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不用了。”苏晋的耐性也是有限的,月白得罪人在前,他也耐住了性子赔了不是,自己不是个烂好人,就装不成烂好人,这个贵公子的嘴脸让他厌烦了。
“小子,这是你的福气,我们公子很少看中一个人。”

武迟的语调低沉也很怪,好像很少开口说话,已经忘了正确的发音了。

听到这话,苏晋应该生气或者反驳,不过他没有这么做,他挽住了月白直接就走了,充耳不闻,简直无中无人!武迟的话进了他耳中一丝涟漓都没有惊起。

“放肆!”

他是帝国中最勇武的军人,主子的荣耀就是他的荣耀,长期灌输的卑尊思想不能允许他的荣耀受到一星半点的玷污。

咯!咯!咯!

他出手很快,化掌为爪,粗大的指节噼啪直响,带起的劲风撕裂了空气,多年的厮杀造诣,造就了这双恐怖的杀器,能看的出来,能挡下他这一击的人绝少。

锦衣青年这一次没有阻止,他只是笑了笑。

而苏晋头都没有回,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大汉的手掌,那手掌被他稳稳的抓住,在大汉错愕的目光中,指尖停留在了苏晋的衣前一寸,无论他如何再用力也无法再入一寸。

苏晋回过头,这一次他不笑了。

青年也笑不出来了,苏晋的手段令他非常震惊。

苏晋松开大汉的手掌,右手作拳,对着他的胸口撞去,速度并不快,看起来力量也不强,但是轻飘飘的,武迟想去阻止,但手马上就会被弹开,直到拳头打在他的身上。

巨大的力道让他凭空飞出十几米。

啪!

……

石板碎屑飞起,武迟一脸震惊的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

“我说过了,不用了。”苏晋看着武迟,淡淡的说了一声,然后转头带着月白离开了。

锦衣青年一双眼睛转了半响,稍后露出了一丝震惊的表情,武迟从地上爬起来后,走到他的面前,单膝跪地道:“公子,武迟没用,公子责罚。”

“起来吧,这不怪你,若我没有料错,他是一个……修行者。”锦衣青年不只想到了这一点,他还想到了苏晋的身份。

听到修行者,武迟脸上的屈辱马上变消失了,变成了凝重,修行者的传说在大明朝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不论是朝廷还是坊间,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奇人异士,僧佛道吕,他们往往能呼风唤雨,点石成金。

“呵呵,没想到那个白卷废物竟然有如此境遇得道。”

锦衣青年把目光收回,对着武迟说道:“今日我们便会京城,你和我一起进入太师宫。”

武迟听完,眼中爆发出一丝前所未有的光芒。

只要是武者,心中都有一个变强的梦想,而太师宫是大明朝最神圣的一个地方,太师陶仲文是嘉靖帝最宠信之人,一身道术神秘莫测。

坊间都传言皇帝昏庸,尊道教,敬鬼神,不尊儒家经典。其实只有真正见过太师的人才知道,那不是神话迷信,而是真真正正的仙家神术!

拈花一指、撒豆成兵、呼风唤雨,这些道术武迟真的见过!

他知道公子被刚才那人激怒了,堂堂大明朝太子爷朱载塥被激怒了!而自己的机会也来了,跟随太子进入太师宫!

……

苏晋当然还不知道自己惹到了大明第一富二代,此时教训了完了武迟,心中倒是十分痛快。

强大的力量果然能带给人十足的底气,若在以前,苏晋可能会忍一忍,现在却不用了。

月白看见抓他的人被苏晋打了,高兴的手舞足蹈,苏晋只是微微一笑,带着她又在坊市里转了几圈,吃了些小吃。

途中路过一个露天的小剧场时,没想到她对戏曲倒很有兴趣,跟着台上的人邯郸学步,“依依呀呀”的叫了半天,虽然不好听,但是自得其乐,倒是她长的天真可爱,否则别人早就开骂了。

黄昏已到,苏晋回到了客栈,叫了些素菜米饭,两人勉强混了个饱,没办法,今天月白的支出超出了预料太多,再不节省就要喝凉水了。

饭后回到了房间中,月白罕见的没有闹腾,而是乖巧的爬到了床上,一会就酣睡了起来。

苏晋知道她这不是不想闹,而是太累了……

回到屋内,离子时尚有一段时间,他手执毛笔,开始练字,说实话,苏晋的字不好看,现在能写出一手漂亮的小楷,全是按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写出的。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字是好字,行气自然贯串,望之如串串珍珠项链,神采飞扬。

苏晋放下笔,意气风发,他有股预感,徐尚书见自己,会为他打开一条新的道路,这可能是他第一次不再是历史的傍观者,而是参与者,参与进大明朝堂的风雨之中。

不知道后世会不会记载上我这样一个人,一个官,为我写个小传?

苏晋为自己的贪心笑了笑,拿出了一本古诗集看了起来。

……

……

打更的更夫已经敲完了子时的竹梆,苏晋吹灭了屋中的烛火,悄悄从窗户出去,翻到了屋顶之上,然后轻身翻阅,下了客栈,王铁匠铺走去。

到了铁匠铺的门前,他按照约定的信号,敲了敲门,很快,门被缓缓打开,苏晋闪身进入。

屋内,张涵已经在等着苏晋了,见他以来,马上拉住他的手说道:“事情出了变化,京城有人想用这次大人出行的机会闹事,尚书大人必须马上返京,马车已经停在了城外东门口,地点已变,你要随我出城去见大人才行。”

苏晋点了点头,张涵马上叫上了几个随行的帮手,几个人从铁匠铺后门出去,一路隐蔽行走到了城门口,张涵早已买通了一名守门的小卒,倒也没有守门阻碍,一路出了城。

应天的东城门外是一片野草林,一颗隐蔽的杨树之下,停住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灰盖破旧,没人能想得到里面坐着京城一位二品大员。

苏晋走到了马车的附近,张涵对他点了点头,一干人护住了马车,苏晋便钻进了帐内,烛火被点起,他的对面一个威严庄正的中年人微笑着看着他,留着八字胡,长相普通,但是眼睛却炯炯有神,说道:“白卷书生苏解元,东阳,你现在在京城可是很出名啊。”

苏晋对着中年人行了跪拜之礼,这是一种规格很高的礼仪,只跪父母,恩师。

“学生有错,请老师原谅。”

苏晋面前的中年人正是徐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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