春时,却又变得理所当然了。这种人天生下来就是让人欺负的。同情他,还不如同情小白鼠呢。

弱肉强食,一个人软弱了,谁都想上前踩上一脚。围观的同学们都想上去踢上一脚过过揍人的隐。而见到李春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却在第一时间看那朵‘花’,在看到‘花’完好无损时,那喜悦的眼神,张淼更来气了。

他左顾右盼,刚好地上一块石头,他弯腰随手拾起,在手里掂了掂,今天不打你个疼快不休。

凌丽忙拽着他胳膊,摇着头,“你干嘛呀?心里不痛苦也别拿他出气。”

张淼正在兴头上,见凌丽这样,不由得讽刺道,“怎么心疼他呀?”

凌丽听闻间,忙松了手,“说什么呢!他都那么可怜了,你就放过他吧。再说,那花是他采的。你这样不是强抢了?同学们会说你欺负他的。”

张淼心舒服了些,但还是握着石头不放,当着众人和李春的面,伸手捏着凌丽的下巴,“我再说一遍,那花只配你。放他手里可惜了。你等我下,我去取来。”

当张淼的手捏向凌丽的下巴时,不知怎么了,凌丽竟然看了眼李春的反应,却见他依旧低头蜷缩着身体,估计是害怕,全身还微微发颤。

林松这个时候也围过来,“张淼,我手也痒痒了。”

张淼笑呵呵地使了个眼色,“那就一起吧。”那边郝奇妙听着有点不舒服了,“你们两个也忒得欺负人了。”但说归说,他却没有打算阻止的意思。人情淡薄,少管闲事不引火烧身为当下为人处世只妙处。

“装什么烂好人,手痒了想一起过瘾就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人本就欠揍,你看他长那丑样,真是有辱国格,辱没我们班级呀。我就不明白了,老师为什么要把他分到我们班呢!搞的漂亮的女同学,全他.妈纷纷托关系转班了。咱们没追上女生泡不到妞,都拜这小子所赐,你说他该不该走?”

“那你干脆一次性把他揍残废了得了。残废了就上不了学,他也就不会来学校了!”郝奇妙随口说道。

张淼仗着自己老爸是‘李纲’,打残废一个人顶多赔钱了事,不就是钱么?他冲郝奇妙投去一挤赞赏的眼神,“你小子奶奶.的早干嘛去了?真是好主意呀。”

凌丽眼见自己是阻止不了,想那眼神找平时还说的上话的班长,让她出来说点情,制止下,不然这些二世祖真有可能把他打残废了。哪知道看遍人群,也不见班长。心里竟然着急,“这个王翠花,关键时刻跑哪里去了?”

而王翠花早躲到一边角落去了。也许等着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她才会出现吧。

天空一片乌云飘来,遮去了光线,山风拂岗,吹的野草唰唰响,那不知名的虫儿此刻也不鸣叫,大地一片阴惆。那边传来了李春的哀叫声,和打揍人时兴奋劲儿的啸叫声。这世间人有公道吗?如果有,那么请告诉我,谁来替天行道呢?

张淼手握石头,把那尖的一面朝下,一下一下满是兴奋地砸向李春,而他每砸一下,便传来李春凄惨的叫声,但他却倔强地身子趴着,把那朵‘花’护在心口。

打到最后,连身旁的女生也过来拳打脚踢,张淼还站一旁,指挥着大家一个一个过来踢,“怎样?痛揍人的感觉过瘾吧?”

“真过瘾,比吃春.药还过瘾呀。”“小宋同学,是不是你男朋友整天给你吃那东西呀?”“哈哈!”

听着他们肆无忌惮地议论着,踢着,打着,李春早就麻木了的无病‘呻吟’,扮着痛苦。心头却是痛楚心碎。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到底是为什么而活?

来到人世间便是要受尽这样的折磨吗?他们便是金枝玉叶而我天生就是为了取悦他们而生么?老天呀,为什么呀?

突然耳畔传来一个空灵的声音,“天地不仁,人间不道!难道你不想反抗吗?不想将那些欺负你的人统统杀死吗?”

李春默想着,而后坚决地摇头,“不!天地不仁,而我不能不义。母亲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苦,疲其心,这是上天在磨砺我。”

“哈哈哈哈,愚蠢的彩铃!她竟然这样教你吗?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要想强大,要想不被人欺负,就要够狠毒。”

“母亲说,怨念多了便会化成怨气,怨气越重,一个人的心魔就越强大,最后心魔就会夺其身体控制他,不不,我不能怨。”

那个声音恍然状,“怪不得我乱不了他的心智,控制不住他的身体,又是彩铃。难道他早就把正心之法传授给他了?不可能,凡人是不能自我控制心魔的。”

“换个思维吧。你看,你身边的人是不是都讨厌你呢?凡是见到你的人,就看你不顺眼想痛揍你呢?”

李春不用想,也明白他说的是事实,便点点头,“只因我长的丑,又结巴口吃无法和他们顺畅的沟通!”

“如果我可以让你的容貌变得漂亮,让你不再结巴口吃呢?”

“不可能。我这相貌是打出生就这样的。不可能治好的。”

“嘿嘿,世界上没有本尊办不到的事情。莫说让你变的漂亮点,就是让你变成女人,我也轻而易举。这天上日月星辰,地上山川河流,只要我功力恢复了,举手间就让他天崩地裂。”

“这些只怕在修仙玄幻小说才有的。你别骗我了。”李春当然不可能相信他的。他偷偷睁开眼睛朝四周看去,却并没有看到说话之人,只有那几个恶徒兀自在自己身上发泄殴打。

“别找了,你是找不到我的。我只要你相信一点,我所说的事情并不是天方夜谭。再过几个月便是世界末日,那个时候群魔出山,世界再也不是这般模样了。便是你们嘴里所说的世界末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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