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鲁桓公也走了。
蝶姬扯了一下小白的袖子,小声道,“主公,没人了我们该回去了。”

小白冷的打了个激灵,牙齿打着架说,“蝶姬,你说二姐姐会去哪儿?”

“公主说了要去看当年的闺房。”

“你真信她的话啊?这样,我们跟去瞧一瞧。”小白一边发抖一边兴致道。

蝶姬听此,哆嗦了一下,“主公,瞧您冻成什么样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嗒嗒嗒”小白的牙齿又打架了,看看蝶姬,也不忍心让这样的美人陪他受冻,好奇害死猫,他还是别去捅襄公与文姜的丑事了。

却说文姜,她领着宫女真的去了她少女时候住的英台。

大雪纷飞,天地仿佛变成了一个童话的世界,睹物思人,文姜不由的想起当年与诸儿哥哥的柔情蜜意,暗叹了一声,摒退了跟随的宫女便推门进去。

谁道,黑暗中忽响起熟悉的声音,“桃有英,烨烨其灵。今兹不折,讵无来春?叮咛兮复叮咛!”话罢,角落中走出一个魁梧的身影,不是诸儿哥哥还是谁?

文姜惊喜的张大了嘴巴,很克制很克制才没有大喊出声,而是小心翼翼地唤,“哥哥?”

“好妹妹,你真的来了!”齐襄公大喜过望,分离十余载,没想到他和妹妹之间还是这么心有灵犀啊。

很快,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

这一天晚上,小白做了个梦,梦见他与二姐文姜见面了,早就听闻她这位大美女的艳名,亲眼目睹,真是名不虚传,虽文姜已为人妻人母,不仅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看上去比那些懵懂少女多了不知多少韵味与妩媚,小白在梦里欢喜极了,左一声二姐姐,右一声二姐姐,把文姜叫的笑不拢嘴。

“主公!主公!主公!”蝶姬一边喊着一边跑了进来,菜篮子险些打翻,到了榻前就扯小白的被子。

小白梦断,很郁闷,揉了揉眼睛问,“怎么了?”

蝶姬喘息着,“主公,我去买菜时听说听说昨天晚上二公主没回驿馆,今早回去与桓公吵架,桓公动了真格把她臭骂了一顿,说要回鲁国收拾她。主公,您真神,二公主真的和君上”

小白打了个哈欠没说话,他们的事情他这个才来了不久的未来世界人都听说多次,可见在人民群众中的流传之广,无风不起浪,他们之间肯定有奸情。

“咱不管他们,吃了饭我还得去饭庄找师父。”

蝶姬听罢忙伺候着小白更衣。

一个时辰过后,小白吃过了早饭,便带着蝶姬出宫了。

谁道,半路上遇见齐襄公。

这么大冷的早晨,他不在被窝里多呆会儿在花园里逛什么?小白心里想着,眼看要碰上了总不能装作没看见,远远地就止了步子,恭恭敬敬,长揖不跪,“君上。”

齐襄公正在出神,嘴里嘀咕着,“玛嘞个巴兹的,疯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姬允你个王八蛋,你要是敢咬我文姜妹妹我立刻把鲁国给踏平!”说着,脸气的胀红,还欲再说时,旁边的雍廪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咳嗽着提醒隔墙有耳。

齐襄公一怔,抬头看见小白,他心情正不爽,不想搭理任何人,挥袖吼道,“滚!”

蝶姬吓了一跳,小白也很识时务,拉着她撒腿就跑。

出了齐宫,他们才停下来,小白扶墙喘气,脑海里满是齐襄公刚才那一声吼,他活了二十八年,还没人朝他吼过这个字,真憋屈。

“姜诸儿,你就作吧,早晚有你好受的一天。”

这时,忽听见蝶姬喊道,“主公,是公子纠!”

小白抬头一看,只见大街上,纠抱着一只精神抖擞的花翎斗鸡乐着跟什么似的,旁边与他有说有笑的人竟是公孙无知。

小白伸手往脑门上猛拍了一把,“纠怎么又跟那个无耻混一块儿去了?”说话,他们已经过来了,小白忙拉着蝶姬躲到了路边的菜摊后头,跟蝶姬说,“公孙无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他现在在君上面前混不下去了,突然间对纠示好肯定有鬼。蝶姬,我不便出面,你悄悄去跟纠说一声,让他小心提防别被那家伙害了。然后,就到师父的饭庄找我。”

蝶姬应了一声便寻机跟了上去,过了一过会儿,小白才从菜摊后面出来,直奔鲍叔牙的饭庄。

到了饭庄,小白迎面碰上一个满脸横肉的凶汉,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不过仔细一瞧。这个凶汉不像要发威的样子,一身粗布棉衣,肩上搭着一个包袱,一脸失意,好像刚被老板炒了鱿鱼似的。

紧接着,饭庄的小二准生也同样神色背着包袱出来了,拉住那凶汉胳膊,巴巴问,“老易,你以后打算怎么谋生?也捎上我,咱们还一起搭伙。”

原来他就是那个厨艺一流的易牙,小白暗叹,长相如此凶恶的人,竟做出那般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

听见准生问话,易牙停了步子,扭头,最后看了一眼工作一年多的饭庄,闷声道,“这大雪看来要下个十天半月的,谋个球,回家冬眠,算算日子,我那婆娘也快生了。”

准生一听,嘿嘿笑着道喜,两人就那样你一句我一句聊着走远了。

小白进了饭庄,果真见里头的原来摆放整齐的桌椅都撂到了一起,柜台后头一阵响动,有人在搬东西,小白跑过去,踮起脚尖扒着台面一看,正是鲍叔牙。

“师父,您的饭庄怎么不开了?”小白不解问。

鲍叔牙看见小白脸上露出笑容,伸袖擦了擦额上的汗,一边干活一边说,“为师我做事一向专一,既然收了你做徒弟就专心教你习武学文,哪还有心思照顾饭庄呢?”

小白一听,师父是为了他才关了辛苦经营的饭庄,心里的感动之情滔滔不绝,大声道,“如此甚好!我这就回去把廪雍那个老贼给炒了。”

鲍叔牙赶紧摆手,煞有介事道,“不可不可!你是齐国公子怎么能害人性命?且那个雍廪是君上身边的宠臣,到时候你也性命不保。”

小白听罢哈哈大笑,指着鲍叔牙道,“师父,我说把雍廪炒了不是那个炒,是不要他当师父了,以后小白我只认鲍叔牙一人为师!”

鲍叔牙这才松了口气,抹抹汗道,“原来是这样,小白,你说话太奇怪了。”

小白嘿嘿笑了两声,左看看右看看,扒着台面问,“师父,您那位知己管仲先生呢?”

“他回乡下看老母去了。”

“哦,还真是个孝子。”小白点着头,又饶有兴致问,“师父,你和管先生谁的学问更高?”

“自然是他。”鲍叔牙头也没抬,不假思索地回答。

小白看看他,故意说,“怎么可能?我看他吊儿郎当甚是无礼,对你呼来喝去的,他能有什么学问?听人说,他吹牛的水平倒一”

小白话还没说完,鲍叔牙腾地站了起来,大眼珠子瞪着,小白舌头一噎,最后一个字如蚊呐地吐出来,“流。”

“仲的学问才能,目今天下,无人能及!我本以为你气度不凡,不会像世人那样用世俗的眼光看待他,没想到你我真失望。”

小白没想到鲍叔牙的反应这么大,真不愧是天下第一交情。他扑通从柜台上掉了下去,紧接着骨碌爬起来,踮着脚尖道,“师父,我相信你的话。但是,管仲比闻名天下的郑国大夫祭足还厉害吗?”

鲍叔牙大手一挥,“那是自然,祭足与仲,小巫与大巫。”

小白看着鲍叔牙出了一会儿神,无声而笑,笑的两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不管管仲多么厉害,以后都为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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