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初?你就是那个五路巡使赵元初?”铜马姐姐厉声问道。
“正是。”赵元初回答得也干脆。

“你在西南路杀人无数,害了多少百姓,我家老爷子正想见你,嘿嘿。”铜马姐姐的笑声听不出一点喜气。

“我赵元初为国效忠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恨杀贼太少,从不嫌手上的命多。无论你是长生还是铜马,谋反作乱国法不容,迟早有伏诛灭门的一天。”赵元初不知如何突然慷慨激昂起来,坐在他旁边的王宝生偷眼看到这位赵大人背在身后的右手给旁边的卫士打了个手势。不好,这家伙要拼死一搏,王宝生佯作不知,暗暗作好了窜进桌子下的准备。

赵元初的话果然刺激了铜马姐姐,她冷笑一声道:“我丈夫儿女尽死于你等狗官之手,对你这样屠夫恨不能食肉寝皮。今天我要看看,到底是你死还是我亡。”她积愤之余,竟朝赵元初走了过来,右手举枪直指赵元初,左手握紧一个引爆器样的物件,看样子随时可能把屋里所有人炸成碎片。

赵元初成功吸引了铜马姐姐的全部注意力,就在她靠近赵元初的瞬间,身后两名黑衣卫士突然悄无声息凑了上来。因为同样身着黑衣的缘故,铜马姐姐误以为这些人不过是些狱卒,缴械之后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可她并不知道赵元初带来的全是跟随自己多年的精锐之士,这些受过严格训练又久经战阵的人即使徒手空拳同样是夺命煞星。二人分工合作疾如闪电,一人先扑向铜马姐姐握引爆器的左手,另一人擒她举枪的右臂,喀喇一声她的左腕瞬间错位,铜马姐姐右手本能扣动扳机,手臂却被托起,砰的一声竟是朝天开了一枪。两名萎顿在椅子上的歌妓一起发出尖叫,正待要钻入桌下,发现这地方早已有主,不是别人,正是几秒钟前还在大嚼肉饼的“王将军”。

屋内共有四名卫士,刚才两人动手,一人立时凑到门边警戒,另一人贴近赵元初护住主人。赵元初自始自终稳若泰山,等两名手下将这女子反扭臂膀彻底制服后才沉声问道:“铜马军来此有何目的?赶紧说出,我给你一个痛快。”

那女子被擒后却不惊惶,脸上也看不到伤筋断骨的痛楚表情,她恨恨瞪着赵元初,突然大笑起来:“狗官,我们同归于尽!”

赵元初听她一笑立刻感觉不对,听她喊到同归二字时立刻抽身后退,四名卫士齐喊:“要爆炸!”尽字话音刚落,扣住女子的二人将她提起就向门口扔去,刚才把门的人早已将门拉开,赵元初也被最后一人推到屋角压在身下,四人动作兔起鹘落间一气呵成,只可惜仍然慢了半拍。

王宝生只觉得耳朵嗡的一下立刻什么都听不见了,一阵气浪把自己猛地推到了屋角,脑袋像被几十个大汉用力压着狠狠撞在墙壁上,差点没晕过去,头上的桌子,身旁的椅子全在飞沙走石中翻倒碎裂,脸上手上都火辣辣地疼。等烟尘散尽再看时,原来是门的地方早已变成了一个大洞,架住女子的两人加上开门那名卫士全都不见,满屋的鲜血和碎肉宣告了他们的结局。如果不是这三人正好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爆炸冲击波,这间屋内恐怕无人能生还。

赵元初推开还在给自己拍灰的唯一一名卫士,俯身将王宝生拉起,查看他没有受伤这才放心。屋角传来一阵呻吟,却是刚才那两名歌姬,她们没来得及钻入桌下,爆炸中被掀到墙角,猛烈撞击后手脚尽折,全身鲜血淋漓只剩下出气呻吟的份儿,哪里还有刚才美艳动人的风采。“此二女勾结贼人,国法不容,都毙了。”赵元初话音刚落,他身边那卫士立刻拾起掉落在地的短枪,照两女脑门噗噗两枪,这枪声音不大,但威力却不小,飞溅的脑浆和血抹洒在墙上触目惊心。王宝生见他杀人如割草,全无刚才那份文雅气息,心中惊骇到极点。他脑子转得快,立刻想到的是倘若我真有机密,告诉这人后自己必死无疑,当即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远离这位煞星。

正在思忖间,赵元初那张狰狞的脸却凑到近前:“王将军,告诉我战车隐藏地点,我带你杀出去。”

王宝生强压心头恐惧道:“赵大人,我们说好是合作,不赊账。”虽然硬话出口,但他还真怕这赵大人翻脸动手,所以口气比较委婉。

“那好,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将你击毙于此地,我们的合作就此结束,二是我带你出去,到监狱外你先告诉我藏匿战车的地点,如何?”赵元初听到外面已是人声鼎沸,枪声喊叫声乱作一团,想来监狱大门已被打开,外面想进来的贼军与里面想出去的逃囚,还有正在抵抗的狱卒,全都搅成了一锅粥。

王宝生也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知道拖下去危险,当即决定先逃命再说:“行,我们同舟共济,逃出去就告诉你。”

屋门的破洞外出现十余人,正是散布在四周警戒的黑衣卫士,个个脸上都有尘土污渍,看来都受到爆炸波及。其中为首一人上前向赵元初道:“禀告大人,要塞大门已开,贼军约两千人,另有暴乱民众无数,东府路勇营机动部队正在赶来路上。”

赵元初抬手先给这名失职的卫队长一记响亮耳光,打完后淡淡地说:“远水不解近渴,等那些废物来给我们收尸差不多,我们自己杀出去。保护好王将军,如果他死了,或者丢了,我要你的脑袋。”

王宝生挣扎着扶墙走了几步,觉得嘴角鼻孔还在流血,顺手从身边扯了条布一样的东西擦拭。在两名卫士搀扶下,他摇摇摆摆跨出破洞,外面走廊也被炸变了形,外窗风墙全部崩掉,从二十层楼的高度看下去,正好能看见下面人头攒动的混乱场面。前院一扇足有十米宽的巨大石门早已洞开,手拿武器的人潮水般涌入,仔细看时发现却是两帮人,一帮人统一身着绿衣,手持武器也都一模一样,进到院中并不分散或停留,只是沿着边墙往后面冲,另一伙人人数较多,穿得也乱七八糟,和正往外冲的囚徒们没什么区别,手里拿的有各种叫不出名的枪械,也有棍棒农具,他们见到穿黑衣的狱卒必冲上前去围殴乱砍乱剁,院里堆放的一些物资也被他们点燃,窜着黑烟的熊熊大火更添混乱气氛。

赵元初接过手下递来的一具小望远镜看了看:“是铜马军,他们有电磁步枪,还有战车。”

王宝生抬头一望,监狱大门外坡道上开来两辆甲虫形状的东西,这东西怎么看都像蜘蛛,呈椭圆形的躯壳外有四条反曲足肢,行走起来速度并不慢。两辆战车在更多绿衣武装军人簇拥下迅速靠近监狱,与先期进入监狱的绿衣部队相比,他们的火力要强悍得多,两只大蜘蛛背上光束炮台一次齐射就把大门墙上的自动炮塔烧成一团黑乎乎的疙瘩。

“你马上去监控室,把刚才那四个歌姬进来时的面部特写记录下来带走,不用上传到兵部服务器,他们肯定屏蔽了所有通讯。我们分成三组,走后面出去。”赵元初有条不紊地发布命令。

“禀大人,电梯锁死,楼道里有火光和枪声!”一个满脸是血的黑衣卫士回来报告。

“你们带了聚能炸药没有?好,去两个人把楼道炸塌,别管狱卒,如果碍事一律格杀勿论。我们走天台,飞下去。”赵元初从卫士手里接过一支黑色的金属武器,拔脚就向楼上走。

飞?王宝生一点不觉得赵元初是个有幽默感的人,怎么飞?

在两名卫士的搀扶下王宝生同学像个老头似地跌跌撞撞被拖到楼顶,站定之后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抓着刚才擦脸的东西,那是一团纸,翻过正面来看竟然就是墙上那副地图的一部分。昔日被称为亚洲的土地分成了三块,带曲转弯的黄河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从黄河往北至西伯利亚北冰洋这一片区域注有“河北路”三字,黄河以南至马六甲海峡,西起天山,东至日本列岛也有一个新名字“东府路”,菲律宾、印尼群岛那边被撕走半截,只看见“东南”两个字,估计后面很可能是个路,由此推断,这个时代最大的国内行政区域单位应该是路,蓝色的亚联领土几乎覆盖了整个世界的陆地表面,如果它真是个国家的话,那应该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国家。

一只有力的胳膊从后面箍住了王宝生,然后他觉得自己被人抱着从天台边上跳了下去,二十多层楼高就这么跳下去?本能的恐惧让王宝生发出一声怪叫,然后头顶上砰一下张开的一顶降落伞迅速减慢了下落速度。他扭过头来看见上下左右绽开了朵朵伞花,几缕看似纤细的丝线从抱着他的卫士衣领后伸出,连到头上一顶近乎透明的薄翼降落伞,原来是隐藏在衣服里的袖珍降落伞!顷刻之间地面已至,耳边连串响起**落地的闷响,尽管有降落伞但这高空坠下的速度仍然不低,王宝生双腿被震得疼痛欲裂,抱着他的卫士脚也扭了,哎哟一声放开他躺了下去,周围落地的黑衣卫士中也有数人发出疼痛的呻吟。

大楼后面是个很宽的院子,这里早有百十来号乱窜的囚徒,和着外面涌进来的乱民在追打围狱卒,当他们看到几十个从天而降的伞花时都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明白过来,这些挂着降落伞的人全穿着统一的黑衣制服,不用问,是敌人。于是不少人当即呐喊着冲了上来,黑衣卫士们掏出武器开火,当先三人刚一靠近就仰面朝天倒了下去。王宝生发现,这帮黑衣卫士不但枪法精湛,心理素质也好得出奇,没见一个人慌乱,包括那些脚扭了的卫士就地坐着射击。他们手里的武器很短,后半截带个又像圆盘又像弧线的底座,发射时不见烟火,也没有巨响,轻轻一抖对面就倒人,眨眼之间就放到了二十来人,其余的见势不妙一哄而散。有几个侥幸逃生的狱卒不知道忠于职守还是急于复仇,跌跌撞撞扑进墙边塔楼里,不一会儿就见塔楼顶上的双管炮塔呜一声转动起来,炮管突然一颤,对面楼脚下立时爆开一团火光,惨叫声中碎裂的肢体和布片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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