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里外外的人都看呆了,死人身上还会冒白烟?周安悄悄的问忤作黄石:“这是怎么回事啊?”
凡是官府里靠吃死人饭的忤作大多知道一些鬼灵之事,但是阴眼未开也只能和平常人一样看不到鬼神。黄石答道:“大人,这位高人在化解死者的怨气。大人你请看这白烟散尽之后,死者的魂魄就会安心去阴间投胎了。”

“那你可能看出那黑壮汉子的来头?”

“回大人的话,那黑壮汉子既不洒黄纸招魂,又不抛铜钱引路…。小人实在是看不出来头。”周安一时无语,静观陈梦生所为。

陈梦生等丘仁心尸骸上的白烟散尽,拿起了瓷瓶揭去瓶上的安魂咒,丘仁心的鬼魂从瓷瓶中飘出。今天在县衙大堂之上发生的事丘仁心都看到了,凉棚之中丘仁心向着陈梦生跪拜。

陈梦生掐指念诀,凉棚之中多了一个全身穿着素白,手持白色牌幡的鬼。那鬼一看见陈梦生忙上前施礼,道:“幽冥勾魂使者白无常见过大人。呵呵。”陈梦生对夜里出来的勾魂使者黑无常早已熟悉,可是这是第一次看见白无常,只见他满脸的笑容可掬倒是和黑无常完反相反。

“有劳使者,将这丘仁心的魂魄带回幽冥,轮回于六道。”

“大人客气了,这是白无常应该做的嘛。”打怀里掏出了勾魂锁链往丘仁心脖子上一套。

周围来看热闹的老百姓只听到陈梦生在自言自语,但是从那凉棚之中却传出了浓重的阴气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人们都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

白无常一拽铁链道:“丘仁心,我们该上路了。”

“恩公,让我再看看我弟弟。我走了可是心里还是最放心不下他啊。”

陈梦生叹息道:“一念之差害了两条人命,自作孽不可活啊……”

丘仁心看着哭坐在地的丘妙手,不管兄弟再怎么不对毕竟是手兄情深啊,恋恋不舍的看了又看。

陈梦生说道:“这两个恶人问斩之后,幽冥界四司自会惩治他们。你兄弟丘妙手不孝不义会受那刀山火海,剜心火刑之苦下辈子将会投畜牲道,变猪变狗任人宰割。那恶妇杜兰下辈子会投饿鬼道,做那食屎饿鬼。”

白无常笑着说道:“呵呵,丘仁心你莫要再看了,快随我来。判官大人,白无常先行告退,后会有期。”说完拽着铁链,拖着丘仁心从人墙之中穿身而过。

周安陪着笑脸走了过来道:“大师,你看这案子已了结了。那王御史公子之事,我们是不是可以商量商量啊?”

陈梦生朗声大笑走入县衙大堂,衙役们已经把丘妙手和杜兰收入监中。

周安忙跟着陈梦生进了大堂,陈梦生问道:“不知道这商量是怎么个商量呢?”

“只要大师你能不去告御史公子,这一切都好说。那丘妙手和杜兰一案,本官自会上报大理寺胡大人处,押他们去大理寺秋后问斩。”

“胡大人?”

“是啊,胡乾思胡大人啊。”

这个胡乾思倒是个清官,他是当朝宰相张浚的门生。陈梦生也听说过这个胡乾思的口碑,心中略有一丝宽慰。

“那原来的大理寺中洛时祥呢?”

“呵呵,洛大人早几年就被皇上革职了啊,没多久就死了啊。大师,你看王宝儿的事…?”

陈梦生大笑:“你好好安葬丘仁心,我们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再见面的,哈哈哈……”

周安莫名其妙的看着陈梦生笑着扬长而去。“备轿,去御史府。”

周安路过大院时想起陈梦生所说之言,一指衙役们道:“你快跟着刚才那个黑壮汉子。你还有你把这丘仁心的尸骸去好好葬了。”周安来到御史府门外,只看见送礼之人都排成了长队。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御史大人几天后就要过六十大寿,这王子其深谙为官之道和满朝的百官关系都不错,百官们也明白王子其能得宠于宋高宗又能在宋孝宗手上混的风升水起,这日后的前途一定是不可限量。

两旁的门事一看来了个小小的七品的芝麻小官又是两手空空,正欲逐客推人。

“大胆,临安县令周安有要事面见御史王大人。你们若要干阻,你们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门事被周安的话吓住了,别说是个小县令就是来了个知府也不敢说话啊。莫非是真的有大事,门事让周安在花厅之中等待他们去禀告总管安排御史来。

周安饿着肚子在花厅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到御史王子其。王子其本不想见这七品县令,但是回头一想这周安若无要事也不敢来这御史府啊。

“你有何事?”御史王子其没好气的问道。

“下官临安县令周安参见御史大人。”

“免礼,有什么事快说。”

“是,今日有一个刁民状告御史公子王宝儿。”周安从袖子里掏出那张状纸,王子其接过草草看了几眼。

“就为这点小事?周大人这种案子还要来问老夫?”

“王大人息怒,只因那告状之人本事了得。大堂之上水火棍,铁刑对奈何不了那陈梦生……”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人?”

周安将大堂之上的事一五一十的事全告诉了王子其。王子其听完心里也是一阵的发怵,轻捻胡须沉思不已。

“王大人,下官已经派人跟踪那陈梦生。是不是我们…”周安举掌做了一个下切的动作。

“哈哈哈,周大人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个陈梦生,你去安排下吧……”

陈梦生回到钱塘村,天都已经黑了,推门进屋后就看见应小怜飘在房中在等他。

“判官大人,今日在那公堂之上可顺利?”

“小怜姑娘,陈梦生已经为那丘仁心昭雪,渡入六道轮回之中。”

应小怜飘飘下拜道:“小怜还恳请判官大人怜悯应家一门上下三十八条人命,还应家一个公道。”

“小怜姑娘,陈梦生已经为你查过那王子其,数日之后六十大寿也就是他的死期,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哈哈,老天开眼了。恶人终于要有报应了,我倒要天天这恶贼是如何死的。”

陈梦生在灯下看着赤精子留给他的金仙二十四咒,这些日子下来陈梦生已经把书中的二十四咒全部掌握了,但是每天陈梦生都会看师傅留的书。

应小怜也不会去烦陈梦生,要么藏身于摄魂瓷瓶之中,要么就是托腮静坐。

“啪,啪,啪”陈梦生的院门被敲的震天响,陈梦生打开院门一看。院外停着一顶八人大轿,有一个总管模样的人看见陈梦生问道:“你就是陈梦生?”

“不错,你又是何人?”

“我叫王安,是御史府中的总管。今奉我家主人之命,请你去付宴。”

陈梦生心里暗笑,自己还正要去找王子其,没想到他倒送上门了。

“各位稍等,陈梦生去披件衣服,就跟你们去。”陈梦生拿上桌上装有应小怜魂魄的瓷瓶,出门上了轿直奔御史府。

御史府中早已备好了酒菜,就在等陈梦生的来到了。陈梦生一到王子其府里,县令周安已在那里为陈梦生带路。

大厅酒席之上王子其父子笑容满面请陈梦生入席上座,周安则坐下位。王子其先向陈梦生敬酒道:“今日听闻周大人说及先生的神通,不知先生仙乡何处,又是跟着何人所学仙法?”

“王御史过奖了,我就一个村野粗人。哪会什么仙法,只不过是见路面不平,替枉死的冤魂昭雪罢了。王御史是扬州人吧?”

“正是,王某人确是扬州人。”

“扬州刺史应天雄可是王御史的故人吧?”

王子其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变。“呵呵,王某人确也认得那应天雄,不知道大师为何有此一问?”

“应府一门三十八口人命可是拜御史之赐啊?”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应天雄之女可是王御史所杀吧?”

“大师,你误会了吧。宝儿去把皇上赏的御酒取来。我要和大师喝上几杯。”

“是”王宝儿起身去取御酒了,王子其轻声对厅中丫鬟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丫鬟们盈盈施礼退身而出。

“来,来。今日王子其有幸能认识大师,再敬大师一杯。”周安也献媚敬酒,陈梦生笑着将酒喝了。

“吃菜,吃菜,也不知道菜肴能对大师口吗?”

席上的菜可谓是飞禽走兽云中雁,江河湖流海底鲜。陈梦生别说吃连见都没过,一时大吃大嚼起来。

一会功夫王宝儿推门而入,手里提着翡翠八宝壶,王子其接过。一手提着壶把,一手扶着壶底给陈梦生倒满了酒,再给自己倒上。

陈梦生一看清澈香纯的酒水上泛着一层绿烟,而王子其的酒杯里却没有绿烟。

“来,大师,再喝一杯。此乃皇上赏的御酒。”陈梦生一仰脖,一口而尽杯中酒。手背一抹嘴道:“果然是好酒,啊…呦呦,肚子…疼。”

王子其笑着道:“一会儿就不疼了,鸠毒之酒味道不错吧。哈哈哈。”王宝儿和周安也是一阵狂笑。

“你…,你不是…也喝了?”

王子其笑的更狂了,就让你死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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