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心神一紧,马上施展借风之步法,飞快地赶到院中,只见院子中一片狼藉,已经有几名家仆倒在血泊里,二十几个黑衣人正与风家的数十名护卫杀在一起,场中红蓝战气闪烁,兵器交鸣不绝。另有四个武功比较高强的护卫守护着风尚儒和福叔,愤怒地盯着一个一直站着不动与那中年人对视的黑衣人。
风扬飞快地绕过厮杀的众人,来到风尚儒身边,问道:“父亲,这些是何人?可是那伤害母亲之人?”他指着那黑衣人道。

“一群疯狗。”已经恢复神志的风尚儒鄙夷地道。

那黑衣人注意到风扬的速度,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阴笑道:“风老爷,你说话可有失天下第一儒商的风采啊!桀桀~”

“混账!回去告诉你主子,我风尚儒与他势不两立,想要我辅佐他,日出西方罢!”

“桀桀,风老爷,你老了?耳朵聋了还是怎地,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鸡犬不留啊!”

这时那二十几个黑衣人已经聚集到那黑衣人背后,刀身统一向下,一声不吭,可见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在看场中,他们竟然不伤一发的将院子中所有的护卫和家仆屠戮当场!

“呵呵,天要亡我白国!想不到我风府堪比官府的武力依然遭此惨败,你那主子为了我风家还真是煞费了苦心啊!呵呵…………”风尚儒看着这一干杀手苦笑道。

“好说。”那黑衣人说着,手一挥,只见那二十几个杀手竟然同时爆出红色战气,与那四个同时红色战气的护卫杀在一起。那黑衣人桀桀一笑,黑色战气骤然而出,突然当胸一掌向风尚儒击去。风扬一直提防着这黑衣人,见他偷袭,毫不犹豫飘到风尚儒身前,准备伸出双掌替父亲硬接这一击。

“砰!”风扬虽然接下了这一掌,却被震的鲜血狂喷,倒飞出去,直到撞在墙上滑了下来,左手臂骨已是断了一根。

“落雪!”“少爷!”风尚儒和福叔皆担心得惊叫出声。

风扬左手垂地,右手捂着胸口再咳出一口血,安慰道:“不碍事。”

那黑衣人瞥了一眼风扬,缓缓拔出佩剑,对风尚儒阴笑道:“桀桀,书生就是书生,还以为是个练家子能陪我练几下子,桀桀,也不过如此!文弱无用的样子和风老爷你不相上下嘛!桀桀,游戏到此为止,风尚儒,风老爷,纳命来罢!桀桀!”话音刚落,只见这黑衣人竟然忽地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残影。原来这黑衣人刚才竟是故意放慢速度吸引风扬出售然后将他放倒,虽然在其他人眼里,风扬只是个书生,但风扬的步法让他从心底感到威胁,故欲先除风扬后可放心屠戮,可见其谨慎和阴毒。

可惜风扬已受伤甚重,别说阻拦,就连动一下都要费劲力气。眼看父亲就要丧命黑衣人剑下,风扬大惊,还为做出任何反应,就见一道鲜红之血喷向空中,风扬痛苦地闭上眼睛悲愤喊道:“住手!”剑光闪过,睁开眼睛一看,却是那福叔救主,为风尚儒挡了这一剑,喉咙处鲜血狂喷。

“福叔!”风尚儒扶住不停抽搐的老管家,悲痛喊道。这福叔乃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而言,这福叔虽是管家,但却更像长辈,这福叔此番动作,无异于是让风尚儒痛上加痛,妻子新死,福叔惨死,加上明知今天凶多吉少可能被灭门的绝望,让他心中几欲崩溃,刚刚恢复过来神智在这一瞬间却又愣住了。

这时,一声惨叫,最后一个狂武者护卫也被一杀手残忍腰斩,横尸当场。整个院子,除了黑衣人一干人等,便只有风尚儒形单影只地立在那里。

“我看还有谁能救的了你!桀桀!!”

风尚儒看了一眼倒在墙角兀自挣扎的风扬,眼中充满了绝望。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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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的天空坠着重重铅云,天地间一片死寂,只有刺骨的北风在满是鲜血与泥土的院子里游荡,呜呜的悲鸣。

那黑衣人抬头看了看天,桀桀一笑,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剑指向那中年书生。

“我说…………你们住手!”,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令在场所有的人顿时感到浑身一冷,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他们的行动一滞。可那黑衣人明显并没有受到影响,猛然向中年人的眉心刺去,只留下一道残影在原地。

他的剑有多快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做他对手的人都已经死了,他向来对自己的剑很满意,不仅是因为他的剑气狠辣阴毒,更重要的是他这招最快最有杀伤力的“狼牙杀”——直刺快剑,出剑时无声,无风,战气攻击距离增加,攻击强度骤升,速度更是加倍,对方极难逃脱和防御。眼看黑衣人的剑就刺入那中年人的头颅,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一道诡异的黑光闪过,刺耳的金属与骨头摩擦的声音瞬间响起,一把冒着黑色火焰的长剑已然从黑衣人的身体透胸而过!

劲风过后,一个修长而略显瘦弱的身影慢慢地出现在场中。

静!!

黑衣人的血不停的从胸前的伤口流出来,遇到长剑上的火焰被随即蒸发,发出此时院子里唯一的声音。

“嘶………………”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柄兀自燃烧的长剑,黑衣人是什么实力所有人都知道,那可是拥有高级战气的影武者啊!一般的刀剑都破不了的战气防御的身体却像豆腐一样被刺穿……而那个身影不是那个只会吟诗作对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书呆子么?怎么会有那柄诡异的长剑又是怎么回事!一刹那,所有人的大脑都一片空白,好像时间都被静止了一般。而此时黑衣人手中的剑尖距离那中年人只有寸许,却怎么也递不出去。

他面容扭曲,不甘地盯着胸前的那只手,慢慢的露出恐惧。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都看到了,那柄仿佛来自地狱的如刀一样单刃的黑炎长剑———居然是从男孩的手里直接长出来的!已经有一米五左右的夸张长度,而且还在缓缓地往出长!他想挣扎,结果却更让他感到恐惧!因为那剑上的火焰不仅疯狂地灼烧着他的身体,更烧断了他的大脑与身体的联系,但却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痛苦!

慢慢的,黑衣人的表情由恐惧到痛苦地痉挛,惨叫不已,他央求地看着眼前的那双空洞的眼睛,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求……求你……不要杀……我……………………”

“你刚才不是杀的很痛快么………………晚了!!!!!!!”

少年说着,突然猛的向前一按!

“啊~~~~~~~~~~~~~~~!!!!!”

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柄剑已经全部的长了出来!

少年似乎在享受着此刻诡异的时间感,没有理会黑衣人的杀猪一样的惨叫,缓缓地翻手握住已经长出身体的剑柄,一步一步地走向黑衣人,那剑就这么随着他的步伐一点一点地刺进去………黑衣人的目光开始涣散,他倒不下,站不直,仿佛挂在长剑上一样,身体只剩下颤抖,本能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少年通红的眼睛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二十几个杀手,残忍的一笑,手中剑抖,那黑衣人竟被分尸当场!他俯身拾起那依旧充满惊恐的头颅,歪着头看了一眼,嘿嘿一笑,右手黑剑忽地横扫而出,从眼睛处将那头颅一分为二!血溅了他一身,他似浑然不觉,随手将只剩一半眼睛的的人头摔到地上,又一步一步的向场中众杀手走去。

瘦弱的身影,血红的眼睛,诡异的黑炎长剑,兹啦的烤肉声和那充满绝望的呻吟,已让所有人的血都冲往头顶,少年优美的步伐在他们眼里看来是那么的恐怖,如同地狱的死亡之钟。

“啪嗒!啪嗒!!……………………”

众杀手想动,却发现手脚颤抖得竟然不听使唤了,想逃跑都跑不了,都瞪大了眼睛,恐惧地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借风而动,少年像来收命的死神一样,轻松而残忍的收割着一个个灵魂。他们有挣扎,可惜偶尔有能动的却也逃不过借风的速度下黑剑的吞噬。几个呼吸间,院子里已经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红的白的黑的撒了一地。北风吹过,带起少年布满血迹的长衫,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和人肉烧焦了的味道。

“落雪…………呃!!!!”

风扬回头一看,却见风尚儒惊愕地看着从后心透过的一把剑——风尚儒到底被一个隐匿起来的杀手刺得手了!

那杀手嘿嘿一笑,放开剑柄,站起身刚要想说点什么,“你他妈的混蛋!”风扬疯狂的吼叫起来,那手中黑剑瞬间贯穿了那卑鄙杀手的刚刚张开的嘴,钉在地上。“父亲!!!”风扬冲上前去,一脚踹开那杀手尸体,抱起父亲,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颤抖着抹去儿子的泪水,风尚儒勉强挤出了个笑容:“不…………不要…………说脏话,我…………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你娘亲了,该是为……为为父高兴…………照顾…………照顾好你妹妹………………若…………若有机会…………重振…………重……振…………风…………………”

一代儒商,死不瞑目。

“不!!!!!!!!!”风扬猛地抱紧父亲,仰天长吼,泪如雨下,红眼愈浓,恍若滴血。

“咔嚓”一声惊雷,瓢泼大雨转眼倾下,疯狂而冷酷地洗刷着地上的血迹和残尸,天地间一片朦胧,掩盖了一切的丑恶与罪行。只是这雨冲淡了地上的血,却如何冲淡风扬心中的血?

缓缓地将父亲的眼睛抚上,黑暗中,独剩依旧贯在那杀手口中的噬血黑剑兀自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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